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分析下的网络谣言

2015-03-28 06:40:32罗卫光
关键词:谣言

罗卫光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湖南长沙410205)

谣言具有典型的叙事特征。其叙事话语既包含时空逻辑,也包括因果链条,它的叙事结构可归纳为“某事(某人)是什么(怎么样、为什么)”。由于传播时空的变化,网络谣言的叙事特质明显不同于口头或书面谣言。在超文本、多点互动的网状传播体系中,接受者既可以接受信息,也可以发送信息,因此网络文本可以通过作者与接受者共同完成。本研究所涉及的网络,包括互联网渠道、手机短信渠道以及两者交互的途径;所探讨的网络谣言文本,不仅包括谣言原创文本,也包含谣言在网络中流传的各种变体、网络跟帖、网络评论。笔者将网络谣言文本视为一个开放的体系,因此其叙事主体包括谣言作者、叙述者、传播者、接受者。

一、谁在讲述谣言?

网络世界处处是中心,无处是边缘。其去中心化的特点让每个终端都成为信息终端和源头。因此,追寻谣言始作俑者变得十分困难。网络传播的匿名性消除了人们因害怕承担责任而不敢自由发表意见的顾虑,形成了“戴着面具跳舞”的网络文化。人们接触网络信息时,也不会刻意对其源头穷根究底。谣言作者借此隐居幕后,割裂自己与谣言的关系,逃避道德与法律责任。

但谣言作者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叙述者,以增强谣言的权威性、客观性与可信度。“有人说”、“据可靠消息”是最常用的方法。也有一些谣言通过假借某权威机构或社会知名人士发布。在2012年9月的中日钓鱼岛危机中,一则“中日海军交火”的谣言分别假托“路透社”和“新华网”名义发布。同一则谣言,在传播过程中,叙述者也会不断发生改变。2010年2月引发山西百万群众上街躲避“地震”的谣言,经过五位好事者的传播,其叙述者发生多次改变。短信谣言始作俑者李某的短信是:“你好,二十一号下午六点以前有六级地震注意”。转发者大学生傅某的网帖变成:“我爸的一个朋友,国家地震观测站的,也是打电话来……”在太原的打工者韩某以“10086”的名义发布信息:“地震局公告……”在北京的打工者张某发布《最新山西地震消息》:“山西2010年2月21日地震消息,据官方报道……”工人朱某发网帖称:“山西太原、左权、晋中、大同、长治地震死亡100万人。”谣言的叙述者依次为“手机持有人”、“我/我爸在国家地震观察站的好友”、“10086/地震局”、“新闻记者/官方”、“发帖者”,中间三则谣言的叙述者在受众看来皆具有权威性。

究竟是哪些人经常发布网络谣言呢?法制网舆情监测中心对2012年度出现的重大网络谣言进行监测分析表明,北京、广东属于谣言高发区。这与前者属于政治文化中心、后者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两地网络信息流动迅速、社会矛盾复杂有关。而重庆、湖南、河南、辽宁等人口大省也频频出现网络谣言。

笔者对包括人民网2012年评选出的近年来“十大网络谣言”在内的26则较有影响的谣言(2007年-2012年)进行调查统计发现,易于接近网络且上网时间充足的人容易传播网络谣言,这其中包括经常泡网吧的无业游民,经常利用电脑学习或工作的人,如大学生、教师等。

一些网络谣言传播者是具有较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如在2012年钓鱼岛危机中出现的六则谣言,其中有三则出自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知识分子。来自“路透社”的“钓鱼岛中日开战——一号战报”谣言出自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研究员许某的博客;谣言“广州两名带头打砸抢犯罪分子是日本间谍”的QQ群转发者系一名女大学生;“长沙一少女被三个爱国青年轮奸”的谣言由长沙某高校赵某截取网帖在QQ群发。

知识分子为何成为网络谣言的“易感人群”?信息时代,网络成为人们获取知识的重要渠道,与其他人相比,知识分子与网络的亲缘性更强,他们的学缘、业缘甚至生活圈子很大程度上由网络来决定;网络信息也存在语言、技术等接受门槛,而高学历者能顺利跨越各种信息接受门槛,获取信息的渠道更为广泛;中国自古就有“文人论政”的传统,知识分子关注国家大事,期盼言论报国,网络为他们提供了现实社会中所缺失的“公共领域”。当然也应该看到,知识分子往往归属于某一群体,一些人的网络言论不免带有利益集团的影子。谣言研究专家卡普费雷则认为,体制内的知识分子对当局公布的信息持不信任态度,相信可以通过谣言探寻事实真相。[1]这就是所谓的“谣言倒逼真相”。

