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杰
(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79)
民国蜂业探析(1912-1937)
张 杰
(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79)
新法养蜂在清末传入我国,入民国后渐得推广。在国困民穷的时代背景下,养蜂业被知识界赋予了振实业、挽利权、救农村的重大使命。在地方政府和民间力量的共同推动下,养蜂业曾一度呈现繁荣态势。由于农家经济的贫困、新式养蜂技术的相对复杂以及传统观念的桎梏,导致新式蜂业在全国推广有限。而弥漫在蜂业中的投机风气又予新式蜂业以致命性破坏。日本的全面侵华,更将残喘中的蜂业摧残殆尽。
蜂业;新法;勃兴;投机
养蜂业是以人工饲养蜜蜂获得蜜蜂产物的农业生产部门,是现代大农业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养蜂在我国可谓历史悠久。按文献记载,人工养蜂始于晋代,历唐宋之发展,至元代臻于鼎盛[1]308-309。“惜自有明以还,技术上之改进殊鲜。”清末,西方蜂种与新式养蜂即活框养蜂传入我国,传统蜂业迎来转机。入民国后,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养蜂业更被知识界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意义与使命。在地方政府、社会团体和专业人士的共同提倡下,民国蜂业呈现出一番“勃兴”之气象,然为时不长便归于消沉,其中曲折颇堪玩味深思。当前学界对蜂业史的研究多偏重于“古代时期”,对于近代蜂业则探讨不多①当前学界关于近代蜂业的研究中最具参考价值的当属乔廷昆:《中国蜂业简史》(中国医药出版社1993年版),该书属通论性质,其中对近代蜂业作了简单介绍。杨淑培、吴正铠:《中国近代养蜂史刍议》(《中国农史》1991年第1期)。戴建兵、王晨:《抗战前河北引进外来物种浅析(1912—1937》一文对战前河北引进外来蜂种过程有所介绍。此外还有一些地区性的蜂史研究,但多属介绍性质,如徐祖荫:《贵州养蜂史概述》《贵州农业科学》1991年第1期,田学军、万银生:《云南养蜂简史》《养蜂科技》1992年第2期,葛凤晨:《吉林省近代蜂业史实考证》《中国蜂业》1992年第4期,廖大昆:《宜都、枝江早期养蜂史概要》《蜜蜂杂志》2007年第9期,王华夫:《黑龙江养蜂史概况》《中国蜂业》2008年第59卷第3-5期等。。杨淑培、吴正铠撰写的《中国近代养蜂史刍议》是首篇对中国近代养蜂史的专题研究,该文将近代中国蜂业的发展分为萌芽与发展(清末至20年代末)、勃兴与失败(20年代末至30年代中期)、摧残与停滞(30年代中期至1949年)三个时期,并对近代蜂业勃兴与失败的原因进行了分析。惜乎该文之后未见再有对近代蜂业之专题性研究。杨、吴之文旨在对近代蜂业之发展脉络进行梳理,对于当时知识界的“蜂业观”,以及地方政府在推动蜂业发展中的作用,则几乎没有论述。本文在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将研究时段集中于1912至1937年间,以民国期刊杂志为主要资料来源,并辅以其它相关资料,拟对这一时期民国蜂业作一粗浅探析,而尤措意于前人关注较少之问题。
我国疆域辽阔,地跨温热两大气候带,养蜂资源丰富。“吾国南北各省,于养蜂莫不相宜”,养蜂活动广泛存在于各地农村,为农民一大副业。截至清末,全国饲养的中蜂约20万群左右,以浙江、福建、江苏、山东居多,其次为河北、吉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等省区[1]310。养蜂一事,古已有之,蜂蜜的养生药用价值亦早为古人发现,蜜蜂采蜜这一过程也因其极具象征意义,成为历代文人墨客反复吟咏的对象。民国时期,养蜂之重要意义为知识界“重新”发现,所不同的是,在知识界的论说中,不见了闲情逸致,却充满了对现实的严重关切。养蜂业被提升至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
