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索成
像我这样的屋屌丝,必须跟对人
文/索成
跟赵晗有过一次很好的合作,再见到赵晗完全是一个巧合,只不过之前的因缘,让几个月后相逢的地点显得天意冥冥。
数月前采访赵晗时,也是在健身房,当时他的身份是那里的经理。名头虽响,彼时赵晗完全处于一种仓皇之中。因为健身房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借办理会员卡敛财,然后圈钱跑路了。
这让赵晗很受伤。如果仅是一个普通员工,无非就是老板跑了,拿不到工资而已;但赵晗却是老板的一个“亲信”,原本以为自己得到贵人慧眼赏识,最终不过是别人手中的道具而已。
这份单纯,也许不能归结于年轻不谙世事那么简单,毕竟,在遇到骗子老板前,他已在健身会所干了五六年,经验算是丰富。但这个门槛极低的工作,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发展。这不得不残酷地说到现实,像赵晗这样的年轻人委身于此的尴尬,就是家庭的弱性基因所致。
赵晗的家在一个地级市,父亲从一个小企业退休,母亲一直无业。他在离家200公里的省会城市上了体育学院,毕业后就一直从事健身行业。从他同学的就业情况看,家境好的工作自然不愁,专业局限根本不是问题;再有家境一般但幸运些的,会找到中小学校体育老师的工作;剩下的就是他这种没钱没运气的,大部分都混迹在健身房。
我们承认也宣扬靠努力赢得人生,但乐观和悲观一样,夸大了就都挂了精神上的药性。正如悲观多了映出人性的懒惰;乐观多了,也就不想掩饰这个社会对于弱者的敷衍。
赵晗告诉我他也是来健身的,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解但却没问出口。好在问题的当事者会和你澄清。赵晗对我说,他已经转行了,现在从事医药行业,他在公司负责几个医院的业务。
听他讲,最早在一个健身房当教练的时候,认识一个会员大哥,人挺好。“上次出事后,就不愿意再干健身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赵晗说离开那个骗子老板后,又到了一家健身会所当教练,恰巧碰到了以前的那个大哥,听了他的遭遇,大哥竟主动让赵晗去他的医药公司。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耽搁了自己健身练器械。而赵晗却一直在我旁边,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在我吃不住劲儿的时候搭把手。
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并为自己的怠慢而自责,看来出于心理上的不重视或者不对等,人们之间的关系会潜意识地反映在行为细节上。我自认不是一个无礼的人,但人际交往心理学上的暗影区,真是让人概莫能外啊。反观之,赵晗对待和他有过交集的人的恭敬和眼力见儿,似乎可以解释那个大哥对他的收留。
现在健身的会所,一年的会员费用大概小几千,赵晗也到这里来健身,表明他在收入和生活方式上都有了些改变。我问他现在跑医药一个月能挣到多少钱,赵晗嘿嘿地笑着说还行,表情中能渗透出让你继续问的神情。
我试着说了几个数字都不对,很明显,现在挣的钱让他欣喜进而有种抑制不住的小得意。我心里为他高兴,但口中却调侃说眼睛尖点,别再遇到个跑路的。赵晗摇着头,说:“那不能,这个大哥踏实,我跟对了。”语气中,充满了认可和感激……
(详见本刊2015年4月B版《预付卡开溜》)
你今年的收入怎么样?
赵晗:一个月能1万多块钱。
今年最让你兴奋的事是什么?
赵晗:提前转行了,本来以前还发愁岁数大
了干点什么呢。
见刊后,你的生活有波澜吗?
赵晗:我一个打工的,那个老板跑路和我关
系不大。
你今年读了几本书,哪方面的?
赵晗:平常就上上网看看手机。
你对明年有什么特殊心愿?
赵晗:多挣钱呗,找个女朋友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