耥螺蛳

朱伟

“耥”螺蛳的这个“耥”字是杭嘉湖地区的方言，耥（tang）属动词，有推、探、捕捞、捕获之意。耥螺蛳，首先要有张专用的网。这个网不大，约1米长宽，小小巧巧的。网的形状是三角形，其好处是所获之物容易归拢，很方便。网的前端要捆扎在一根坚韧的竹片上，再将其固定在竹篙的前端。网的两旁还各有一根绳子，也用来系在竹篙上。这根竹篙很长，有四五米，长长的竹篙扛在肩上，颤颤地上下起伏。它柔中带硬，很有力度感。

前几年我认识了浙江德清国家湿地公园下渚湖边渔村勤劳善良的渔民。近年来，随着河道水质的不断改善，河里的螺蛳越来越多。渔民们一到立冬进入捕鱼淡季后就开始出去耥螺蛳，他们一般两人搭一条船，有的是兄弟搭档，有的是夫妻配合，还有的是朋友互助。站在船头的人一般体力较好，相当于船长，负责找螺蛳和耥螺蛳，坐在船尾的人当配角，负责划桨催舟，二人必须协调配合，齐心协力才能少花力气多收获。通常从早晨开始到下午3点左右，每船可耥得螺蛳近千斤。每天下午3点左右，专门有螺蛳贩子来到渔民常停小船的码头收购螺蛳。这些螺蛳大部分贩运给江苏的养蟹大户，作为蟹的主食料，少部分卖给乌青鱼或水蛭养殖户。还有少部分供应菜市场，作为我们最廉价但味道鲜美的家常菜。

耥螺蛳是一项辛苦活儿，但下渚湖的渔民有一个优良传统，就是当天的开销当天赚回来，从不吃老本。一天耥下来，会有400元左右的收入，渔民们感到满足、踏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