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朵朵开

2015-05-14 10:34油炸丸子
飞言情B 2015年3期
关键词:小叔叔小雨

油炸丸子

简介:他想过许多次和她重逢的场景,却没想过她会没心没肺对旁人笑说:“这个王子病是谁啊?”她居然说他是王子病!难道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喜欢自己,而跑去喜欢他那个温润如玉的叔叔吗?

“哈欠——”岳畅毫无形象地张大嘴巴,对着老高释放出无数瞌睡虫。

老高撇撇嘴,眉毛挑出一个猥琐的弧度:“畅少爷,你昨天晚上大战了多少小妖精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千万养肾啊!”

岳畅送给他一个大白眼,耳垂却微微发烫。

昨天他的确在梦里和小妖精大战了三百回合,永远都是那一个穿着白衬衫、格子裙,躺在台球桌上的小妖精。

他心虚地瞄了瞄左右,迅速起身走到窗口,这里可以看到二楼的露台,公司员工经常在那里晒太阳。他觉得自己也需要阳光来驱散一下心中的邪念。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居然看见了那小妖精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说笑笑!

三年九个月零十六天,他终于又看到这只活生生的小妖精了!

孟新雨到望雨网络有限公司看望表弟,还没说上几句话,表弟却突然被上司一个电话招了回去。好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她等他一起吃饭就好。

“小雨姐!”她等了十分钟,表弟的呼唤就随风而至。

新雨笑着回头,却看到穿着一身邋邋运动服的表弟和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起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身材又好,穿衣打扮又很洋气。

大学时她便知道他家境优渥,喜欢穿得人模狗样的,看来当了老板以后他变本加厉地打扮起来了啊。

想起他大学时那鹤立鸡群的扮相,她不由心生玩弄之意,笑嘻嘻地问表弟:“阿乐,这个有王子病的人是谁啊?”

阿乐尴尬地呆住了。

完蛋了,小雨姐要害他没工作了,他很喜欢这家公司,超崇拜老板的,怎么办?

岳畅也呆在了原地,他以为她看到他会淡然一笑,或者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再或者假装认不出他。但她居然说有他王子病!难道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喜欢自己的?想来也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个人穿衣服一向很休闲。

看着瞬间石化的两人,新雨觉得自己的玩笑有点开大了。她讨好地冲岳畅吐舌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解释:“学长,我是孟新雨呀,你还记得我吗?突然看到你,太高兴了,你不要介意哦!”

她看到自己很高兴?她看到自己很高兴!

暗地里心花怒放得厉害,岳畅脸上却还是冰山一块。慢悠悠扫了孟新雨一遍,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小雨,好久不见。”

见他还记得自己,孟新雨莫名地觉得雀跃。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岳畅的胳膊,微微斜了岳畅一眼:“喂,要不要这么闷骚?大学时你不是很会笑的嘛!”

阿乐的眼睛秒变铜铃,小雨姑奶奶,你真的是来慰问我的吗?你怎么可以对老板大神如此不敬!

可是向来冰冰冷冷的老板,居然笑了!居然露齿而笑了!居然阳光明媚地露齿而笑了!

果然是自己来公司的时间太短了,还没摸透老板的脾性啊!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十七岁的孟新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低头看了看偎在自己脚边生怕被抛弃的cici。

真倒霉,如果不是隔壁宿舍乱扔垃圾,害得宿管阿姨上门警告,她这只从来不叫的狗狗怎么会在她们宿舍被抓了个现行呢?她又怎么会大半夜还游荡在校园之中呢?

好在宿舍在一楼,她只要在十一点半熄灯时分趁阿姨巡视楼道时,从阳台窗户把cici塞进去就好了!

手机震了一下,舍友们通知她可以行动了。

新雨抱起狗狗,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宿舍楼后面的草坪上。

此时,岳畅歪歪扭扭地走在校园里,他刚喝了酒,吐过的胃空得难受。他扶着树歇了一下,想吐又吐不出来,正和自己的胃较着劲,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钻向了女生宿舍的一楼阳台处。

岳畅平时也算是个安静的美男子,但喝酒以后就本性毕露,想都没想就一路扭着s形曲线向那黑影冲去,边冲边大叫:“抓贼啊!偷内衣啦!”

