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社团发展与社会资本培育

2015-04-23 09:03:28尹海立
山东社会科学 2015年12期
关键词:社团人群社区

尹海立

(鲁东大学 体育学院,山东 烟台 264025)

一、问题的提出:社团发展何以培育社会资本

近年来,民间体育社团的发展对城市社区体育发展起到了好的助推作用,其功能发挥已经远远超出其自身娱乐、健身、养生平台,在满足弱势人群需求、解决社会问题、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等方面发挥着很好的作用,并显示出了独特的优势。学界对于体育社团的关注与研究肇始于20世纪60、70年代,成果多见于社区体育参与、社区体育社团研究等领域,前者多以体育人口调查和体育活动状况进行研究,后者主要集中在组织结构研究和俱乐部研究两个方面。

西方具有市民社会的基础,社区居民自治组织能力较强,社会体制也不强调统一模式,因此西方社区体育模式研究多以个案研究为主,各具特色。其中,美国的社区公园、欧洲的社区俱乐部、日本的社区公民馆等具有典型特征。罗伯特·D·普特南(Robert D Putnam)是第一个把体育社团与社会资本研究明确关联的学者,在为其带来巨大学术声誉并一举奠定其该学科学术地位的大作——《使民主运转起来》一书中,普特南指出,“社会资本是指普通公民的民间参与网络以及体现在这种约定中的互惠和信任的规范。许多不同社会背景的研究者——从北欧到拉美、从北美到亚洲——近年来已经发现了大量证据,证明社会资本的数量和质量对社会的健康和公民的福祉关系极大”①罗伯特·D·普特南:《使民主运转起来》,王列、赖海榕译,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普特南以体育社团、体育俱乐部为载体,做了长达20年的个案跟踪研究,对意大利不同地区民主制度绩效进行了比较研究。在其2000年新著《独自打保龄球——美国社区的衰弱与复兴》当中,普特南承袭了其一贯的研究思路与范式。可以说,以体育社团及其社会参与入手实例剖析社会资本与培育构成了明显的普特南传统。他从宾夕法尼亚格伦谷(Glenn Valley)、阿肯色州小石城塞托玛俱乐部(Sertoma)入手,并把体育运动的参与频率、参与人数以及参与体育社团作为社会资本分析的重要指标考察美国社区社会资本的状况。从国外已有研究尤其是普特南的相关研究来看,体育社团及其活动具有生成社会资本的功能。

国内关于城市社区体育以及城市社区体育与社会资本培育之间的关系研究都较西方稍晚,但也已经形成了几个研究领域。仇军主要关注体育社会资本的获取途径、积累过程,并致力于城市社区体育与城市新移民社会融合之间关系问题的探讨。②仇军、钟建伟:《城市中体育参与与社会融合的理论研究——以大众体育为例》,《体育科学》2010年第12期。郭铜樑、任波更加注重于参与、信任,以及体育活动参与、网络凝聚力等体育社会网络结构现状的实证调查。③郭铜樑、任波:《社区体育社会资本测量的实证研究》,《体育研究与教育》2012年第5期。张宪丽对体育社团之于社会资本的构造性功能做了有益的探索,尝试把西方既有社会资本理论综合运用于当前我国城市体育社团研究。①张宪丽:《社区体育对社会资本的构造性功能》,《经济研究导刊》2010年第10期。体育运动及体育社团的功能不断超越体育自身,更有利于培育社会信任,增进互惠规范,增强社会团结,且对当前转型中的城市社区融合乃至整个社会的和谐构架都有着很强的推进和黏合作用。本文基于山东省烟台市体育社团与社会资本发育调查,以及全民健身运动背景下城市社区体育运动规范开展、体育社团不断发育壮大的社会背景,剖析城市体育社团发展之于社会资本培育、社会融合以及社会和谐的运作机理,探究维护、增进社会资本的新机制。

山东省烟台市竞技体育运动发达,群众性体育运动尤其是城市体育社团的发展也卓有成效。从2014年7月到2015年2月,我们先后随机抽取了72个体育社团,调查掌握了这些社团的人员配置、机构设置、规章制度活动开展、经费场地等方面的发展状况。同时,我们还对城市社区居民进行了问卷调查:将山东烟台市13个街道107个社区设为一级抽样框,随机抽得只楚、西炮台、东花园、白石、惠安区、毓璜顶6个社区;以此6个社区18岁以上、本社区居住时间半年以上居民组成第二阶段抽样框,按随机抽样原则抽得样本600个并做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544份。从样本的基本情况来看,女性被调查者308人,男性被调查者236人,分别占56.6%和43.4%;从年龄结构来看,30岁以上人口占绝大多数,其中30以上60岁以下250人,占被样本总量的45.9%;60岁以上的248人,占45.5%。18岁以上30岁以下的样本约占8.4%。样本年龄结构基本符合烟台市体育人口年龄分布。②姜德卫:《烟台市城镇居民体育消费水平与体育产业发展的现状分析》,《山东体育科技》2003年第2期。

