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助力中国开放型经济“不一样”的未来

2015-03-17 15:14:04许德友
长春市委党校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中西部一带优势

文/许德友

责任编辑 解梅娟

一、以“一带一路”应对内外新变局

金融危机以来,世界经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美国通过“再工业化”吸引先进制造业回流,恢复了增长态势,欧元区和日本则面临着货币政策失衡、经济政策结构性困局等问题,新兴经济体增长陷入更大的不确定性。与此同时,双边、区域一体化正成为全球化的主要驱动力,全球经济治理结构加剧变迁,各类型的跨区域、全方位、高标准的自贸协定成为各国谋求国际竞争有利地位的重要平台。回头再看国内,当前经济增长受到国内资源、环境、劳动力的进一步约束,增长乏力、投资放缓、企业利润下滑、地区发展不平衡等问题突出,外贸传统优势不断弱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相比金融危机前的情形,中国开放型经济目前面临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内外部环境。

不一样就意味着“变”:外部的环境变了,自己的条件也变了,那么与其配套的开放战略也得变。“一带一路”就是在这个“不一样”的变局中应运而生。“一带”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它内联我国中西部大部分省份,外通中亚、西亚和欧洲地区,是中国陆路向外联通的最重要通道,也是中国东部向中西部产业转移的延展区域。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大意义是将国内区域开发与对外空间开放融合在一起,把中国东部向中西部的产业转移以及对外转移进行有机联合,以对外经济融合来优化中国区域产业布局,进而带动中国中西部地区的发展,拓展中西部地区对外开放的深度、广度。“一路”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它把我国沿海地区与东南亚、南亚、西亚、北非、欧洲串联起来,将太平洋西岸经济带、印度洋沿岸经济带和地中海沿岸经济带联通在一起,已与中国建立自贸区的东盟各国、市场潜力巨大的南亚国家都在这条“路”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多为发展中经济体,与中国产业互补性强,基础设施投资需求旺盛,相互间存在巨大的贸易和投资潜力。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倡议下“一带一路”建设避开了日本、美国对国际规则的垄断和控制,是打造中国自己“朋友圈”的重要载体,它能极大地平衡和拓展中国的对外开放格局。

可以说,“一带一路”是我国新时期对外开放的重大战略举措,也是中国经济外交的新平台。与沿线国家的市场共享可以充分发挥中国的大市场规模优势,形成更多元化的贸易伙伴体系,挖掘国内中西部地区的开放潜力,拓展我国开放的空间纵深度,加速国内经济增长驱动力由要素向创新转变,并逐步形成有中国影响力的区域经济规则体系。这些变化将助力中国开放型经济开启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二、“一带一路”与“家底”不一样:从成本优势到竞争优势

若把改革开放初期“家底”和现在的做个简要的对比,可以发现,原来富有的劳动力、土地和环境现在已经十分稀缺,原来缺少的资本、技术和管理,现在已经不那么稀缺,而原来最缺少的市场,现在却是中国最大的“优势”。中国的经济规模已经是世界第二,并且还具有较快的增长速度。巨大的人口规模、快速的城镇化、较快的人均收入增长水平、日渐庞大的中产阶层等条件表明中国的大市场将是中国未来开放型经济发展的基石。这其中涉及一个非常重要的国际贸易理论问题。以前中国制造的鞋子畅销全世界,那是因为制造鞋子所使用的生产要素是劳动,中国的劳动力要素禀赋最丰裕,所有中国出口的鞋子最有成本优势,这个理论叫要素禀赋论。基于要素禀赋理论发展我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出口,是我国相当长时间内开放型发展的基础。但现在我国出口到世界更多是机电产品,如工程机械,中国开始成为世界工程机械装备的主要制造国和出口国,并且有技术、品牌、产业竞争力,显然工程机械出口的竞争优势不是来自劳动力的价格低廉,因为工程机械是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产业,那么,中国出口工程机械的奥秘在哪里?答案正在于中国的大市场。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使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工地,工地使用最多的是工程机械,由此带动了中国工程机械行业多年的繁荣;而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国内大拆大建的基础设施建设基本没有了,所需要的工程机械也减少了,工程机械这个行业发展缓慢,因为市场需求少,企业的技术更新和盈利开始减少,竞争力逐渐下降,直至被中国的工程机械同行超过,甚至被收购。如三一重工收购德国大象。最大的市场需求国成为该产品的净出口国,最大的市场成就最有竞争力的产品,这就是新贸易理论的本地市场效应。确定无疑的是,中国的大市场将是未来我国发展的最大动力,它使得中国的产业从成本优势到竞争优势。“一带一路”战略扩大了中国产品的市场规模,有助于消化国内过剩产能,通过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互联互通、自贸区谈判,本质上是扩大产品规模和市场规模,保证中国参与国际竞争从成本优势到竞争优势的平稳过渡。

