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大冒险（二）

紫龙晴川

第二站：与油彩做朋友

“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带了些食物，快吃吧。”那只热情的同伴给小乔带来了些东西。

“谢……”小乔看到所谓的食物，另一个“谢”字卡在了嗓子里。那哪是什么食物，分明就是干巴巴的树根。他这才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只呆头鸟，或许呆头鸟正是吃这些东西的。

根据魔环的提示，呆头鸟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挖洞，收集植物的根茎。这些东西有营养也有水分，众多呆头鸟也正是靠这些东西生存的。小乔用前肢把树根扒到嘴边，再轻轻地叼起一小段放进嘴里咀嚼着，一股淡淡的清甜之气沁入心脾。

原来，这东西味道还不错。

同伴待在小乔的身旁：“我叫油彩，你叫什么？”

“小乔。”

“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油彩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无奈，“胡鲨已经下令，你们都要做义工，从明天起就得开始挖隧道了。”

“胡鲨是谁？”小乔一边吃一边问。

“是我们这里的工头，很厉害，也很强势。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做他交代下来的事情，不要惹怒了他。”

吃完东西，小乔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认认真真地向油彩问好：“你好，油彩！我叫小乔，请多多关照。”

油彩扑哧一声笑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呆头鸟。”

小乔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或许，自己的语言显得太另类了吧。他尴尬地嘎嘎笑了两下（呆头鸟的笑声真难听）：“我要做一只鸟见鸟爱花见花开的快乐鸟，不要做呆头鸟。”

小乔滑稽的表情和新奇的语言逗得油彩笑个不停。

“油彩，油彩。”一只呆头鸟探头进来，“胡鲨让你去一趟。”

“阿达，什么事？”

呆头鸟阿达看了一眼小乔，呆呆地说：“不知道！你快去吧，不然他又要发脾气了。”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油彩让小乔在洞穴里先休息，然后她便跟着阿达走了。

呆头鸟的洞穴里有一片平整的空地，这里是呆头鸟商议事情的“会议厅”，作为一个工头，胡鲨有一个专门的“办公室”。

油彩来到胡鲨的“办公室”。

……

“他不过是一只落难的呆头鸟，你何必为难他？”油彩急切地解释，“那条隧道里到处都是锋利的沙石，很容易受伤。他对这里不熟悉，你怎么能派他去挖那条隧道呢？”

胡鲨哼了一声：“他凭什么就不能挖那条隧道呢？哼，你还想把他藏着！”

是谁把小乔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油彩瞥了一眼刚才那只呆头鸟：“阿达，难道是你……”

阿达自知理亏，缩着脑袋不吭声。

油彩气愤地离开了，她知道跟胡鲨辩解是没用的。长久以来，仗着自己工头的身份，胡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向说一不二。可恶的是，胡鲨处处为难油彩，很多事情都针对油彩。油彩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油彩曾经顶撞过他几句，让他失了面子，这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卑鄙小“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刁难油彩，甚至还派出“眼线”暗中盯梢。

这不，那个阿达就是胡鲨的眼线。也正是这个原因，油彩才会对小乔热情——因为胡鲨的干涉，没人敢靠近她，她根本没有朋友。这次看到小乔竟然不怕自己，还跟自己说了好多话，这让她感觉到久违了的朋友的温暖。

一定要帮助小乔，不能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朋友！油彩在心里暗暗想着。

“怎么气呼呼地就回来了？胡鲨欺负你了？别担心，明天我去教训他，让他以后对你尊重点。”小乔见油彩一脸的不高兴，赶紧腾出地方让她趴下来。

“胡鲨让你去挖最难的那条隧道，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放心好了，那条隧道虽然比较难挖，但只要当心点，还是没问题的。我会帮助你。”

“你帮我？胡鲨没有给你分配工作吗？”小乔有点意外。

“当然有分配，我会先帮你把洞挖好，再做我自己的事。”