一些意见领袖热衷于传播小道消息。网络中的意见领袖大多是各行各业的社会知名人士,信息灵通,有一定号召力,有些还被称为公共知识分子。央视知名主播赵普曾经身陷“皮革奶”风波。2011年2月17日赵普在微博上爆料称:“转发来自调查记者短信:不要吃老酸奶(固体形态)和果冻,内幕很可怕,不细说。”随后,《经济观察报》调查记者朱文强在微博上跟帖。两位公共知识分子的爆料再次引发刚刚遭受三聚氰胺打击的中国奶业剧烈动荡,伊利、蒙牛、光明奶业股价应声下跌。

二、谣言背后的叙事动机

谣言被称为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在古希腊神话中就有一个浑身长满眼睛、嘴巴和耳朵,手持铜号,能展翅飞翔的“法玛”(FAME)女神形象。谣言渗入了各民族文化心理,比如各民族禁忌的形成、各种神话传说无不与之息息相关。谣言体现了人类对信息的本能欲求,反映出人类认识环境、监测环境、实现自我保护的需要。作为社会动物,人们在社交场合谈论谣言,此时谣言仿佛是一种社交润滑剂,体现了人们害怕被排斥在群体之外的恐惧感。有些人能够以自己的理性思维判断他人的言谈缺少证据,但他们根本无意求证;有些人是以“大家都说”为证据,便欣然加入这样的群体狂欢,并以获得相关话语权为荣。但更多时候,谣言是人性的展现,它与人类的自私、嫉妒、好斗、空虚、虚荣等等劣根性是孪生姐妹。

谣言一旦搭上网络传播的快车,也成为带有消费主义色彩的文化工业产品。谣言的发布与接受行为因此呈现出生产和消费特点。在网络营造的意见自由市场中,人们通过电脑的复制、粘贴功能及手机的转发功能,实现谣言的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批量生产和流通。同商品一样,网络谣言也具备价值和使用价值。谣言售卖的是受众的注意力,谣言消费者浏览谣言所花费的时间相当于谣言的价值;而谣言表面上能满足受众某种需求的特质,形成它的使用价值,谣言作者正是利用谣言的使用价值掩盖其背后的个人动机。

一些人借助网络谣言获利。当前,“网络推手”或“网络水军”大行其道。“网络推手”具有高度的组织性,出于某种目的,经过精心策划网络热点,以批量生产的方式发布网帖或手机短信,然后组织网络写手进行评论,制造轰动与共鸣。“网络推手”的生产模式是一种典型的文化工业模式。2012年,一则“深圳市9月1日起限购机动车”的谣言在深圳掀起汽车抢购狂潮。后经查明,谣言是深圳市三家汽车销售企业精心策划出来的。为提高汽车销售业绩,2012年8月30日-31日,三家企业的四名员工通过公司手机短信平台,向掌握的车主手机号码和曾经来店看车的“潜在车主”手机号码发送“深圳9月1日限购”、“无条件延长营业时间”、“取消售车优惠”等虚假信息上万条,制造恐慌和抢购气氛,三家企业的4S店汽车销售业绩因此数倍增长。

谣言是搅乱敌人阵脚的舆论武器。谣言属于特殊的意识形态,一些谣言背后体现了深刻的政治权力博弈。无论是战争时期那些影射改朝换代的童谣,还是和平时期的文宣,往往能达到误导舆论、混淆视听、扰乱人心的效果,其威力胜过“三千毛瑟精兵”。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利益群体分化加剧,社会矛盾凸显,一些政治谣言借助网络传播、放大,既能够引发群体事件,又可能导致一些群体事件失控。2012年3月以来,一则“军车进京,北京出事”的网络谣言在薄熙来被免职后一度搅得人心惶惶。经查,李某、唐某等六人涉嫌制造传播谣言,新浪微博、腾讯博客网站、梅州视窗网、兴宁528论坛、东阳热线、E京网等18家网站卷入其中。一些境内外敌对势力浑水摸鱼,或通过境外媒体新闻传谣,或通过境内网站发帖,大造声势,妄图破坏中国国内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增加关注度、获取或维持社会地位也成为一些人发布网络谣言的动机之一。一些意见领袖为维持其高关注度,经常以各种方式发布一些小道消息赚取点击率、回帖率或转发率。2011年5月6日晚,中国股权经济和市场理论的著名学者、北京邦和财富研究所所长韩志国教授发布这样一条微博:“据《人民日报》报道,被评为中国最具幸福感的城市石家庄市要求全市农民穿统一服装种田”,并附有两名穿制服男子赶牛耕地的照片。经过24小时的传播,截至5月7日23时,该条微博已被转发8991次,评论3399条。后经查明,这篇博文系截取自中国经济网、“NOW中文网”和《中国日报》网站的网文,系假新闻。在质疑声中,韩教授被迫永久性关闭自己的微博。[2]

