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吻

◎蔡明

一路狂吻

◎蔡明

晚上，我去丽江的一个酒吧喝酒。月亮刚爬上屋顶，檐下的红灯笼都点亮着，乐队唱着简单的歌。酒吧里没太大的声音，能听见的只有中心天井下燃烧着的木头发出有节奏的噼啪声。我点上蜡烛，坐在角落，以缓慢而充沛的情绪欣赏着整个环境设计。一个没有体验过浪漫的人，不解这些风情，不可能设计出这样一个适合浪漫的空间。

忽然“砰”的一声，酒吧门被一个男人的背撞开。等他进来，才发现他还抱着一个女人。从我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起，两张嘴就始终是粘在一起的。他们一路狂吻，走得东倒西歪。毫无疑问，酒吧里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现场唯一继续之前的事情的只剩乐队。

他们俩找座位，大概觉得哪个桌子都不够好，直接坐到了天井边上，开始要酒。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都是一只手拿酒杯，另一只手握着对方的手。他们没什么话，但明显眼神在交谈着，虽然有时候视线要透过玻璃杯子和里边荡漾的酒才能深情交汇。

这时，乐队已经唱完了一首歌，吉他手背起吉他，拿起一杯酒走向天井，问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喝酒。两人特洒脱，拍拍旁边的空位让吉他手坐下。我也拿着酒和蜡烛走过去，同样被欢迎入席，一聊开，才知道他们也从北京来。

“今天晚上才买的机票。我接到她的电话，问去丽江么，我问什么时候，她说现在。我说还有事儿，她说别干了。我闭上眼三秒钟，说，好。一个小时，买好机票到了首都机场，坐上飞机时，我们俩才忽然心脏狂跳，猛地亲了一下。还没到高原，就开始觉得眩晕。”那时是凌晨两点。我跟吉他手说借家伙用用，然后把蜡烛递给那个女人，请她帮忙拿好。我抱着吉他拨弦，举起酒杯说 ：“敬你们的浪漫。” 我一饮而尽，随即弹了起来。那男女二人开始跟着唱歌，吉他手也唱起来，全酒吧的人都唱起来。男人要了一桌白色的鸡尾酒，所有人举杯：“敬你们的浪漫！”（摘自《蔡明7姿16式》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图/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