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吾将军 攻坚奏捷仁安羌

2015-03-13 19:45党德信
中华儿女 2015年3期
关键词:远征军日军

党德信

他是中国远征军中的骁将,是在仁安羌令日本侵略军胆颤心寒的民族英雄,却被历史掩埋了半个世纪

黄埔骁将、曾驰骋于中缅印战场、获仁安羌大捷、令日本侵略军胆颤心寒的原中国远征军新38师第113团团长刘放吾,由于种种历史原因,致使这位真正的抗日英雄蒙冤多年,半个世纪后才得以真相大白。

一枚功勋章,拖了整整半个世纪才到达将军之手。

被“张冠李戴”的抗战英雄

杜聿明将军1960年在《文史资料选辑》第八辑上发表的《中国远征军入缅对日作战述略》一文,较为详尽的记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远征军赴缅甸与盟军共同抗日的经过。其对1942年4月新编第38师第113团解救英军之围,有数百字的记述,对该团团长刘放吾的名字写成实际并无此人的孙继光,对敌方兵力及战后受奖情况也有出入。

此后《文史资料选辑》改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对早期出版的《文史资料选辑》又进行重印,或变成合订本多次印刷,均未对杜聿明将军文章进行订正。到1990年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辑出版的12本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之《远征印缅抗战》(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又原文转用了杜聿明的文章。该书收入的曾任史迪威(Joseph Stilwell,抗战时任中国战区参谋长)联络参谋的王楚英的回忆文章《中国远征军印缅抗战概述》,本来对113团团长刘放吾的名字写对了,编审组也按杜聿明的文章的写法给改成了孙继光。1997年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的《中华民国大事记》对刘放吾的名字也写错了:“远征军的大捷,一时轰动了整个英国。为此,英国向新三十八师长孙立人及团长孙继光等多人授勋。”

对113团团长刘放吾的名字写对的文章也有。如前述《远征印缅抗战》一书收入的原新编第38师参谋长(后升任副师长)何钧衡《转战中印缅战区的新编第三十八师》, “这是我远征军参加国际联合作战以来取得的第一次有名的仁安羌胜利的战斗。”“此一胜利消息轰动英美。后来英皇发给孙立人师长勋章一枚,美国发给自由勋章一枚,中国发给四等云麾勋章一枚;第一一三团团长刘放吾获六等云麾勋章一枚,副师长、参谋长记大功一次。”其后出版了诸多抗战书籍(包括报告文学),均明确记载了刘放吾团长的战绩。

1995年,与我书信交往十多年的上海文史馆馆员戴广德先生来京与我见面,送我他新出版的《文史趣谈》(香港语丝出版社出版),同时带来刘伟民(刘放吾次子,旅美企业家,美国太平洋国际政策协会董事)转送我的新著《刘放吾将军与缅甸仁安羌大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5年出版)。戴广德在抗战时曾以《中央日报》(贵阳版)和《武汉日报》(恩施版)记者身份赴缅北随军采访,新中国成立后任上海文史馆馆员,撰写过多篇文史资料。他说,1993年9月,应刘伟民之邀到美国洛杉矶,拜访在刘伟民家居住的刘放吾将军。他写的《访刘放吾将军》收入《文史趣谈》一书。刘伟民按其父口述历史整理而成的《刘放吾将军与仁安羌大捷》,引用了英国史莱姆(Lt-Gen.W.J.Slim,时任英缅军第一军团军团长,又译为史林、史灵、斯利姆、史列姆、斯立丹等)将军的著作《Defeat into Victory反败为胜》,还把史莱姆给刘放吾的亲笔命令刊出。由著名军事史专家、曾任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长、第22兵团司令官率部在四川起义的郭汝瑰将军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副校长黄玉章将军主编的《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2002年1月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我与曾任史迪威联络参谋的王楚英先生(与我相识交往30多年)均参加了撰稿工作。该书参考并核实了有关资料,对发生在1942年4月的仁安羌解围战斗及具体指挥参战的113团团长刘放吾有较概略的记述。我又查阅了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抗日战争正面战场》,该书由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根据馆藏民国期间军事档案整理而成,刊载了抗战期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各战区之间的往来电报,我重点查阅了仁安羌战役中远征军司令部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往来电报。我还查看了重庆《大公报》、香港《征信新闻报》(《中国时报》的前身)等报刊的有关报道,又看到蒋介石签发的奖章执照及现台湾领导人马英九签发的褒扬令等资料,均证实参加缅甸仁安羌解围之战的113团其团长确系刘放吾无疑。

