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洁
【摘要】本文章主要以研究20世纪中国钢琴标题音乐创作,从古代传统的诗歌音乐,哲学,大自然的美学,人文的道德学,演化成钢琴音乐学,让现代人在欣赏钢琴音乐的氛围中感受到中国古代历史文化及民族精神,通过钢琴音乐达到说教的目的,使钢琴音乐能培养人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工具等角度进行学习与研究。
【关键词】20世纪后半段;中国钢琴标题音乐;哲学;美学;唐朝诗歌音乐
研究中国精神传统中的音乐哲学美学观点时,将其与欧洲传统作比较非常有趣。首先要指出,共性在于:每一种文化和艺术都是交际工具。分析交际的思维结构时,M·巴巴维奇院士指出,“在任何文化中,人们交流信息,肯定某物,思考某些东西,表达对不同事物的态度……换言之,对所有文化而言,交际结构(交际行为类型都是一样的)。但是,在不同的文化中,交际类型被以不同的方式理解着、评价着并调节着人们的行为。[1,25页]”。这些概论就可以解释,一方面,为什么不同文化传统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解读”其他民族的艺术并对此表现出兴趣。另一方面,为什么传统深深地植根于具体的民族文化并充当文化的符号呢?
因此,此篇文章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从两个方面分析现代中国钢琴音乐纲领性原则的哲学美学基础:千年中国文化历史形成的各种早期民族传统的同化和发展。也就是说,探讨现代全球世界中发生的、大家都接受的文化在现代中国音乐文化中的离心趋势和在保留民族独一性的向心趋势。
众所周知,掌握文化交际的外部类型,将导致内部类型更加强烈而多样化的演化。没有这种长期的对其他民族和文明的艺术价值和精神开放的重新审视,民族文化将不可避免地自我封闭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落后而单一。对其他文化空间中形成的思想的理解,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本民族精神的可行性和前景。
为了总结传统民族世界观与反映在包括中国钢琴音乐在内的所有艺术形式和类型上的欧洲价值体系,有一些重要的历史政治前提条件。不管文学家,还是音乐家都没法回避那些新时期尤其是20世纪后半段给中国社会带来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在这一进程中,中国人民向几乎世界所有国家的大量迁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世界各国,中国人不仅尝试保留自己的认同性,而且学习自己新家园的传统。这就解释了中国文化中,其中也包括中国现代作曲家的钢琴创作中,欧洲基本要素与远古中国基本要素相互作用的现象,同时表达这些美学世界观的特点,以及对20世纪激进的和更加传统的艺术流派的态度。
当然,每一个艺术活动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欧洲-中国”关系。现代中国音乐家是秉持更加“欧式”还是“中式”思想,更加“传统”还是“激进”艺术表达方式,这种针对性将决定了整体上的哲学美学创作基础,以及局部上的钢琴音乐。这被映射在所有的音乐表达体系中、题材、文学创作、创作新形式进程中,这些形成了现代中国文化中钢琴音乐的特点。这样,在与以中国直观哲学为基础的时空和共性理解方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观上,重新审视流行的欧洲作曲原则。中国直观哲学,也就是从外部世界转换为中国这一最古老的东方文明国度所固有的复杂符号和引谕体系。
第一代中国音乐家代表陈其钢展示中国音乐传统和世界音乐经验的相互关系,他的作品可作为这种综合民族风和中国风的典型范例。“我是一颗植根于法国土壤的中国树,”——作品家如是评价自己。陈其钢,文化大革命后曾在国外学习。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学成毕业后,音乐家在巴黎音乐学院师从奥利维埃·梅西安[2,第7页]。在白叶引用的作品中,列举了其他直接与欧(美)流派有关的中国作曲家,但他们都没有丧失与民族沃土的联系,富有创造而新颖独特的理解者中国传统原则。
