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宝剑
被聘请到波罗蜜整形医院当变性医生,才上班我就幸运的碰到一个帅哥客户,然而,这人竟为了激发创作灵感不惜开出高昂挂号费企图变成女人?帅哥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做女人啊?要是你答应做我男朋友的话,我同意献身刺激你的灵感。
【楔子】
我在法兰克福一边攻读完博士学位,一边协助Edgar成功完成了几次手术。Edgar是业内有名的变性医生,我在他身边待了五年,学会了不少东西。
有位先生在下班前上门求见,虽然他没有预约,但他是个华人,念在老乡一场,我通融了一回,让他进了我的办公室。
“你就是Dr. Edgar的爱徒,华锦书华小姐?”他一口中国话,刺激到我的思乡情绪了。
我点头。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西红市波罗蜜整形医院院长?
“华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回国发展?”
我不置可否:“院长先生,我是变性医生,不是整容医生,我回国无用武之地,恐怕要饿死。”
院长先生一脸慈祥:“华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哪个行业不是从零开始走向繁华?”
我急急打断:“院长先生,我虽然是做变性手术的,可我一点儿都不希望这个行业在中国兴起,要是变性像整容一样流行起来,哪还得了?”
想想我都觉得心寒。
院长先生身子前倾,低声道:“我就是想请华小姐回国当个兼职医生,薪酬按全职标准发放。我打听过了,华小姐除了会做变性手术之外,还喜欢画画。”
他掩唇一笑,狡诈得不得了:“华小姐,我知道你喜欢画人体结构,特别是针对男性。”
“……”
他乘胜追击:“华小姐,你每周只需要到‘波罗蜜上一天班,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薪酬若是不满意,可以再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极好。
我真的想家了。
【一、波罗蜜】
一开始,我并不理解院长先生的做法,为什么他愿意花高价聘请我这个一周只上一天班的变性医生到他的波罗蜜整形医院任职?看到头条新闻后我就大彻大悟了。
“波罗蜜——西红市首家提供变性技术支持的整形医院!”
我沉住气往下细阅,我的兼职公司在宣传方面也是够丧心病狂的。
“无论是变脸,还是变性,只要你敢!只要你要!!我们就有!!!”
我一口老血喷到报纸上,不淡定了,拿起车钥匙就往‘波罗蜜漂移。
骆院长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手上拿着那份我读过的报纸,一脸洋洋自得,貌似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气喘吁吁地道:“院长,这是中国,拿变性做宣传是不对的!我们可以尊重人家的性别选择,但不能鼓励这种做法啊!原装比较环保!”
他哪里听得进我的话,只是笑眯眯地递给我一张支票。
我数了数支票上那长长的一串“0”,惊诧得瞪直了眼珠子:“院长,我除了每周回来上一天网以外没对医院做过任何贡献,你给我一百万做什么?”
他笑得合不拢嘴:“这是挂号费。你听说过柴遇吗?他是个著名的画家和建筑师。你刚从德国回来,可能对这个名字还很陌生。他可是个大客户,你要好好伺候啊。他和你都有一个共同爱好,画人,不过他喜欢画女人,而你……哈哈哈哈哈。”
嗯,我喜欢画男人。
下午两点,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华医生?”
我抬头,这张脸无论是变脸或是变性都是浪费,这么帅,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柴遇?”我不客气地直呼他全名。
他最好一怒之下扭头就走,但是他没有,彬彬有礼地在我对面坐好:“华医生,听说你曾在德国留学十年,Dr.Edgar一直想培养你做接班人。”
我喝一口茶,直勾勾地看着他:“柴遇,你是同性恋?”
“不是。”他万分笃定。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支票:“还给你,变性这种事要三思再三思,不然愧对列祖列宗。”
他没有接过支票:“华医生,我记得我跟骆院长说过,这是挂号费。”
我颔首:“我知道,就是这挂号费太高了,我承受不起,你拿回去吧。”
他开始正眼打量我:“华医生,如果你觉得我出手太重,手术费给我打折就可以了,我要的是你全心全意做好手术。”
我移不开眼地欣赏他的美色,美男人皆爱之,我痛心疾首!
