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中等职业学校专业教学法的发展历程及趋势

[摘要]改革开放以来，对职业教育的重视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在通过制定政策、法规推动职业教育发展的过程中，对教学方法的改革提出了明确要求。近三十年来，中等职业学校专业教学法大体经历了“普教化”“职教化”“行动导向化”三个阶段，呈现出“体系化”“合作化”“技术化”的发展趋势。

[关键词]中等职业学校 "专业教学法 "体系化 "合作化 "技术化

[作者简介]宁永红（1970- ），女，河北迁安人，河北科技师范学院职教所，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河北 "秦皇岛 "066004）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4年教育部、财政部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设施农业科学与工程专业培养标准、培养方案、核心课程和特色教材开发”（项目编号：VTNE058）、2015年河北省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城镇化进程中农村职业教育发展困境及破解研究”（项目编号：SD151040）和2015年河北省社科基金项目“农村经济发展视域下职业农民供需市场培育研究”（项目编号：HB15JY104）的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710 " "[文献标识码]A " "[文章编号]1004-3985（2015）31-0017-04

随着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对职业人才的需求不断变化，中等职业学校的专业教学改革也在不断深化。早期专业教学普遍采用讲授法、演示法等传统教学方法传授知识和技能。20世纪90年代末期，人们开始逐渐重视专业教学法在专业课教学中的作用，许多教师意识到教学方法运用是否得当直接决定教学质量，影响教学效果。针对学生文化基础薄弱、缺乏专业学习兴趣等特点，一些中职教师开始尝试以行动为导向的专业教学法，转变师生角色，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从而进一步培养学生的动手操作能力、创新意识等。

一、 中职专业教学法的发展历程

根据职业教育发展历程，通过对相关职业教育教学文件或其他涉及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文件的内容分析，概括起来中职专业教学法主要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一）专业教学法的“普教化”阶段

1978年，邓小平同志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强调“整个教育事业必须和国民经济发展的要求相适应”，率先发出了改革中等教育结构的号召，特别是要求扩大农业中学、各种中等专业学校、技工学校的比例。在党和国家领导的关怀下，中等教育结构改革全面开展起来，主要思路是将部分普通高中改办为职业高中，或是在普通高中设职业班。教育部门既可以自己办这样的职业学校或职业班，也可以与其他业务部门、企事业单位联合办，隶属关系不变，中央和地方财政部门追加拨发职教补助费，以支持兴办职业学校。这些在原来普通中学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职业学校经过发展，都成为独立的职业高中。有的职业高中最初有主体的专业领域，如外事职业高中、财会职业高中;有的则一开始就没有特定的专业、行业倾向，如北京劲松职业高中，专业设置高度面向社会;城市职业中学大多开设财会、幼教、服装、电器等专业;农村职业中学既保留了农学、林果、畜牧兽医等传统专业，又增加了工商、建筑、农产品加工专业。但是，由于职业高中多数由基础薄弱学校改建，师资、设施先天不足，很难在教学方面加大投入，开设需要高投入设备和高水平师资的专业难度较大，而且这些职业中学的专业教师大多来自师专或普通高校，受普通教育传统模式的浸染较深。

此阶段专业教学的特点是大多采用传统的讲授法，如农学专业学生在教室听小麦的生长发育过程，在黑板上种庄稼，专业实践所占比例相对较少，学生缺乏感性认识，更多的是靠死记硬背。学生被动地接受知识，缺少自我认知、自主实践、探究学习的过程，教师主导整堂课的教学，缺乏学习情景，主要以考试成绩来评判教学效果的好坏，很难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也很难培养学生独立或合作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制约了学生综合职业能力的发展。

此阶段中职专业教学法方面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相关学术论文大多探讨的是高校专业教学改革，对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方面的研究集中在职业学校文化课方面的教学方法改革，专业教学方法方面的研究较为缺乏。除1989年由程啸飞、吴建昌主编的《电类课程教材教法概论》，各职教师资培养单位很少有针对专业教学方法的教材，也很少开设专业教材教法课程，大部分仅学习教师教育通用的教育学和心理学课程，没有针对职业技术教育的教育学和心理学教材，所以学习的仍然是普教学科体系下以教师为主导的教学方法。

