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上”之《运之河》

2015-05-11 08:25景作人
歌剧 2014年11期
关键词:隋炀帝歌剧音乐

景作人

9月20日,第二届中国江苏文化艺术节在南京保利剧院隆重开幕,作为开幕式上的“揭幕大戏”,歌剧《运之河》脱颖而出,以其“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艺术效果,给人们带来了赏心悦目的感受和记忆深刻的印象,作品本身的全方位震撼,使人们真正感悟到了中国原创歌剧水平的巨大提升。

大型原创歌剧《运之河》是由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江苏省文化厅、江苏省演艺集团有限公司联合出品,冯柏铭、冯必烈编剧,唐建平作曲,邢时苗导演,江苏省演艺集团歌舞剧院、江苏省演艺集团交响乐团、扬州市歌舞剧院等单位联合演出的。这部歌剧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内涵深刻、色彩艳丽,具有强烈的观赏性和可听性,是现今中国原创歌剧作品中能够给人们带来内在思考和感官享受的“双重性”作品。

《运之河》的艺术影响力,跨越了其自身的属性范畴,它不仅在歌剧的表现功能方面体现充分,且在历史感和哲学性方面,给人们带来了真实的感悟与教益,它的庞大与细腻、抒情与戏剧、对比与反差,都使人们感到了一种触及灵魂般的“惊诧”。

编导之“高大上”

“高端,大气,上档次”是时下的一句流行语,用来形容事物的优秀程度。《运之河》之“高大上”体现在多个方面,其中编剧和导演方面的创意很有代表性。

冯柏铭、冯必烈为父子戏剧家,二人共同创作了《运之河》的剧本。冯氏父子的剧本很有特色,其中戏剧性张力和人物抒情性表达得十分充分。对于《运之河》所“讲述”的故事及思想内涵上的升华,剧本中都有着合乎规律的铺垫、陈述和展示。

隋炀帝急功近利,不恤民众,以倾国之力一意孤行,用“尸骨”堆起了河堤,用“血泪”汇成了大河。最后官逼民反,事与愿违,他自己亦在修成这条“血泪之河”之后丢掉了江山与性命。如此悲剧性的结局,鲜明地反映出“命如舟,运如河,载沉载浮奈若何”的含义以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干古警句。这就是歌剧《运之河》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然而,与以往表现隋炀帝的作品不同,剧作家在这部歌剧中并没有更多地描写隋炀帝的残暴,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表现了大运河对于民族、国家、人民所含有的积极影响,同时以哲学化的思维,辩证解读了隋王朝因此而最终倾覆的历史结局,使人们认识到,隋炀帝开凿大运河本身具有伟大意义,但失去人性的残暴,亦使其“载舟”的宏愿变成了“覆舟”的现实。在今天看来,大运河不仅是一条沟通天下,纵横四海的“运输之河”,更是一条承载民族、国家、朝代、个人兴衰的“命运之河”。它的历史作用和长久意义都将会永远传承下去。

剧本中,角色的构成及相互间的关系安排得较为合理,隋炀帝与萧后作为中心人物,在剧中表现和刻画得真实可信,而麻胡子则有着生动的个性,民女秀秀鲜活纯朴,宇文化及、李渊等人亦都各具特色,这些人物在整部歌剧中彼此衔接搭配,为戏剧框架的建立和剧情的发展起到了良好的推动作用。我个人认为,冯氏父子在创作中思路丰富,很好地把握了人物的思想脉络,突出了个性上的对比,特别是隋炀帝与萧后,二人之间性格上的不同,认识上的差异,情感上的相依,都为剧情的逐步深入提供了基础。而秀秀作为劳苦大众的女儿,不仅表现出纯朴、美丽的个性,还体现出了坚定勇敢的大义精神。她的善良与麻胡子的凶狠产生了鲜明的正反对比,而她的最后牺牲,则为反隋斗争的开始进行了恰当的铺垫。应该说,秀秀这个人物设计得非常成功,她就像《图兰朵》中的柳儿一样,在剧中起到了很好的情感调节作用。

《运之河》的剧本很庞大,抒情性亦很突出,但我认为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矛盾的产生与碰撞上,有了各种矛盾的碰撞,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戏剧性效果,这一点是歌剧创作中的重要因素。

邢时苗是国内著名的舞剧导演,此次执导歌剧,算是一种新的尝试。邢导在执导中,力求通过舞台的整体“造型”来突出作品的内涵。他运用丰富而鲜活的舞蹈语汇,对舞台进行了大量的“填充”和渲染,同时利用上下两层的立体对比,赋予了歌剧整体画面“蒙太奇”般的效果,从而为角色的独唱、重唱提供了间接的帮助。我注意到,《运之河》的舞台效果十分丰满,然而整齐性和对比感却相当清晰,主要角色的突出与变化亦显得很恰当,这些都与邢导头脑中的整体造型感密不可分,应该说,绚烂和耀眼,是歌剧《运之河》的又一大特点。

