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然
导演乔治·卢卡斯
《星球大战:原力觉醒》剧照
《星球大战:原力觉醒》剧照
《星球大战:新希望》剧照
《星球大战:新希望》剧照
“星战日”意味着什么呢?比如刚刚过去的这个5月4日,对应一个美国人的日常大概会是这样的:早上醒来穿上拖鞋,可能周末的换季采购刚好就买回来一双新款年度星战日纪念款;洗漱剃须,想起手中的这只剃须刀才在最新的电视广告中自比一支光剑;惯例打开超市网站做采购准备,全美最大的连锁超市网站一夜间黑成了夜空般的一片黑寂,转而有金黄色耀眼的“May the 4th be with you”标语横在中央,这效果的确有点吓人,不过再胆小的人也不至于把这么亲切的话语错认作病毒而按下关机;知名电商书城用了差不多的版式,但更明确的是那些有趣实用的星战周边产品等你选购,达斯·维达头颅的面包机、R2D2的厨房量具;当然如果你想出门吃个早饭,那些遍布街巷的快餐连锁早把菜单用各种星战元素打扮一新;如果这一天你恰要飞机出行,航空公司的空服很可能正戴着白兵的头盔欢迎登机;或者此时没有比那种从小吃到大的巧克力条更安慰旅者的心灵,可是撕开红色包装纸的瞬间,赫然读到这条巧克力的广告语也是骇人又应景:“我是你的父亲。”(I am your father.星战经典台词)。
即便不身处美国,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体会“星战日”的趣味,比如追一集大热久已的《生活大爆炸》,当莱纳德提议好好庆祝“星战日”的时候,谢耳朵兴奋得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看电影还是打电玩呢?或者是卡牌游戏(Trading card games)?要不一起拼乐高?我们也可以扮装!不过看漫画书也很好啊!我们还能玩玩角色扮演!”
最终“大爆炸”里的科学家们选择了围坐一团边喝减肥啤酒边打在线游戏的方式,度过了属于他们的美好“星战日”。事实上做出类似选择的绝不只是以谢耳朵为代表的小众的“书呆子”群体,著名调查机构阿莫比品牌智慧(Amobee Brand Intelligence)总结了这个刚刚过去的“星战日”战果,2015年5月4日,星战主题数码产品消费增长了平日销量的197%,有54家市场主导性知名企业加入了“星战日”的庆典,比如亚马逊、沃尔玛、赛百味、汉堡王、美乐啤酒、大众汽车等等,最有趣的是这份商业报告最后不得不用上颇似文化批评的口吻作结:“《星球大战》中某种被上升为国家身份认同的文化属性部分,使得这个系列获得了远超其他同类系列电影的关注度。”文末甚至玩笑:即将在12月份公映的第七部星战电影《星球大战:原力觉醒》,极有可能为迪士尼赚到建造出第三个死星的资金。
2014年4月,《星球大战:原力觉醒》主创人员开剧本讨论会
没有人否认“星球大战”极有可能成为迪士尼的又一座金矿。《星球大战:原力觉醒》定档时间是12月18日。随着本年度星战庆典上的预告片公布,全新的演员阵容、角色形象,甚至全新的机器人BB-8已悉数亮相,但直到9月4日午夜,也就是“原力周五”的那一天,全世界的迪士尼商店才会同步出售最新版的光剑、全新角色形象的玩偶,以及最新的乐高玩具、周边产品。并且同样要再等4个月以上,刚刚扭转了迪士尼互动部门近10亿美元亏损局面的大热游戏《迪士尼无限》(Disney Infinity Video Game),才会将星战角色纳入其中;电艺公司Electronic Arts也宣布将会推出《星球大战:前线》,纵使全世界玩家早迫不及待,但这个游戏的推出日程仍旧稳稳排在更加临近电影上映的11月份。