（二）专业教学法的“职教化”阶段

随着教育结构的调整，为了促进各地区职业教育的健康发展，改善职业学校的办学条件，1990年国家教委颁发了《省级重点职业高级中学的标准》，明确要求重点职业学校要坚持以教学为中心，更新教学内容、改进教学方法和考试方法，采用现代化的教学手段。同年，国家教委颁发了《制定职业高级中学教学计划的意见》，指出职业高级中学以专业教育为主，着重职业技能训练，同时根据专业需要学习必要的文化课知识，并且对文化课、专业课、实习课的课时比例提出了要求，工农医类为3︰3︰4，文科类为4︰3︰3，技能要求较强的专业、工种为2.5︰2.5︰5，加大了各专业的实习课比例。1991年《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的决定》，在加强职业技术教育改革和基本建设方面，提出要改革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突出实践教学环节，加强职业技能训练，教学安排中要增强适应性、实用性和灵活性，开始探索具有职业教育特点的技能型人才培养的教学方法。1998年，为了学习贯彻党的十五大精神，国家教委制定了《面向二十一世纪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原则意见》，指出职业教育应确立以能力为本位的教学指导思想，要采用各种先进、有效的教学模式和教学手段，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以提高教学质量为目标，加强和改进教学管理工作。

此阶段为加强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研究，深入学习国外先进的职业教育理论和方法，在专业教学方法方面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强调以能力为本位的教学指导思想，对不同专业实践课的比例提出具体要求，逐步探索符合职业教育发展规律的教育教学方法。例如，1990年哈尔滨水泥厂高级职业中学的刘学宪在《教育与职业》杂志上撰文浅谈情景教学法在专业课教学中的应用，强调了专业课实施情景教学法的重要性，举例说明了“机械制图”课程实施这种教学法对学生产生的深刻影响。

此阶段的职业技术教育教学理论不断丰富和完善，但针对专业教学方法的系统研究成果仍然较少。1990年，吕可英、董操编写了《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学》，在介绍一般常用教学法的同时，也介绍了一些能够体现职业教育教学特点的教学法，如适合宾馆餐厅服务专业、财会专业的模拟教学法、模块教学法等。1991年，纪芝信出版了《职业中学教学论》，对职业中学的教学方法体系按照传授知识的教学方法、知识转化为技能的教学方法、培养能力的教学方法进行体系化的分类。1992年，陈逖先主编的《农村职业技术教育概论》，对农村职业技术学校的教学进行了研究，对教学过程中常用的教学方法进行了介绍，并强调要突出农村职业技术教育教学特点，对实验法、实习法和联系法的运用进行了认真分析。1993年，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学院组织相关学者编写了生产实习教学法丛书，包括《车工生产实习教学法》《钳工生产实习教学法》《铣工生产实习教学法》等，逐步形成了对职业教育教学特点和规律的认识。1995年，纪芝信在《职业技术教育学》中根据教学方法产生的时间顺序，将职业技术教育教学方法分为常用教学方法和创新教学方法两大类，其中常用教学方法包括以语言传递为主的教学方法（如讲授法、谈话法、讨论法、读书指导法等）、直观教学方法（如演示法、参观法）和实际训练教学方法（实验法、实习作业法、练习法）三类，主要是传统的教学方法;创新教学方法则包括示范教学法、要素作业法、个别工序复合作业法、模拟教学法和综合设计法等具体的教学方法。1997年，刘育锋结合自己对德国职业教育的研究，按照认知、情感、技能教学目标的不同，将其分为讲授、小组讨论、辅导、角色扮演、案例研究、实验教学、研讨、程序学习等。