三、 “一带一路”助力“伙伴”不一样:从“美国”到“东盟”

随着世界区域经济格局发展的演变,中国的贸易小伙伴们也开始变化。欧盟地区尚未从主权债务危机中完全摆脱出来,各国的紧缩性政策使得欧盟经济复苏乏力,这影响着与中国的经贸往来格局,即来自欧盟地区的订单和投资少了,而欧盟是中国主要贸易伙伴国和先进制造业投资国;与欧盟的萎靡相比,中国与亚太地区、新兴经济体的贸易、投资往来日渐便利化,无论是相互投资还是贸易,其增速都超过了平均增速。与欧元区的经济体相比,东盟和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增速更快,与中国的空间距离也相对更近,其产业结构与中国目前产业转型升级的契合性、互补性更强,中国国内庞大的市场为这些地区带来巨大的发展机遇,这些地区也更依赖中国市场,中国在同这些地区进行经济往来时的主导性相对更大。更关键的是,与“东盟们”的经济合作内容更广,范围更大,不仅有传统的进出口贸易,还有相互间双向的直接投资,这些地区也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重要目的地,更有基础设施投资合作,相互间更开放的资本、信息和人员的流动。随着中国—韩国自贸区谈判的完成、亚太自贸区的开启、“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以及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成立,中国与“东盟们”的互联互通和经济一体化将大幅度提升,这已经成为中国开放型经济转型的重要动力。

强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贸联系,既是补回原来不够重视的“欠账”,更是现实地缘经济政治复杂化的必然之选。“一带一路”的大方向是向西发展,避免与重返太平洋的美国发生正面冲突,也尽量减少与日本在东亚的利益纷争。“一带一路”沿线的“伙伴”大多是发展中国家,国内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对中国产品、技术、装备、经验的需求十分迫切,虽算不上中国的盟友,但对于新的发展机会显然大多持欢迎的态度。

四、 “一带一路”助力“地方”不一样:从“沿海”到“内陆”

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大国,所谓的“大”是说,人口规模大、国土面积大、区域差异更大。东部沿海地区已经进入后工业化,中西部大部分地区尚处于工业化发展阶段,很多农村地区还徘徊在低收入阶段。这种巨大的空间发展差异是我国科学发展的难点所在,但同时也是继续维持较高速度发展、延续已有比较优势的潜力所在。日本经济学家赤松曾提出雁阵模型理论,即随着不同地区要素禀赋的变化,产业也会在不同区域间进行重新配置,形成有先后梯度次序的“雁阵”。如日本的电子信息产业首先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年代向东亚四小龙转移,然后东亚四小龙在80年代将这些产业又转向马来西亚、泰国、印尼和中国东部沿海,进入新世纪以来,产业向越南、老挝、孟加拉国以及中国中西部地区转移,从而形成一个空间扩散式的梯度转移。在我国内部,这种雁阵模式层次也很完整和明显,即东南沿海因为政策优势和临海优势成为开放型经济的先发地区,当前很多产业在沿海不具备优势的情形下向中西部地区转移,可以维持原有的成本优势和规模优势保持原有的竞争力,同时也带动中西部的经济发展。我们的研究认为,大国发展的“惯性”很大,转型不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中国的人口结构和规模决定了劳动密集型产业和工业化依然是推动我国保持发展的重要动力,同时地域面积大造成的梯度转移延续了传统优势并维持总体经济转型发展“不断档”,在产业转移中形成沿海与内地互联互补的专业分工关系,建立互补的产业体系,在国际经济竞争中发挥大国的综合竞争优势。

