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洵,陈佳,黄海英
(仁荷大学,韩国仁川402751)
在韩朝鲜族的同族异国文化适应过程探析
金永洵,陈佳,黄海英
(仁荷大学,韩国仁川402751)
在跨国移民的研究中,文化适应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文化冲击则是一个分阶段的文化适应过程。在韩国的中国移民中,朝鲜族是一个特殊的族群。朝鲜族和韩国人有着同源的文化和血脉,随着中韩建交他们是最早进入韩国社会的中国移民。语言相通加之文化同源,他们在韩国社会经历着不同于其他移民的文化适应过程。在韩朝鲜族在经历了到韩半岛寻根的期冀,到无法真正融入韩国社会的失意,现在他们开始重新调整自己在韩国社会的定位,文化适应过程正在从危机期走向调整期。
在韩朝鲜族;文化冲突;文化适应
在跨国移民的研究中,文化适应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文化适应是指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社会成员通过相互接触,给接触的一方或者双方带来文化模式改变的一种社会心理现象[1]。文化适应是一种状态,包括价值观、信仰、情感、风俗习惯等的适应;跨文化适应还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受环境和自身的影响。Lysgaard在1955年提出了“U型曲线假说”的文化适应模型,根据该假说,旅居者在新的环境下的文化适应过程大体经过三个阶段,即调整阶段、危机阶段和再度调整阶段[2]。此后其他学者也相继提出文化适应是一个动态的心理上有起伏的过程。族群认同指的是族群身份的确认,是同他群交往的过程中对内的“求同”和对外的“求异”的过程。在跨国族群研究中,族群认同是文化适应的一个方面,它强调对于一个群体或文化的归属的主观感受[3]。
在韩国的中国移民中,朝鲜族是一个特殊的族群。朝鲜族和韩国人有着同源的文化和血脉,随着中韩建交,他们是最早进入韩国社会的中国移民。语言相通加之文化同源,他们在韩国社会经历着不同于其他移民的文化适应过程。
本研究通过对14名在韩国生活居住的朝鲜族进行深度访谈,探析其来韩后的文化适应过程。受访对象为持有长期签证的朝鲜族,其中F5永居签证3人,D2留学生签证3人,H2劳工签证3人,F4同胞签字2人,此外还有3名取得了韩国国籍的原身份为中国朝鲜族的受访者;除去2人持有同胞签证的在韩朝鲜族,受访者中最短在韩居住期间为2.5年,最长为19年。同时针对朝鲜族在韩国生活中遇到的文化冲突和困惑,还采访了10余名韩国人,以助理解朝鲜族在韩遇到的困境。
中国朝鲜族最初是在80年代以探亲的名义开始访问韩国的。随着中韩两国正式建交和韩国在外同胞法的颁布,朝鲜族开始大批涌入韩国,20年间,在韩中国人近50万。这个数字占到了韩国人口的1%(2015年3月,韩国人口为51,378,174)[4]。从早期赴韩的类型看,一部分为国际结婚,在韩国推行一系列鼓励朝鲜族女性和韩国男子结婚的举措下,当时到韩国的女性多为国际通婚。而另一部分则为赴韩务工,多为男性,还有一部分为年长的女性。20世纪末,经济飞跃发展的韩国成为“亚洲四小龙”,随着经济生活水平的提高,韩国国民开始回避“3D产业”,即脏、累、险的产业,因此外国人(包括外国同胞)急速流入韩国,语言沟通无障碍的中国朝鲜族成为韩国社会最为需要的劳动力[5]。
金烨在《朝鲜族族群认同的变化》一文中曾说:中国朝鲜族认同的变化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49年之前,在多种政治势力影响下的朝鲜族视自身与朝鲜半岛的居民们为同一民族,即“朝鲜半岛是老家”的族群认同;第二阶段是1980年代之前,朝鲜族通常都把“朝鲜人民共和国”(北朝鲜)视为自己的故国,也就是“家乡朝鲜”的认同;第三阶段是1980年以后,特别是中韩建交之后,朝鲜族基本上都认为韩国是自己的故国,即“韩国是故国”的认同[6]。20世纪末,韩国经济比中国更为发展,因此最初来到韩国社会的中国人无可否认是带着“淘金”梦的。但是对于中国朝鲜族,虽然他们有的是结婚而来,有的是为务工而来,但在回答为什么而来时,都会不自觉地强调到朝鲜族和韩国人是同一个民族,还会强调“在这边也有亲戚,其实来之前没怎么想着是要去外国”。可以看出韩国是故国的族群认知还是很明显的。而初来韩国的文化适应状态如何呢?