二、体育社团发展的阶段性特征

当前,由于各种复杂原因,体育社团发展呈现为明显的面上拓展迅速而内涵发育不足、社团发展不均衡等阶段性特征,具体包括三个方面:

(一)体育社团数量众多但管理不完善

烟台市建立了8个国家级体育后备人才基地、13个省优秀运动队后备人才训练基地,全市有32个街道办事处、53个乡镇配建了全面健身工程。烟台市级体育社团有28个,全民健身活动站点3681个,每个站点的会员约40人左右,从整体布局来看,体育社团发展的状况非常乐观。但是,在管理方面,依然存在不少问题。首先是体育社团的机构设置不规范,存在漏洞。在所调研的72个社团中,有50个社团没有专门的机构设置,只有22个社团设有训练部门、14个社团设有宣传部门、2个社团设有组织部门和财务部门。完善的机构设置对于一个社团的规范运作都非常必要,能保证社团管理畅通,运行有序。社团数量众多,但机构设置不完善会影响到社团的管理和社会功能的发挥。其次是体育社团的规章制度不健全。在72个样本中,只有13个社团有自己的成文章程,38个社团有口头约定,其余14个社团既无成文章程,也无口头约定的章程,管理非常松散。第三是人员配备不完善。社会体育指导员是体育社团中从事技能传授、指导训练和组织管理的人员。72个样本中,只有28个设置了社会体育指导员,比重不到一半。医务人员的配备更是不容乐观,所有被调查的体育社团中,只有8个配备了医务人员。社会体育指导员和医务人员配备不足意味着社团体育活动的健康得不到有效保障。

(二)政府大力推动而社会参与不足

在当前条件下,社团发展离不开政府部门的大力推动。在所调查的体育社团中,有38个社团得到了政府或社区提供的场地支持,24个社团得到了政府或社区的政策支持,有22个社团得到了政府或社区的设施支持,有16个社团得到了政府或社区的资金支持。可见,政府在支持社团发展方面的力度比较大。但是,从社团发展的情况看,那些没有受到政府场地、政策、设施、资金支持的社团,和受到较少支持的社团,发展状况都不容乐观。其中困扰这些社团最大的问题是资金短缺和活动场地缺乏,其次是设施不完善。例如,随着社区公共空间资源不断被挤占,尤其是近年居民汽车拥有量增加挤压了公共活动空间,除政策限定必须具备的公共绿地、小广场之外,越来越多的公共空间让位于停车位,让位于社区物业的盈利、创收,社团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有限。这说明,当下社团发展还处于政府依赖阶段,自身无法整合吸收更多的社会资源。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团发展中社会参与不足的状况。调查发现,只有26个社团得到过个人或企事业单位的资助,有8个体育社团得到团外志愿者的帮助。这说明,作为第三部门的社团,在没有政府部门的支持下,还不能完全依靠社会资源生存。

(三)偏重活动举办而忽视社会功能

体育社团需要参与的政府举办的活动形式非常丰富,包括训练、展演、比赛等,而其中比赛是最主要的活动形式。72个调查对象中,有56个社团每年都会组织成员参加市老年体协、市体育局乃至省体育部门举办的比赛活动。社团每年参与这些比赛的平均次数为6次,最多的甚至超过15次。而为了准备这些比赛活动,社团的训练也都围绕比赛项目来开展,例如练习太极拳、太极剑、太极扇等不同的太极项目,比赛的要求是动作规范和整齐划一,与健身目的有一定出入。参与者的体质各有不同,秉性也有差异,如果以完全一致的标准进行练习和锻炼,会忽视个人的特殊性。例如有的人喜欢在清晨锻炼,而另外一些人则喜欢在晚饭后锻炼,有的锻炼时间控制在1小时以内,有的锻炼时间需要超过1小时。但是当社团要准备参加比赛时,会要求社团成员统一时间参加训练,这在一定程度上与个人的锻炼规律相冲突,达不到很理想的锻炼效果。调查还发现,许多体育社团成员因锻炼一段时间后身体状况无明显改善,逐渐失去信心,进而中断了参与社团活动。