于是,孟新雨和cici毫无疑问地再次被宿管阿姨抓了个现行。

孟新雨悲愤的眼神和cici可怜兮兮的呜咽成了最好的解酒药。岳畅摸着后脑勺,一个劲对孟新雨赔笑,可这清秀可人的小妮子嘴上还是能挂三个油瓶。

这个时候,两人的救星来了,孟新雨的辅导员岳启阳,也就是岳畅的亲叔叔来救急了。

岳畅看着孟新雨只用了三秒钟,就完成了从悲愤交加到梨花带雨的转变。

“岳老师,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不能抛弃狗狗啊!它是无辜的!”

“我知道。小雨,你先不要急,老师来帮你想办法好吗?”岳启阳温柔地安慰道,三月春风怕也敌不过他温暖的笑容。

看着孟新雨小鸡啄食般点着头,一双大眼睛里几乎要溢出星星来,岳畅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热流,张口说:“你给我,我帮你养!”

孟新雨怀疑地看着他,岳启阳则摆摆手:“阿畅,你可不行,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是我来养吧。小雨,你可以随时到我家探望你的小狗,好吗?”

孟新雨又开始小鸡啄食,岳启阳带着cici走了,她还呆呆站在那里。

岳畅奇怪地问她:“你不回宿舍吗?”

她还是望着岳启阳的背影一动不动,直到他完全没入黑暗中,她才笑盈盈地对岳畅点点头:“多谢你!”

奥斯卡影后啊!刚才还恨不得吃了他呢!岳畅疑惑地腹诽,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阿乐最佩服的人就是自己的老板岳畅,他在斯坦福读了硕士,在硅谷工作半年后就回国创业,一年多的时间他的公司已经快要上市了。

最关键的是,虽然他也是程序员出身,可他偏偏气质高雅,永远都是一副贵族派头,自己这种小屌丝站到他面前就会自惭形秽。

最近老板又很关心他的工作,经常叫他一起加班、一起吃饭,还很平易近人地和自己聊家常,甚至聊了好几次小雨姐,完全不介意她上次的无理行为。

老板人真是太好了!

最近老板改穿休闲装了,却还是那么有精英范儿,果然男神穿什么都是男神啊!

阿乐这边陶醉地感慨着,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把表姐的家庭住址等隐私泻了个底朝天……

岳畅却有点食不下咽了,刚刚阿乐说孟新雨住在梧桐小区12号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叔叔好像就住在15号楼。

这么多年小叔叔一直住在那里,孟新雨最近刚搬过去,小叔叔最近又离了婚……

可恶!孟新雨,你还想着他呢!

阿乐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冷冷地哼一声后,甩了五百块钱在桌上,便怒气冲冲地走掉了。这顿饭只要七十块钱,老板是在变相补偿自己吗?他太感动了!

岳畅向来雷厉风行,阿乐午饭还没吃完,他已经到了岳启阳家。

岳启阳最近因为离婚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班都懒得上。岳畅进门时,正看到他在喂一条小狗吃饭。

岳畅无声地抽了一口气。

没错,这正是cici。

cici看到他,愣了一下,磨磨蹭蹭地爬到他脚边嗅了嗅,然后突然兴奋起来,转着圈围着岳畅哼唧,恨不能把自己永远嵌在岳畅怀里。

“你看,这么多年了cici还认识你呢。”岳启阳笑。

岳畅点点头,假装奇怪地问:“cici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它不是被孟新雨带走了吗?”

“她昨天突然来找我,说工作变动,搬到这个小区了。她这两天要出差,让我帮她养一下cici。”岳启阳摸着狗狗,言语里颇有感慨,“当年她一怒之下再也没理我,现在终于长大了,也懂事了。”

岳畅一言不发,只把拳头攥得生疼。

晚上十点多,看完两集美剧,孟新雨悠悠然躺在床上,思绪又飞到了15号楼。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岳启阳时只有十七岁,她是个天生的路痴,怎么都找不到新生开会的教室,在迷宫一般的教学楼里兜兜转转着,她恨不得变身为识途老马。

岳启阳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站在走廊尽头,冲她挥了挥手。她还记得那天他穿的白T恤上印着N大的标志,在柔和的阳光里折射出家的温馨。

等她走到跟前,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明朗的美男子,一下子击中了她十七岁的芳心。

岳启阳和岳畅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有血缘关系。岳启阳是清晨的阳光,干净、柔美、温暖。岳畅却是午后两点钟的烈阳,有着高高在上的光明和掩盖不住的热量。

孟新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起了岳畅。岳畅是她大学生涯中一个若即若离的球友,若不是cici与岳启阳,他与她可能只是两个路人。

虽然他们后来确实成了路人,但那天遇到他,她还是莫名地开心。

她正想得出神,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

孟新雨谨慎地从猫眼看出去,门外却是岳畅。

想曹操曹操到啊!

