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农业旅游研究述评

刘祥恒

(云南大学 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国内农业旅游研究述评

刘祥恒

(云南大学 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农业旅游作为现代社会人们的一种休闲方式，深受人们的喜爱，是我国旅游业由传统观光型向休闲度假型转型升级的重要标志。文章在介绍农业旅游发展的社会背景基础上，总结梳理了目前国内学者对于农业旅游的相关研究成果，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农业旅游的定义、特点、发展类型、发展模式、农业旅游对于城乡统筹的作用以及我国农业旅游的发展思路与对策，并述评以上的研究成果，以期为后面的学者研究农业旅游相关问题提供参考。

农业旅游；发展类型；发展模式；融合

农业旅游是传统农业和现代旅游业相互融合的产物，是一种新型的旅游方式。德国是最早尝试将农业与旅游业融合起来发展的国家。1850年，德国建设“市民农园”，人们开始利用原生态的乡村居所吸引游客，最初的功能是欣赏蔬菜水果的种植，以后逐渐发展成一种吸引游客参与的生产型景观。1865年，意大利成立“农业与旅游协会”，该协会专门为城市市民到农村去体验乡村环境提供便利，可参观农业相关活动，与农民们一起吃住，一同劳动，它标志着农业旅游作为新型的旅游业态在世界上正式出现。此后，众多国家纷纷效仿，结合本国的国情，农业旅游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我国的农业旅游相对欧美发达国家较晚，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出现，最初是以农家乐的形式发展，游客可以到农家院品尝农家饭、欣赏农家风景，在农家住宿，体会农民生活的乐趣。农业旅游作为国民一种重要的休闲方式，不仅有助于保护农业资源、改善乡村环境、丰富旅游产品的内容，为人们提供更多的休闲空间，而且有助于整合农业资源，促进农业经济结构的优化，加快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拓宽农民就业增收的渠道，同时有助于招商引资，加快农村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在此背景下，如何促进旅游业与农业的融合发展，提高现代农业的综合效益成为我们迫切要考虑的问题。因此，文章对现有的研究成果加以系统地梳理分析，便于全面地认识农业旅游。

一、农业旅游的定义与特点

(一)农业旅游的定义

对农业旅游定义的界定影响到农业旅游的理论构建，国内已有多位学者进行了诠释，从不同侧面研究了农业旅游的涵义和特征，学者们的提法多种多样，如农业旅游、乡村旅游、生态农业旅游、观光农业旅游、旅游农业等，尽管称呼不同，但这些称呼的内涵基本相同。

有些学者侧重资源特色，如刘德谦认为乡村旅游就是以乡村地域及农事相关的资源、环境组合而成的乡村风情为吸引物，吸引旅游者休息、观光、体验及学习等的旅游活动[1]；徐颂军，陶卓民给农业生态旅游下定义时也指出以农业资源为基础[2-3]，将农业资源作为旅游元素融入到旅游中；王兵，高谋洲，张艳等考虑了农业旅游资源的特点，同时还指出其目标市场主要是大中城市的居民[4-6]；而戴美琪、游碧竹考虑到农业旅游资源的特点，重视乡村环境的保护、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7]。

有些学者突出设计与规划的过程，如毛勇认为旅游农业是充分利用农村环境，包括农用工具设备与空间、劳作场地、农产品、农事活动、自然生态、乡土民俗等，经过规划设计，以发挥农业与农村的休闲功能，增进游客对农村与农业的体验，丰富旅游经历，进而提高农民收益，促进农村发展的一种新型农业[8]；尹义坤等突出了农业的多功能性，如感受农村风情，欣赏田园风光，参与农事活动，享受农事乐趣等[9]。张建华，李鹏从农业的多功能性出发，指出农业旅游(也称乡村旅游)，是以农业文化景观、农业生态环境、农事生产活动以及传统的民族习俗为资源，将农业和旅游业有机融为一体，融合农业的各种功能的旅游活动，如观赏、考察、学习、购物、娱乐、度假[10-11]。

有些学者突出农业的核心功能，将农业的原始功能拓展，将农业资源作为旅游资源，融入到旅游业中，赋予农业的旅游功能，如谭鑫给休闲农业下定义时，就指出以农业为主题，将农业、农村的休闲功能和旅游业结合在一起，增加城市居民对农业及农村的体验、提高农民收益，以此为目的发展的新型农业[12]。还有学者认为定义应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如戴斌认为乡村旅游狭义定义是指依托乡村空间环境，以乡村特有的田园风光与人文景观(包括生产生活形式、乡村风光、风俗民情、乡村文化与乡村聚落)为对象，集观光、娱乐、购物和度假为一体的旅游形式。而广义的相对旅游除了包括狭义的内容外，还包括农村本地居民的外出旅游活动[13]，经营本地乡村旅游的农民有可能是别的乡村的游客；此外，张树民则从行为视角和产业视角下定义[14]，陈琳，田晓霞等从产业融合的角度研究其定义[15-16]。