（三）专业教学法的“行动导向化”阶段

进入21世纪，经济社会发展对各类人才的质量和数量提出了新的要求，而中等职业教育是提高国民素质、增强综合国力、培养高素质劳动者的重要力量。2000年，教育部印发了《关于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深化中等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意见》，要求中等职业学校采用新的教学方法和手段，特别是要采用有利于提高学生全面素质和综合职业能力的教学方法，强调现代教学媒体的开发与运用，更加凸显对学生学习能力的培养及考核评价。2007年、2009年教育部又相继颁布了《关于制定中等职业学校教学计划的原则意见》，对中等职业学校的培养目标、各类课程比例等进行了相应要求，提出要坚持“做中学、做中教”，高度重视实践和实训教学环节，强化学生的实践能力和职业技能培养，提高学生的实际动手能力。2007年，教育部、财政部开始实施“中等职业学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着手中等职业教育培训项目包开发工作，对中等职业学校教师进行系统的教学法培训，并要求70个项目组研发各专业的教学法。2008年，为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和《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2005]35号），提高中等职业教育的教学质量和办学效益，推动职业教育又好又快发展，教育部颁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中等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若干意见》，要求深化课程改革，努力形成就业导向的课程体系，加强学生职业技能培养，高度重视实践和实训教学环节，突出“做中学、做中教”的职业教育教学特色。2010年，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闭幕、《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颁布之后，教育部自21世纪以来第一次召开中等职业教育教学工作会议，来自北京、天津、辽宁、江苏、湖南、广东、陕西、新疆的8名教师做了教学改革创新经验介绍，组织考察了上海市6所中等职业学校和4节观摩课，开通了全国中等职业教育数字化学习资源平台。在此基础上，2013年又召开了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创新工作会议，第一次将中等职业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教学工作统筹研究、统一部署、系统推进。大会上鲁昕同志做重要讲话，提出要加强区域联合、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组织开发一批具有职业教育特色、满足培养需求的多媒体教学资源、网络课程和模拟仿真实训软件。要积极推动信息技术环境中教师角色、教育理念、教学观念、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以及教学评价等方面的变革。引导和支持教师在教学中广泛运用信息技术，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增强教学的针对性、实效性和吸引力，促进教学质量的提高。

此阶段行动导向教学法在不同专业教学中广泛应用，教育部通过多次召开会议以及颁布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意见，不断加强中等职业学校的教育教学改革，强调学科体系教学向行动体系教学转变，加强实习实训环节的教学，各地中职教师从实践层面探索行动导向法的运用，尝试解决知识灌输，与生产和生活实际联系不紧密，对知识应用、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培养重视不够等教学方面存在的问题。通过应用行动导向教学法，学生成为教学活动的中心，以学生主动学习为前提，教师在活动中发挥指导、引导的作用，通过学生独立或小组合作完成学习任务，全方位、多角度培养学生计划、决策等实际工作的能力。谢延亮2003年研究中职专业课程逆式教学设计;胡雪林2006年论述行动导向教学法在计算机组装与维护专业教学中的应用，对方法的应用及体会进行了深入分析;2009年上海信息技术学校组织教师集体编写了《职业教育教学方法》一书，将一线教师多年的职业教育教学经验和教学理论相结合，提炼出十种职业教育教学方法。这期间还有其他学校的教师在不同专业上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取得了非常好的教学效果。需要注意的是，引自德国的行动导向教学由于应用的环境和体制不同，还需要进行本土化改造，特别是要结合课程改革进行。

此阶段职教研究者从理论方面也对专业教学法进行深入的探讨，涌现出丰富的研究成果。2002年，刘春生主编的《职业教育学》对按照理论教学、实践教学等对教学方法进行了分类，并逐一说明了各教学方法的内涵、应用条件等。2007年，同济大学陈永芳出版了《职业技术教育专业教学论》一书，以电气专业为例充分论述了专业教学论的内涵、专业教学与职业领域、劳动组织方式等，对电气专业不同类课程的教学设计、教学方法等进行了研究，是系统介绍职业教育专业教学法的首本专著。2009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孟庆国的《现代职业教育教学论》、张骥祥的《现代职业教育电类专业教学法》、孙爽的《现代职业教育机械类专业教学法》《现代职业教育汽车类专业教学法》，对各类专业的教学设计、教学内容的开发、各类专业课程的教学方法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内容编排上突出了职业教育职业能力的培养，强调可操作性，不同类别的专业教学法教材开始出现。2010年，黄艳芳在其主编的《职业教育课程与教学论》中介绍了职业教育的教学方法分类、应用和教学手段以及各种教学方法的教学过程等。2011年，邓泽民在其《职业教育教学论》中介绍了不同的教学方法，赵志群在《德国职业教育的教学法体系》中指出教学法是在一定教学思想的指导下的教学方式、教学方法以及教学组织形式的总和。此外，还有众多的研究生将专业教学法的研究作为学位论文的选题，从理论层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对专业教学法理论体系建设起到重要的作用。2012年，“中等职业学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开发的70个专业教学法的相关著作相继出版。总体来说，专业教学法体系建设取得较大发展，但还需要职教师资培养单位对专业教学法课程更加重视，出版更多的专业教学法著作，承担更多的职教师资培养项目，从而进一步推动专业教学法的体系化建设。

二、中职专业教学法的发展趋势

（一）专业教学法的“体系化”