当时来务工的P(现韩籍)说:“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虽然都说朝语,但是差异很大,不过干活沟通没什么问题…工作不轻松,老板也还可以,让干的活都干了嘛!当时挣得多,干得来劲儿,我当时在国内没什么出息。”
为了给上学的女儿更好的生活,听了亲戚的话,放弃国内工作来韩的W女士(现韩籍)则说:“其实最初没什么不适应的,工作(性质)上有落差,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对韩国没有特别的奢望,你想啊,一个富亲戚和一个穷亲戚到你家,你能一样吗?刚到韩国的时候,看到他们的生活,还是挺羡慕的,就想着一定把女儿也带来。”
来韩读硕士后又嫁给韩国人的C女士(F5签证)说:“毕业了其实我在延边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后来周边人都到韩国了,刮起了‘韩国风’,其实也是想看看我们民族发展好的到底过个什么样……在学校是稍微特殊一点的‘外国人’。当时我们有好几个朝鲜族来留学,都想着不能学得太差给朝鲜族丢人。虽然是在不同的系学习,但是我们都是从早上学到凌晨2点多再集合在校门口一起回宿舍,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勤奋,虽然学得很苦,但是教授们认可我们。”
Oberg在1960年提出了“文化冲击”这一概念,指出一个人初次进入异文化时在生理和心理上产生的不适。文化冲击是一个分阶段的文化适应过程,第一个阶段成为蜜月期,这一时期人们初入异文化,会对新文化产生兴奋感、好奇感,对新生活充满了热情[7]。通过跟在韩中国朝鲜族访谈,不难看出在这个时期他们跟这个社会文化还没有产生什么冲击,他们以一个“穷亲戚”的姿态,进入到韩国这个经济较为发达的熟悉又陌生的社会,他们一边观察接触着这个“故国”,一边恪尽职守着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角色。
90年代开始,赴韩淘金和远嫁韩国的不仅仅只是中国朝鲜族,同一时期还有来自东南亚的淘金者和东南亚新娘。单一民族文化的韩国社会开始受到来自多种地域的文化冲击。到2014年截止,韩国境内居住的外国人数量达到全国人口的3%以上。至此,不仅韩国政府、社会舆论以及市民团体,甚至联合国等国际机构都宣称:韩国社会正式进入多元文化社会。但是缺乏与其他民族共同生活的习惯和训练的韩国人,对外来移民本能地持有歧视与排斥的态度。尤其在韩国的外国移民多为务工移民和结婚移民,有经济优越感的韩国人和外国移民间的矛盾冲突不断发生。韩国政府为了改变这种局面,2006年正式宣布:“(韩国)向多民族,多元文化社会转换”,制定移民政策和政府主导的多元文化政策,并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多元文化教育,以期解决韩国多元文化社会中存在的种种问题[8]。
但是这些问题是由根深蒂固的民族意识引发的,问题解决不可能一蹴而就,外国移民仍面临着社会歧视和排斥问题,这其中也包括中国朝鲜族。“韩国人不喜欢外国移民,尤其不喜欢朝鲜族。”,“韩国人对朝鲜族的印象比汉族还差”,几个不同的受访者都有表露出这种负面情绪。社会学家埃利亚斯在研究胡格诺教徒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即“污名化”过程,就是一个群体将人性的低劣强加在另一个群体之上并加以维持的过程。不管这种污名化程度如何,它实质上反映了人们的一种排外心理[9]。在这个过程中,处于强势的一方最常采用的一种策略,即“贴标签”。
本研究进行之时在一个十余人的韩国群体中试问:“你觉得在韩国哪个外国团体的犯罪率最高?”,一致认为是朝鲜族的答案让人很是吃惊,根据韩国法务部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朝鲜族的犯罪率并不是最高的,有好几个国家的移民都高于这个群体。追问为什么时,结果更让人遗憾,他们几乎都没有跟朝鲜族的接触经历,有接触的人也没有直接的不愉快的经历。其中一个很果断的回答者称,两年前一个关于朝鲜族保姆虐待儿童的新闻报道让人看了很痛心,至今记忆犹新。是的,韩国人对朝鲜族的刻板印象大部分来自大众传媒,更何况关于朝鲜族的犯罪还搬到了大屏幕,如《黄海》。朝鲜族跟韩国人语言和文化相通,他们不必像同期进入韩国的其他移民团体先花几年的时间克服语言关,然后再慢慢了解和融入到韩国社会,他们一来到韩国就融入到韩国的方方面面,朝鲜族的不当行为总是直接或深层地触及到韩国人的利益。受访韩国人群体中有一个从事中韩贸易的则说,朝鲜族不诚实,他特别痛恨那些冒充韩国人做生意的朝鲜族,他认为这些人抹黑了韩国人的形象,造成很多中国贸易伙伴对韩国人的印象极差。“我们朝鲜族的犯罪都是大新闻。”留学生L女士(D2签证)无奈地说。“大新闻”的犯罪都是让韩国人有切肤之痛的犯罪,所有在韩的朝鲜族无奈地被贴上了“高犯罪率”和“不诚实”的标签。活在这样的标签下的在韩中国朝鲜族则很辛苦。