而眼下,从4月末那场聚集10万人盛况空前的星战庆典,到5月4日的集体狂欢,有关星战的热度正不断升温,仅凭一条两分钟不到的先导预告,便有《名利场》在内的一众好莱坞大刊给出了封面报道的宣传力度;甚至美国版《时尚》(Vogue)也做出了星战庆典的图文专辑。而那些疯狂的星战“粉丝”们搜索着一切有关全新星战电影、玩具周边,甚至星战游戏的点滴消息、风吹草动都令他们振奋激动地奔走相告,迪士尼首席执行官鲍勃·艾格(Bob Iger)尤其满意《星球大战:原力觉醒》的先导预告片上线后的短短24小时,就获得8000万次的点击率,并且在此之后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增长。
“我们已经有不少的周边销售增长,但是真正的高峰必然是要到公映前的几个月到来。”这位凭借迪士尼2014年优秀财务表现,刚刚获得两年任期延长的好莱坞职业经理人说,“从现在起到电影上映,值得期待的是我们将会有更多游戏相关的动作。但我们不会去做那种铺天盖地碾压式的宣传,也尽量减少那些浮夸炫目的预告片,我们常常担心的不是宣传不够,反而是过度的饱和。总的来说,你会看到我们非常小心翼翼地去释放消息,这就够了。”
敢于在这个饱和的商业社会奉行“Stay hungry”(饥饿生存)哲学的,不只有苹果公司,还有《星球大战》。甚至你很难说究竟是乔布斯最早开始了这样饥饿营销的策略,还是卢卡斯早年的“早鸟套装”对苹果公司的产品发布策略影响至今。1977年5月第一部星球大战电影《星球大战:新希望》首映,那是电影史也难忘的好莱坞盛世场景,而直到圣诞节来临,星战的热度仍没有走远,但因为玩具的设计生产周期等因素,在当年的圣诞节推出星战周边产品对卢卡斯影业而言是不小的挑战,于是他们灵机一动地想到了“早鸟套装”(Early Bird Package)的主意,也就是之后更广为流传的“空盒子”,事实上购买这个盒子作为圣诞节礼物的人们得到的不过就是一个彩色纸盒子,也是星战玩具的舞台背景板,一根胶水棒,还有一张玩具兑换券,拿着这张兑换券可以在转年1月兑换到最先期的四个人偶玩具,卢克、蕾娅、楚巴卡还有R2-D2。这样一场任性至极的营销,不仅市面上“早鸟套装”销售一空,甚至还有黄牛把抢购空盒子炒作成了炙手可热的黑市生意。
透过空盒子可见一斑的是第一部《星球大战》电影对于当年美国社会的巨大震动。从1977年开始,《星球大战》被视为首部“高概念”电影。“高概念”一词源自美国电影业70年代中期开始的电影生产与发行方式,透过大型的预算、鲜明清晰的剧情结构以及不断行销宣传以及众多周边商品的推动,来造就票房的电影生产策略。《星球大战》也开启了全新的好莱坞游戏规则,比如拍摄期间,卢卡斯用自己的导演酬劳换取了电影的拥有权(当时电影公司认为它的拥有权不值钱),而这个决策使他直接从所有的游戏、玩具和收集品的特许权中获得逾10亿美元的版权费,而“福布斯在线”估计在卢卡斯有生之年由《星球大战》的特许权产生的收入接近200亿美元。
卢卡斯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州墨德斯托,他的父亲老乔治·沃尔特·卢卡斯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店。上高中时卢卡斯曾梦想成为一个专业赛车手,60年代,卢卡斯开始在洛杉矶南加州大学的电影电视专业学习电影,学生时代的他便结识了后来执导《教父》的导演弗兰西斯·科波拉,并与之成为好朋友。1973年,卢卡斯导演了带有自传色彩的影片《美国风情画》,这部只用了78万美元成本和57天的工作日完成的影片,却获得了5个奥斯卡奖提名和1.45亿美元的票房收入,而卢卡斯也因此开始了独立的导演生涯。在1979年的一次访问中,卢卡斯回忆:“我对《星球大战》最初的想法是表达一个强烈的积极的观点,我的第一部电影近乎一个现代生活的寓言,但我觉得总的说那是一个非常悲观的观点,但我觉得人们不会对这么悲观的事物感兴趣,并且作为一个这么悲观的人似乎没有成就任何未来的可能。”
