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思想动态与统战工作——学习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与《条例》精神有感

王俊华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上海 徐汇 200237）

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思想动态与统战工作
——学习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与《条例》精神有感

王俊华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上海 徐汇 200237）

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主要是指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股份制公司中的自然人股东等新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从思想状况来看，他们高度关注“四个全面”，普遍认同改革开放重要举措，但认知不深；爱党爱国，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又易受西方社会政治思潮影响；对宗教普遍持宽容态度，但对“宗教信仰自由”的理解有偏差；有较强的权利意识、平等意识、问题意识，但又对中国国情了解不够。团结引导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需要进一步关注其思想、了解其困难，有效开展统战工作。

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思想动态；统一战线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谈到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时，强调“关注他们的思想”，“引导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特别是年轻一代致富思源、富而思进，做到爱国、敬业、创新、守法、诚信、贡献”。［1］谁是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他们的思想状况如何？如何团结引导他们？带着这些问题，我们通过座谈会、个别访谈等形式深入调研，以期为有针对性地开展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统战工作提供参考。

一、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概念考察

界定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首先要考察“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概念的历史演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非公有制经济蓬勃发展，由其孕育而生的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也不断壮大。从政治上关注这一新兴的社会群体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1991年，《中共中央批转〈中央统战部关于工商联若干问题的请示〉的通知》首次使用了“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这一概念。2005年，《关于规范使用统一战线中若干重要称谓的意见（试行）的通知》指出，私营企业、个体工商户和台湾同胞、港澳同胞、海外侨胞投资企业等其他经济成分可统称为“非公有制经济”，“泛称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股份制公司中的自然人股东等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群体时，宜用‘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对其代表人士可称‘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概而言之，文件列举了“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股份制公司中的自然人股东”三类人是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但又不局限于这三类人，一个“等”字为理论和实践的发展留下了很大空间。2006年，第二十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召开，这次会议明确把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概括为两部分，即“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自由择业知识分子”。具体来讲，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包括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换句话说，按照第二十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精神，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是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的重要组成部分。

2015年5月颁布实施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以下简称为《条例》）将“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与“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同时列举为统一战线的工作范围和对象。其中，“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包括“私营企业、外资企业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中介组织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新媒体从业人员”以及今后可能出现的新群体。［2］由此可见，根据《条例》，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与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在外延上不再是隶属关系，而是并列关系。调研中，常常有人把“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也归称为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我们认为，这种认识和《条例》精神是不一致的，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应归属于“新的社会阶层人士”。通过对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概念的辨析，概而言之，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就是分布于非公有制经济领域的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股份制公司中的自然人股东等企业财产权所有人。

谁又是“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呢？我们常常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第一批下海创业的人士，称为“创一代”，他们大多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一般来讲，一代人为20至30年。如此推算下来，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主要是指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从来源结构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第一批下海创业的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主要是从国家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大专院校和科研机构分流出来的机关干部和中高级知识分子。而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则主要是继承父业的年轻接班人以及新的创业者。从文化程度看，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普遍具有良好的教育背景，文化程度较高，其中相当一部分有海外留学、工作、生活背景。

二、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思想状况

改革开放以来，人们思想观念的独立性、差异性、多样性、多变性明显增强。特别是当前全面深化改革进入深水区和攻坚期，利益格局的深刻调整必然带来思想观念的深刻变化。［3］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也不例外。由于来源构成、文化程度、生活环境等不同，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与“创一代”又有差异。

(一)高度关注“四个全面”，普遍认同改革开放重要举措，但认知不深

中共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局出发，提出并形成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的战略布局。协调推进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必须凝聚各方面力量共同奋斗。调研中，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的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一致表示理解“四个全面”精神、支持“四个全面”建设、投身“四个全面”实践，认为很多社会问题都是发展中的问题，需要靠奋力推进“四个全面”来解决。在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进程中，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表示深切感受到了政府服务方式、服务规则等方面的变化。但其对“四个全面”的理解还停留在浅显的概念层面。访谈中，普遍表示尤其关注“全面依法治国”。当问及是否全文学习过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时，大部分表示只是关注了这方面的新闻报道或研读了与自己工作相关的内容，说不清“权大还是法大”为什么是伪命题。具体到微观法治层面，认为当前的法治环境不健全，对“财产保护，政策多变”有担忧。概括而言，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特别关注”或“比较关注”“四个全面”，充满期待并愿意积极投入“四个全面”的协调推进，但认识理解还停留在较为浅显的层面，有的甚至还存在误区。