网络谣言也日渐成为人们发泄某种情绪的窗口。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会遭遇各种挫折,心理压力日增,如果缺乏释放渠道,久而久之会导致心理或行为异常,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网络这个虚拟世界,成为经济的社会心理减压阀。笔者对26则谣言中已被警方查处的谣言源头进行统计发现,一些人发布网络谣言的理由是“好奇”(2007年7月江苏艾滋病毒牙签短信发布者杜某)、“恶作剧”(2009年9月“西安603路公交车乘客被扎身亡,体内有艾滋病毒和蛇毒”谣言发布者崔某)、“起哄”(导致山西百万人上街躲避地震的谣言转发者朱某)、“报复”(2007年8月“苏州XX中校园里的枪击”谣言发布者徐某)等等。这说明网络谣言已成为人们释放某种情绪的渠道。

三、谣言的叙述方式

为掩盖谣言背后的动机,谣言作者总是设法对谣言进行包装,以特定的叙事方式吸引受众眼球;在话语中采用特定的叙事框架,以激发受众的集体无意识。使用与满足理论认为,受众选择媒体的目的是满足某种需要,比如娱乐、监视环境、获得帮助、获取认同、释放压力、审美需要等。当谣言成为一种娱乐消费品时,即使是最敏感的事件,一些谣言发布者也能对其进行故事化、娱乐化的处理。刻画细节、制造冲突、留置悬念、煽情、图文并茂、声画兼备等手段成为现代网络谣言的发布技巧。

重庆悍匪周克华被击毙后,网络上关于周克华之死的谣言完全像一部故事化的连续剧。在漫天飞舞的谣言中,我们首先看到了谣言刻意制造矛盾冲突的痕迹,如“警察击毙便衣警察”、“民众不信任官方”等。有人根据电视新闻中现场目击者的证词质疑周克华是自杀还是被民警击毙。警方公布周克华被击毙的细节之后,网络上又开始质疑被击毙者并非周克华本人而是一名便衣警察。其次是渲染、放大细节。比如相关谣言说,散落的钱包上印有警徽,死者身份证号码不属于四川省管辖时期的重庆市,被击毙者背挎包、衣着整洁是标准的便衣警察打扮,长沙到重庆的车票等等。再次是图文并茂、以讹传讹。一名署名陈子河的网友汇总了网络上的各类质疑,以图片形式运用几何学知识对比分析被击毙者与警方发布的周克华标准照,在博客中国和博联社发布“‘周克华’其实是便衣警察”的帖子。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该网帖被删之后,网上竟然出现《“被击毙的‘周克华’其实是便衣警察陈子河”》的乌龙帖。原来博联社的文章引用格式多为“重庆被击毙的是长沙便衣警察_陈子河_博联社”,于是发帖人陈子河就当了一回被牺牲的便衣警察。后来,有人根据长相认定被击毙者就是长沙一位姓段的警官,直到段姓警官亲自出来辟谣,网上的喧嚣才偃旗息鼓。

在历史长河中,各民族形成了一些永恒的叙事母题。比如“爱国”、“孝道”、“均富”、“平等”、“扶弱锄强”等,这些理念已渗入民族心理,成为集体无意识。一些网络谣言为了造势,以一些传统叙事母题为框架,设法激活民众的集体无意识。比如在钓鱼岛危机中,谣言“长沙一少女被三个爱国青年轮奸”,将“性”、“爱国”、“弱小者”等元素汇集到一起;而谣言“广州两名带头打砸抢犯罪分子是日本间谍”中,则有“暴力犯罪”、“间谍”、“阴谋”等元素。

一些谣言迎合了民众的期盼心理,比如“钓鱼岛中日开战——一号战报”。在危机升级,民众产生某种非理性期盼而得不到报偿的时候,谣言出现了。其实这则谣言早在2008年就在网络上出现,当时中日因钓鱼岛问题出现纷争。当同样问题再次出现的时候,同一则谣言穿越历史时空,再次重生。只不过这次加入了“海监船”的因素,谣言说“一艘中国海监船被击沉”。文化母题成为集体无意识,能有效解释为什么一些谣言具有不死的生命力。