孟新雨无声偷笑,对着门口的镜子认真理了理仪容。门一开,却有酒气袭来,她还来不及捂鼻子,他却已经冷笑着开口:“你果然在家!”

他说不清看到她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他想见她,在美国时疯狂地想见她,每次见到她心里都觉得舒坦。

可是他今天又不想见到她,如果她真的如岳启阳所说的出差了该多好,那他就可以假设在她心里小叔叔没有那么重要了。

孟新雨皱了皱眉头,现在她该怎么办?要让这个醉酒的人进门吗?

岳畅却推开她挤进了房间,他一把拽过她,摔上门,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犀利得让孟新雨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你为了他变成撒谎精了,对吧?”他不屑地笑,“就是现在所谓的‘心机婊。孟新雨,你不觉得羞耻吗?cici是你泡男人的工具吗?你想让它再死一次吗?”

孟新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脸突然变得很烫,仿佛被赤身裸体地游街示众。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羞恼地大声回应:“你管得着吗?他现在单身,我追求我自己的幸福,有问题吗?你凭什么管我?”

岳畅一顿。

孟新雨只觉得被他拉着的手腕快要断掉了。她没见过如此暴虐的他,本能地想避开他。他却不给她机会,两只手紧紧箍住她,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脸上。

“你无耻!”孟新雨大叫,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趁他酒醉反应慢,飞身旋出,一把抽出电视机边的台球杆。

岳畅酒醒了一些,忙不迭地躲开她的攻击,惊讶不已:“怎么你家里还有这玩意?”

孟新雨嘴角一勾,雄赳赳气昂昂道:“只要有球杆在手,你就不是我的对手!”

岳畅失笑,是啊,自己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大二那一年是孟新雨最快乐的一年。

自从岳启阳收养了cici后,孟新雨一周会去他家两次。虽然不能对他表明心迹,但能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养狗,一起聊天,还是让她觉得如在天堂。

岳畅也常常到岳启阳家蹭饭,三人一狗倒也自得其乐。

虽然孟新雨外表呆萌,但她在台球桌上却是不败女神。岳启阳本就是文弱书生,打台球这种事他并不拿手,但岳畅却极不服气。他,堂堂岳畅,怎么能败给个小学妹!

于是,岳畅便经常叫孟新雨打台球。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其实他也可以找别人切磋,可他每次打球就是想找孟新雨。他总觉得,台球杆一拿上手,她就像是孔雀开了屏,顿时美艳了起来。

那天两人又去打球,孟新雨穿着白衬衣、格子裙,英伦风学生气十足。

孟新雨自然又是遥遥领先,连打几杆都轮不到岳畅,他只好百般无奈地坐到球桌对面的椅子上。

她那天穿的裙子有点短,当她在岳畅这一侧弯腰击球时,岳畅只觉得她的肌肤简直要碰到他的鼻尖上。

其实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了几十厘米,瘦弱的孟新雨也绝对没有香艳翘臀,但岳畅就是不自在地起身绕到了球桌另一边。

这个角度,却正好让他看到了她的领口。

为了时髦,她解开了一粒扣子,当她专心致志于最后一颗黑球时,他却面红耳赤,一览无余。

“进了!”黑球应声进袋,孟新雨大笑着对岳畅比了比小拇指。

岳畅却没吭声,他呆呆地盯着孟新雨神采飞扬的面庞,只觉得自己掉进了黑洞,再也没有机会爬出来。

当天晚上,孟新雨便进了岳畅的梦里,从此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岳畅去岳启阳家的次数骤增。虽然这样一来碰到孟新雨的次数增多了,但小叔叔却是一颗巨大的电灯泡。

终于有一天,岳启阳被学校琐事绊住,岳畅借口要拿本书,轻车熟路地拿钥匙开了门。

走进客厅,他看到孟新雨正蹲在阳台上和cici说话。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吓吓她,结果自己却被她的呢喃钉在了原地。