然而,承认欧美对现代中国音乐文化及其组成部分钢琴音乐的发展重要影响的同时,我们仍然认为,强调基础哲学美学原则是正确的。因为,在三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国诗歌和音乐经历了巨大的演化,在此期间,体裁系统和历史风格发生了改变,表现了鲜明的个性,形成了不可复制的哲学美学观点系统,并在20世纪艺术中与外部欧洲影响进行新颖的融合。研究20世纪中国钢琴音乐中的纲领性原则时,必需应重视在中国古典文学中形成的那些古代美学理念和起源。我们将格外重视那些直接与音乐有关的、象征性地探讨音乐术语、概念和乐感的文本。
唐朝时期,在形成独特的音乐和艺术观点上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唐朝可与欧洲古希腊罗马文化相媲美,并实际上论证了其奠基性意义,这在中国艺术家的现代美学世界观系统中仍然很重要。众所周知,唐朝(618-905)时期在中国历史上是国家政治、经济上升期,是在经历了很多世纪的衰败和分散后中国文化影响力和国力增长的时期。正面的社会变化给艺术的百花齐放产生了卓有成效的影响,在主要精神和哲学系统的道路上形成了一定的艺术思维和表达系统典范,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所迫切需要的:佛教、道教和儒家思想。这也是中国民族精神方面的历史长河中最高产的时期,向世界呈现了很多独一无二的艺术和文化精品,不仅在中国,也对下一时期的世界文明意义非凡。只要提一下这时期的皇家书卷(《全唐诗》,1703年出版)就足够震撼了。全书由2000诗人(其中包括世界知名诗人,如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白居易等,他们的诗词后来也被欧洲的作曲家所钟爱。)的900多卷组成,诗词数量达到近4.9万。
在这一时期(7-10世纪),最完美的体现是中国诗歌中所具有的世界观上的优先权,形成了独特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主要价值观。在这一时期,产生了一大批杰出诗人,其才华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李白和杜甫,孟浩然和白居易,韩愈和柳宗元,李贺和李商隐,杜牧和元稹等。可能,仅仅稍后的宋朝(10-13世纪)时期,苏轼和陆游,辛弃疾和李清照时期,部分可与唐朝媲美。
需要重点强调一下,唐朝时期最喜欢的主题是歌颂自然,远离仕途的道教思想、歌颂友情的儒家思想,这就能理解和领会诗人的灵感,故土乡愁、忧国忧民和歌颂过去的主题,佛教的庙宇诗歌主题,歌颂自然的秋天美景和经历死亡的悲痛,以及感慨诗人自我的日益老去[3,第486页]。
如果研究现代中国作曲家在钢琴音乐上的标题选择,则大多数作曲家都是与这些主题非常契合的,并以中国哲学美学为基础,尽管,乍一看,您可能觉得,这是欧洲印象派传统的继续。比如:陈培勋的乐曲《平湖秋月》——音乐标题乍一听像是与克劳德·德彪西和莫利斯·拉威尔的“泛印象派”有关。应当了解其实质性的区别,即:法国作曲家的自然哲学美学分类针对人,尝试做色调、空间和颜色的印象派艺术家亦然。按照中国哲学和民族音乐传统,自然,这是活生生的有机体。这在物活论中已经得到证实。物活论,中国文化和世界观的主要分类之一(译者注解:认为物质都有生命,因而也都有感受。)。人类在这文化系统中,竭尽在整个自然广度和合理创造上谋生。对于中国的作曲家而言,我个人认为,大家众所周知的王维的诗词“桂魄初生秋露微……”的意境最恰当。中国的意象派或象征主义,其中也包括在标题钢琴音乐中,更以民族哲学和礼仪为基础。