在学者看来,养蜂与从事其它副业相比,占有比较优势。“夫利益优厚之农家副业虽非一端,而求本轻利重,则莫为养蜂。“彼养蚕织布,利益虽厚,而其耗费劳力则大;养鸡养鸭,资本虽轻,而其利益薄,且粪便点点,污秽不堪。养蜂则异是,除直接收入外,更能传播花粉,在无形之中增加果实生产量。”[2]对个体农户来说,“若用新法养蜂,普通中国蜂种一群,每年可得三十余斤的蜜,西洋蜂种可得六十余斤的蜜。每斤以四角计,前者可得十余元,后者可得二三十元之谱。若一农家能养中国蜂十群,一年多得百余元的进款”[3]。此项收入,于家庭经济可谓不无小补。而且“养蜂不要多的资本,不要大的劳力,也不要大的地方,更不要专业学识”[4],“凡廊檐之下,庭院之中,皆足为养蜂之场所,妇女、孺子、老弱病残在足为养蜂之助”。如此几乎不受资金、技术、劳动力、场地等因素限制的行业,实在是适宜作为一项“农家的好副业”。对整个国民经济来说,养蜂又是挽回利权的重要举措。自五口通商,我国受帝国主义经济侵略,于是国内需要之糖多半仰给于国外,“民国十三年输入糖量已达九百万担,价值一万二千余元”,如此利权外溢,实为漏卮之大宗。“为今之计,固非提倡奖励制糖不可,然吾国制糖业不振,出产既经缺乏,工业幼稚,制品又不精良。彼以机器,我以人力,彼物美而价廉,我则价昂而物劣。在最近期间尚不能与洋糖竞胜,至为显著。则欲挽救此项漏卮,惟有推广蜂业,以蜜代糖,借防洋糖之倾销。苟蜂业能普及穷乡僻壤,则产蜜量多,价值自可低廉与蔗糖相等,其时孰不乐用蜂蜜,排斥洋糖?如此洋糖不抵制自抵制矣。”[2]学者特举美国为例,“美国自振兴蜂业以来,养蜂的人已有八十多万,共计养蜂五百多万箱,每年出产蜂蜜价值两千数百万金。”[5]中国地大人多,如若能够努力提倡蜂业,将来所得利益,定将驾美国而上之。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农村普遍呈现出衰败的迹象,复兴农村一时成为朝野之共识。在此时代大背景下,养蜂又被赋予了振兴农村经济的重大使命。“即就目前的事实来说,因为农村的崩溃一泻千里,都市剩余货物销路滞塞,已引出全国经济大恐慌,所以站在目前环境之下,开源节流已成兴复农村的不二法门。然谈到开源方法的一切实业,率非巨资不办。国家财政如此,个人经济如此,何有余力更谈建设。故以中国目前经济状况而论,在复兴农村的各种方法中,轻而易举、奏效迅速的实在仅有养蜂一事:因为常言道‘开口的牲畜最难养',而农村中既具备了丰富的蜜源,蜂群自然用不着供给多量的饲料,所以蜂业当能以少许之人工和金钱,收到大大的利益。故蜂谚云:‘农村遍地是黄金,搜罗采集在蜜蜂'。”[6]持此主张者,不乏其人。杨白青亦认为挽救农村经济,须从“开源节流”着手。“所谓开源者,是使农村民众在其已忙着生产的时间和土地中,再得增加其收入;所谓节流者,是使农村民众在其日常所需已不能再减的消费中,再得减少其开支”,新式养蜂,获利丰厚,“不必费专门工夫和生产土地,其用蜜代糖,则又可节省农家开支和挽回外溢利权,实为目前挽救农村经济的‘开源节流'最重要的事业”[7]。“考现今农民生活之所以艰难,其最大之原因在不知利用科学方法使农产品之收入量增多,且无利益优厚之副业以资辅助”,养蜂本轻利厚,恰是援助家庭经济的良方。“农村破产了,农村崩溃了,养蜂不但可以救济破产的农村,还可以替都市减少失业的现象。”[6]此外,养蜂之社会文化意义亦为学人所乐道。“世界的趋势,渐成团体化,…但吾国团体,每有人多事少之嫌,半由实业不振,半由专门乏术,所谓粥少僧多,公私交困。故个人忙于衣食,不能不各自为谋,而公共团体之事无可维持,由是精神涣散者,亦势能使然也。如果举其勤劳尽职者实行养蜂,假公共之园林,赖天然之草木,不但化无用为有用,且较个人之行动益为方便,则团体中事不期发展而自发展,而各份子亦有正当职业可做。公益在此,私益亦在此,公私两利,则团体固结,庶存永久之可能。”[8]“且蜜蜂之合群互助,以及勤劳不息,种种善行,于个人道德上之修养裨益匪浅。”[2]此番论说,当是学者针对国人一盘散沙之精神状态而发,希冀通过普及养蜂来唤醒、培养国人的团体意识。综而论之,在知识界的言说中,养蜂业简直成了一剂包治百病的神方。