音乐之“高大上”

唐建平是富有歌剧创作经验的作曲家,他写过《青春之歌》、《辛亥风云》等多部歌剧。此次创作的《运之河》,我认为是其目前歌剧作品中最好的一部。《运之河》整体的“高大上”,很大成分集中在音乐方面,这是人们所共识的观点。

一部歌剧音乐的创作非同交响音乐的创作,它的包容量和设计层面十分复杂,除去声器乐方面的必要因素,抒情与戏剧兼而有之的特点外,还要考虑多方面的均衡效果,例如音乐与剧本的吻合,音乐与文字的搭配,音乐与舞台的协调等,这些都是作曲家所必须考虑的重要因素。因此。作为综合艺术的歌剧,其音乐也必须是综合性的,它要求作曲家在基本创意上,要以多层面、多角度、多方向的思维方式来构思。

唐建平很注重歌剧音乐的写作特点,《运之河》所体现的,正是这种综合性因素的集合效果。我个人感觉。这部歌剧具有恢宏感,音乐上有着细腻的层次变化。它能够从剧本中的哲理性思维中辟出独特的小径,将抒情性、叙述性、幽默性串联在一起,达到了一定的戏剧效果。

应该说,这是一部具有“歌剧化”音乐特点的歌剧,它的发展脉络是有机的,音乐线条是立体的,戏剧张力是强烈的。人们感觉到,歌剧中每一个角色都有着自己的音乐形象,其特点在咏叹调、宣叙调、重唱段落中都有着明显的体现。例如:隋炀帝的几段咏叹调写得虽有“霸气”,但却不乏温情(对待萧后)和节制,人们听了他的演唱,并没有把他看作为蛮横粗鲁的暴君,而是一位胸怀大志但却急功近利的失败君王。

萧后的音乐极具抒情性,几段令人印象颇深的咏叹调充满温馨和善良,她对隋炀帝(她的阿麽)爱得无比深切,却又对他的粗暴固执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们杀死。萧后的音乐是全剧中最成功的,它有无比的温存,又有高贵的气质和强烈的气势,这些特点不仅在她的咏叹调中,也在她与隋炀帝的几段二重唱中表现得十分突出。

麻胡子的音乐是幽默而调侃的,那种油腔滑调的旋律加之粗暴专横的“吼叫”,把这个既残忍又奸猾的恶棍形象揭示得栩栩如生。其余如李渊、宇文化及、秀秀等,他们的音乐个性都很强烈,尤其是秀秀,甜美的民歌风旋律清澈纯朴,在歌剧中恰似一股春风拂面,令人无比欣慰和惬意。

歌剧中的合唱写得分量重,技法多,演唱效果突出。其中河工、冤魂、百姓、士兵的唱段,都有着悲壮、惨烈、呼号般的效果,为整部歌剧的气氛渲染和戏剧连接,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

乐队部分的音乐写得很生动,配器尽管较重(有时有压唱现象),但戏剧效果却很明显,情感的“烘托”亦很到位,色彩的变化和气氛的渲染均有着特殊效果。

歌剧音乐的乐队部分写作很有讲究,它最忌“层次混浊”,“一哄而上”,动辄掀起晚会般的大齐奏效果。歌剧音乐的乐队部分一定要张弛有度,动静结合,要与声乐之间形成有机的配合,而不是一味地为歌伴奏。因此,歌剧音乐的乐队部分是最“戏剧化”的音乐,它在歌剧中所起到的是一个总角色作用。《运之河》虽然没有尽现出这些特征,但却达到了一定的效果,目前在中国的原创歌剧中,它在这方面是较为成功的。

《运之河》的音乐还有一大特点,那就是拥有较强的可听性。所谓可听性就是指旋律的优美及曲调的“上口”,一般来说,西方现代歌剧不太讲究旋律美,它们追求的是歌剧的“一体化”效果。但中国的原创歌剧则不然,为了使大众了解并喜爱这一形式,旋律美和曲调的“上口”显得十分重要。《运之河》在这一点上做得很有特色,剧中一些重要的咏叹调和重唱非常动听且富有情感,例如隋炀帝的唱段“修一条河,一条梦中的河”,萧后的唱段“他们不该是皮鞭下的奴隶”。隋炀帝与萧后的重唱“天地人间,恩爱缠绵”,秀秀的唱段“桥弯弯,水悠悠”等,都是拥有个性且旋律流畅的段落,而“修一条河,一条梦中的河”则成为该剧中十分上口的“主题曲”。