同样重要的问题有:在唐朝,自然形象以什么哲学美学含义予以表现?什么目的?为了什么?乌克兰学者亚罗斯拉夫·谢凯拉曾对这一问题做过学术论文研究,他指出:“在中国文化中艺术形象发挥作用的前提是无意识地渴望回归到与自然统一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存在于神话时期,随着社会进步,人们已走出这一时期。”[4,第9页]。这种“神话与自然的统一”同样经常被现代中国作曲家在标题钢琴作品中表现出来。比如:奥列克西娜·路易,生活在加拿大的中国作曲家,在其剧本《繁星之夜》和《千秋音乐》(“钢琴音乐”汇编)中,她非常细腻地在音乐形象中感悟和传达了提及的哲学美学假说的深邃含义:个体在与自然有机联系中的反省以及只有融入大自然和通过大自然才能达成和谐。因为,她了解古代中国文化中的主要哲学美学本质,并将其传播到现代欧洲作曲技术成果的沃土中。但,尽管思想现代化,在奥列克西娜·路易的作品中总有那些深思的自我内省,这是与线性的欧洲趋向不同的其他时空感觉。
同样重要的是:在中国文化中,从历史来看,诗歌从来都是与音乐牢不可破的关联发展着,其他方式则难以想象。中国诗歌最古代的里程碑是《诗经》,属于儒家经典——公元前12-6世纪期间的诗歌作品集。根据传说,《诗经》的作者是孔子。以什么方式理解这些古代歌调,歌调中语调表现力的作用如何,这些也同样重要。首先应重视孔子对乐曲的观点,因为这些观点确定的不仅仅是音乐文化的发展道路,还有人与社会的观点和价值。这样,为了确定国家地位及其发展水平,孔子听的是中国礼乐。通过礼乐,孔子了解世界和谐,并认为礼乐教育是最重要的国家任务。在此,他的观点与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信念一致[5,56-59页]。
关注20世纪中国作曲家的钢琴音乐,我想强调的一点是,这期间说教方向的作品实际上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且,就思想体系而言,他们宣称道德平和和高尚的内心价值,这也是孔子所号召实现的。例如,瞿维的《花鼓》,朱工一的《小溪》,刘凡的《采茶》和《捕蝶》,钢琴处理的,杨烔的《荒漠盛开的幸福之花》(1972),黎英海的《夕阳箫鼓》(1975),陈培勋的《平湖秋月》(1975),王建中的叙事诗《杏花Му Ме》(1973)以及其他的儿童读物。这些都在音乐表达方式系统上和标题上体现了儒家思想。按照孔子的学说,音乐中的有序化和一致性是维持社会秩序卓有成效的方式,也是最佳的感性、理性教育每一个人的有效方式。孔子认为,音乐与某种礼乐的一致性是非常重要的。通过这种方式,社会成员就能了解秩序的意义。这种将音乐作为社会道德的行为方式来关注,毫无疑问,前提是音乐理论和实践的早期发展。首先要说的是构建“正确的”音律音列或高音体系理论(六艺)。其次,乐器的实际生产,以实现“正确的”(古乐)方式,首先就是在宫廷礼仪时期。在现代中国钢琴音乐中,同样面临标题名称和主题,而这对于欧洲人来说,可能就是过时的,但对于国内听众来说,却是最平常和适当的。而且,对于20世纪20-30年代的中国钢琴艺术发展初始阶段来说,这种主题是非常典型的。写于1923年的钢琴组曲《彩虹盛装与羽毛舞》就是范例[6,7页]。
在这个意义层面而言,每一个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孔子的著名语录“移风易俗,莫善于乐”[7,121页]用在这里恰如其分。因此,对于中国的音乐家而言,在音乐中表现艺术形象和与国内经济社会事务直接相关的一切,这并不稀奇。钢琴作品的标题性,很多灵感源于社会政治选题。比如,江祖馨的钢琴组曲《庙会》(1955),江文也的《乡土节令诗》(1951),桑桐的《内蒙古民歌主题小曲七首》(1952),刘雪庵的《中国组曲》等。
这样,可得出必要结论:在现代中国钢琴标题音乐中,存在两条不同方向趋势的辩证统一,即:鉴于音乐史诗的哲学道德和美学方针的辩证统一;改进欧洲原则和体现有特点的古代文化传统的辩证统一,主要是唐朝的诗歌和音乐。正因为在古代时中国奠定了这种精神基础,在此基础上发展了后续几百年的文化和艺术。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形成了中国诗歌的主要形象和主题概念,没有这些,在音乐艺术中,像这种纯粹的“欧洲”氛围内的钢琴标题音乐,就无法准确理解现代创作过程的特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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