我国已经逐渐重视专业教学法在职业教育中的作用，也在不断尝试引进一些新的专业教学法，派出大批中等职业学校教师去德国、澳大利亚等国学习，在借鉴中不断对现行的专业教学法进行本土化研究。可以看出，我国职业教育专业教学法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论基础，但对专业教学理论系统的研究还需进一步加强，职教师资培养单位在教师教育类课程设置中还未充分重视专业教学法，一些专业教学法在运用中会遇到障碍。例如，在运用项目教学法时，很多项目是教师选择好的，缺乏学生的参与设计，项目仅作为一门课程局部地选用，而没有从整体的课程改革出发将项目系统化，教师仅重视项目的完成而忽略基础知识的掌握;应用过程中缺乏对教学条件、教学环境的总体分析与设计，为了运用而运用，缺乏对项目教学应用外部环境要求的掌控;特别是在教学实施过程中，缺乏对中职学生先前学习习惯的认真分析，对于如何培养他们主动学习的思维习惯，教师很少去考虑，只是为了改革而改革。因此，在借鉴国外先进教学思想的基础上，还要考虑我国的教育实际以及学生的特点，将传统教学法的长处与项目教学法的优势有机结合，让学生逐步养成自主学习的习惯，在已有的经验中建构知识和技能框架。总之，专业教学法的体系建设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有效的专业教学法要进行深入研究，从而丰富我国的专业教学法理论体系。

（二）专业教学法的“合作化”

随着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深化，专业教学法必将走向合作化，这种合作不仅体现在理论课与实践课教师间、不同专业课程教师间、文化课与专业课教师间等多方合作教学，也包括不同学生间进行小组间的合作学习，还包括教师与学生间教学过程的密切合作与互动。2010年6月，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财政部共同启动实施国家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示范学校建设计划，中央财政投入100亿元，分三批遴选支持1000所中等职业学校深化改革，为全国职业教育改革发展发挥引领示范作用。通过国家中等职业教育示范校建设成果展示平台查看这些示范校的成果，许多学校人才培养方案在制订过程中对学生未来面向的职业岗位需求进行分析，从行动领域来构建学习领域课程方案。每一个学习领域涉及不同课程的内容，原有的学科体系被打破，对教师的要求不再是某一学科的专家，更强调综合学习领域的教师合作，既有不同课程教师的合作，也有理论与实践教师的合作。特别是在实施项目或是任务教学时，一位教师很难完成几十位学生的现场指导，需要两位以上教师间互相配合完成教学。学生之间的合作学习也将更加紧密，在实际的学习情境中完成项目或任务将以小组为单位，更需要学生的协作、配合，在协作中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优势，使每个人都有自我设计、自我定位的新空间，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学习效果。在充分体现教与学合作的同时，也要体现学生的个性化需求，教师要掌握各种教学方法的运用要求及特点，分层次、分类型选择不同的学习策略，灵活运用各种教学法，从而使学生积极地参与到教学中，有效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

（三）专业教学法的“技术化”

随着教育技术的空前繁荣，教学中多媒体与互联网技术的使用越来越频繁，专业教学法也逐渐走向“技术化”。运用先进的教育技术，教师可以创设良好的学习环境，学生可以使用互联网技术进行自主学习，教师与学生之间可以突破时空限制进行交流与互动。例如，借助于丰富多彩的多媒体课件，教师以交互的方式，综合运用图形、文本、动画、视频、声音等形式，将抽象的知识和技能变得更加生动、形象，将冗长的讲授变得简洁、直观，使学生可以自由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成为主动的学习者。近年来，微课、慕课在职业教育领域得到广泛应用。2014年在上海成立的中国职业教育微课程及MOOC联盟，是由教育部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研究所具体指导和参与，同济大学职业技术教育学院、全国中等职业学校校长联席会议、上海景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倡导，北京市昌平职业学校等三十多所高职、中职院校、研究机构及相关企业共同发起的民间组织，通过各单位间的深入合作开展协作研究，提高信息与资源共享水平，通过微课、慕课平台上的共享资源，反转课堂，改变传统的教师与学生角色，实现教学的创新。2014年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中明确指出，提高职业教育的信息化水平，支持与专业课程配套的虚拟仿真实训系统开发与应用。在教学领域应用虚拟仿真技术，可以使专业学习与生产实践活动有机融合，能够创设学习的最佳环境与情境，践行做中学等先进教学理念。总之，现代教育技术不仅具有媒体信息处理和人机交互功能，更重要的是能够利用网络实现资源共享，为学生提供获取知识、技能的新途径，从而推动专业教学法的改革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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