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乎自然养生有道
欧阳修认为最好的养生方法是“劳其形”、“任其自然”,极力倡导自然之道。他将古代两位名人夏禹和颜回作了鲜明的对比。他说:“禹走天下,乘四载,治百川,可谓劳其形矣,而寿百年;颜子萧然,卧于陋巷,箪食瓢饮,外不诱于他,内不动于心,可谓至乐矣,而年不过三十。”就是说,夏禹为防治洪水,疏通河道,四处奔走,常年跋涉,劳碌于形、运动于身,获得了长寿;而孔子的学生颜回,终日闭门不出,端坐读书,既不为追求物质享受而运筋动骨,也不注重“养内之术”而操神费心,表面看来是安乐度日,结果不到三十岁就短命折寿了。在这两个人的分析对比中,欧阳修提纲掣领,得出了“劳其形者长寿,安其乐者短命”的养生之观。
所以他提倡“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生”,“唯不自戕贼,而各尽其天年”。意思是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应该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对身体没有损害,就自然会活到应该活的寿命,专门去“茹草木,服金石,吸日月之精光”的操劳大可不必。但他也不否认对身体有益的“养内之术”,如“炼精气,勤吐纳,专于内守”等强体活动,都可达到“全形而祛疾”的养身之益。他的这种真知灼见,极大地丰富了我国的养生理论。
不计私怨宽宏大量
欧阳修待人宽厚,他的雅量常使人叹服。江邻几与欧阳修本来关系很好,然而江邻几晚年时,却在所著的《杂谈》一书中竭力诋毁欧阳修而抬高自己。当时著名诗人梅尧臣也对此事愤愤不平,认为江邻几狂妄自大,不近人情。而欧阳修自己却毫不介意,处之泰然。后来,江邻几病故,欧阳修还亲自前往吊唁,并对江邻几的儿子说:“先公埋后,修当任其责矣。”表示要为江邻几撰写墓志铭,在墓志铭(即碑文)中欧阳修对江邻几无一字之贬。时人看了后,深受感动,认为欧阳修不计私怨,宽宏大量,令人敬佩。
宋庆历年间,欧阳修在朝廷担任谏官,他积极支持范仲淹的以整治吏官的改革。后范仲淹被罢免宰相,欧阳修也受牵连遭贬,先后在滁州、扬州、颍州等地做了九年的地方官。当他调任时,途经陈州,陈州知州陈执中竟拒而不见。后来欧阳修奉诏还朝,迁翰林学士,主修《新唐书》,而那时陈执中已回朝升宰相,欧阳修从不登门拜访。不久,陈执中罢相,出任亳州知州。欧阳修身为翰林学士,凡是皇上之命,均由他起草,陈执中认为他的罢相制命,经欧阳修之手必定没有好词,但等到“内制”一颁出,竞无一句褒贬之词,其中还谈到陈执中“办事认真,处事谨慎”之句。陈执中看后,十分感叹地说:“欧公如此宽度,令人敬之,恨不早识其人也。”
宋英宗五年,欧阳修升任枢密副使,第二年又升任参知政事,身居宰辅,手握重权,他不是千方百计地邀宠固位,而是积极地奖引后进,为国荐贤。有一次,英宗要他推荐三名可以担任宰相的人。欧阳修在同一札子上推荐了三个人:吕公著、司马光、王安石。这三个人不但不是欧阳修的至交好友,反而与他均有前嫌,有的甚至极力地攻击和贬低他。如吕公著在庆历年间曾极力攻击欧阳修,谎奏他是范仲淹的同党,为此,欧阳修被贬谪滁州当了地方官。英宗即位时,朝中曾围绕濮王(英宗的生父)可否称皇父的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在这场争论中,司马光的观点与欧阳修完全对立,王安石也极力反对欧阳修的看法。尽管如此,欧阳修并不耿耿于怀,却认为他们三人确有宰相之才,于是一同举荐,请皇上定夺。
对于反对派推荐的人,只要有真才实学,欧阳修都极力向朝廷荐贤。庆历初年,张安道与欧阳修同朝为官,但二人政治主张不同。所以对于欧阳修支持庆历新政,张安道曾屡加弹击。仁宗嘉祐初年,张安道调任成都地方官,欧阳修在朝廷作翰林学士。苏洵、苏轼、苏辙父子此时尚是一介布衣,未为人知。他们父子三人从眉州赶到成都,希望得到张安道的赏识任用。张安道表示爱莫能助,请他们去京城找欧阳修,张安道还给欧阳修写了一封引荐信。欧阳修并不因为是张安道所引荐就意气用事,拒而不纳,更不是文人相轻,嫉贤妒能。他看了苏氏父子所著的诗文,如获至宝,大为赞赏,认为他们确是难得的人才。后来他向朝廷推荐,从此,苏氏父子得以闻名。
诚恳谦虚一丝不苟
欧阳修作为一个著名文学家,他写的文章“天才自然,丰约中度,超然独鹜,众莫能及”。但他从不自视其高,傲然天下。当时人都说:“欧公文如其人,虽满腹经纶,却从不炫耀自己。”他平时写文作诗时,极其认真,一丝不苟。韩琦曾在相州建造一居室,取名“昼锦堂”,请欧阳修为其写一篇《昼锦堂记》,准备刻在白玉石碑上,欧阳修欣然应允。碑文写好后差人送给了韩琦,其中有“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的句子,韩琦看了十分珍赏。过了几天,欧阳修又派人送来一篇碑文,说,“先前写的那篇,有不足之处,可换这一篇。”韩琦再三把读,发现两篇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仕宦”、“富贵”下各添一“而”字。一字之加,文义就不同了,读来更流畅顺口。韩琦对欧阳修这种对文字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精神,非常敬佩。欧阳修在晚年,曾经自编平生所作的诗文,他废寝忘食,费心斟酌,改了又改,用心良苦。他夫人劝道:“你何必这样自找苦吃,难道还怕先生生气吗?”欧阳修笑着说:“不怕先生嗔,却怕后生笑。因为文章是写给人看的,一字一句都应慎重负责啊!”正是这样,欧阳修这种对文学精益求精的精神,使他终于成为我国文坛上的大家。
欧阳修对书法艺术也是精益求精。他还主张“学书为乐”、“学书消日”的养生之道。他坚持单日学草书,双日学楷书,以澄心静虑的艺术活动来度过自己的休息日,以书法的艺术美感来陶冶自己的身心,从而达到健身的目的。他一生非常欣赏“老劲可喜”的《泛爱寿碑》,并在《集古录》中说:“秋暑郁然,览之可以忘倦。”因而艺术欣赏也成了他消暑去疲、宽心养精的精神食粮和养生之法。(据《养生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