她的声音像风拂垂柳,带着一丝沙沙的苦涩。

她说,她的心事只有cici能听,因为谁也不能包容她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

她说,她不后悔,能看到他就已经觉得很快乐。

岳畅呆呆地站在客厅里,只觉得胸口旺盛的火被劈头盖脸的冰水浇得连烟都不剩。

可他的心,却还扑通扑通地跳得欢,跳得疼,跳得他想把它挖出来。

他一步步倒退到门口,动作轻柔无声。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一路狂奔下了十八层楼。

孟新雨气息不稳地倒在沙发上,醉酒的岳畅扑过来的那一刹,她如惊慌失措的小鹿,惊得腿软。

他的话那么难听,刺得她心口发痛,难道她在他眼里就那么不堪?

岳启阳是她青春年少时一场美丽的梦,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想实现这个梦,总觉得要再次走进梦境中,才能知道自己想不想醒。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被岳畅吻过的地方像是被烙下了印迹。

手指摸上去时总会一缩,仿佛有人在拷问她:孟新雨,你到底想要什么?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似乎还夹杂着岳畅的味道。她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又响了。孟新雨惊跳起来,从猫眼望出去,又是岳畅。

“你,你怎么又,又来了?”她有些不由自主地结巴。

岳畅垂头丧气道:“小雨,我的车钥匙落在你家了。”

看他一脸的焦急和后悔,不似作假,她想来想去,还是开了门。岳畅几步走进客厅,低头到处寻觅,几乎要走进孟新雨的卧室了。

孟新雨忙拉住他:“岳畅,你别得寸进尺,你都没来过这边,钥匙怎么会掉在这里!”

面前的男人却充分发挥了醉汉的无赖精神,他也不甩开孟新雨的手,只是使劲往卧室里蹭,还振振有词:“刚才你打我打得鸡飞狗跳,说不定钥匙被你踢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着,孟新雨的卧室已经入了他的眼帘,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你的卧室遭贼了吗?”

孟新雨恨不能扎瞎他的狗眼,让他看不到那堆成一堆的被子,以及四处散落的衣服和配不成对的袜子。

还没等她想完,岳畅又开始大呼小叫:“小雨,你是D罩杯吧,啧啧啧!”

孟新雨狂奔到客厅拿了球杆,然而等她回来时,他却已经倒在床边的地板上打起了呼噜。

她戳了他几下,他一动不动。她皱眉,看来是酒气上了头,她叹了口气,把床上的被子扯下来轻轻盖在他身上。

关上灯,她和衣而睡,他的眼眸却在夜色里闪闪发亮,闪着志在必得的神采。

孟新雨早上醒来时,岳畅已经走了,餐桌上却多了份杂粮煎饼和豆浆,还有一张纸条。

“两个蛋,不放脆饼不放葱,多加咸菜多加辣。早安。”

吃着煎饼,喝着豆浆,她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孟新雨从公司出来,却看到岳畅的车就堵在门口。他对她张扬地挥挥手,她翻着白眼,假装没看到便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她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果然是岳畅。

“小雨,你要配眼镜了。”他郑重其事地说。

“干你屁事?”她简单粗暴。

“你不配眼镜怎么能看到我又变帅了?”他死皮赖脸。

“有的是女人看,我就不凑热闹了。” 她冷酷到底。

“小雨,我可是很专一的,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信你是傻……哎呀!”话未讲完,她便被人从身后猛地拉住手腕,整个人跌到他怀里。

一抬头,正对上他点墨般漆黑认真的眸子:“我真的一直守身如玉,你不可以不信我。”

她竟一时被诱惑了,只觉得心跳如鼓,待反应过来时她已上了贼车。后车座上放着一根极其精致的台球杆,孟新雨上下其手,舍不得放下。

“送给你的。”岳畅对着后视镜眨了眨眼。

“干吗?”孟新雨一脸警惕,“贿赂我让我别去警察局告你强奸未遂吗?”

岳畅一口噎住,连车都跟着抖了抖。他一脸挫败,闷声抗议:“我哪里有那么禽兽?我只是想跟你打一个美式招呼,OPEN一点好不好?”