民众在非常时期的焦虑心理也使网络谣言有机可乘。“食盐”是普通百姓的基本生活资料,也是谣言的永恒题材。2011年3月日本大地震过后,浙江省流出一则谣言,称“盐中的碘可以防核辐射,受日本核辐射影响,国内盐产量将出现短缺”,导致了一场席卷全国的“碘盐抢购风波”。无独有偶,2012年9月钓鱼岛危机升级后,浙江再次出现“钓鱼岛局势紧张,食盐将短缺”的谣言,温州因此出现食盐和粮食的抢购潮。

近年来,“艾滋病”、“食品安全”、“民族矛盾”成为敏感话题。一旦这几个话题结合到一起成为一则谣言,影响力空前。2011年11月,一则“滴血食物传播病毒”的谣言说:“新疆籍艾滋病人通过滴血食物传播病毒,多人感染艾滋病。”该谣言通过手机短信、微博客、QQ群大量转发,一时人心惶惶,连“兰州拉面”都成为受害者。这则谣言将中国人极为敏感也是极为焦虑的几个话题结合到一起,谣言背后具有复杂的历史、社会和文化背景。

四、谣言话语的流变

20世界40年代,美国谣言心理学专家奥尔波特和波斯特曼经过实验研究发现,谣言传播会经历一个“拉平”(信息简化)、“磨尖”(放大局部细节)、“同化”(与个人知识图式逐渐相符)的过程。这符合人脑记忆逐渐衰减的规律。

许多网络谣言接受者同时也是传播者。不少人并非简单地复制、粘贴、转发谣言,而是对谣言进行再加工。谣言传播的保真度如何,取决于作者与接受者的共同知识,而一些处于共同知识之外的信息,很有可能在传播过程中发生变异,一些被接受者认为不合理的信息要么被简化,要么被进行合理化修改。除个人动机之外,接受者的知识积累在谣言修改过程中起重要作用。其头脑中的一些原始母题成为叙事框架,一些被接受者认为有用的细节得到放大,一些缺失的叙事功能得到补充。俄罗斯民间文艺学家普罗普在研究100个民间故事的基础上,总结出所有这些故事的31项功能。其“功能说”同样可以应用到谣言的讲述过程中。接受者对谣言的再加工实际上是一次“双重提取”:对抽象的原型(头脑中储藏的具有完整功能的元故事)的提取和对表象(源故事/原始谣言)的提取。而在讲述的过程中,人们习惯于将谣言所涉及到的人物角色置于对立与冲突状态。

导致百万人上街避难的山西地震谣言,五位传播者都对谣言进行了加工。他们依据自己既有的知识图式和意愿,对接收到的地震谣言故事所缺失的功能(如消息来源、地震几率、震区、伤亡人数)进行了补充。

网络强大的搜索功能也将随时让网络传播中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边缘细节演变成谣言主情节,如“陕西微笑安监局长杨某的手表”、“南京某地房管局长周某的烟”,这些微小细节引发了一场“蝴蝶效应”。

当然我们必须看到,在电子传播时代,谣言经原样转发时,谣言传播的“拉平”、“磨尖”过程并不一定发生。法国学者卡普费雷也认为,谣言传播前期,经历了一个“滚雪球”(添加、扩展)效应,只有到了传播后期,比如网络传播之后的口头传播阶段,才会出现信息衰减。

网络中的群体讨论是否会改变人们固有的看法?2005年,美国科罗拉多州开展了一个小型民主实验,对美国是否应该签署防止全球气候变暖条约持自由立场和保守立场的60个参与者被均分成10组,5组持自由立场,5组持保守立场,经过15分钟的小组讨论之后再各自陈述自己对该议题的看法。结果发现,小组讨论让人们的观点变得更加极端。大多数自由派都倾向支持签署该条约,而更多的保守派倾向于反对该条约。小组讨论之前,组内还存在不少分歧,但仅仅15分钟的讨论之后,意见变得更加统一。[3]这就是所谓的“群体极化”现象。

网络被称为意见的自由市场,但经过群体讨论的网络谣言将变得更加坚不可摧。从心理学上解释,“群体极化”现象源自人们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害怕自己处于孤立状态的心理。当自己的立场与多数人不一致时,会及时调整自己的立场,哪怕他们对事实真相持怀疑态度。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将放大社会谣言,在非常时期极容易引发社会动乱。

[1] 让-诺埃尔·卡普费雷.谣言:世界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86.

[2] 虞鑫.传播主体对微博中谣言传播的影响初探——以新浪微博 5条谣言为例[EB/OL].[2004-11-16].http://media.people.com.cn/GB/22114/150608/150617/17245565.html.

[3] 卡斯·R·桑斯坦.谣言[M].张楠迪扬,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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