你已苍老

蔡惠如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知不觉中，我已长大。在我恣意挥洒青春之时，却发现你鬓发皤然。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岁月静好，你已苍老。

暑假等待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忽然传来噩耗。我亲爱的五叔走了，奶奶最疼爱的小儿子走了。我以沉重的心情参加完葬礼。葬礼后，我发现自己懂得了很多。我懂得要珍惜身边的每位亲人，特别是好几年没见的奶奶。她，住在家乡那个小村子里。

我重新踏上家乡的土地。乡间小路，走得磕磕绊绊，走得好生疏。远远地，我看见了老家门前佝偻的身影。走进，发现奶奶正坐在门槛上吃饭。桌上，一碗干炒豆子。她慢慢夹起豆子，放入嘴中，咀嚼许久才咽下。

我走过去，笑着说：“奶奶。”奶奶却木然地望着我。“我是你的孙女啊！”“哦，我的孙女啊，你回来啦，太好了。你看你那么久不回来，害我都认不出你了。”她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她不停地问我吃了吗？搭车累吗？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就回来了？吃一点饭吧？

接下来几天，我心中满是酸楚。奶奶记忆衰退了许多。一件事她会拉着我说上好几遍，可我依然会耐心倾听。有时她会问起五叔的病情，眼里满是慈爱。我勉强挤出笑容回答：“没事的，他的病情稳定一点了，不要担心啊！”“那就好，要让他多休息，他就是太辛苦了，每天打几份工，要多养养……”奶奶不停叨念。我沉默着。以后的日子，奶奶依旧独自劳作，独自生活。

离别时，我给了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甜甜地说：“寒假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好，好，好”，奶奶不住点头。夕阳中，那皤然鬓发在风中飘拂。车上，我已泪飞如雨。

现代生活是如此匆忙，而你可曾稍作停留？稍作停留，回家看看那守望着的亲人。

不要忘了，岁月静好，他们却已苍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