音乐之“高大上”,《运之河》带给了人们深刻的印象。

舞美之“高大上”

《运之河》的舞美设计强调了一个“气势”,全剧的舞台场面突出了宏伟感,两块硕大的方形隔板,将舞台上下分为两层,构成了整体上的立体结构。演员们演唱和表演,都在这上下两层的空间里进行,而其他如扶梯等器械,则辅助般地立于两侧,为表演区域的连接起到了间接作用。

刘科栋为歌剧和音乐剧所做的舞美设计很多,某些方面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风格。《运之河》继续了他宽思维,大气魄的创作特点,他将舞台场面尽可能地上下延伸(演出剧场的舞台深度不够),就此获得了良好的视觉反差和对比效果。隋炀帝和萧后站在上面演唱,颇有一种帝王般的气概和凌驾式的威武。

歌剧的服装设计和灯光设计都很有特点,其中萧后的装束高贵大气,美丽耀眼,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其余人亦都各有千秋,但整体形象均与时代及角色相吻合。

表演之“高大上”

一部歌剧的成功与否,最终是要由表演者的舞台呈现来决定的。《运之河》亦是同样的道理,它的表演者共分三组,第一组可谓大腕云集,隋炀帝由戴玉强饰演,萧后由殷秀梅饰演,李渊由张海庆饰演,宇文化及由彭康亮饰演,麻胡子由李想饰演,秀秀由张其平饰演。这样的阵容,应该算是“豪华”的配置。

殷秀梅是我非常喜爱的歌唱家,涉猎歌剧,是她近年来新的艺术追求。《运之河》中的“女一号”萧后,是殷秀梅自《红河谷》中丹珠之后饰演的又一成功角色。她在剧中的唱演,一句一段,一招一式都将观众完全征服。她的歌唱能力很强,声音圆润甜美,音乐委婉自然,再加上独特的韵味,使之演唱的效果极具魅力。她饰演的萧后,尊贵而不失亲切,大气而不失风范,举手投足“皇”气十足,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戴玉强饰演的隋炀帝也很不错,他的声音宽泛有力。穿透感强,音乐上十分投入,“主题曲”“修一条河,一条梦中的河”唱得情真意切。很有独特的感染力。表演上,他姿态端庄,帝王之气贯于全身,颇有震撼之感。李想是一个声音条件好且富有灵气的歌剧演员,他饰演的麻胡子形象鲜活,动作与声音完美结合,情绪与风格把握准确,实为剧中成功的范例。张其平饰演的秀秀很亲切,她的声音干净透彻,音调委婉质朴,听后使人顿生怜爱。而她跳河自尽前的激情演唱,则成为全剧的戏剧转折点,其感染力不亚于《图兰朵》中的柳儿。张海庆饰演的李渊,彭康亮饰演的宇文化及各有亮点,二人同为男中音,但声音特点不同,张海庆阳刚一些,彭康亮低沉一些(他实为男低音),但从实际演唱上看,二人的音色都与自己所饰演的角色基本相符。另外,我还看了B组演员的彩排,对饰演隋炀帝的张美林,饰演萧后的殷桂兰亦有良好的印象,尤其是张美林,他的声音高亢有力,完全能够与戴玉强分庭抗礼。

一部歌剧的演出成功,指挥是真正的灵魂所在。《运之河》的指挥是留德年轻指挥家程晔,他现为江苏交响乐团常任指挥,美国纽约歌剧院常任指挥。这位年轻指挥家音乐感觉好,指挥技术出色,全场的掌控能力很强,是一个颇有希望和前途的指挥新秀。指挥时,他能够很好地顾及整体并调控细节,亦能适度掌握抒情性与戏剧性的结合与转换,还能够熟练地为声乐演员进行“铺垫”,为乐队演奏员进行把控,其老到的表现令人欣喜。

江苏交响乐团此次的表现最令人意外,如此庞大而艰难的歌剧,他们却演奏得井井有条,全剧始终没有大的瑕疵和失误,这是很不容易的。目前,随着我国交响乐团职业化进程的加快,各个地方乐团的面貌均产生了较大变化,江苏交响乐团也身在其列,他们的演奏实力和演奏质量都在迅速提高。此次担任歌剧《运之河》的演奏,乐团给人们留下的是经验颇丰的印象,其弦乐、木管、铜管的穿插与进入。均达到了顺畅协调的效果。

演出中表现较弱的是合唱团,他们声音偏小且不够集中,一些变化音的演唱存在着明显的音准问题。然而,如果人们知道他们大多是来自南京师范大学及淮安师范学院学生合唱团的业余演员时,就不会对他们的表现横加苛求了。学生们首次参加歌剧演出,尽了全力,完成了任务,同时也得到了锻炼,这也是一件有意义的好事。