血战仁安羌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1941年12月31日,罗斯福根据英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建议,致电蒋介石,提议组织中国战区,由蒋任统帅。1942年3月12日,“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司令部”正式成立,由卫立煌任司令长官,卫因故未到任,先由副司令长官兼第5军军长杜聿明代理,4月2日由罗卓英继任司令长官。4月7日,第66军(军长张轸)新编第38师(师长孙立人)、新编第28师(刘伯龙)和新编第二十九师(师长马维骥)奉命先后入缅作战,归罗卓英指挥。4月10日,新编第38师(辖112、113、114团)车运缅甸曼德勒。

此时,缅甸南方盟军作战不利,其右翼由仰光向北节节撤退。英缅军第一师及装甲第7旅,被日军第33师团包围于伊洛瓦底江左岸仁安羌地区。

4月15日下午3时,刚到达曼德勒的新编第38师师长孙立人接到罗卓英的命令,派遣第112和第113团分别开赴纳特曼和巧克巴党(Kyaukpadaung,在皎勃东,又译为巧克柏当等),策应英军作战。

16日午夜,日军第214联队(附山炮兵第3大队及1个工兵小队,称“作间部队”)从撤退英军的右侧超越英军,先期进至仁安羌以东5公里处。此时除英缅军第1军团及英印军第17师等部队早已退至巧克巴党外,英缅军第1师及装甲第7旅的一部尚未从马圭撤至仁安羌。日军第214联队遂向仁安羌东北急进,占领了公路交叉点附近屯冈阵地,并以一个大队北进至平墙河(Pinchong,又译为宾河)以北,在此二处切断了英军北撤的退路。17日,被围英军向屯冈日军阵地进攻,企图突围;已撤过宾河的英军向进至平墙河以北的日军进攻,企图接应被围英军。两者均被日军击退。此时,日军第33师团第215联队正乘船溯伊洛瓦底江向仁安羌急进中。

新编第38师第113团于16日下午抵达巧克巴党。17日上午,英缅军第一军团长史莱姆到第113团团部,当面将其手签的命令交刘放吾团长,命令全文为:“致113团团长刘上校:请将贵团开至平墙地区。在该处,你将与安提斯准将会合,他将以所有坦克配合你。你的任务是攻击并消灭平墙河北岸约两英里公路两侧之敌。”刘放吾以无线电与师长孙立人联系,孙立人又与罗卓英联系。此后,远征军长官部下令:“立刻派113团由齐(学启)副师长率领,火速驰援英军。该师长并仍负卫戍曼德勒之责。”孙立人不同意由副师长率部往援而自己“坐守空城”,遂令第113团连夜先行出发,让齐学启留守曼德勒,自己至指挥部请求亲自指挥作战。

刘放吾接到命令后,立即率部向平墙河前进,并派副团长曾琪随同英军战车队队长先行侦察地形及敌情。该团于17日午后到达平墙河以北。英军配属轻型坦克12辆、炮3门,于当晚完成了攻击准备。18日凌晨,第113团第2营在左,第1营在右,第3营为预备队。

为与第113团作战配合,被围的英军亦于18日凌晨展开突围战斗,但苦战一日,毫无进展。16时30分,英缅军第1师师长史考特(又译为斯高特)特致电史莱姆求援。他估计还能挺过一夜,但若次日还不能获得饮水,他的军队将因虚脱而不能战斗。他要求准许放弃运输工具及武器,于当晚轻装突围。”史莱姆遂要求第113团继续攻击,以速解英军之围。此时孙立人已赶至前线,经现地侦察后,认为平墙河南岸日军居高临下,攻击行动完全暴露,仅以一个团兵力实施昼间攻击,不仅难以达到解围目的,反易遭不意之损害。经与史莱姆一再解释、协商,获得谅解,决定次日拂晓攻击。