孟新雨哂笑,她才不信他的鬼扯淡。从大学时她就知道他喜欢自己,每次打球时他都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盯出个洞来。

她并不讨厌他,他不仅帮过她许多忙,还是cici的救命恩人,她还很喜欢看他输球后那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无比尴尬,可爱得要死。

若是没有岳启阳,或许她早就喜欢上他了吧。

“这是给你的补偿。”岳畅一脸傲慢,“等会输球了可千万别哭。”

“哈哈哈!”孟新雨夸张大笑,“你就等着被虐吧。”

三局球下来,孟新雨脸色铁青。

她以零比三败给了岳畅,平均每局输球四颗。她赌着气,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

岳畅觑着她,一脸小心翼翼,心里却乐开了花。都说女人喜欢被男人征服,他这应该也算是征服的一种吧。

车停到楼下,孟新雨打开车门便要走。岳畅一把拉住她,赔着笑脸耍赖皮:“小雨,你这也太没风度了吧,我当年输了那么多次,可从来没对你瞪过眼呀!我还给你买了好多奶茶,请你吃了好多大餐呢!”

被他这么一说,孟新雨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脸有些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是不看他,拧着劲别别扭扭吭哧道:“那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岳畅好笑地看着她,恨不能在她的小鼻子上啃一口。压抑住想吻她的冲动,他语气和缓地说道:“我这些年没有一天不打球的,还请了专门的教练来教我。”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有些伤感地撇撇嘴:“因为这样,就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这么肉麻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孟新雨一脸受不了的模样,心里却有丝甜滋滋的味道掠过。

“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岳畅继续肉麻,“既然台球技术都可以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你孟新雨是不是也可以让我勤能补拙、苦尽甘来?”

孟新雨低头,无法直视他满含深意又咄咄逼人的目光。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问道:“那你这几年为什么从未找过我?”

“因为他是我叔叔,我们有血缘关系。”岳畅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快活起来,“美国佬有一点很好,及时行乐。叔叔就叔叔呗,又不是我爸爸!我想通了这一点,就决定重新追求你。而你出现得也不算晚。你看,老天是不是很眷顾我们?”

眷顾?老天是在眷顾她吗?因为岳启阳不爱她,所以把岳畅送给她?他很好,一直都太好了,所以有许多女生围着他,她不是不知道他的魅力。可是,就是因为他这么好,她能这么自私吗?”

“岳畅,你知道我的初恋就是你叔叔。”孟新雨决定对岳畅公平一些,“好几年了,他像我心里一幅隽永的山水画,始终没有褪色。当年他结婚了,我便收了心思,但当我知道他离婚了,说不激动绝对是在骗你。”

她的话音刚落,正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岳畅的唇却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唇带着薄荷的味道,她猜他一定早就预谋了这个吻。他的车里有自己喜欢的香水味,她的座位上放着柔软的靠垫,车子停在没有路灯的阴暗处,那些深情款款的告白……他这个老谋深算的混蛋!

可是她不想反抗,在他的唇贴上来的一刹那,她甚至觉得头重脚轻、四肢发软。隐隐约约地,她觉得自己也有点期待这个吻。

但她喜欢的是岳启阳啊!

这么想着,羞耻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可越羞耻,她的四肢便越用不上力。她对他的推拒,不过是海浪拍打岩石一般,他甚至感觉不到。

她没有反抗,他便加重了一点力道,一点一点地加重,直到两人唇舌相接,直到她在他胸前蜷成一团。

岳畅抱着孟新雨,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此刻的他比岳启阳更温柔,却带着一种后者从未有过的令人鼻酸心痛的隐忍。

“新雨。”他在她耳边低吟,又似在自我安慰,“你可以去吻他,但你一定更爱我的吻。”

孟新雨失眠了三天,她一闭上眼就是岳畅那薄荷的味道。孟新雨苦恼不堪,终于决定去岳启阳家把cici接回来。

岳启阳热情地接待了她,cici却一副病恹恹的状态。

“岳老师,cici怎么了?”孟新雨心疼地摸着cici。

岳启阳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它昨天下午吐了几次,然后就不吃饭了。”

孟新雨叹气:“您给它吃除了狗粮以外的东西了吗?”