“那不行，如果你的任务没完成，胡鲨会责怪你的。”小乔下意识地做出了摆手的动作，却发现现在自己摆动的是前肢。而且，这一摆动他竟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这下，油彩又被逗乐了，她嘎嘎地笑起来。但她马上又板起了脸，摆出一副大姐的派头说：“别磨叽了，明天我带你去挖洞。”

第二天一早，油彩不容分说地带着小乔出发来到了要开挖隧道的地方。

尽管一路上小乔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但到了“工地”上，他就成了一只彻头彻脑的呆头鸟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挖隧道。

“这……这……那个……”小乔一副窘态，不好意思地看着油彩，“怎么挖？”

“啊？你连怎么挖隧道都不会？”油彩一脸惊讶。在她看来，挖隧道对呆头鸟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小乔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油彩还算耐心，她抬起自己的前肢：“看到了吗？用前肢来挖土——我们的前肢虽然很轻，但上面坚硬的羽毛并在一起就能变成坚固的铲。等沙土被前肢铲下来，就用嘴巴上的胡须将它们扒拉到身后，最后再把这些松散的沙土刨出去。”

接着，油彩跑到要挖的隧道口：“我示范给你看。”她麻利地把沙土铲下来，再缓缓地刨到身后。为了让小乔看得更清楚，她动作很慢。

小乔仔细地看了油彩挖土的整个过程，他点点头：“明白了！还是我来吧，你先休息一下。”

油彩把位置让给了小乔，然后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紧张不安的小乔。

小乔笨拙地伸出前肢，却怎么也变不成铲子，这里的沙土也比较坚固，他每次只能刮一点下来。下一步是用嘴巴上的胡须把沙土扒拉到身后，这对于小乔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这动作油彩一勾头就能轻松完成，但小乔不论怎么扭脖子转脑袋都无济于事……

油彩就像是耐心的幼儿园老师，手把手地纠正小乔的动作。很快，小乔也能有模有样地挖隧道了。

一旦掌握了要领，小乔进步也很快，他很快不逊于油彩了。毕竟他附身的是一只雄性呆头鸟，体力要比油彩更好一些。

但油彩没有走开，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据油彩说：胡鲨没有让她挖洞，而是让她把同伴们挖到的食物运到仓库集中起来——沙漠里植物很少，经常有呆头鸟挖了一整天什么也没挖着。每天都会有呆头鸟专门把所有新发现的食物集中起来，再统一分配给大家。这样，大家都能有口饭吃，才不会饿死。

在油彩的目光鼓励下，小乔的效率更高了。他“唰唰唰”地把沙土刮下来，“滋滋滋”地把沙土扒拉到身边，再“哗哗哗”地把沙土刨出了洞。

洞口“狼烟”四起，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小乔仿佛变成了一个机器钻头，一个劲地往隧道深处钻去，很快，他整个人都深陷进了隧道，完全看不见了。

油彩脸上挂着微笑，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扑嗵！”隧道里突然传出来一声闷响，接着，是一声惊叫——“唉呦！”

油彩急切地冲进隧道：“小乔？小乔？怎么啦？”

奇怪，隧道里哪有小乔的影子。油彩满腹狐疑地往前走了两步，赫然看到地面上一个大坑，小乔那痛苦的呻吟声正从坑底冒出来。

坑很深，油彩根本够不着，而且呆头鸟也没有手，自然无法把小乔从坑底拉出来。

“小乔，你没事吧？”油彩向坑下喊。

“我……我的腿，好像摔断了。”

“小乔，小乔，我怎么把你弄上来啊？”油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甚至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小乔。正是因为她顶撞过胡鲨，胡鲨才处处针对她，才会跟她的新朋友过不去。没准，他早就知道这里有陷阱。

“别急。”小乔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哟哟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身后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油彩肺都要气炸了，是胡鲨！她怒视着胡鲨，眼睛冒火：“你早就知道这里有陷阱，对不对？”