“一带一路”可谓开启中西部开放、沿边开放和促进产业梯度由东向西转移的最佳策略,“一路”涉及覆盖了国内中西部所有省(区、直辖市),一直以来广大的中西部内陆地区长期游离在对外开放的进程之外,“封闭→落后→更封闭→更落后”的逻辑链形成恶性循环,以丝绸之路经济带启动中西部地区的开放,既能以产业梯度转移维系传统优势,又能从封闭的不发达经济逐步转向开放经济,从而创造新的比较优势。

五、 “一带一路”助力“发动机”不一样:从要素驱动到创新驱动

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阶段,面临着增速下滑、结构转型等“新问题”,解决“新问题”要有“新思路”。“新思路”不是来自某一个具体的政策,而是恰恰同样来自“经济规律”,那就是越来越挑剔的市场需求和越来越活跃的产品创新。市场需求的成长表现在两个方面:规模的扩张,层次的提升,即所谓的“量增质提”,“量增”使得内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不断提高,从2011年开始,最终消费支出对GDP增长的贡献率首次超越资本形成总额对GDP增长的贡献率。“质提”使得消费者对产品质量、品牌、服务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倒逼作为供给者的企业转型。随着竞争的加剧,微观企业为获得市场而不断地进行技术创新、产品创新、经营模式创新,创新成为企业获得市场竞争优势的不二法门。正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所言:“一个与过去30年大不相同的经济增长结构开始浮出水面:逐步转向以消费、服务业为主,更多地依靠内需,更多地从要素效率提升获取动力。”这清晰的表明,推动中国经济前进的“三驾马车”正在发生历史性的转变:投资和出口的驱动力减弱,消费的驱动力增强。资本、土地等要素驱动弱化,创新、内需等新式驱动趋强。创新让“人工成本”升级为“人力资本”,使模仿复制转变为自主品牌,从而引领“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对于已经高度融入世界经济的中国而言,这种转型显然是在开放的环境下进行,与欧美等发达经济体进行经贸往来,中国的劳动力、土地等要素价格优势尚能发挥作用,在劳动密集型产品、资源密集型产品或低附加值类产品领域具备一定的竞争优势,但随着“一带一路”开放战略的实施,同样处于较低发展层次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会对中国的低附加值、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形成巨大冲击,这会倒逼或诱使中国增长的动力更快更迫切地从“要素”转向“创新”。

六、 “一带一路”助力“身份”不一样:从“边缘者”到“主导者”

从中国参与国际经贸活动的地位和身份变化看,改革开放后的相当长时间里,中国都只能算是重要国际经济组织的外围观察者,既没有加入人家的“游戏”,更不可能去影响人家,当然也不会享受到加入其中的好处和利益。中国开放的日渐深入使得我们认识到加入这些全球性经济组织的重要性,你不加入人家就不会跟你玩,成员国间轻易就享受到的最惠国待遇、投资便利等好处,圈子之外的中国只有眼馋的份儿。因此中国开始了加入这些组织的谈判过程,如中国加入WTO,尽管在谈判时国内存在种种担忧,但入世后中国马上就感受到了WTO给我们带来的广泛红利。中国同周边国家和国际性组织的互动开始频繁起来,角色也开始从游戏中的边缘者向游戏里的重要一员、乃至影响者过渡,“中国离不开世界,世界更需要中国”成为现实,我们在履行大国义务和责任的同时,也正成为影响世界经济政治格局的重要因素。在金融危机后,全球经济不振,中国经济的强劲表现成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的一大动力,庞大的消费市场、持续的产业竞争力、充裕的外汇储备让中国的国际经济话语权进一步加大,中国在某些谈判议题上开始展现出一定的主导权,成为部分国际规则的发起者和主导者,这既是中国国际地位提升的表现,更是中国开放型经济转型的动力所在。

毫无疑问,“一带一路”是中国利用和施展规则影响力的最好平台,更是中国经济外交的有机组成部分,与“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倡导贸易畅通、道路联通、货币流通、政策沟通和民心相同以及命运共同体目标,实现从外交服务于经济到经济外交的转变。同时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如何在自己打造的圈子里带好头,形成一种新型区域机制,使得各参与方从中获益,赢得国际支持者,考验着中国对国际性组织的管理、组织、运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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