(二)爱党爱国，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又易受西方社会政治思潮影响

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是改革开放的见证者、受益者。可以说，党和国家的政策为其形成和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支持和保障。当谈到正在推进的“一带一路”，普遍认为这一重大战略将会给民营企业带来很大利益和发展机会。虽然近年来不时爆出富豪移居境外的新闻报道，但调研中明显感觉到爱党爱国还是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主流价值取向，他们坚信中国共产党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坚强领导核心。但矛盾的是，当问及是否有必要在非公有制企业设立基层党组织时，一部分人欲言又止。这从另一方面也印证了非公有制企业党建现状。据统计，当前全国157.9万个非公有制企业已建立党组织，占非公有制企业总数的53.1%。［4］纵向来看，虽然非公有制企业基层党组织覆盖率有所提高，但仍然存在非公有制企业党员占比偏低等问题。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在深入阐释“民主”、“自由”等概念时，又夹杂着对西方民主自由的偏好。反映出其对主流意识形态有看法，易受西方社会政治思潮的影响。马克思指出：“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与他的利益有关。”［5］其实，每一种思潮的背后都有利益诉求。西方某些思潮之所以能影响到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并不仅仅是简单的“西化”“分化”问题。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正是这些思潮契合了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自身的某些利益诉求，进而产生了利益共鸣。换句话说，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意识形态具有一定的功利性。

(三)对宗教普遍持宽容态度，但对“宗教信仰自由”的理解有偏差

宗教信仰自由是我国宪法赋予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近些年来，宗教在国内发展速度较快。这一变化在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中亦有体现。访谈中，不管是否有宗教信仰，大家普遍对宗教持宽容态度，认为宗教起着道德培养和心理安慰的作用，“能使精神生活更加充实”。从整体来看，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有宗教信仰的占20.2%，主要为佛教，比例比40岁以上的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略低1%，但信仰基督教的比例比40岁以上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高1.1%。［6］这组统计数据与我们调研访谈的结果基本吻合，“创一代”信仰佛教的较多，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则更倾向于基督教。“创一代”对民间信仰还有着浓厚兴趣，个别个体工商户或小型私营企业主甚至有迷信思想。值得注意的是，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对新兴宗教较为关注。历史和现实反复证明，宗教的社会作用具有两重性。个别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在看到宗教积极作用的同时，忽视了宗教的消极作用，认为宗教信仰自由完全是个人私事，不应干涉。但大多数都能认识到，宗教信仰自由是有限的，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进行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宗教团体和宗教事务不受国外势力的支配，并积极响应中央统战工作会议有关宗教的精神：“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必须坚持中国化方向，必须提高宗教工作法治化水平，必须辩证看待宗教的社会作用，必须重视发挥宗教界人士作用，引导宗教努力为促进经济发展、社会和谐、文化繁荣、民族团结、祖国统一服务。”［7］

(四)有较强的权利意识、平等意识、问题意识，但又对中国国情了解不够

人具有天生的政治性，经济地位的提升必然会引起其政治视角的改变。［8］与“创一代”一样，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同样具有较强的社会责任感，愿意为国家和社会发展建言献策，承担社会责任。但二者也有不同，第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大多是在自身经济地位提升后有了较强的政治诉求，可以说，经济地位是影响“创一代”政治诉求的核心变量。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大多学历高并具有海外教育背景，较少受传统思维和文化的束缚，他们对政治有天然的亲近感，在经济事业成功前，就有较强的权利意识、平等意识和问题意识，习惯在网络上各抒己见，发表对时事的看法。这一特点与我国政治体制改革不断深化以及公民政治参与不断有序拓展的时代背景是分不开的。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对国家事务保持着较高的关注度，但对身边的社区事务关注度却比较低，政治冷漠现象也一定程度存在。调研中，当问及如何看待经济体制与政治体制之间的关系时，普遍引用了邓小平同志的名言：“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9］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虽有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原则共识、目标共识，由于对我国独特的文化传统、独特的历史命运、独特的基本国情了解不够，常常又缺乏路径共识、举措共识等深层共识。

三、开展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统战工作的思考与建议

从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思想动态来看，既有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同时又有对现实问题的不满和批判。促进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需要根据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思想实际，有针对性地加强团结引导，进而有效防止这支社会力量游离于政治体系之外。

