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亦姝
青岛海夜
青岛有海。在夜晚格外美好的海。
一直以来,有许多到过那里的人向我描述那里动人的海,我不曾在意,忘记也是转眼的事。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任何事物,只有亲身去看一看,才能领略到她真正的魅力——在一个盛夏的晚上,我到了那里,便再也没有忘记。
这里是一片繁华的地带。海在这里,会容易失掉她的纯真,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安静吧。白天,人们来到这里,将自己浸泡在海水中,以求短暂的清凉,从不过问海的感受。白天的海,总被人群弄得晕头转向。只有夜幕降临,游人散去,海才能安静下来,对着月亮唱几支自己喜欢的歌儿,再沉沉睡去。
礁石收敛了白日的锋芒,只留下美丽的轮廓,供人遐想;青苔隐去了可人的颜色,在夜晚它只需要静静地休息;唯独调皮的月光、精灵般在海面上明灭,不知疲倦。
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向月光,礁石和青苔道了晚安。也许是白天太累了,她很快便睡着了,随之睡去的,还有银色的月光……
我坐在近处的海滩上,望着她均匀地呼吸,聆听她不时的呓语。不远处繁华的高楼大厦,这么晚了,还亮着晃眼的灯光——他们或许永远不知疲倦——又或许他们早就累了,但也只能硬打起精神,强迫自己接受着不断涌入的人潮。这时候,海早已沉沉睡去,真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意识到之前的担心只是多余,海从不追求无用的浮名,又怎会失掉她视之为宝的纯真?海永远是自然最听话的孩子。
——难道光鲜,富有,引入注目不好吗?
海用她的呓语回答了我……
徽州随笔
下雨的徽州是最美的徽州。
从画里走出来的呈坎古镇披着一身细雨站在眼前。不加修饰,不画眉眼,皖南的古镇像皖南的女子,温婉秀丽。远道而来的旅人啊,且在这里歇歇脚,温一壶淡淡的菊花茶,看细雨湿了烟柳画桥,洇了风帘翠幕,沾了三秋桂子,润了十里荷花……
撑伞穿梭在古镇的小巷间,四周的一切都仿佛从古代款款走来。那是谁家人木三分的匾,那又是谁家巧夺天工的栏?谁家在温着一壶清香的绿酒,又是谁家在炒着刚摘下的新茶?穿过长长的廊,透过圆圆的小窗,斑驳的墙角下避雨的是谁家的猫咪,头顶上那一盏盏艺术品般的灯又出自谁的巧手?下雨的徽州,美得清秀淳朴,古韵悠悠。
撑伞走过古镇人家的屋檐,主人的盈盈笑意又拉近了游人与镇之间的距离。且看那借伞的男人带着如愿以偿的笑容离开,再看问路的学生点着头笑容可掬地道谢——古镇的热情从不会被雨水冲刷。开商铺的姑娘小伙,也都是真诚友好一一躲雨的游人总是能受到毫不犹豫的欢迎。下雨的徽州,美得真诚亲切,人情浓浓。
撑伞走进宽大的书院,星点的雨滴带着岁月的痕迹沿着屋顶的缝隙盘旋后落下,滴在老旧的木质桌椅上,充盈了每一条纹路。我们在多年之后寻访这书香之地,依旧听得见曾经少年们洪亮的声音,看得见他们意气风发的姿态。少年丰富了书院,书院丰富了少年。下雨的徽州,美得一身正气,墨香盈盈。
撑伞沿着浅青色的湖水,举起相机捕捉湖面上跳舞的精灵。靠近岸边的地方开着星点的荷花,抬头便是两旁廊檐下挂着的灯笼,似美丽的眼睛。烟雨将一切描成水墨画——此时若再见眉目清秀的皖南姑娘卷帘欲出,便不难解释游人脸上的惊奇与神往了。下雨的徽州,美得柔和轻清,烟波泷泷。
后记
徽州造就美好的雨水,雨水造就美好的徽州。无论何时回首这个美丽的早晨,关于皖南的一切情愫,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