“柴遇,你想变性的原因?”
他叹息一声,神色凝重道:“这一年来,我画女人越来越不顺手,为了刺激灵感,我甚至出高价聘请过裸模,可是没有用,我没有感觉。作为一个艺术家,还有什么比失去创作激情更痛苦的呢?我每天对着画板,画出来的女人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我咋舌:“所以……你想变成一个女人?”
他神情肃穆,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我能体验一下女人之苦,或许我的作品会变得不一样。古时有悬梁刺股,后有梵高割耳,我把艺术看得比生命更重。”
“……”
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它荒谬。
唉……这年头,好像正常人都不配当艺术家了。想想我也算是半个艺术家,可我就很正常啊……
既然他不肯收回支票,那我就只好当着他的面撕票了。我将支票碎片扔进垃圾篓,然后若无其事道:“柴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个心理医生,她在治愈蛇精病方面很有经验。”
柴遇青筋突起:“华锦书,我精神状态良好,心理很健康!”
我不理他,从百度上抄下一个号码,将纸条递给他:“这是婚介公司的电话,你有空找个合眼缘的女人喜欢一下,说不定就能刺激灵感了。我三点下班,你慢走。”
他愕然:“是不是钱给少了?你但说无妨,想要多少?”
我直言不讳:“你想给多少都可以,最好可以买下我。变性免谈,你长得帅,我不舍得。”
“……”
【二、画室】
我拒绝了第一个送上门的贵客,自然是要挨批的,没想到骆院长迟迟没有宣我,害得我白紧张了一周。
终于,在星期三,准备出门上班时,我接到了骆院长的电话。
“你今天出外景。”
我咋舌,当医生还能出外景?“骆院长,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没有,我已经把你家的地址给了柴先生,今天他会去接你。”
“……他接我去哪儿?”
“听说是他家,具体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柴先生虽然性情古怪,但他不是对女性动手动脚的人,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损失的也是他,处男比处女矜贵。”
“……”
我愈发坚信,拒接柴遇的变性手术是正确的。
十五分钟后,我上了柴遇的车,他果然把我带去了他家。
一路上,他问我:“华锦书,你自己当了变性医生,却拒绝我,你不觉得你好矛盾?”
不觉得。
我从容不迫道:“我真的遇到过一些女士,她们从一出生就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她们喜欢着男装,喜欢篮球,留短发束胸,喜欢女人,却因为性别受到心理上的困扰、家人的冷眼和社会歧视。我是真心想帮助这些人,尽管我的家人对我的职业选择不理解。至于你嘛,变性的理由不充分。什么刺激创作灵感?分明就是无病呻吟!我不会帮你,所以,你没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要是骆院长一怒之下辞退我,我还可以回德国投奔我的恩师,有退路就是任性。
柴遇默然不语,直到我走进他的别墅,他的画室。
偌大的一个空间,四壁上贴满了黑白素描,从笔法上看,画者算是大师级人物了。画室四周摆满了画架支起的画板,地上堆满了画具,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物品。
不得不承认,在走进画室的一瞬间,我对身边的男人充满了敬佩,我能感受到他对艺术的热爱。
柴遇带我走到中央,那是一幅他正在创作尚未完笔的素描,画上的女人虽然轮廓模糊,可我的眼睛没有瞎,还是能认出那就是我的。
我板着脸质问柴遇:“变态,你画我做什么?”
他不怒反笑:“我那天回来以后,脑海里不止一次出现你拒绝我的样子,反正我没有灵感,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听骆院长说,你喜欢画男人?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下你的画作。”
我自然是高冷拒绝:“我画的都是重口味的,男性身体从头到脚各个部位我会随心所欲地放大,儿童不宜,就不污你的眼了。”
我坦白得连我自己都害怕!
柴遇忍俊不禁:“华锦书,我还是很有兴趣看你的画,你最喜欢画男性身体的哪个部位?”