(一)解放思想，转变观念，加强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思想动态研究

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四个全面”的协调推进，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思想也悄然发生着变化，特别是年轻一代，其思想变化频率更快。为更加有效地开展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统战工作，首要一条就是解放思想，转变观念，职能部门定期与不定期相结合主动开展调查研究、归纳梳理其思想变化。但遗憾的是，仍有人对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存在偏见，把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看作是“资本家”、“剥削阶级”等异己力量。党的十六大作出了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的科学论断。这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的重要创新，突破了把人们的社会身份机械定格为劳动者或剥削者两类的思维定势。［10］党的十八大以来，反复强调经济体制改革必须更加尊重市场规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报告指出：“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从实践来看，不管是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数量还是其掌控的财富，都不断呈上升趋势。“目前，非公有制经济组织数量已占市场主体的90%，对G D P的贡献率超过60%，就业贡献率超过80%，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11］对于这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其思想动态不仅直接关系着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健康成长，甚至影响到统一战线阵营的稳固。因此，团结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首先要了解其价值取向以及迫切需要解决的困难，有针对性地进行帮助引导，进一步巩固共同思想政治基础。

(二)培养一支政治坚定、业务精通、作风过硬的统战干部队伍

开展具体统战工作，主要是靠干部。调研中，一位长期从事统战工作的领导直言：“我们常说，统一战线是做人的工作。同时，我们也要明白，这项工作是靠人来做的。在统战史上，很多优秀的干部都是统战干部，比如周恩来、董必武等。”我们党对统战干部的要求历来是很高的。做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工作，更加需要统战干部有坚强的党性和定力。客观而言，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主流是积极、健康向上的，但其中确实有的人存在物质至上思想突出等不良倾向。调研中我们发现，个别统战干部在与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打交道的过程中，做到了“无话不说”，但同时也“无饭不吃、无钱不谈”，受到其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被“同化”，没能把政治底线这个圆心守住。还有的统战干部心存疑虑，认为自身在经济实力上与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存在巨大反差，如何才能与他们联谊交友？针对这些实践中存在的难题与困惑，中央统战工作会议给出了解答：“越是做党外人士的工作，越要心中有党，严格遵守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加强全方位学习，掌握统一战线这门科学，以高尚的情操、优良的作风和扎实的工作，赢得党外人士的尊重和认同，努力成为政治坚定、业务精通、作风过硬的‘党外人士之友’，一起开创新形势下统战工作新局面。”［12］

(三)尊重统战成员的主体性，扎实开展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活动

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活动的过程本质上是意识形态个体化的过程。在传统的理想信念教育实践中，教育者起主导作用，通过有目的、有计划的教育活动，受教育者将接受的外部信息“内化”为内心价值，“外化”为实际行动。就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而言，大多身处物质富裕的环境中，关注自我、追求个性，主体意识比较突出。正如调研显示，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作为一个群体，有共性，但其内部也有较大的差异性和多样性。从横向来看，不同的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其思想特点也不同，如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主其政治认同就不同；从纵向来看，同一名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在事业起步阶段、成长阶段、巅峰阶段等不同发展阶段其思想特点也不同。这就要求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活动在发挥教育者主导作用的同时，更加尊重受教育者的主体性，不能简单地强调统一思想、统一行动，否则将导致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活动的虚化和泛化。马克思说：“‘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13］。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与“创一代”一样，注重个人进步与企业发展。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活动不能将个人理想排斥于理想教育之外，理应结合其合理需求，关注他们的困难，了解他们的诉求，将个人梦、企业梦与中国梦凝聚在一起，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智慧和力量。

［1］习近平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强调：巩固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为实现中国梦提供广泛力量支持［N］.人民日报，2015-05-21(01).

［2］叶晓楠.中共首部统一战线工作党内法规统战工作条例(试行)六大亮点［N］.人民日报，2015-05-27(04).

［3］孙春兰.新形势下统一战线事业的科学指导和行动指南——深入学习贯彻中央统战工作会议精神［N］.人民日报，2015-06-04(07).

［4］党建平.质量明显提高活力持续增强［N］.人民日报，2015 -06-30(17).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82.

［6］南京市委统战部、南京市工商联.加强新生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理想信念教育调查研究［J］.非公经济，2014(2)：36 -45.

［7］习近平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强调：巩固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为实现中国梦提供广泛力量支持［N］.人民日报，2015-05-21(01).

［8］吕庆春.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政治参与及其困境［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9(1)：149-154.

［9］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76.

［10］王俊华，蒋连华，许家鹏.上海新的社会阶层功能作用发挥研究［J］.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3(5)：46-51.

［11］孙春兰.新形势下统一战线事业的科学指导和行动指南——深入学习贯彻中央统战工作会议精神［N］.人民日报，2015-06-04(07).

［12］统战工作要靠全党共同来做［N］.人民日报，2015-05 -25(01).

［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103.

(责任编辑：刘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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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9-2293（2015）04-0005-04

王俊华，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教师。

【DOI】10.3969/j.issn.1009-2293.2015.04.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