养蜂本是一极普通农家副业,在经济内外交困的时代背景下,知识界喊出“惟有提倡养蜂事业,才能恢复农村经济”的口号,赋予了养蜂业振衰起敝的历史重任。然而,知识界在关于养蜂的论述中存在着不少误解,诸如“养蜂不要多的资本”,“更不要专业知识”,“养蜂确是最容易最有趣的事情”,都是极不科学的表达(详见下文),当然,这极有可能是学人出于提倡养蜂的亟亟用心,但这些有意无意之“误读”一定程度上刺激到一批逐利者。在利益的驱动下,一时间从事养蜂者有如过江之鲫。
新法养蜂自传入我国,“最初不过由一二博物家从事试验,深得其法之奥妙,故极力提倡,视为挽回利权、富国利民之良好实业,一般知识分子正感吾国实业之不振、农村之破产及失业之痛苦,于是竞相提倡,竞相经营”[9]。新法养蜂虽由民间志士发其端,但星星之火欲成燎原之势,则离不开政府的有力支持。“为救济农村经济的破产,为增加国家的大量生产,为救济国民的事业,为增加国民的健康,政府必须提倡养蜂。”[10]事实上,在不少地方,正是在政府首倡其事,由官方出面试验新法养蜂的影响和带动下,养蜂事业才渐得推广。民间知识界、政府皆视养蜂为一大利源,故朝野两方在推广养蜂一事上颇能相向而行。
以河北地区为例。“河北面积约四十五万八千七百方里,西北峰峦耸峙,草木丛生,东南田园广阔,作物繁茂,于养蜂甚属相宜”,各县养蜂农户亦所在多有。如磁县、赞皇、行唐、邢台、定县、易县等处每县养蜂农户均在五百家以上,每县蜂群数竟有八千群以上者。农户沿用旧法养蜂采蜜,“以致未能发达”。1913年,严智怡代表直隶省赴巴拿马参加赛会,被会场中展出的养蜂出品所吸引。回国后,严于1918年出任直隶省实业厅厅长,并以官方名义开始大力提倡新法养蜂。实业厅先是借举办手工艺品展览,特意演示养蜂程序,以引起各方关注[11]。后又在省农事试验场饲养意蜂。在官方倡导下,新法养蜂渐次在京津开展起来,而北平发展尤速。“年来北平城郊因新法养蜂获利较多,发售蜂种蜂具者亦与年俱增,欲自北平推及各县,莫如由县属实业机关或学校各购置一群或数群,用作各界之模范,或多设养蜂传习所,俟毕业分布四乡实地传授”[12]。循此方针,河北省建设厅“特编养蜂浅说一种,凡品种之选择、蜂场之布置、管理上之注意,均用极浅近之文字阐明极紧要之智识与技能,印发各县,以之提倡”,一面派员下乡调查各地蜜源,传授新式养蜂法;一面督促各县试办养蜂传习所,以培养技术人才。宛平、新乐、隆平、广宗等县蜜源丰富,适合养蜂。建设厅在派员调查后,便明令各县县长“亟应提倡养蜂”。第二区各县养蜂事业风气尚未尽开。为打开局面,省农矿厅以果树甚多、蜜源丰富的昌黎和素以养蜂闻名的遵化作为模范区,“令两县建设局各购中外蜂种若干群,用新法饲养,两相比较,以其心得编为浅说”[13],使其它各县知所效仿。如此,由点及面,风气或可为之一变。井陉县农民迷信太深,致养蜂事业屡遭失败。省农矿厅指令该县派员下乡演讲养蜂之利益,俾乡民能打破旧有之认识,并要求该县严厉禁止偷盗、捣毁蜂场的行为。在省建设厅的提倡、督促下,元氏、昌黎等县成立了养蜂传习所。据河北省政府公报所载,元氏县设立的传习所一次毕业学生有39名,“成绩颇优,对于养蜂事宜深有研究”[14]。此外,省建设厅还通令各县购阅华北养蜂学会创办的《华北养蜂月刊》,“以俟参考取法”。在征税方面,河北省政府对养蜂事业亦有所“关照”。兹有定县韩云彩向财政厅建议创办河北省养蜂年捐牙税,财政厅认为养蜂事业现正设法提倡,“未便加征”,否决了韩氏的建议[15]。