顿了片刻,他突然恍然大悟:“昨天中午我班上有几个女生来家里玩,可能是她们看cici可爱,给它吃了零食。”

“您没阻止她们?”孟新雨急了,一下子站起来。岳启阳似乎此刻才意识到不妥,抱歉道:“小雨,是我不好……”

当年,她指责马泉泉不应该解开狗链时,他也是这样说道:“小雨,都是我不好……”

孟新雨抱起cici,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孟新雨念大三时,岳启阳和中文系的辅导员马泉泉在一起了。

马泉泉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姑娘对岳启阳居心叵测,所以她一直喊岳启阳把cici还给孟新雨,但他却不同意。

这天,马泉泉自告奋勇和岳启阳一起遛狗,走到人工河边,她却偷偷把cici的狗链解开。

可她没想到,这只平时上蹿下跳的狗此时却安静起来,紧紧跟在岳启阳身边走着。

马泉泉气得翻白眼,偏偏此时孟新雨和岳畅一起出现了,两人刚打完球,准备来岳启阳家蹭饭。

cici看到他们便飞快地冲过去,突然一只哈士奇窜出来,追着cici到处乱跑,cici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cici是一只迷你犬,并不会游泳,孟新雨急得直哭,不会游泳的岳启阳也束手无策。

“拿着!”孟新雨手里突然多了一件羽绒服,她抬头,只看到岳畅义无反顾地跳下河里的背影。

后来,是湿淋淋的岳畅和她一起抱着湿淋淋的cici去了医院。

过了没几天,岳启阳就和马泉泉订婚了。孟新雨在医院照顾因患重感冒而得了肺炎的岳畅,一直到毕业,她都没有再和岳启阳说过话。

抱着cici 站在路边半天都打不到车,孟新雨想来想去,决定打电话给岳畅。

出乎意料地,电话被挂断了,孟新雨刚皱起眉头,岳畅的车便停在她面前。

孟新雨大喜:“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他每隔十五分钟就给小叔叔打电话,打探她去没去他家。当然,这种实话他可说不出来。

岳畅迷人地眨眨眼:“因为,我和你心有灵犀。”

孟新雨懒得搭理他的花言巧语,跟他说了cici的情况。她刚搬到这里,不了解哪里有靠谱的宠物医院,正在用手机查,车却已经飞奔出去。

“我在悦华宠物医院有个相熟的医生,去那里吧。”岳畅偏头询问。

“原来悦华在这附近,听说那家医院特别不错。”孟新雨欣慰地摸摸cici的肚子,笑眯眯地问岳畅,“你也养宠物了吗?怎么认识医生的?”

岳畅不看她,只淡淡说了一句:“我想我总有一天要和你一起养cici的,所以就通过朋友认识了那个医生。”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从医院回到孟新雨家。孟新雨把因打过针而昏昏欲睡的cici带到卧室安顿好,磨蹭了几分钟后才回到客厅,只见岳畅还在大门口站着,连门都没有关。

“你进来坐呀。”孟新雨有点脸红,总觉得心跳还有些快,“傻站在门口干吗?”

“怕你去警察局告我私闯民宅。”岳畅严肃地说着冷笑话,还站在那里不动。

孟新雨失笑,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歪着头打量站在门口的岳畅。

以前岳畅也曾这么固执过一次。

那时她在医院照顾他,每天一日三餐时到病房报到,虽然她也努力跟他说说笑笑,但却绝口不提岳启阳。

他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也配合着她不吭一声,只聊些无关紧要的趣事。

直到那天岳启阳和马泉泉到医院看他,告诉他两人订婚了,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对岳启阳说:“小叔叔,你的眼光也太差了。”

马泉泉脸色大变,岳启阳让岳畅不要乱说话,岳畅却越发来劲儿了,一直大声说岳启阳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最终,温柔如岳启阳,也抬手给了岳畅一巴掌。

病房门外的孟新雨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孟新雨的眼圈又有点红。她在沙发上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岳畅过来坐,他却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站在门口。

“你过不过来?”

“不过来!”

“那你滚到门外去,我不需要门神!”

“不,你需要!没有门神你不安全。”

“我要关门了!”

“我刚拿了你的钥匙……”

她无奈,只好起身走到门边,迅雷不及掩耳地给了他一个吻:“我想,你肯定不会去警察局告我的对不对?”

岳畅一下子便眉开眼笑起来,跟在孟新雨身后念叨:“你还是喜欢我的吻对不对?”

孟新雨不置可否。

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又愁眉苦脸起来,这么说,小雨真的吻过小叔叔了?心怎么这么酸……都怪自己,乱说话!

患得患失间,他并没有看到她不打算解释,一副准备好好整整他的奸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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