(二)农业旅游的特点

相对传统旅游，农业旅游是一种新业态，是农业与旅游业、生产与消费、工作与休闲的有机结合，具有自身特点。对此，学者们提出不同的看法。

张兆胤、王征兵考虑到投入与产出，指出乡村旅游的特点主要是成本低，效益显著；季节性强，经营灵活；市场需求旺盛，发展潜力巨大[17]，强调了乡村旅游的季节性特点；谭鑫指出其产业集合性较强、地域差异性较大、参与性较强、经营项目多样性、季节性明显、效益的综合性等[12]。李鹏从分析农业的多种功能出发，指出农业旅游是以农业再生产为前提，融合农业的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方面的功能[11]。

李光跃指出其具有地域性、时限性、原真性、体验性、效益性等[18]。而杨永杰，耿红莉是从乡村景观资源、时空结构、旅游活动的特性、文化品位等方面分析其特征[19]。也有学者利用旅游的特性来研究农业旅游的特性，如骆高远在分析农业旅游特点时，将旅游的综合性延伸到农业旅游上，突出强调了农业旅游除了具有旅游的一般特点，如观赏性、文化性外，还指其参与性、娱乐性、生态性等特征[20]。分析农业旅游的特点时，马晓冬以旅游构成要素为切入点，研究农业旅游的基本构成要素，发现农业旅游具有原生性、继承性、地方性和多样性的特征[21]。程道品，梅虎基于农业旅游的双重属性，研究其特点[22]。另外，还有很多学者通过研究某些地方的农业旅游发展情况，进而归纳出农业旅游的特点，如曹扬，王晓娟等[23-24]。

二、农业旅游的发展类型与发展模式

(一)农业旅游的发展类型

江林茜等基于区域资源特色这一视角，指出主要有景区旅社型、农家园林型、花园客栈型、观光果园型、民居型、养殖科普型、农事体验型[25]，突出强调其乡村环境；有学者基于旅游活动的对象，总结农业旅游的主要类型，如王云才[26]；吕丽辉和李明辉基于体验经济的视角进行分类[27]；张树民从形态类型和功能类型两方面来研究，认为其形态类型主要有“农家乐”型、特色村落型、农业园型和景区型；而功能类型主要有观光浏览型、乡村生活体验型、休闲度假型、康体保健型、休学度假型和户外冒险型[14]。王小磊等从农业旅游项目和活动类型角度，将农业旅游分为四类[28]。张蓓根据农业旅游规划所依托的特色资源，以及农业旅游项目开发的侧重点，研究农业旅游的发展类型[29]。

还有学者认为对于农业旅游的分类要考虑其功能和结构，如卢云亭，刘军萍从功能上分为观赏型、品尝型、购物型、务农型、娱乐型、疗养型和度假型等7类；从结构上分为观光种植业、观光林业、观光牧业、观光渔业、观光副业和观光生态农业等6类[30]。随着农业旅游的深入持续发展，国内外出现了许多形态各异、特色分明的农业旅游景区，由于旅游资源和经济发展程度的差异性，导致了各地农业旅游发展类型和模式的多样性。陈文君基于这一背景考虑，从区位和资源两个角度，对农业旅游发展类型给予分类[31]。还有很多学者结合各地农业结构的特点和区域优势资源，对农业旅游进行有针对性的分类，如李果，王海勤对黑龙江省农业旅游的分类[32]，汤晓莉以郑州市为例[33]。谭鑫指出我国主要有农村田园体验型、高科技主导型、新农村建设型、奇异特色依托型和综合休闲型等类型；进而提出云南省休闲农业类型主要有参与型、民俗文化体验型、科普教育型和观光采摘型等[12]。可见，学者们分析问题的视角不同，分析的对象不同，农业旅游就会有不同的发展类型。