事实上卢卡斯最初想的不过是拍摄一部《飞侠哥顿》电影,但是原著漫画小说的作者金·费彻(King Features)却一心想要费德里科·费里尼来改编他的作品,因此作罢。卢卡斯于是埋首进各种小说、漫画甚至学术著作中寻找灵感。苏格兰人类学家的詹姆斯·乔治·弗雷泽爵士(Sir James George Frazer)的《魔幻和宗教研究》(A Study in Magic and Religion)让乔治·卢卡斯对于民间传说和神话产生了相当的兴趣。“我逐步意识到,美国是一个没有当代传说的国家,你可以说西部电影是我们最后的神话,但我仍旧觉得年轻人是需要某种具有想象力的生活,当然民间传说对于年轻人也是非常好的教导方式。”还有科幻作家埃德加·赖斯·巴勒斯(Edgar Rice Burroughs)的《火星上的约翰·卡特》对于星战故事的成形产生了最直接的影响。“我想拍一部经典的类型电影,一部经典的太空歌剧,我觉得埃德加·赖斯·巴勒斯的故事中有某种宝贵的科幻故事传统,值得我去借鉴。”
事实上,从1973年冬季开始,卢卡斯便开始为《星球大战》的初稿着手准备,《星球大战:视觉历年志》(Star Wars: year by year)书中所列出的可作为乔治·卢卡斯创作时期参考篇目的电影包令人瞠目的霍华德·霍克斯的《空军》(1943)、迈克尔·柯蒂斯的《罗宾逊的冒险》(1938)、弗里兹·朗的《大都会》(1927),以及“二战”纪录片《虎!虎!虎!》(1970)、《轰炸鲁尔水坝记》(1955)等。
这本星战编年史的作者之一的帕布罗·西达尔戈(Pablo Hidalgo),也曾主编以及与他人合著包括《星球大战百科全书》、《星球大战:读者指南》(Star Wars: The Essential Reader's Companion)等多部权威星球大战参考书,有星战“活百科”之称,现任卢卡斯影业创意主管的他告诉本刊:“70年代的乔治·卢卡斯非常小心地回避了当时的科幻潮流,反而将故事更靠近他所钟爱的武士片、西部片,甚至是‘二战的历史纪录片,也因此《星球大战》没有被锁定在任何一个特定的时空和语境,它是诸多当代人类故事,以及过去和未来人类时空的杂糅混合物,并且整个故事保持着古典主义的美学,有接近神话故事的母题作为内核。也因为星战本身创造出了全新的时空关系,它的叙事脱离了地球的存在和相对于地球的时间,星战的故事体系本身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某种意义上,这让整个《星球大战》成为有可能战胜时间的经典。”
帕布罗本人是资深星战“粉丝”。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爱上了《星球大战》,热情到无以复加,从最初(1995年)为一款原创的星战角色扮演游戏写文章,到对整个星战宇宙进行详细的分类研究,1997年开始对星战百科知识的系统整理,并汇编而成《星战百科全书》,建立自己的网站去传播一切热门或者冷门的星战知识。让帕布罗成为卢卡斯影业一员的机遇出现在1999年,当时卢卡斯电影为了《星球大战》的网站招聘一名内容策划人员,职位要求就是对于从星战电影到周边,以及“粉丝”团体等星战知识有深广透彻的了解。“我的一位工作在卢卡斯的朋友热忱地推荐了我,因为他知道我是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因为在1998年的时候,这个朋友跟我合作过一些网站内容的编撰,当时我曾给他传真过去差不多80页的矫正文稿,因此他非常知道我有多么在意星战,多么热爱星战。”