当晚,孙立人与史莱姆共同研究攻击部署。孙立人因右翼方面全系石山,侧背临河,万一攻击顿挫,危险较大,主张以左翼(东翼)为主攻。但史莱姆以被围英军在仁安羌东北地区,如果主攻在左翼,则被围英军易于蒙受炮火损害,且解围后之撤退亦殊多不便,坚请将主攻改在右翼。于是孙立人师长18时下达了攻击命令。

19日凌晨4时30分,第113团渡过平墙河,5时30分展开全线进攻。右翼部队迅速攻占日军第一线阵地。日军为挽回颓势,亦及时增援并组织反击。双方反复冲杀,战况极为激烈。第3营营长张琦(湖南永州籍)壮烈牺牲。激战至14时,攻占了油田区。左翼部队亦攻占了日军主要据点501高地。15时与被围英军取得联系。当日上午7时,被围的英缅师亦曾发动攻击,企图与解围的中国军队配合突围,但很快即被日军压制下去。史莱姆在《Defeat into Victory反败为胜》中回忆道:“军队在精疲力竭之际,又受到猛烈攻击,死伤又增”,“尽管军官不断安抚,英缅军已经完全崩溃。”

这场战斗从凌晨4时一直打到午后3时,日军终于抵挡不住远征军凌厉的进攻,向后逃窜。这一战,新38师113团以不足千人的兵力,向3700名日军发起攻击,击毙日军第214联队及第213联队约1200多人,而我军也阵亡了202名。第113团击退日军后,救出了英缅军第1师7000余人和美国教士、新闻记者以及被日军俘虏的英军等500余人,从日军手中夺回的100多辆汽车和1000余头马匹等亦交还英军。他们在第113团掩护下,安全地从左翼撤至宾河北岸。英国随军记者Jack Belden写道:“三天的苦熬,已使他们狼狈不堪,一路对着中国军队,个个竖起大拇指,高呼‘中国万岁’。”

4月20日,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罗卓英向委员长蒋介石报告刘放吾率第113团在仁安羌经两昼夜激战解救英缅军战况:

渝。军委会。(加表)。委员长蒋;孙师原派乔克巴党(按:又译为乔克巴当)之一一三团,筱日扫荡平河(按:即宾河、平墙河)以北敌人后,进而救援在彦南扬(按:即仁安羌)【被】围之英军。现据孙师长皓未报称:刘团经两昼夜激战,占彦南扬,救出被围英缅军第一师七千余人(情形狼狈,不复成军),并由敌人手中夺获之英方辎重百余辆,悉数交还。敌向南退却,其死伤约五百余,我亦伤亡百余。该团暂在彦南扬占领阵地。等语。查孙师刘团作战努力,除奖励外,谨闻。罗卓英。号巳。参。印。

刘放吾在1963年10月接受香港记者崇学采访时说(具体详见10月18日《征信新闻报》):

“那是日军作战力很强同时配备也很精良的卅三师团,师团长是陆军中将樱井省三,他底下的一个步兵团长是陆军少将荒木正三,他们不仅有战车和大炮的配备,而且还有一大队飞机哩,其战斗力之强及配备之精良,于此可见。”

“敌军卅三师团参加这次战役的约在一万人左右,却伤亡了七千多,虏获武器、弹药、旗帜、防毒面具更是无算。”

当记者问及被救出来的英军官兵七千余人也是战果时,刘放吾说:

“那是并肩作战的友军,友军遭遇危难,援救他是应该。那不能列为战果。”

淹没不彰的战功

刘放吾将军晚年到美国洛杉矶与次子刘伟民一起居住后,由于朝夕相处,刘伟民有机会了解其军旅生涯。刘伟民写道:

由于种种原因及后来的时空背景,使当年打赢这场战役的刘放吾团长,不但战功被抹杀,还受到了许许多多的冤屈。

听父亲说,“仁安羌战役”后,他带领113团奉命掩护英军及我军撤退,在卡萨转战多时,终于翻山越岭,突出重围,望到一江之隔的印度。在渡江前,父亲说,他发出两通电报,分别致师部及军令部称“刘团今夜渡江,不成功便成仁。”全团然后趁着黑夜泅水横渡大江进入印度。但无线电在渡江时浸水受损,父亲说,团队渡江后无法与师部联络,在音讯全无的情况下,传说刘团全军覆没,母亲于都匀闻讯当场昏厥。刘团从仁安羌到卡萨再到印度,前后苦战数十日,官兵极度疲劳,弹药殆尽,一路上风餐露宿,官兵大多生病。部队在印度归还建制,成为“最光荣的一团,最后离出战场!”