“这得看心情,有时候是八块腹肌,有时候是强壮手臂,有时候是……关你屁事?你这么重口味地把我带回家,到底想干什么?”差点忘了正事!美男误我!
柴遇把我摁在画室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华锦书,我想画你。我觉得你拒绝我的时候挺酷的,我好久没有遇到拒绝我的女人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激发我的灵感。”
“大侠,我在上班!”
“你上班也是上网看小说,还不如在我这里当模特。很简单的,你维持现状,继续对我摆臭脸就可以了。”
“……”
【三、星期八小筑】
那天,九成九是色迷心窍,我半推半就地在柴遇的画室当了半天模特。柴遇说到做到,他只要求我坐着,并不要求我定格在某个瞬间让他画,他还把他的画册全数堆在我身旁,让我打发时间。
当时,我饶有兴味地翻看着画册,不时偷瞄柴遇几眼。
唉,多美好的一张脸啊,光是看着就能让我心跳加速。
所以,当我从他那里回来之后,我更加坚定了拒绝为他动手术的决心。
虽然我加入‘波罗蜜后并没有创造生命业绩,可听说营业额的确唰唰唰地直线上升了。那一则丧心病狂的广告登上头条后不久,便有不少客户和我预约。他们当然不是真的要变性,就是想凑个热闹八卦一下,了解一下变性之后会遭受什么痛苦,诸如此类。
我心态可好了,反正客户只是咨询,我就当是普及知识,让他们对变性有个概念。当然,这些和我会面的客户,有的一个都没有回头,有的收心跑去整容了。
我本以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柴遇,他会就此死心,没想到,这天晚上他又不请自来了。他开车到我楼下,打电话让我下楼,我在电话里与他各不相让,争辩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我喝了三杯水,他依旧不肯罢休。我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可以不下楼,但他一直不走怎么办?
我让步了。
我赴约的心情可想而知,自然是非常不高兴的,脸色绝无仅有地臭:“你是变态吗?你妹新婚关我什么事?家庭聚会带上我,也不怕别人胡思乱想!”
柴遇虽然是个艺术怪人,脾气却十分好:“我的家人都是商人,和他们一起吃饭不是谈数据就是谈策略,十分无聊,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差点把持不住:“柴遇,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知道,意味着我今晚又能找到创作灵感了!”
“……”
星期八小筑是由柴遇亲自设计的私人会所,据说这里从不对外开放,只有柴遇和他的家人才能随意进出。
果不其然,这里的艺术气息同样很重,连壁灯都十分讲究。柴遇告诉我,这里的每一件摆设和家私都是他自己设计定做的。
柴遇是个念旧的人,星期八小筑有一个小型玩具博物馆,里头陈列的都是他的童年玩物。
我们刚到不久,柴遇的家人包括他新婚燕尔的妹妹和他妹夫便一同出席了。
“给你们介绍。”柴遇站在我们中间,“这是我朋友,这是我爸、我妈、我妹和我妹夫古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妹夫的古雍帅得一塌糊涂,比柴遇还要好看。虽然他已是人夫,可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古雍面孔严肃,淡淡瞥了我一眼,继而目光灼灼地看向柴遇:“她应该是你很特别的一位朋友。星期八小筑就像你的心,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柴遇的妈妈慈祥地笑了笑,道:“柴遇向来眼光高,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不知华小姐从事什么行业?”
“……”
我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了。柴遇正想替我说两句,我及时拉住他的手,抢先开口道:“我经营儿童玩具城,柴遇是我的常客,他的玩具博物馆里有好些小玩意都是从我那里购买的。”
柴遇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故做不知。
此时,用人前来“吹集结号”,说饭菜已经备好了。
用餐时,柴遇自然是坐在我身旁,我和他各吃各的,各不相干。而古雍则在柴遇的另一侧落座,一顿饭下来,这当妹夫的每给老婆夹一回菜便给姐夫送两块肉。
我知道我不应该干涉,但我还是决定上个厕所。
“你陪我去方便一下。”我拍了拍柴遇的肩,自信他会跟上来,头也不回地离桌。
“喂。”他追上来拉住我,“洗手间在那边,你这么直接、粗俗,吓到我爸妈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你没看到他们吃瘪的样子。”
这没心没肺的,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一副大姐头的架势,揪着他的耳朵,进了女卫生间。
没错,就是女卫生间!