于是2000年1月帕布罗飞来加州谈妥了这份工作,2月已经从加拿大迁居到了洛杉矶。但是至今帕布罗强调自己是一个被幸运之神眷顾的星战迷而已,在他心里,这永远是更为根本而重要的身份归属。1977年,乔治·卢卡斯以电影《星球大战:新希望》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绚烂、迷人的未来世界景象,这为好莱坞和整个世界开启了科幻巨片、影像技术的新时代,也开始了一个只属于星战“粉丝”的“异次元世界”。区别于其他流行文化,星战“粉丝”从来都不是随手而来的称呼,正如帕布罗所言,某种意义上,星战迷本是充满荣誉感、使命感和归属感的称呼。1978年第一个星战的“粉丝”团体建立,当时加入这个团体除了对于星战的热爱之外,便已有这样一些小小的实物审核准则以示郑重——一张成员许可卡片、一枚金属勋章、一枚布质绣章(cloth patch)、“粉丝”俱乐部双月刊新闻简报的第一期,还有一张三角形的贴纸海报。
而近40年光阴流转之后,全世界星战迷组织发展壮大,帕布罗告诉本刊,在卢卡斯影业内部甚至有一个所谓的“粉丝”公关部门,如今这个部门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回答问题。“这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粉丝团体总是具有强烈的责任心成为《星球大战》的使者,他们会搜集各种有关星战的谣传信息碎片,我们则通过他们传递出所谓的官方解释,同时也会有这样那样一些‘粉丝团体的集会活动,我们愿意在其中起到服务的作用,这是家的意义。”
当然,以501军团(501 st Legion)为代表的扮装星战迷组织显然是星战迷文化发展至今更耀眼而传奇的代表。1997年,美国星战迷阿尔宾·约翰逊(Albin Johnson)装扮成白兵到电影院观看星战电影,并把这个过程编辑成短片上传到网络,一时引来众多星战迷共鸣,从而组织装扮,随后成立了这个名为501军团的民间组织。2007年在洛杉矶的帕萨迪纳市的新年玫瑰花车游行上,百名501军团白兵扮装集结,乔治·卢卡斯亲任军团最高元帅,那是星战迷文化史上光辉的一页。而今年洛杉矶阿纳海姆会议中心的星战庆典上,当千名穿着与电影里暴风兵、侦察兵、赏金猎人、飞行员、黑武士几乎一模一样精致扮装的人们,一本正经列队在你的眼前,真使人恍惚置身于遥远的银河系星战前线。
特意从北京赶到洛杉矶参与这次集结的501军团中国驻军成员Dio为我仔细解释了加入组织的“简洁”规则,首先年满18岁,其次你要有一套合格的盔甲。“而所谓的合格,精准度是唯一的审核标准。也就是服装的仿真度要非常高,通常我们从美国购进整体的配件,再慢慢寻找零件进行打磨制作,这个时间少则几个星期,多则一年,而花费也是几千到数万美元不等,考验的核心是在这个繁琐的制作期内的耐心和细致程度,说到底是对星战的爱。”
全世界的星战军团奉行统一的入团标准和行事守则,比如彻底的非商业化,与民间慈善组织保持密切合作关系,2008年成立的中国驻军,至今已经有45人。“大家的职业各异,建筑设计师、外企高管、私营企业主、翻译、公务员、程序员都有,但最终大家都是因为对于星战的爱走到一起。成为军团一员并不只是人们想象中的空洞的玩乐,比如无论洛杉矶、东京、巴黎或者柏林,作为军团的一员,走到哪里都有一个温暖的组织等你归队,都有一群热情的朋友准备和你一起聊那个我们都热爱着的世界。”
Dio是“80后”海归,工作在北京二环路内的老牌写字楼内,自诩是标准的理科男思维,他津津乐道于80年代末头一次在录像带里看到《星球大战》的电影如何让自己大开眼界,比如片中的机器人 R2D2 投影出公主莱娅求救的身影、“千年隼号”的光速行驶、绝地武士挥动的光剑。一如《星球大战:原力觉醒》的导演J.J.艾布拉姆斯自诩自幼就是电影极客的他,如何被第一部《星球大战》冲毁了一切有关电影的理性思维;也类似带领我们在卢卡斯影业内部参观的时候帕布罗一边耐心细致讲着橱窗里那台巨大的黑色光学印刷机(Optical Printer),一边悄悄对我们说,即便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时间,每到这台机器跟前,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