父亲追随孙立人将军多年,他只能尽心完成交付使命,绝口不提仁安羌战功被抹杀的委屈;孙将军遭软禁之际,他也不能提及自己与孙将军的渊源,仁安羌战役甚至在史书上都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孙将军晚年被解禁后,部属都为他庆幸,父亲也觉得将军对国家贡献卓著,对多年来软禁遭遇深为同情,因此又不便再提仁安羌战功。

英缅军第一军团长史莱姆将军清楚地指出:刘放吾团长在仁安羌率领第113团攻击日军。但是坊间的书籍却鲜少提及刘团长,1963年才会发生轰动港台的“冒牌将军案”;杜聿明将军的回忆录,甚至无中生有的把113团团长写成孙继光;其它道听途说,东抄西写有关仁安羌大捷的文章更是不一而足。父亲看在眼里,只有摇头叹息。

仁安羌大捷之后,新38师于1942年4月28日奉命掩护英军撤退。刘放吾团被远征军副司令长官兼第5军军长杜聿明单独派往卡萨占领阵地,戒备八莫方向,掩护师主力和第五军主力撤退。5月7日,杜聿明从卡萨渡河而去,10日,日军向113团阵地发起进攻,激战昼夜,陷入重围,与师主力失去联系。副师长齐学启奉师长孙立人之命,前来指挥,也在突围中失踪。刘放吾率113团边打边撤,转入孟放大山,几乎进入绝境。不得已,折向北行,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到达江边,对面就是印度,全团趁夜色渡江,终于在 6月8日到达印度东北部普拉村。向来身先士卒的刘放吾团长因精疲力竭只好躺在单架上。孙立人师长亲率吉普车队携药载粮前去迎接。他体恤刘放吾团长在仁安羌战役和掩护盟军所作的贡献,亲自送他进入盟军医院医治。此时孙立人还是埋怨刘放吾未能保护好他在清华大学和美国弗吉尼亚军校的同窗齐学启的安全,事后传来的消息是齐学启被日军俘虏,后病死在战俘营里。

刘放吾病癒后参加印度蓝姆伽战术班二期受训,曾任驻印远征军汽车学校主任。1943年秋,他回国考入陆军大学特七期。1946年夏,他在陆军大学毕业后,回到以新38师为班底的新一军担任干部教导队大队长,同年底奉令调升东北保安第12支队少将副司令;1947年秋奉调陆军骑兵第二旅副旅长并代理旅长,后又转任新编第7军高参。1948年12月,他奉命到台湾担任“陆军训练司令部高参”,翌年5月任军校第四军训练班军官大队少将大队长、少将总队长,军校干训总队少将总队长,直到1951年2月退役,他仍为少将职衔,其中还一度遭无故降职的厄运。孙立人在仁安羌大捷后升任新一军军长,到台湾后一度任 “陆军总司令”,1955年因涉嫌发动所谓“兵谏”威胁蒋氏政权,被软禁33年,直到1988年才恢复自由。其部下刘放吾的功劳也因此淹没不彰。即便是在上世纪60年代,远征军的真假团长闹得沸沸扬扬,刘放吾还是默默无闻,没有官方出面证明其事,因此没有啥说法。