(二)农业旅游的发展模式

不同的学者根据自身的研究经历，提出了农业旅游的发展模式。发展类型和发展模式是两个不同概念，但二者相互联系。发展类型多从微观角度提及具体的产品特色与功能等；而发展模式强调其适用的范围与条件，更多从宏观角度谈及。分析问题的角度不同，就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颜亚玉从不同开发主体、资源利用和市场需求三种角度探讨分析农业旅游的发展模式[34]。而李德明，程久苗是从乡村旅游开发及经营管理视角，加以分析总结[35]；张树民等运用旅游系统理论加以研究，指出发展模式有需求拉动型模式、供给推动型模式、中介影响型模式、支持作用型模式和混合驱动型模式[36]。刘丽梅，吕君在对国内外乡村旅游发展中的社区参与案例进行了分析和总结后，归纳总结发展模式[37]。罗明义认为乡村旅游的发展模式主要有景区带动型模式、乡村组织型模式、公司+农户型模式、产业依托型模式、综合开发型模式[38]；周永广等从社区主导的立场出发，主要有基层组织主导模式、股份制运营模式和专业合作社主导模式[39]。也有学者从农业旅游经营管理的角度，如郑群明，和钟林生[40]。马勇等以成都为例，提出乡村旅游发展的模式主要有村落式乡村旅游集群发展模式、园林式特色农业产业依托模式、庭院式休闲度假景区依托模式和古街式民俗观光旅游小城镇型[41]。李光跃认为休闲农业的发展模式主要包括：“公司+农户”“政府+公司+农村旅游协会+旅行社”“农户+农户”股份制开发模式[21]。

三、农业旅游对于城乡统筹的作用

乡村旅游因具有良好的经济带动作用和社会效益而成为新时期城乡统筹发展的有效途径，目前学者们对于农业旅游的城乡统筹作用研究大多集中在经济效应方面。

郭剑英，王瑛以成都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为例，研究认为农业旅游的发展对于农民收入的提高，城乡经济融合的促进作用明显；有利于产业良性互动机制的构建以及城乡产业间的融合[42]；有些学者基于社会学的角度考虑，如王瑛指出乡村旅游的发展对于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吸收，城乡之间的物质与文化的交流，城市与乡村文化的融合[43]。杨振之认为乡村旅游的蓬勃发展，充分发挥了农林牧副渔业资源、乡村田园资源、乡村风景资源、乡村民俗文化资源、乡村历史文化资源的优势，打破了农业产业的界限，把农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结合起来，形成高附加值的经济产业，带动了周边经济发展，促进农村经济增长多元化，也促进了旅游目的地的发展，使旅游目的地逐渐向现代化迈进，乡村旅游已成为实现城乡统筹强有力的支撑产业[44]。张文建，陈颖等根据农业旅游的特性及其功能，归纳总结其对于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基础设施的改善、农民观念的更新与综合素质的提高，以及农村面貌的改善等方面的作用[45-46]。杨涛从产业融合的角度，指出农业旅游能够充分利用乡村优美环境、农业自然资源和农村人文资源，实现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的有机融合，农业旅游不仅拓宽了旅游业的发展空间，赋予了农业与农村的观光旅游功能，而且对于“三农”问题的解决以及城乡统筹的发展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47]。

四、农业旅游发展思路及对策

农业旅游发展思路与对策的科学与否，直接关系到最终的成效。对此，国内很多学者基于各种途径、各种方法进行了研究。有些学者基于我国的国情，首先分析我国农业旅游发展的有利条件与不利条件，然后提出自己的发展思路，如张建华强调因地制宜，重视客源市场、基础设施建设与农村建设规划，重视开发与保护相结合，以及农业旅游开发的质量与品位[10]。张遵东在分析我国农业旅游的条件、意义之后，提出一些看法[48]。我国发展农业旅游的基础总体薄弱，当前国民休闲消费市场还不够成熟，总体上处于起步阶段，农业旅游的发展规模，发展形式。发展质量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相关的法律法规还不健全，农业旅游发展的环境有待改善。对此，杨涛建议发展农业旅游时要统一规划当地的农业旅游资源，根据各个区域的资源质量、质量特色，充分发挥区域比较优势，实施针对性的发展模式[47]。分析我国农业旅游发展形势时，廖萌基于发展农业旅游的背景、过程、特点、模式四个层面研究，然后从思想认识、可行性论证、政府主导作用的发挥、农业旅游行业协会的建设、相关配套设施的建设与农业旅游发展质量等方面提出对策[49]。还有学者采用实证研究，如黄燕玲和黄震方以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为例，采用SEM结构方程对3个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国家农业旅游示范点地进行研究。运用旅游者感知模型详尽分析了少数民族地区农业旅游地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进而提出解决方法[50]。