我把门锁好,回过头时,某人那副微红的面孔险些刺瞎我的狗眼。
“华锦书,你这么刺激把我锁在女卫生间,想要做什么?”
我下意识瞄了瞄某人腰部以下的某个部位,没好气道:“我对童男没有兴趣,我喜欢你妹夫这种类型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男性魅力。”
我双手抱胸,背靠在墙上,很是费解地道:“柴遇,怎么你妹夫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
他答非所问,虎视眈眈,紧挨过来:“华锦书,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个男人,浑身没有一点男性魅力?”
他语气这么重,我不得不抬头,正视我冒犯了他这回事。
我避重就轻道:“柴遇,你……很像一个男人,像极了。”
他怒气不减,不接受我的讨好,二话不说就掐上我的颈脖,薄唇不容挣扎地压了下来。
我没有抵抗,由得他在这突如其来的热吻中找到心里平衡。
最后,他泄愤了,我心乱了。
我一副吃撑了的样子抹了抹嘴:“凭我的职业第六感,你的妹夫很有可能不是个直男,你懂我的意思?算我多事,我还是想奉劝一句,你好自为之。”
我转身出了女卫生间,在柴遇爹妈的见证下拿起那串车钥匙。我充满歉意地向他们说了句“伯父伯母对不住,临时有急事,你们慢慢吃”之后,离开了星期八小筑,孤身一人开车回了家。
我本就不应该来,本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因为柴遇这个男人,我不止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则。
【四、男人的五官】
我一周只上一天班,平时我都宅在家里画画。
与柴遇不同,近来,我犹如莫奈附体,画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画完之后,画中人会变成柴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都不敢再画男人的五官了!
从今天起,我打算只画男人脖子以下的部位。
手机响起,我略感恐慌,确认来电人是柴遇以后,我的心脏跳快了二分之一拍。
“华锦书,不要告诉我,你一直想不起那晚你开走了我的车!”
“……”
我早就想起来了,那晚,当我坐进驾驶座的时候就想起来了,怪只怪我拿钥匙的时候太过顺手,导致事后不太好意思还回去……
手机那头的男人厉声道:“华锦书,这些天你都不主动联系车主,你不怕我告你偷车?”
“对不起。”我平心静气道,“我错了,下不为例,请你原谅我,你随时可以过来提车。”
柴遇肯定没有料到我会是这样的态度,沉默了好几秒,道:“既然车是你开走的,自然是你把它开回来。我在家,半小时后要出去,急着用车,你快点。”
唉。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以《头文字D》里的车速在半小时内赶到了柴遇的别墅,将车钥匙交到了车主的手上。
柴遇穿着笔挺的西装,似乎即将出席什么正式而隆重的场合。
我打了个哈欠,说了声“拜拜”扭头就走。
柴遇喊住我:“上车。”
我愕然:“又要干什么?”
“送你回家,要你自己打的回去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我又惊又喜,一溜烟钻进副驾驶座:“你不是说下午有事,急着用车吗?”
“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要送你回家,这难道不是事?”
“……”
他何不干脆来我家提车啊……
害我白跑这一趟……
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黄灯转红灯,车子停在喧嚣的十字路口。
柴遇调小了音乐的音量,扭头看向车窗,冷不丁来了一句:“那晚,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默然。
他以为我会给他打电话?为什么?
哦,是因为我擅自开走了他的车,应该回头给他打个电话跟他道歉吗?
【五、四两拨千斤】
周三下午。
大事不妙。
我刚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我妈就神奇地出现了。
我吓得水杯都端不稳,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救命!