刘放吾出身于湖南省桂阳县农村,秉承家训,志在军旅,两袖清风,到台湾后担任的是闲差,退役后仅靠薪水不足以养家糊口,为家计愁烦,因而想另谋出路,贴补家用。他先找开文具行的朋友商量,但因无本钱而无奈放弃。1953年11月10日晚,刘放吾从台湾南部坐火车回台北,在车上巧遇在缅甸跟随他的营长杨振汉(后升至上校团长退役)。据刘放吾日记记载,杨营长谈话中,似有“后悔当年骄傲之幼稚,自将轰动中外之伟大辉煌之战功,无形抛弃,殊为可惜。至今思之,尚有余恨。”刘放吾平淡地安慰昔日的部下说:“逝者已矣,尚何言哉。未死于野人山之原始森林中,幸甚!”他将这一切荣耀深埋在心底,亦从不在儿女面前表露和炫耀。杨振汉那时已经在凤山经营打煤球的生意,刘放吾有意也试试。于是杨振汉就毫无保留地向老上司讲了自己的经营之道,教他哪里买煤灰,又怎样做煤球。这样,刘放吾就在屏东开起了煤球店。友人将其自制的煤球冠以“将军煤球”的美名,当时居然生意不错,远近闻名。直到1963年10月冒充刘放吾的假将军案被揭露,其在缅甸之战功在报上宣传开来。台北经营国泰煤气行的李宜荣有感于他的事迹,主动找到刘放吾,劝其改做液化煤气,工作相对比较轻松,收益也高些。这样,做了九年多煤球生意的刘放吾便改做煤气,家庭生活也随之逐渐改善。

迟到半个世纪的勋章

1992年4月初,正值仁安羌解围战役50周年之际,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Margaret Hilda Thatcher),在美国前总统里根的经济顾问拉菲尔博士(Dr.Arthur Laffer)安排下,在芝加哥的卡尔登酒店会见了旅美定居洛杉矶海滨的抗日英雄刘放吾将军。4月11日洛杉矶《世界日报》报道,被称为“铁娘子”的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身穿红色外套,见到由次子刘伟民与次媳王国媚陪同的93岁高龄的刘放吾老人,快步相迎,亲切握住刘放吾的手,说:“我听过很多关于你的英勇故事,当年你不但救了七千多名英国人的性命,同时也救了许多其他人的性命。”“算算看,7000英军、500多美国传教士和记者,他们现在该有第三代第四代了。我今天代表英国政府与人民对你表示深深的感谢与敬佩,希望将来有时间听你讲述你是如何打赢这场战役的。”

追忆当年,刘放吾说“这一仗打得过瘾”,“解救盟军只是尽到军人职责”,没有乘机夸耀战功,也没有要求追认他应有的荣誉。也就在这一年,台湾“国防部”特别开模,重新打造陆海空军甲种一等奖章,补发给刘放吾。

1994年6月29日,刘放吾于洛杉矶病逝。刘伟民在检校父亲遗物时,发现了老人珍藏了52年的奖章执照:

陆军新编第三八师一一三团上校团长刘放吾,因缅甸战役著有功绩,今依陆海空军奖励条例第三条第一款,呈准国民政府给与陆海空军甲种一等奖章一座,合发执照以资证明。

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

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一月

2011年12月23日,台湾当局领导人马英九签发褒扬令(见本文所附照片),表彰其在缅甸仁安羌解救英军的蜚声国际的功绩。

2013年1月13日,由新38师第113团后代发起、中国远征军网负责统筹建造的仁安羌大捷纪念碑在缅甸仁安羌当年战地501高地落成,举行了仁安羌大捷纪念碑揭幕典礼,纪念阵亡在那里的202名抗日烈士,为他们安灵招魂。这是中国抗日远征军70年来,也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缅甸所建造的第一座纪念中国远征军战绩的纪念碑。为了尊从缅甸当地的习俗,纪念碑修成佛塔形,台湾国民党中央荣誉副主席蒋孝严亲笔提写碑名“七级浮屠”。塔身背南面北,基座下埋了一杯取自重庆黄山云岫楼(蒋介石官邸,抗战时期军政要务的重要决策地)的泥土和一枚军用指北针,意即“让英灵知道家的方向。”曾任刘放吾团长的警卫班长、93岁的李玉昆参加纪念碑落成仪式。他站在501高地高坡上激动地讲述当年的激烈战斗,手指远方:“那边应该有条河,我们从河那边进攻高地上的日本兵。”

责任编辑 陈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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