江浙一带自然环境颇适合养蜂,历来为我国重要养蜂区。浙江蜂业主要集中在嘉兴、桐乡二县,而以濮院镇为中心。地方政府对于蜂业之推广亦相当重视。庆元县政府专门向省府当局提出“提倡养蜂事业以增进农村副产收入案”。该案认为“欲提倡蜂业,必先改良蜂箱,欲改良蜂箱,尤在改良蜂种”[16]。循此理路,方案中提出了分三步走的办法:第一步为研究实验期(自第一年至第三年)。a组织养蜂协会。地方人士有志研究养蜂者,均可报名参加,不必限定资格。b采购优良蜂种试验。c创设养蜂试验场,购置养蜂器具、书报。d公开展览。日常令农民入场参观,以引起一般民众对养蜂之兴趣。第二步为宣传推广期(第四年至第八年)。a择农家之可靠者,寄放蜂箱若干,教以简要管理之法。b免费赠予改良蜂箱及蜂种。寄放蜂箱之家,因习于蜜蜂之管理,必能引起兴味,应俟相当时期,查其管理周到、心思缜密者,遂即连箱免费赠予。并于采蜜之时,令其携箱来场,代为采取,或即受买其蜜,给以优厚之价值,以资奖劝。c举行成绩比赛。秋收以后,采蜜亦将告竣,宜择农闲之日举行成绩比赛大会。第三步为完成时期(第八年至第十年)。a组织养蜂协会。县设总会,区设支会,村设分会,凡养蜂之家为当然会员。b栽培果树以广蜜源。该案之实行情况吾人虽不能尽知,然观此计划之详细有序,地方政府对于推广蜂业之重视,已可概见。兰溪县为推广新法养蜂,特呈请建设厅移结余治虫经费千金,创立县立养蜂试验场,以为民众示范。为鼓励民间养蜂,县府制定了奖励养蜂规则:凡本县农民应用新式方法饲养蜜蜂一百箱以上,成绩优良者,为甲等,给以一等奖状及新式蜂箱三全套;饲养蜜蜂六十箱以上者,给以二等奖状及新式蜂箱二全套;饲养蜜蜂二十箱以上者,给以三等奖状及新式蜂箱一全套[17]。金华为养蜂素著之县,当地政府为指导农民新式养蜂方法起见,创办县立养蜂试验场,并采取“借鸡下蛋”的办法推广饲养:将蜜蜂免费发给当地愿意饲养的乡民,由县立蜂场技术人员负责指导。领养期内,所产蜂蜜归乡民所有。领养期满,原领蜂群送还蜂场。对于发展中的新式蜂业,政府亦极力保护。进化等蜂场在由桐乡转地平湖采取紫云英花蜜时,为赵家桥、虎啸桥一带乡愚所阻。省建设厅认为“养蜂事业方处萌芽,既发生此事,若不严加取缔,将为实施建设前途之大障”。遂即派员至平湖实地晓谕,并责令当地区乡镇长给予保护[18]。对于那些“向不养蜂,专由外洋购入蜂群,辗转销售以图渔利”,从事投机事业者,省建设厅严予取缔,“通令各商品检验局按照蜜蜂进口检验规程,对于输入蜂种切实检验,并将办理情形随时呈报”,用以维护蜂业之良性发展[19]。
其它省份如江西之三湖,“具备天然优良环境,极适于养蜂”,“然在三湖,用旧法饲养蜜蜂者既属凤毛麟角,对于新法养蜂,非但见所未见,且亦闻所未闻”。赣省农业院“鉴于养蜂为农家极有利之副业,及新法养蜂之亟应提倡,爰于二十四年春,设立三湖养蜂试验场,…经年来之努力,养蜂空气,已弥漫民间,推广饲养,亦已分布各地”[20]。如此由政府倡导,循序渐进者,所在多有。东北气候温和,多森林大山,奇花野卉,遍地皆然,于养蜂有天然之环境,起初“在东北养蜂者,实属寥寥,即有在东山(抚顺以东各县)南山(安东以南)深山中养蜂者,然多系沿用几百年前古法”,“民十六经农矿厅赵宇清等始着手设立蜂场,用新法试养,成绩颇佳”[21],乡民睹其利,遂相率效仿,新法养蜂者日众。贵州省建设厅为增加农民生产起见,“对养蜂及育蚕甚为注意,已分令各县提倡”。湖南的养蜂事业因无人讲求,从事斯业者绝少,“即有养者,亦多数视为儿戏,或者借以卜收成之丰歉,家宅之吉凶,以之为职业者,十不一二”。湘省建设厅为推广蜂业,“或以养蜂之方,制为浅说,遍赠编氓;或且设所招生,为短期之传习;或以外国佳种,赠之乡人”[22],并将提倡养蜂布告写成通俗易懂之形式,以便乡民周知:…叠令专家试养,现渐普及城乡。并望大家蓄养,本少获利优长。惟恐农民误解,疑与花果有妨。须知虫媒花粉,结实特别丰良。…凡有蜂群入境,不准损害捕戕。…倘有明知故犯,究办定照刑章[23]。对于蜂场购进养蜂用具,湘省财政厅亦给予免税待遇,以示提倡。