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根深蒂固

2015-05-14 13:11方舟
读者·校园版 2015年1期
关键词:冯先生紫檀遗落

方舟

遗落·未知地

花的根是叶,鱼的根是水,你的根是什么?老一辈的亲人总爱在耳边念叨自己对故乡的怀念,就连父母也总爱说自己的思乡之情。但我对这些话总是不甚理解,听得多了还会有些许不耐烦。

某天闲来无事,被一部微电影吸引。影片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十分钟年华老去》,我随意地点开看着。

只看了三分钟,我就舍不得离开屏幕了。年代悠远的北京胡同,悦耳的北京话,冯先生,确切地说,他是一个疯子,死活闹着要搬家公司给他搬家。可是到了目的地——名字美丽得不真切的“百花深处”胡同,眼前只有一片废墟。我诧异了,屏幕里的人也诧异了,空气静谧得要命,唯独冯先生欢快的声音带着清脆上扬的京味儿在空气里飘散。他开心得就像一个孩子,欣喜地介绍着自己的家:“这儿有一个紫檀衣柜,哟,那里还有一个玻璃鱼缸。”他的开心在真实地散发,可悲伤更加真切而迅猛地透过显示屏,直击我心。

搬家公司的人带着嘲讽走了,渐行渐远的汽车后视镜里,映现着冯先生在土堆上的落寞身影,那么瘦小。

我迷茫,那是他的家,是他的根吗?

遇见·末日光

老舍曾这样描写“百花深处”:“胡同是狭而长的。两旁都是用碎砖砌的墙。南墙少见日光,薄薄地长着一层绿苔,高处有隐隐的几条蜗牛爬过的银轨。往里走略觉宽敞一些,可是两旁的墙更破碎一些。”而顾城亦有《题百花深处》诗一首:“百花深处好,世人皆不晓。小院半壁阴,老庙三尺草。秋风未曾忘,又将落叶扫。此处胜桃源,只是人将老。”梦幻缥缈,只有“百花深处”这个名字,才值得这样有才情的文人为它挥毫。

可惜不等我思及更深,这喜悦便碎了。

冯先生的“花瓶”被打碎了。那个他爱不释手、引以为傲的玻璃花瓶,碎了。

我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七尺男儿,竟然哭得像一个小孩子被抢了自己最宝贝的玩具,声嘶力竭。在那一瞬间,他被抛弃了,被遗落了,他看见的不是未来美好的新家,而是比现在更为刺眼的光芒,末日般的光芒。

我恍恍惚惚,他的根,不见了吗?

转身·香未断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铃铛的清脆悦耳让人听着舒心,像是冯先生一直念叨着的。返回路上偶然看到的一个土坑,意外挖出了铃铛的“铃”,加上他之前捡拾起来的“铛子”,本以为无迹可寻的声音就自然地响起,连美妙的音符也谱不出这样的旋律。冯先生转身跑向他的“百花深处”,每个人都看到了“百花深处”,听到了铃铛声,那精致的紫檀衣橱、透明的玻璃鱼缸、盛开的牡丹藕荷,秋有黄菊傲霜、冬有梅花映雪,还有那两进的大院子……

我的眼中,缓缓盛开一朵白芙蓉,冰清玉洁,花香四溢。

闭眼·年华悠悠

于花,根是你的心,有了根深蒂固,就有了叶绿花开;于鱼,水是你的根,有了潺潺流水,就有了鱼翔浅底;于人,心是你的根,有了不泯的心志,才会有花样人生。

一路春光,一路荆棘,惊鸿一般短暂,夏花一样绚烂,只因根深蒂固。

(本文作者系甘肃省兰州市第一中学高三十五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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