有趣的是,当时这台机器的发明和使用者,以及之后的Photoshop软件的发明人约翰·诺尔(John Knoll),至今仍旧作为公司的首席创意官和高级视效总监为工业光魔工作着。1975年,为了制作电影《星球大战》的特效场景,导演乔治·卢卡斯创立了工业光影魔术特效公司(Industrial Light & Magic,简称工业光魔或ILM),最初的动机是当时预算有限的他在好莱坞找不到一家能够实现他星战梦想的特效公司,一如彼时身陷工作室财务危机的卢卡斯也从没有想过《星球大战》的未来不只是1977年的一部电影,他也并不期待这个公司如何拉开一个时代大幕。但走过工业光魔的陈列走廊,看一排排熟悉的角色模型、拍摄道具,一件件令人惊叹的拍摄设备,正如穿越40年的好莱坞发展史,《星球大战》、《夺宝奇兵》、《侏罗纪公园》、《外星人E.T.》、《哈利·波特》、《变形金刚》、《钢铁侠》、《星际迷航》、《阿凡达》,每个传奇的背后都有工业光魔的身影。
而8次获得奥斯卡奖,并于1999年成为第一位在好莱坞星光大道上留名的传奇特效艺术家丹尼斯·穆伦(Dennis Muren),则用他珍贵的老照片给我们讲解了当年从洛杉矶郊区的旧仓库里开始的工业光魔,如何用极其简陋的设备和成功率极低的工作方式,从无到有地研发出那些如摄影机运动控制系统(Motion Control)那样至今统辖整个特效工业的强大“武器”。
“任何一部老西部片,只要出现马奔驰而过的场景,镜头就会跟着马移动。但在《星球大战》之前,要在特效中实现这样的镜头真的难。就算你拍出来了,效果也很假。因为整个镜头是用玩具模型制作出来的。一切都源于《星战》里摇动的特效镜头。我们是一群不拘泥于传统、很能吃苦的人,我们敢于冒险,而不是用老一套的技术去满足导演的要求。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成功的关键。另外,我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回馈给了公司,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做完一部电影就各走各的路。”
无论好莱坞工业体系内,还是世界电影工业范畴,特效行业的更新升级速率,从不次于女明星的兴衰速度,正如穆伦也随口开着这样的玩笑:“现在世界各地有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家公司做着和我们同样的工作。”也正因为如此,工业光魔40年的领军地位更显神话。“在我看来,一切都归于星战,那是一种彻底的革命。当然这一切是从1977年的‘新希望开始,那的确是全新的希望,最终这部千万美元成本的电影收获了7亿美元的票房。但真正让我们这个团队延续至今的却是第二部《星球大战:帝国反击战》(1980),迄今为止这也是我所工作过的最困难的一部电影,有太多难以忘怀的往事,不管是让一艘飞船穿越一个小行星的镜头,还是如何将那些星战的意象变成可以读解和领会的电影语言,这一切都是根本意义上的挑战。对于观众而言,第二部《星球大战》电影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每一秒钟都是巨大的问题,我清楚记得至少有三四回,我们没有办法在规定时间内交出我们的工作,简直是在过地狱般的日子。但当我们结束了这一切,我觉得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解决了根本的问题,不管是这个结果,还是这种方法,会成为整个团队的最根本的财富。”丹尼斯·穆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