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朵云那样守住远方

◎雷茂盛

像一朵云那样守住远方

◎雷茂盛

打赌你又输了

班主任板着脸走进教室。“下午放假！”全班沸腾。

“未小时，为了庆祝放假，咱俩打个赌吧。”

“什么逻辑！”

“你不是常常跟我打赌吗？”

“好吧，赌什么？”

“明天9点，咱们学校外小桥处见，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就这样吧。”

第二天，当我赶到小桥时，已经是10点零3分。辛又程白了我一眼：“未小时，你搞什么啊，我都吃了5根雪糕了。”我看地上，确实有几根雪糕棒我赶紧转移话题：“把它们扔垃圾桶吧。”辛又程拍了拍肚子，说：“你觉得我能弯下腰吗？”

“那你是不捡了？”辛又程摸了摸鼻子，还是弯下腰捡起雪糕棒扔进了垃圾桶。

“你要赌什么赶紧说吧，我还要去咖啡店帮我姐呢。”

“那就赌今天谁先从这儿离开吧。”

“什么！你这是什么赌，你这不是……你……”

“你说由我决定的。要走，你请便。”

我就这么跟辛又程耗了1个小时，我们分别看着小溪里的鱼以及天上的云。1个小时后，辛又程的脸一会儿煞白，一会儿通红。“辛又程，你这是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憋不住了，你慢慢看，我先失陪了……该死的雪糕啊——”

蛋糕飞到眉毛上

“妈，你放心吧，我很好。”辛又程挂了电话，回头对我说，“未小时，我请你吃蛋糕怎么样？”

“我是在做梦吗？”

“没有做梦，我今天想吃蛋糕了。”

辛又程买来一个蓝莓蛋糕。“我们去哪儿吃比较好？”

“你买的蛋糕，你决定吧。”

“那我们边走边吃好了。”

“晕！”

就这样，我和辛又程边走边吃。不一会儿，辛又程指着我的鼻子说：“未小时，你看你的鼻子。”

我也笑着说：“还笑别人，你看你的眉毛。”

辛又程大吃一惊：“眉毛上吗？”

辛又程揉了揉眼睛，我取笑他说：“哥，你揉眼睛做啥？”辛又程显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哦，我可能是拉肚子拉晕了。”

“那你今天还吃蛋糕？”

“我是想让你拉肚子，报复报复。”

“谢谢了哈，那为了成全你，我得多吃点。”

吃完蛋糕，辛又程来了一句：“我们原路返回吧。”

“啊，为什么要走这么长一段路？”

“你不觉得这条路很热闹、很繁华吗？”

“繁华？我只看到很多卖水果的小摊。”

“那你一定是想吃水果了，我买点菠萝给你吃怎么样？”

“我不吃，我很饱。”

说话间，辛又程已经把钱递给了卖水果的阿姨。

你竟然是逛街控

“未小时，我若完成了今天打的赌。你能答应帮我一个忙吗？”

“只要我能搞定，一定帮。”

“好。”

“上课——”“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请坐。”

同学们刚向老师问完好，辛又程就嗖地站起来，大声说：“老师好！”老师点点头。

辛又程就这样重复了5节课。

下课后，辛又程被叫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说他故意捣乱。

辛又程从办公室出来，一脸的委屈。我打趣说：“活该，谁叫你说‘老师好’时面无表情的。”

辛又程这个家伙从不喊老师好，见到老师也从不打招呼。我跟他打赌，他赌输了，我就让他喊“老师好”作为惩罚。没想到，结果弄成这样。

“别生气了，我答应帮你的忙，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辛又程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万万没想到。辛又程让我帮的忙竟然是陪他逛街。辛又程想买一双运动鞋，我陪他把大大小小的商店逛了一圈，辛又程都不满意。

“走，明天继续吧。”

“明天继续？”

“我还没买着，这个忙你还没有帮完啊！”

就这样，我陪辛又程逛了整整5天的街。辛又程依旧没有买到一双满意的鞋，而且他最后说：“未小时，其实，我只是，想逛逛而已。”

我仰天大喊：“辛又程，你去死——”

没人接听的电话

有一天，我去图书馆的路上，看到楼下的大树底下有一个人的背影很像他。我悄悄地走了过去，果然是辛又程。他正在给他妈妈打电话：“妈，我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对了，妈，期中考试我考进了班上前十名……你要注意身体，天快凉了，你要穿厚一些……”

那一天，辛又程在大树下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第二天，我在课桌里发现了辛又程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写道：“未小时，我回老家了，我想回去看看妈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菠萝，但你每次都说很喜欢吃……你陪我逛街，后来我才知道，你的脚都磨破了……还有，你让我打开了心扉，我现在会由衷地喊‘老师好’了。”

看了辛又程的信，我没来由地流下了眼泪。

安好

读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有一些人，就像一朵云，为你守住远方。”

辛又程走后，我一有空就会到那条卖水果的小街买一个菠萝。我似乎也渐渐爱上了菠萝的味道。我还常常到商店里逛逛，有一天，我竟然破天荒地买了一双球鞋。

辛又程，愿你安好。愿天下的母亲、孩子，安好。像一朵云，为彼此守住远方。

编辑/张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