闽省福清县政府令县立农业学校筹设养蜂速成班,培养养蜂人才。这些由传习所、速成班、农业专门学校培养的学生毕业后散处民间,致力蜂业,往往能与政府形成互动。如南京农业专门学校毕业生丁国林,向安徽省当局沥陈养蜂之利,呈请于省城内设立养蜂实验场。徽省当局认为所请颇合情理,遂决定于省农事试验场内附设养蜂所一处,并令丁国林前往筹办[24]。粤省农林局为谋公私养蜂事业起见,特于河南、康乐、濑球冈等处设场研究,“期殖良种,推广各县农村,以为人民发展蜂业之助”。粤省各县养蜂多有举办,然多系土法养蜂。省农林局特拟定了改良方法: (一)在东莞县划一乡或二乡为改良土蜂表证区;(二)由本局委派富有养蜂知识及经验者为改良土蜂表证区主任,召集区内开一谈话会,宣示改良土蜂及表证目的,并由本局聘请热心农村事业之乡村长及小学教员为监督员;(三)改良土蜂表证区。各乡村每户至少饲养土蜂一群,蜂群由农民购买,养蜂用具则由本局供给之。(四)改良土蜂表证区,应行下列工作:(甲)改旧式蜂窝为新式蜂箱。(乙)运用人工巢础。(丙)栽培蜜源作物。(丁)组织养蜂合作社[25]。山西省政府为倡导蜂业起见,制定有“维护蜂业办法”,该“办法”要求各县政府应派遣蜂业学识经验丰富者亲莅养蜂各处,切实讲解蜜蜂与农作物之互利,以消释农民之误会;各县每遇各地集会时,政府因特派专员前往讲解养蜂之事业及对于农作物之利益,各县政府应不时派员分赴各养蜂场检查蜂种及蜂病[26],等等,表明政府对于养蜂事业之重视有加。
地方政府之外,养蜂协会等民间组织在指导和推广蜂业中亦发挥着重要作用,著名者如北方之华北养蜂学会(1929年4月成立)、南方之江浙养蜂协会(1929年8月成立),其影响力皆超出一省两省之范围。其时涌现出的专业养蜂人才如华绎之、黄子固等,在改良蜂种、蜂具方面都颇多创获①这方面的论述可参看杨淑培、吴正铠所著《中国近代养蜂史刍议》一文,该文对个体“能人”在蜂业推广中作用言之较详。。当时一些大蜂场多附有培训机构,专门培养养蜂人才,如南京徐受谦养蜂园附带有养蜂函授实习科,前来报名学习者,甚形踊跃。在振兴实业、挽救农村经济的一致目标下,政府、民间组织、知识界人士三股力量形成合力,共同致力于蜂业的推广普及。
清末,西方蜂种和新法养蜂技术即活框养蜂传入我国,而新法养蜂真正得到推广却是民国之后的事情。当时传入我国的蜂种分德国种、埃及种、日本种、意大利种,“就中以意大利种为最优”。与中蜂比较,“意蜂性情极平和,工作极勤,抵抗病虫害力极强,蜂王生殖力大,蜂巢清洁”[27]。新旧养蜂法的最大区别在于蜂箱之不同。“吾国旧法养蜂,皆用固定巢箱(如圆木桶、竹箩、草框等物),饲养取放任主义,少努力、省费用、节时间,固为其利。然期弊端有下列数点:(一)蜂群内容不能检查,管理难周; (二)取蜜必须割碎巢脾(即蜂房),不能再用,既劳蜂力,又耗蜜量;(三)驱除虫害,转换巢脾,处理分封等种种要工均不能着手”[28]。由于以上弊端,故蜂群盛衰听其自然,蜂种由是日渐退步。新法养蜂所用蜂箱箱型长方,各部可拆卸,箱内含巢框,蜜蜂可自由出入,蜂群内容便于检查。在巢框内附有人工制成的形如蜂窠的六角形巢础,利于蜜蜂据此造房。采蜜时将巢础插入摇蜜机,旋转数分钟,蜜即可沿机底流出,而巢脾可保无损。此外,驱除虫害、补助饲料、分封蜂群、养成蜂王等皆可人工为之。1912年,福建闽侯人张品南东渡日本研究活框养蜂技术,并于次年购回意蜂四群及新法蜂具和著作,随即在闽侯试养,此为我国新法养蜂之肇始。自张氏开风气之先,尔后新法养蜂在各地陆续出现:1916年,华绎之从日本引进意蜂于无锡,采新法试养。1917年,北京农事试验场张德田从国外引进意蜂,在西郊建立西山养蜂场…自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人们对新法养蜂曾一度表现出普遍狂热,新法养蜂进入了勃兴时期[29]。