随后我才起身走过去,低眉顺眼地喊:“妈……”
我妈先轻轻掩上门,然后不客气地发起河东狮吼:“你还记得你有个妈?!”
这些年,以我妈为首,家里的人一直不支持我的事业,甚至要我这辈子都留在德国好了,千万不要回来刺激他们。
我知道那都不过是气头上的话,但因为害怕再次面对没完没了没有结果的争吵,我一直不敢回家。
我能理解父母的反对,但我有我自己的坚持。
我尽量放低音量,笑了笑,道:“我在上班,您老不如先回去?我下班了就回家。”
我妈犀利地横了我一眼:“你回国了也不知道先问候父母!多大的人了,还不务正业!”
当变性医生怎么不务正业了?技术含量很高的好吗?!而且还要有爱心!
我妈拧着我的耳朵,将我拖到窗边,怒谈家训,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我盼啊盼,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及时看到短信,会不会第一时间赶来。
我等啊等,终于在挨骂了二十分钟之后等到柴遇推门而入。
我妈将视线投到他身上,眼珠子都直了。
我轻声对我妈说:“妈,客户来了,你能不能先放手?我的耳朵好痛。”
我妈鄙视我的职业,自然也不看好我的客户。她正想发难,柴遇微笑着抢先向她问好:“伯母,请您不要误会,我不是……”
“我接受你的请求,手术的具体时间请坐下来详谈!”我眼巴巴地盯着柴遇,不停地使眼色,示意他坐下。
柴遇视而不见,忙着对我妈卖笑:“伯母,锦书就是调皮,总是拿男朋友开玩笑,我这么帅,怎么可能变性呢?”
我去……
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居然不承认这宗案件的真实性!当初是谁给我一百万挂号费,要我这样那样的?!
我妈笑着放开我,走到柴遇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就像婆婆打量上门媳妇好不好生养一样。最后,她满意地点头,笑逐颜开:“这位先生,你刚刚说,你是我家小锦的男朋友?”
柴遇微微点头。
我妈又问:“你不介意……她的职业?”
柴遇笃定地摇头,眼眸闪着坚定的光:“不介意,我认为当变性医生没有什么不妥。我很尊重她,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喜欢她的心意。人无完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同时,我也希望伯母能予以她更多的理解,她真的很不容易。”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我都要感动得泪眼汪汪了。
柴遇四两拨千斤,配着微笑,三言两语便将我那厉害的妈打发掉了。
我吁了口气,没好气道:“你本来就是想做变性人,怎么突然变成我男朋友了?到时候,要是我妈不肯放过你,你可别怨我啊。”
我的终身大事一直以来是我妈的心头大事,她做梦都盼着我在德国能过点有节制的夜生活,然后一次中奖,奉子成婚。
许是我方才措辞不慎,柴遇面露不悦。
我继续抱怨:“你来得这么迟,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来,都快成望夫石了!”
柴遇怔了怔,旋即笑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
他认错的态度如此诚恳,倒叫人不好意思了。
我端正好感恩的态度,缓缓说道:“柴遇,谢谢你赶来解围,也谢谢你刚刚说的那番支持我事业的话,我很感动,要是你早一点来,我就可以少挨揍了。”
他一边笑一边理直气壮接受了我的感谢,然后换上一副严肃脸,道:“华锦书,刚刚你好像说过你肯接受我的手术请求了?不论是真是假,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请你收好自己的手术刀。”
我感到很意外,心里却莫名地欢喜。
我不谦虚地认为自己拯救了一个帅哥。
【六、造访者】
全赖柴遇那天出手相助,我和妈妈算是和好了。我回家吃过几次饭,还配了一片公寓的钥匙交给妈妈。
还好我妈没有要求我带柴遇参加家庭聚会,那件事似乎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近来,我公寓隔壁那户人家总有奇怪的人上门拜访,我之所以鉴定那是奇怪的人,因为造访者总是乐此不疲地砸门、踹门。
这天下午,我终于坐不住了,本来是左邻右舍,我应该多多包容、多多体谅,大家互相帮忙才是,但是那人太暴躁,砸门的动静太大了,我都静不下心来绘画了。
我放下画笔,穿上睡袍,走出家门。
一款很有男神风韵的背影映入眼帘,我皱了皱眉,壮着胆子走过去。
“先生,你这敲门的声音能不能……轻一点?你和女朋友吵架了吗?我跟你说,女人呢,你不理她,过些时候她自己就会好起来了,你千万不要和她硬碰硬,这样会影响我睡午觉的。”
那男人猛地一回头,是古雍!柴遇的妹夫!