还有很多学者采用个案研究，如王琪延和徐玲从产业关联的角度研究了北京农业旅游[51]，田晓霞等通过构建产业融合度的测算体系，研究了新疆农业旅游的发展状况[16]，罗文斌等运用因子分析法和方差分析法实证研究农业旅游对长沙市东郊的黄兴镇社区居民的影响，及其居民感知差异形成的驱动因素[52]。孙乔圣以苏州未来农林大世界的游客为研究对象，从各个层面考察游客的满意度，分析影响游客满意度的因素，然后提出相应的发展思路[53]。张玉以重庆市璧山县南部的塘坊村为例，实地调研收集数据，构建了关键相关利益者的利益协调机制[54]。

五、研究述评

从现有的国内学者关于农业旅游的研究成果来看，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农业旅游的涵义与特点、发展类型与发展模式、农业旅游对于城乡统筹的作用、农业旅游的发展思路与对策方面。研究方法既有定性研究，也有定量研究。研究对象既有针对全国的，也有针对地方的。整体上来看，国内学者对农业旅游的研究取得了良好的进展，对指导我国农业旅游的实践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由于农业旅游在我国发展较晚，理论研究较为滞后，以下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

(一)农业旅游对于城乡统筹作用的研究

农业旅游对于城乡统筹的促进作用，目前学者基本都是定性研究，农业旅游的发展对于农民经济状况的改善，对于农村基础设施的改善和农村文明程度的提高，对于这三方面改进的程度缺乏量化研究。由于我国国土面积广大，农民占有绝对数量，各地农业资源特色和质量差异较大，各地的发展基础也不同，值得学者们针对各地的实际情况具体研究，通过各种途径收集数据，进行定量研究，便于提高实际发展中的可操作性，对其他地方农业旅游的发展也将有更实际的借鉴意义。

(二)旅游业与农业融合机理的研究

各地旅游业由于资源特色和发展条件不同，致使旅游业发展程度也不同，各地的农业发展亦然，在国家大力倡导旅游业融合发展的今天，旅游业与农业之间的关系如何，两种产业之间融合的规律如何，旅游业对于农业具有的拉动或推动的程度，农业对于旅游业具有多大的支撑作用，都值得学者们进行深入研究，以便更有效地推动旅游业与农业的融合发展，充分发挥农业的多功能作用，提高农业旅游发展的成效，切实提高农民的收入，促进“三农”问题的解决。

(三)农业旅游发展政策的研究

目前学者们更多采用调查问卷，收集某些地方农民和游客的信息，然后提出相应的发展对策，如农业旅游的发展类型与发展模式。但对于农业旅游发展的相关政策，研究成果较少，不利于推动农业旅游的发展。为了保障农业旅游健康有序地发展，学术界应当深入研究与农业旅游发展配套的政策。只有出台有力的、操作性强的发展政策，制定配套的法律法规，农业旅游的发展才便于顺利开展。

(四)发展农业旅游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及其预防措施的研究

目前学者们的研究成果多集中在农业旅游所产生的积极效应，包括对农业、农民和农村的积极影响以及对于旅游者、经营者和旅游目的地的积极作用，尤其对于经济方面的积极作用研究较多；而对于农业旅游的发展所造成的负面效应研究很少，负面影响不可避免的存在，如对环境的破坏，对农村传统文化的冲击，对于原本和睦、而后来由于农业旅游的发展造成村民们经济收入差距扩大产生的心理不平衡，以及由此引起的利益冲突等社会问题研究颇少，加强农业旅游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及其预防措施的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些问题如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解决，将会产生诸多不负面影响，不利于农业旅游健康持续的发展，更不利于社会主义美丽乡村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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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吴 星)

A Review of Domestic Studies on Agritourism

LIU Xiang-heng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500)

Agricultural tourism as a form of relaxation in modern society, loved by the people, is an important symbol that our country achieves upgrade from traditional sightseeing to the leisure and holiday one. Firstly, this paper describes social background on the development of agritourism, following it sums up the research results of domestic scholars on agricultural tourism, which focuses on definitions, characteristics, the types of development, and the developmental models of agro-tourism as well as the role of agritourism for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and developmental idea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agritourism of China. Finally, it analyses existing research, and puts forward own opinions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future research, which can help improve efficiency of the follow-up study.

agritourism; development type; development model; convergence

10.13937/j.cnki.sjzjjxyxb.2015.06.014

2015-07-19

http://www.cnki.net/kcms/doi/10.13937/j.cnki.sjzjjxyxb.2015.06.014.html

时间：2015-12-20 15：30

刘祥恒(1982—)，男，安徽六安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经济管理、农业旅游。

F592.7

A

1007-6875(2015)06-008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