“高大上”之外的缺憾

《运之河》与其他原创歌剧一样,成功的背后依然存在着问题,这是不容回避和否认的。我个人观剧后,感觉有些问题是带有观念性的,现在此提出以供参考。

回顾世界歌剧史,18世纪晚期至19世纪中期,有一种风格的歌剧盛行于巴黎乃至全欧洲,它被人们称之为“法国大歌剧”,这类歌剧追求时尚,以大舞美制作和大量舞蹈编排烘托气氛,场面十分宏大。法国大歌剧引领了歌剧创作的一个时代,但最终却被更为注重音乐内心表现,艺术性更高的意大利歌剧(以威尔第为首)所取代,成为歌剧历史上的匆匆“过客”(它的影响不容忽视)。究其原因,最重要的是歌剧表现方式发生了偏转,当其中最具生命性的音乐部分沦为外在的,表面的形式时,它的艺术生命力也就不可能长久了(个别优秀作品除外,如梅亚贝尔的几部经典歌剧)。

我之所以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一个歌剧观念问题,即我们究竟需要以什么样的表现手法来掌握歌剧主流,掌握歌剧核心的问题。

《运之河》作为国产原创歌剧,在制作上集中了多方面的力量,这本是无可厚非的,然而它却给人们提示了一种趋势,即歌舞化、场面化、晚会化的迹象。邢时苗是著名的舞剧导演(他的导演班子也都是舞蹈专业的),他执导歌剧运用一些舞蹈思维并不为奇,但《运之河》在这方面给人们的印象太过偏离了,剧中大量的舞剧化动作及群舞场面,无形中使歌剧的主要表现手段受到了排斥和挤压。而这些造型化的效果,与歌剧音乐本身的戏剧性和抒情性,亦产生了不太协调的对立感。

歌剧首演第二天的研讨会上,老作曲家王世光首先提出了这个看法,他认为过多的舞蹈语汇产生了一种符号化的效果,从而使音乐具体化的表现和生动化的内涵受到了影响。接下来几乎所有的与会专家都提出了同样的意见,可见大家的感受与之相同。

我仅举一例,歌剧第三幕开始时的纤夫场面,本应处理为合唱队员边唱边演的形式(所有的歌剧均如此),但导演却将它编成了庞大的群舞场面,而合唱团则被挤在边幕两侧站立演唱。看到合唱吃力地伴随着生硬而雕塑化的群舞造型,观众脑海中的歌剧观念似乎早已“云消雾散”了。

我认为,歌剧就是歌剧,借鉴姊妹艺术的优点是对的,但首先要考虑一个“度”的问题,若过分渲染,生搬硬套,必会产生出相反的效果。试想。如果把一部舞剧搞成了歌剧化的舞剧,观众同样会有不舒服的感觉的。

《运之河》的另一个问题是晚会痕迹较重,舞美上过于张扬,LED效果也过于频繁,从而给人带来了内在与外在比例上的失调感。我提出这一点,是希望创作者们接受19世纪法国大歌剧兴衰过程的教训,尽量不要在艺术观念上产生较大的偏离,要努力抓住歌剧的特点和表现手法,进一步提高和完善歌剧内涵上的升华。试想,如果我们的原创歌剧都变成“歌舞剧”或“舞歌剧”,那将会在形式和内容上产生多么大的双重误区。

以上提出的看法,并不是只针对《运之河》这部歌剧,目前我国的原创歌剧,向大制作、歌舞化发展的趋势较为明显,许多作品都热衷于晚会般的热闹效果。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问题。警钟敲响,愿全国歌剧界的广大同仁予以关注。

《运之河》的音乐创作有所突破,但还存在一些缺憾之处。有些专家提出其音乐太“撑”。太“满”,有些“用力过猛”,我认为关键在于如何运用技术来化解这些问题,“用力过猛”之后必须“缓冲接招”,这样才能够在整体上达到平衡。现在剧中优美的旋律和乐句很多,但缺乏个别“点睛”的妙笔(主题曲除外),假使一些唱段(特别是重唱),能够写出凸现角色性格和强化矛盾冲突的效果,继而达到音乐内心化的体现,那将会给人们带来更大的精神满足和艺术享受。除此之外,中国化宣叙调的写作也应继续研究和探索,现在过于直白和表面化,缺乏语音上的细致掌握,多少有些不自然之感。

再有,《运之河》的某些歌词和情节还需精炼和简化,研讨会上许多专家都提出了合理意见,在此不必赘言。

一部有创意的歌剧,一部有水平的歌剧,一部“高大上”的歌剧,一部尚存遗憾的歌剧,这就是我对《运之河》的整体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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