新法养蜂传入我国,还不过十数年间事,最初以北京为中心,渐及于天津保定,而平汉路线、平绥路线,亦皆盛起[30]。北京是华北养蜂业的中心所在。自国都南迁,北平失业者日众,稍有资本者,风闻养蜂利厚,群相趋之若鹜。“1929年,仅北京附近和保定一带存蜂达1.6-1.7万群,占全国新法养蜂之大半。”[1]311“本市城郊蜂场林立,蜂之滋生日繁,所需人工制造之蜂巢为数甚夥,市肆所售之白蜡为制蜂巢必要之物品,因消费量多,来源又艰难(白蜡产自川省),故迩来售蜡之颜料店,借口白蜡货品缺乏,遂将蜡价增长四分之一。”[31]北平一城之养蜂学校曾多至六、七处。时人形容当时北平养蜂之盛曰:“昔之棺材铺也,今已出售蜂具矣;昔之宝石店也,鲜货行也,今已贩卖蜂群矣。尤堪一噱者,北平城内夏日卖西瓜者,因有无数蜜蜂来采瓜汁,乃收入瓶中,出售五分钱一瓶。”[26]真乃一幅全城尽养蜂之图景。惟因北平究属城区,常感蜜源缺乏,故北平各大蜂场均在蜜源丰富之昌平择地饲养,“沿第九区十三陵一带,已无村不有”[32]。在河北青县,王锡龄与张云锦合办益农蜂场,购买意蜂、中蜂,全以新法饲养。各地乡民多来参观。该场诚心招待,尽情指导。在益农蜂场的影响下,青县出现了数十处采用新法饲养的蜂场。太原养蜂之家“近如春笋初发,大有一日千里之势,三月以来,统计增添蜂场有二十七家之多”[33]。其中,介休人氏乔某建有一饲养三百群蜜蜂的大蜂场,尤为引人注目。在湖北,“以麻城养蜂试验场成立为独早,以武昌养蜂试验场为较大”。武汉自1933年起,蜂业大形发达,规模可观之蜂场不下四五十处,如武昌之华利、合众、密勒、治生、厚生、物与等蜂场,汉口之民生、乐群等蜂场皆为首屈一指之规模可观者。上海及农工两银行也在武昌投资组建亚光与农工两蜂场,经营蜂业,并将组织蜜蜡信托公司,直接办理蜜蜡营业[34]。声浪所及,虽银行亦不能不为所动。粤中人士,向来不惧尝新,从事新法养蜂者颇多。广州市附近已有蜂场十五家以上,“各家饲养意蜂,每群每年产蜜百余斤,其中蜂场之最旺盛及蜂群最多者,以虎门北栅如意蜂场为首屈一指,且用最新科学饲养,可与欧美蜂场媲美”[35]。广西李宗仁近来极力提倡蜂业,前曾派员赴粤学习及购种,目下西大及柳州两农林场已着手养蜂。横县、虎门、梧州、邕县近来亦皆创立蜂场及养蜂学社。江浙两省养蜂最早,较他省为发达。江浙蜜源以松江、金山之紫云英,桐乡、金华、义务之乌桕,黄岩、永嘉、衢县之柑橘,塘棲、光福之枇杷为最盛,新式养蜂者均集中于以上地带,两省合计意蜂在两万箱以上[36]。蜂场较大者,如华绎之养蜂场,有蜂五百群。东方叔侄公司有蜂三百群。金华各养蜂场咸感购买应用物品及运销蜂蜡,非共同进行筹设不可,特联合组织养蜂运销合作社。黄蜜为诸暨当地特色农产品,向为省内外各大药号所青睐,但年来产额日渐下降。“该邑下南吴氏蜂园吴孟平、益壮蜂场杨善、四维蜂场汪濂及杨金玉等,为复兴诸蜜令誉,及增加产量起见,特联合区内新法养蜂之农业,筹商组织诸暨第六区裕生养蜂无限合作社,以互助合作之精神,共同改进,为斯业倡”[37]。闽粤两省所产蜂蜜品质优良,售价高昂,惟花期短促,产蜜多少,受气候影响甚巨,使养蜂者难以预计其收获,故新式养蜂,未能如江浙区之发达。川省养蜂地点以成都为宜,“自北伐成功,川政日趋平静,故有志之士纷纷起而提倡,最近用新法养蜂者已有数处,其它小做试验者更指不胜屈”[38]。1931年吉林商人邓芷苓在吉林市江南买地一段,组建大生养蜂工场,利用科学方法专业养蜂,并设立养蜂传习所,宣传和推广科学养蜂技术。大生养蜂工场的组建和示范,揭开了吉林省养蜂生产的新一页,对后来养蜂事业的发展产生了积极作用[39]。总之,自张品南开风气后,新法不胫而走,在不长的时间内即传遍全国,从南到北,自西徂东,新法养蜂遍地开花,呈现出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新法养蜂虽一度呈现勃兴态势,然繁荣背后却深藏着致命性的隐忧。新法养蜂自传入我国后,在一些有识之士的倡导和实践下,很快在部分地区落地生根,个别具规模的蜂场应运而起。但就全国范围来看,新法养蜂仍处劣势。如直隶省各县以养蜂为业者所在多有,然以新法养蜂,殊属寥寥,大多数皆用旧法[40]。