来韩国十六年的H女士(F5签证)说:“之前想努力做个韩国人,现在没那想法,即使生活说话方式都跟韩国人一样,韩国人也不把换了国籍的韩国人真正当成韩国人,所以我能换国籍也不换……韩国学校排外严重,为了孩子我在学校从不提自己是朝鲜族。年轻就来韩国,说话方式已经改了,只是日常说话,韩国人听不出我是朝鲜族。但是家长聚会时听到有人说朝鲜族怎么怎么不好就浑身不自在,挺担心孩子被同学欺负。”
二次取得务工签证的K先生(H2)说:“干活时被别人呼来唤去的也就罢了,还总是被人背地里嘀咕着,很受不了。以前是被人看不起,现在总感觉被人防着。”
W女士(F4签字):“很奇怪,其实生活中我也说不出韩国人怎么对朝鲜族不好,但是只要一说自己是朝鲜族,我就觉得周围氛围很异样。”
L女士(D2签证)则自嘲说:“因为是朝鲜族,来韩国前反倒多了很多审查。我们入境的假想前提是来犯罪的……自己的人做了错事,也不能怨别人对你不好。当最初来韩的本来就是没受过什么教育,在国内混不下去的。”面对自己遭受的不平等待遇,朝鲜族并没有一味地抱怨韩国社会,也在反思并从自身找原因。
H女士(F5签证)说:“我现在一看新闻说有什么外国人犯罪就紧张,特别不希望是朝鲜族,朝鲜族在韩国的印象已经太不好啦……其实几次恶性犯罪都是那些非法滞留者,朝鲜族大部分在韩国都是奉公守法、任劳任怨的老实人。”在中国朝鲜族来韩国之初,韩国社会缺少劳动力却没有适时推出务工签证政策,在两国收入差距这导致中国朝鲜族有很多淘金者采取了偷渡的方式入境,同时还有一部分正常入境后不归,做了非法滞留的打工者。这些没有合法身份的朝鲜族成了“黑工”,他们在最低工资、医疗、休息、福利等方面得不到保证。“黑工”成了两种文化适应过程中的不稳定因素,让文化冲击很快从蜜月期进入到危机期。处在危机期人们会因不适应新文化而产生焦虑感、孤独感、挫败感和无助感。“朝鲜族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民族。”正如有的学者研究中所言:在赴韩之前,他们更看重自身作为“在外同胞”的身份,对未来在韩国的生活抱有积极乐观的预期,因此来韩国后的不平等遭遇和歧视,更容易激起他们内心的挣扎,也更容易带来心理压力和伤害,导致自尊心受伤[10]。
2001年12月11日中国正式成为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以来经济持续增长,2013年的GDP是2001年的3.17倍,加入世贸组织以后的年均增长率为10%。中国经济总量的国际地位实现“三连跳”,2008年国内生产总值超过德国,居世界第三位;2010年超过日本,居世界第二位,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14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63.6万亿元,比上年增长7.4%,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名列前茅。“十几年前在韩国挣一年钱能回延吉买套房,现在干十年回去也不一定买个好房。”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来韩淘金的色彩已经没有过去浓烈,韩国对中国朝鲜族的吸引力也不似从前,而韩国社会对朝鲜族的偏见,更促使很多朝鲜族对韩国没有归属感。
此外,自1992年8月中韩两国正式建交后,两国的经济贸易合作保持着迅猛发展,2013年中韩双边贸易额达2742亿美元,是建交之初的55倍。中国现在已经成为韩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中韩双边贸易额超过了韩美、韩日、韩欧贸易额的总和。经贸合作有力地推动了两国关系的全面发展,就像习近平主席2014年7月访韩期间发表的署名文章《风好正扬帆》一文中所说的:“中国已经成为韩国最大贸易伙伴、最大出口市场、最大进口来源国、最大海外投资对象国”。随着两国贸易的增加和中韩多领域全方位合作的加强,具有双语能力的朝鲜族在韩国不再只有从事3D苦力工作才能生存,他们有了更多的发展机会。可以感觉到,随着中国在区域和国际经济、贸易和外交层面的角色日益显赫,中国朝鲜族开始在韩国社会里重新定位自己,文化适应过程表现出一定的走出危机阶段的特征。
H女士(F5签证)说:“我现在觉得自己没换国籍太明智了,可以自由回中国办事。我身边好几个换了国籍的朋友开始后悔了。现在韩中之间可做的事很多,几年前我老公就辞职,我们一起做他熟悉的行业的贸易。往返中韩,亲戚也对我很尊敬,我在婆婆家很有地位的。”
Y女士(F5签证)说:“我现在在做化妆品销售,收入还不错,忙的时候婆婆会主动帮我带孩子。现在在这的中国女性很多人都做这个,因为我们有国内客户,中国市场大,我们的业绩比很多韩国同事好,韩国同行有些羡慕嫉妒恨。我希望能继续做下去。”
K先生(H2签证):“我这是第二次取得务工签证,两次干的活不一样,上一次完全苦力,这次因为公司跟中国有合作,常被叫去担当部分翻译工作,有受重视的感觉。”