(四)体育社团发展状况很不均衡

目前,烟台的体育社团有些是民间自发形成的,我们称之为民间体育社团;有的是社区居委会组织成立的,我们称之为社区体育社团;也有不少是在政府体育部门注册的体育社团,我们称之为注册体育社团。这三种体育社团的划分主要依据其与政治资源关系的远近,越接近政治资源也就意味着更具发展优势。通过对不同类型的体育社团的内部情况如人力资源状况、机构设置状况、经费保障状况等来进行对比,发现不同类型社团的发展状况很不平衡。在调查的72个体育社团中,注册体育社团34个,占47.2%;社区体育社团14个,占19.4%;民间体育社团24个,占33.3%。通过调查发现,三类传统体育社团存在管理水平和资源配置方面的明显差异,注册体育社团在机构设置、社团规章、人员配置、经费运转、场地设施和社会关系等方面具有较大的优势,而社团体育社团在社团的宣传方面有一定优势,民间体育社团则在各个方面都处于较为落后的局面。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三类体育社团的管理水平和资源配置情况表

三、现阶段社团发展对社会资本培育的影响

如前所述,体育社团发展有一定的成绩,也存在一些问题。当前参与体育社团活动对参与者也产生了一些较为明显的影响。通过对544名社区居民的问卷调查,发现体育社团参与对社会资本各个方面均具有一定程度的推进作用。

(一)体育社团参与有利于提升个人的生活质量

问卷从躯体健康、躯体角色功能、躯体疼痛、总体健康、社会功能、情绪角色功能、精力等八个维度就体育社团参与人群与非参与人群进行了数据比较。分析发现,就所测量的八个维度而言,体育社团参与人群的身心健康状况与生活质量全方位优于非参与人群(如图1所示)。显而易见,社团体育活动可以明显提高参与人群的身心健康,拓展参与者社会职能,大大改善参与人群的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所以,参与体育社团不但可以强健体魄,还可增进友谊、提振精神、促进交往,从而全面提高生活质量。体育社团活动可以普遍提升参与人员的生活质量,但又存在着微小的性别差异,其中,男性参与者相比女性参与者人群而言,组间差异更加显著。就年龄变量而言,调查结果显示30—60年龄段中年组的生活质量既低于30岁以下青年组又低于60岁以上的老年组,中年组劳动人群的生活质量偏低,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健康状况都令人担忧。

(二)体育社团参与推动了个人的社会参与

对社区居民公共事务参与、对社会风气的评价、表达意见自主程度等问题变量进行测量,分析体育社团参与人群与普通人群社会参与的意愿与行为差别。比较发现,体育社团的参与人群比普通人群有更倾向于参与社会事务。数据显示,体育参与人群(62.6%)比普通人群(44.4%)对社会事务的参与具有更加积极的心态,在回答“您对当地公共事务的态度是?”时选择“积极参与”。这说明,体育社团的参与者具有更强的社会参与意愿。此外,体育社团参与者(54.4%)相比非参与者(33.3%)而言更愿意公开自主表达个人意见;社区体育参与者对当前社会公共道德的认识也更加积极,有83%的人对当前社会公共道德进行了肯定评价,而只有44.5%的非社区体育参与者肯定了当前的公共道德是好的。上述这些问题的回答差异,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体育社团参与能够增强个人的社会参与意识和参与行为。

图1 社区体育参与人群和非参与人群在生活质量各维度上的状况比较

(三)体育社团参与增进了个人的普遍信任

社会信任是社会资本的主要实现方式,普特南、詹姆斯·科尔曼①[美]詹姆斯·科尔曼:《社会理论的基础》,邓方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Jams S Coleman)、林南②[美]林南:《社会资本——关于社会结构与行动的理论》,张磊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Lin,N)、弗朗西斯·福山③[美]弗朗西斯·福山:《大分裂: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的重建》,刘榜离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版。(Francis Fukuyama)以及边燕杰④边燕杰:《关系社会学理论与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林聚任⑤林聚任等:《社会信任与社会资本重建》,山东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郑也夫⑥郑也夫:《信任论》,中国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的研究,都认为良性的、持续的互动有助于加强参与者的联系、增进情感、增强彼此之间的信任。信任大致可以分为特殊信任与普遍信任两种基本的理想类型。特殊信任的机制更多地适用于初级群体或传统社会,普遍信任则更多地与次级群体或现代社会组织关联。以里克特量表的形式测量体育社团参与者与非参与者之间就人际信任程度、信任模式以及制度信任状况。分析结果显示,体育社团参与人群在各个层次上明显具有更高的信任度。而且进一步分析后发现,在对医生、警察、律师、银行雇员等专业人员的普遍信任方面,两类人群之间差异更加明显。对家人、邻居和朋友的信任则差异较小(见图2)。这说明,参与体育社团活动在普遍信任的建立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图2 社区体育活动的参与人群和非参与人群的信任结构比较