从事新法养蜂者多为知识界人士,从分布地来看,“惟亦只都会之地为然,山区草邑,则视之为儿戏”[20]。“养蜂事业虽然普遍于农村中,但为数终究不多,收获终究有限,所以数千年来此业虽未中辍,但讲到改良进步之处,却非常之少了。”[41]造成新法养蜂推广有限之原因,首先是因为采用新法需付出一定之成本。新式养蜂能获利的原因,最重要是在器具的改进,假如没有改进的器具,则养蜂者就无法使蜂群迅速地繁殖,亦无法收取多量的佳蜜,至于操纵蜂群,改良蜂种等等,更加不易谈到。但是器具有居蜂的、有看蜂的、有造王的、有收蜜的,还有其它种种,如欲购备齐全,则所需金钱,至少亦在五十元以上,却非农家经济所能负担。其次,新法养蜂需要实行转地饲养。“盖因无论什么地方,不能都有蜜源植物开花。然而养蜂的目的,在繁蜂与采蜜,遇到没有蜜源植物开花的时候,必须转到有蜜源植物开花的地方饲养,才能达到繁蜂采蜜的目的;如不施行转地饲养,则蜂群不但无多余的蜜汁可以贮藏,抑且反要消耗已经贮好的蜜汁,甚或衰弱其蜂群,而有害于养蜂事业。”但是农家经济有限,“若须转地饲养,则蜂少费多,实不值得。且转地后,又须专着人照看,尤必致得不偿失”[5]。第三,新法养蜂要求养蜂者有知识技术能操纵蜂群,“例如什么地方适宜于养蜂,用怎样方法才能使蜂群繁殖和多收蜜量,皆需要养蜂者先有各种养蜂的知识技术而后才能认定和办到”,可是多数农民却无从学得养蜂的知识与技术。采蜜为养蜂之首要任务。据对浙江绍兴三十个蜂场的调查,春季每群采蜜平均在四十斤以上的,不过占全体的百分之十七,四十斤以下的占百分之八十三;濮院的二十一各蜂场,夏季每群能够平均采蜜在四十斤以上的,不过占百分之十四,在四十斤以下者,占百分之八十六,可知大多数养蜂者的技术是要不得的[42]。按浙江之绍兴、濮院为新式蜂业发达之地,两地情形如此,他处情况略可概知矣。第四,则是观念上的问题。“一般老农老圃囿于迷信,昧于科学,不知蜂有传布花粉之益,而反以蜂有莫大之害,谓植物结实之不多因蜜蜂吸收花粉之故,现在对于养蜂者,视若仇敌。”[43]粤省养蜂上最感困难者,厥为农民不明了养蜂之利益,并误认为蜜蜂对于植物之花果有害,因此每有蜂群迁至乡间,而被反对驱逐出境者,比比皆是。挟此观念者,定不会养蜂,新法旧法亦无从谈起。更有甚者,竟演成捣毁蜂场之恶行(华绎之公司之蜜蜂曾一度在新桥被乡民纠众焚毁)。在收蜜的环节上,更有“扬土抑洋”之偏见。如浙省之药行、蜜行习于操纵市场,尤嫉视科学生产,对于各蜂场所产之分离蜜,以其用机械采出之故,名之曰洋蜜,故抑其价[44]。凡此种种,皆不利于新式蜂业之推展。
比之新法推广有限,更令人痛心的是一些地区的新式蜂业走入了“舍采蜜之正路不由,而竟相卖种”之歧途。其中尤以河北地区为甚。“盖河北在民六以前尚无养蜂作营业者。数年间因社会人士之注意,一倡百和,蜂之销路不胫而走。”“惟养蜂者多舍采蜜之正路而不由,而竟尚卖种”,“更有养蜂不多,专向日本订购大批蜂群以行贩卖,于中取利者。在贩卖者,惟利是视,来货务求其廉,蜂种之良否,在所不计。买蜂者但求有蜂即能多量分群出售以获利,蜂种之优劣,更不暇及。”[45]1930年春至秋,由日本入天津之轮船,“每隔二三日一次”,几至“无船无蜂”之境地,合计由天津入口之蜂群约在二十万群之谱。然而,这些输入之蜂群,“均系劣种”。这些“劣种”再由蜂贩推销至河北之涿县、涞水、新城、定兴、清宛、高阳等地,而当地购买者“皆为初次经营而无学识之人”[46],辨别力甚差。以此劣种从事饲养,欲求蜂业之进展,岂可得乎!江浙两省,亦步北方后尘,养蜂之声,高唱入云,失业者以为一养蜂,生活即有办法;投机者以为一养蜂即可以发财。结果呢?除少数中之少数以外,大多焦头烂额,苦不堪言![47]据徐绍华对福建的调查,“闽省各地蜂群状况,多不成群,他们目的在于售蜂种”[48],于流蜜期起时,就尽量分封,结果便是陷蜂种于虚弱境地,一遇气候不良,常遭覆顶之灾。再者如湘省各养蜂场,偏重售种,忽视采蜜之事实,已无可讳言。投机贩种之风的盛行,催生了养蜂热的虚假繁荣,亦成为新式蜂业迅速夭折的主因之一。