现阶段在韩朝鲜族虽然在文化适应过程中处于调整期,但是这个调整阶段有种迷茫感,这其中不得不考虑群体身份认同这一因素。身份是指一种出身或社会位置的标识,而认同旨在表达与他人相似或相异的归属感和行为模式。Deaux在1993提出身份认同是一个人对自己归属哪个群体的认知,是自我概念中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11]。在当代多民族国家中,社会成员的认同主要分为两种类型,即侧重于文化归属的民族认同和强调政治归属的国家认同[12]。
H女士(F5签证)坦诚表示,最初韩国经济发达,来韩的朝鲜族都有要成为韩国人的想法,但是却被社会排斥。迷茫之时发现中国发展强大了,又考虑继续当中国人也不错。趋利的想法人之常情,自己没换国籍也是为了给孩子多留条路。很多人,尤其是在延边的朝鲜族,在中国生活时也是一定程度脱离中国主流社会的。在中国大家是少数民族,在这也算个少数民族。相当数量的在韩朝鲜族已经选择国籍变更,脱离了中国社会又未被韩国社会承认,这让他们很被动。没有国家归属感的少数民族认同,让在韩朝鲜族在文化适应过程中失去了立足点,进而在调整期有种失去方向的迷茫。
在韩朝鲜族在经历了到韩半岛寻根的期冀,到无法真正融入韩国社会的失意,文化适应过程动态而曲折。中韩自贸区谈判已全部完成,根据中韩自贸协定(FTA),未来中韩两国逾90%的产品将实现零关税[13]。中国和韩国的双边关系将向更纵深的方向发展。在两国交往中起着重要作用的在韩朝鲜族,在文化适应的过程中经过一个波动的发展,走到了一个迷茫的自我认知的十字路口。民族身份和国家身份的复杂性,使他们游走在中韩之间不知故里。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中韩的全方位交流,他们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文化适应过程,利用政策优势和语言优势寻找自身新的定位。本研究认为,无论是韩国政府还是中国政府都有必要采取一定的措施,以期引导他们的情感和认知走向一个积极的方向,在活跃的双边关系中起到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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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廖冰清,方烨.未来20年内中韩零关税产品将超90%[N].经济参考报,2015-02-27.
A Study on the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of Korean Chinese in South Korea
Youngsoon Kim,CHEN Jia,HUANG Hai-ying
(Inha University,Inchon 402751,Kerea)
Cross cultural adaptation is a concerned issue in the study on transnational migration,and culture shock is explained as a staged process of acculturation.A a special ethnic group of Chinese immigrants in South Korea with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homology with Korean,Korean Chinese experienced different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in South Korean from other immigrants.It is found that the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of Korean Chinese in South Korea is a dynamic and curve process that varies with time.After experiencing the hope of looking for national roots and the frustration caused by the social biases,they began to readjust their positioning in Korean society as China grows stronger.
Korean Chinese in South Korea;culture shock;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G13/17
A
2095-3763(2015)03-0016-05
2015-05-15
金永洵(1966-),男,韩国江原道杨口郡人,柏林自由大学文化学博士,韩国仁荷大学社会教育学科教授,从事多元文化教育研究。
韩国政府教育部研究财团(NO. NRF-2013R1A2A2A04013571)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