(四)体育社团参与增加了人们的互惠行为

互惠是社会资本存量的重要指标。问卷以里克特量表的形式呈现了一组扶助意愿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计划,是从您的收入中扣除10%去帮助改善一些人的生活状况,您是否愿意支持该计划),测量社区体育参与者与非参与者分别对失业者、残疾人、老年人、穷人、孤儿和灾民的社会帮扶意愿上存在明显差异。数据分析结果显示:社区体育参与群体帮扶意愿要来的强烈,参与人群中有超过79%的愿意拿出自己收入的一部分去帮助残疾人、老年人、孤儿和灾民,而非参与人群有明确帮扶意愿的只有40%多,差异比较明显;虽然体育社团参与人群对失业者和穷人的帮助意愿不大,有愿意提供帮助的比例分别为44.1%和44%,但是也明显高于非参与人群;非参与人群对上述人群的帮助意愿仅为13.3%和15.5%。由此可见,体育社团参与对人们的互惠行为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四、对策与建议

综上所述,就本研究的调查地点来说,体育社团发展有了长足进步,但问题依旧突出。主要表现为重布局、构架,轻落实、管理;行政推动有余,多元参与不足;大型活动组织有余,社会功能发挥不足等面上拓展迅速而内涵发育不足的阶段性特征,以及社团发展不均衡等。即便存在这些方面的问题,体育社团依然在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社会参与、社会信任和互惠行为等各个方面发挥了一些积极作用,对现代社会资本的培育有重要意义。发展中的问题只能依靠发展中解决,它既不是凭空产生更不会自动消逝。加强指导队伍、志愿服务建设,引入市场机制、强化多元参与,加强体育社团建设,解决体育社团发展中的阶段性问题,对于当前社会资本培育有着特殊的价值和意义。

(一)推动多元主体参与,增强城市体育社团活力

在林南看来,社会资本根植于社会网络和社会关系之中。一般而言,持续而健康的互动是社会网络或社会关系维系、拓展的基础性要件。就当前城市社区体育发展而言,自上而下的推动可以起到一定的助推作用,尤其是在社区体育健身起步阶段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时效性强,其弱点在不能持久。因此,要保持城市社区体育活力,促进社区居民的参与能力和参与水平,进而提高整个社会资本存量,就必须拓展新思路,引入新元素,建构新机制。毋庸置疑,政府推行全民健身计划对体育社团的发育、发展起到了十分关键的推动作用,体育彩票基金在体育建设基金有限条件下基层社区体育设施、场地建设起到了非常必要的补充。各级政府在未来城市社区体育建设中仍将起到主导作用。而近年来,我们注意到一个有益的联合,就是一些体育品牌、体育用品商、体育健身俱乐部开始走进社区,免费或有条件提供社区体育器材,主动参与社区体育场地、健身场馆的策划与建设,开展免费休闲健身指导,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非常不错。民间志愿性团体对体育社团发展与社会资本培育方面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其中,在校大学生志愿群体的参与又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例如自2007年开始,体育学院民族传统体育专业先后与芝罘区幸福社区、只楚社区、西炮台社区、世回尧社区等十多个社区结对子,坚持体育专业高年级本科生与研究生一起驻社区作为社区体育指导员具体指导居民健身活动,先后有5000多人接受指导,并已经形成了一支稳定在2000人的体育健身队伍。

(二)加强体育社团建设,推进现代社会资本培育

“社区”一词是德国社会学家斐迪南·滕尼斯(Ferdinand Tonnies)1887年在《社区与社会》首先使用的一个社会学概念。在滕尼斯看来,“社区”与“社会”是一对截然不同又非完全对立的一组概念,前者更多地与传统社会、村落、初级群体联系在一起,一个包含浓厚传统社会资本的概念,特殊信任、互惠和密致的社会关系网络;后者更多地指涉现代社会、城市或社会组织。毫无疑问,现代城市社区大多数时候不是一个滕尼斯意义上的社区,也不似一个现代意义的社会组织,或许相识却几乎没有深度交往,守望但少相助社会资本存量稀缺。体育社团为现代社区居民的联结建立了纽带。社会性是人的第一属性,归属与交往是人之本能需求。但由于“利益缺场”等因素,社区居民除却房屋质量、物业管理等少有共同关心的利益与事件,加之现代社会居住空间的封闭性,邻里之间也很少串门,人们少有走动,彼此之间缺乏关注点及互动激励机制。体育社团具有很好的黏合作用,是最真挚的沟通媒介,充分利用这一介质可以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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