应该说,养蜂是一项对专业技术要求很强的事业。民国年间,拥有资金技术、潜心从事养蜂者,固不乏其人,而一时兴起、率尔操觚者亦举不胜举。“于是,失败于购进劣种病蜂者,十之二三;失败于不能越冬者,十之四五;失败于无智识不能临机应付者,十之五六。”[49]旋起旋灭者,屡见不鲜。此外,国内的新式养蜂还面临着病虫害侵袭、蜜源不足等诸多问题。在经历了短短几年的狂热后,新式蜂业终于偃旗息鼓。当时蜂业中人士亦承认“北方蜂业失败,南方蜂业也失败,小规模的蜂场失败,大规模的蜂场也失败,自然也有少数的成功者,而多数已然失败了,这是无可讳言的事实!”[50]其衰落最速最惨者,莫如河北。截至1937年,河北仅余唐山、开平、昌黎等少数蜜源充足地方之蜂场尚可经营。北平城内昔日用于养蜂之朗氏十框巢箱,已改做盛垃圾之用[51]。相较初始之狂热,反差之大,着实令人唏嘘!经过一番狂热之后,业中人士开始冷静下来,检讨总结,诚如时人所言:养蜂为一大好事业,“有待于奋起经营者正殷,深愿实业家注意及之,所望者,着手之初,注意于蜂种之选择,经营之后,致力于蜂蜜之生产,…所祷于政府者,更能切实保护,积极提倡,并责成各地农民教育馆及民众教育馆,着手试养,以为指导民众之基础…”[52]。如此,养蜂事业方能“循正轨以日进”。奈何时局难料,1937年日本军国主义的全面入侵,使民国蜂业再遭大劫。各地蜂业几被摧残殆尽。民国蜂业真可谓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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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search of Apiculture between 1912-1937 during the Mingguo Period
Zhang Jie
(Institute of Modern Chinese History,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
Beekeeping with new method was introduced into China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was promoted in the Mingguo Period of China.With the background under which the state was very poor,beekeeping was given significant tasks,including reviving industry,retrieving benefits and saving the rural economy.Because of impoverished rural economy, complex technology and stale idea,apiculture has no chance to be promoted comprehensively.Speculation has given the apiculture a heavy blow.The apiculture was devastated in the Anti-Japanese war.
Apiculture,New Method,Prosperous,Speculation
张杰(1986-),男,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研究所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经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