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西塘

徐晓佳

杏花。春水。烟雨。江南。

西塘没有杏花，却是有着绝好春水的碧波烟雨江南。

清晨的西塘，是充满生机的。推开木门，就是那“万条垂下绿丝绦”，柳边荡漾着绿水，水上弯着一座石桥，驻在水上，已有千年。那是一个初阳映照的江南，日光很柔，红光透着霞边，照在房檐上——如象牙般的房檐。沿着绿波散步，呼吸与脚步同时放慢，节奏与小镇流水平齐。河边三两妇女在浣衣，她们隔着十米来宽的河，用嘉兴方言愉快地交谈;几个老爷爷撑着乌篷船，从上游行到下游，以此消遣。

在此之前，我不曾到过江南。

人家说，身处浙西，怎么能说不在江南？试问，车水马龙，汽笛喧嚣，高层建筑鳞次栉比，这是江南？当然不是！江南是水乡，是古时的房屋，是碧水，是石桥，是杨柳，是诗。没错，江南是诗。而西塘正是那如画的诗。

我见过雨中的西塘，推开窗户，“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塘就会映入你的眼帘。如丝的细雨笼罩着这座古镇，细雨之下，翩若千年之前的景象，“任时光匆匆老去，我在西塘等你”。这就像一幅画。“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雨后初晴，用手指抵在柳树干上，一只双翅微湿的小蝶飞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一眨眼，仿若眨过了千年。嘴角扬起，叹一句：噢，原来你也在这里。

夏季的夜，似乎更迟降临。西塘的晚上，也是霓虹灯的世界，夜幕四合，西塘就活了。西塘的闻名，一方面取决于江南富有的浓郁水乡之情，另一面，也因“酒吧街”这道独特风景。“灯红酒绿”使人仿佛置身繁华无比的长安夜市，每个酒吧都有自己独特的经营方式，招揽客人的技艺也各有千秋：或在嘈杂中不断吆喝，或拉着游人介绍各种优惠套餐，层出不穷。

而夜晚的另一壮景在水上。

挤进推搡着的人群，走过被路人占满的羊肠小道上，我与同行人寻着小块小块的落脚地，像跳跃在轻窗的雨珠那般跃到地面上。购票处，人群缓缓向前推移，长绳般的队伍是怎么也望不到头的。在等候上船的平台上，人们似乎都不会急躁，说着，笑着，在这灯火比星空更闪亮的小镇里，等待着那游湖的号码牌的呼唤。再看水上，船上的灯火星星点点，人也多到像碧天里的星星，但在水中只听得划水声，聒噪之中的宁静。

我不爱热闹之处，便慢慢踱步，折入小巷。心中正细数着宁静的美好，一只大狗狂吠着冲过来，跑过了我身边，惹起了一阵风。紧跟着的中年男子手上晃动着铁链，追着大狗消失在了巷尾。待我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栈前，循着“男左女右带走五福”的美好祝愿，右脚刚踏上五福桥，便听得身后一个干净的男声。转身，抬头，咖啡色的“遇上西雅图”映入眼帘，歌声在继续，是《存在》，踏入这家清吧，安静的氛围使灵魂栖下。你们享受着喧杂，我找到了一片净土。

自此，西塘便是我心中那屹立千年的江南古镇。

※如诗西塘

西塘，不知道怎样优美的文字才能表达出它的美和韵味。作者用她的笔带着读者游览西塘古镇，雨中西塘如梦似幻，夜下西塘别有风情，水上西塘闹中有静，西塘小巷结着丁香一样的愁怨，缓步走来，自此屹立千年。没错，江南是诗，而西塘正是那如画的诗。在众多描写江南水乡的文章中，此篇算是其中的佳作。阅读下来，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细细品味，自有一番宁静和特别。（小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