“你这是什么话？”胡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是为了整个呆头鸟群体考虑，要小乔来开挖隧道。不知道你这位小乔是太幸运了还是太不幸了，居然在挖洞时掉进洞里，真是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你居然说有意思？”油彩气得浑身发抖。

“难道你不觉得有意思吗？”胡鲨凑了过来，他往坑里看了一眼，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好深！我说油彩啊，你别靠这么近，小心你也掉下去。”

“不用你管！”

胡鲨一抬后腿，把沙土踢进了坑道里。沙土“呼啦啦”打在了小乔身上，他一声惊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滑了。”胡鲨连忙道歉，但他的话里完全找不到道歉的感觉，反而流露着落井下石的味道。

“滚！”油彩下了逐客令。胡鲨似乎没有生气，他没说什么，扭着屁股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把我埋起来！”坑下传来小乔的声音。

“你这个白痴，被砸傻了吗？”油彩心疼地说。

“嘎嘎。”小乔居然笑起来，“胡鲨还做了件好事。”

“什么？”

“他给了我一个灵感，一个逃出去的灵感。”小乔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你把沙土推下来，我就可以踩着这些沙土往上爬。你不断地推沙土下来，我就可以不断地往上爬，就可以爬出去。”

“对啊！”油彩兴奋地跳起来，她连忙小心翼翼地把沙土贴着坑道的墙壁往下推——这样不会直接砸在小乔身上。

很快，小乔总算安全地爬上来了。

油彩看着一身灰尘的小乔，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小乔用脏兮兮的前肢给她擦泪，一下把油彩弄成了大花脸。

不过，尽管平安地回来了，小乔却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他的腿摔断了。这下，小乔走路都困难了，更别说再继续挖洞了。

第二天，胡鲨又来了，这次他还带了个跟班阿达。

小乔坚持要带伤上阵，慢慢地挖，但油彩说什么也不让，非要把他的那份工作做完再做自己的事。

胡鲨看看油彩，又看看小乔，作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怎么，才受了点伤就不干活了？以为我们这里是慈善机构吗？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继续工作，要么给我滚蛋！”

“你不要太过分了！”油彩冲过来挡在了小乔面前，“他的这份工作我来完成！”

小乔怒火中烧，他很想冲上前去痛扁胡鲨一顿。但他腿受伤了，没有冲上去的能力。其实，就算他的腿没有受伤，他也不是胡鲨的对手。

“我休息一会，很快就能去工作了。”小乔尽量把声音平静下来。

油彩果断拒绝：“不行，你的腿受伤了，不能再工作了。”

胡鲨和身后的跟班阿达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侮辱小乔。

“呦呦呦，竟然在挖洞时摔断腿，我们呆头鸟群落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真是史无前例的千古奇观啊。”阿达在卖弄着自己蹩脚的词汇。

“绝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胡鲨显得很兴奋。

“老大，你还是发点慈悲吧——这小笨鸟本来也是来逃难的，就随便赏他点东西吃吧。”

“食物是给呆头鸟吃的，不是给废物吃的，给这种废物食物，那可是……”胡鲨似乎吃力地想着一个词，“那可是暴殄天物。”

“我看，就让他去参加交友大会好了，如果有雌鸟愿意跟他交朋友，就一举两得了，既可以不干活，又有人照顾他。”阿达给主子献计。

“嘎嘎嘎嘎。”胡鲨一阵狂笑，“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定了，小乔，我命令你参加后天的交友大会。如果你胆敢违抗，我马上赶你走！”

“我好期待小乔在交友大会上的精彩表演啊。”阿达也阴阳怪气起来。

“你们！”油彩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

所谓交友大会，就是结交异性朋友的活动，只有体格健壮的雄性呆头鸟才会被雌鸟青睐。小乔腿受伤，怎么可能有雌鸟会看上他？胡鲨让小乔参加交友大会，这不是故意让他出丑吗？

“可怜的小鸟，可别说我胡鲨不照顾你。这可是个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小乔豁出去了，他也不想表现得太懦弱，把心一横，大气凛然地说：“放心，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