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料到我住在隔壁。
我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这时,那扇一直紧闭、令古雍恨不得砸碎了的门终于开了,柴遇从里头走出来,对我笑骂道:“笨蛋。”
我咋舌,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嬉皮笑脸?
不对,柴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我隔壁的?!
不对不对,难道这些天,那个变态的砸门控就是古雍,而他之所以染上砸门这个恶疾,正是因为……
啊……我竟然目击了柴遇和古雍的苟且勾当!罪过罪过……
我马上捂住自己的狗嘴,口齿不清地说:“你们继续,我神马都木有看到。啊,我梦游了……好困哦……刚刚彦祖在梦里对我说什么来着……”
我伺机逃离案发现场,身后响起了打斗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回头观摩。
只见古雍被某人来了一招漂亮的过肩摔,惨摔在地上,而他射向我的双眸似在喷火。
他的目光好哀怨啊!
柴遇早已一个箭步来到我身边:“华锦书,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赶紧清场!不然我要报警了!”
【七、你听我解释】
我将是是非非关在门外,窝在沙发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多久,大门响起开锁的声音,我惊慌得紧握着手机,准备拨110。
柴遇铁青着脸走进来,手上握着我配给我妈的那片钥匙。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很快便理清了我妈出卖女儿,与柴遇狼狈为奸这一层关系。
我泰山崩于前而假装色不变:“哟……姓柴的,你什么时候和我妈见过面了?”
他环视了一遍客厅,最后将视线落在我的脸庞:“你去上班她来收拾的时候,那天我已经进来参观过了。哦对了,钥匙我虽然拿了,但我给她另配了一片。”
这不是重点好吗!
我气结:“姓柴的,你拿着我公寓的钥匙想要做什么?这里头除了我就没啥值钱的!”
他神色莫辨:“华锦书,你的画作我很喜欢,特别是我的画像,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如果画中的我能穿上衣服,那就更好了。”
“!!!”
我要咬舌自尽!
“不不不是!我就是喜欢画人体结构……柴遇,你不要想歪!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都要气出内伤了。
柴遇见好就收,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道:“你不要着急,我又不介意你把我画成那样,我倒是乐意一辈子潜伏在你身边,不时看看我在你眼中的样子。”
我别过脸,这男人一心只想着艺术创作,到底知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会分分钟酿成情祸?
“柴遇,你知不知道当你跟一个女人说,你很乐意一辈子在她的身边,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我跟前蹲下,手搁在我的膝盖上,支起下巴,沉声道:“如果哪天我和一个女人说了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我真的愿意和她过一辈子,不再对别的女人抛媚眼。华锦书,我都跟你妈说了我是你男朋友,还能不认账吗?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明白他的话,面红耳赤,不放心地问:“你妹夫是怎么回事?”
柴遇莞尔一笑,起身在我身旁坐下:“他受我父母委托,勒令我即日回家,我一直不想搬,只好将他拒之门外了。他气不过,索性也不让我有好日子过了。华锦书,你考不考虑收留我?”
“……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啊?”
“我这么好看,男女通吃,万一我妹夫经不住我美色的诱惑……你懂的。”
我凝噎。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妹夫对他动机不纯。
我热情奔放地点头:“你高贵的玉体勉强可以兑换成房租。”
我话音刚落,某人便如一头饿狼扑了过来……
“喂,这是客厅……”
“在哪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