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睛看韩国

王石平

1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

空中小姐称这里是首尔——仁川机场。这里曾因美军两次登陆爆得大名。

机场由英国建筑家法雷尔设计，填海而成。从天空往下看，像是一个巨大的帆，机场建在半岛的边上，一个大工程。

出关十分方便，刚结束的APEC，首脑们坐下来谈如何开放更多的本国市场，以及如何吸引更多的中国游客。起码韩国人是做足了功课。

进入韩国需留集指纹，面对一个小仪器，海关的眼镜男用标准的汉语提示：“食指”。只需采集食指的指纹。

更多的中国人出去，全球机场的广播就会有汉语了吧。期待那一天，对于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外语的我来说。

21世纪韩中女性交流协会的赵顺金委员来接机，说一口极漂亮的汉语。带我们七拐八拐上了大巴车。

出机场直奔首尔（Seoul，“首都”的意思，旧译汉城，2005年，市长李明博将其改名为首尔，即首善之都）。

仁川距首尔50公里，大约一小时车程。一路顺利，进了首尔市区，赶上全国大学行政人员罢工，到处是警察。去我们的居住地，在市区足足走了三个小时。

首尔住着2300万人，韩国4500万人口，一半住在了首尔。人口密度是纽约的两倍。

比北京还堵。

大巴经过青瓦台。走不多远是景福宫。路边站着维持治安的警察，年轻的男男女女，身材高大、挺拔，那些脸年轻得像学生仔，白净白净的很有韩剧的范儿。

街上走着小学生，他们的校服是女孩子一水儿的短裙，男孩儿全是短裤。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了。

2到达酒店与走访大林圣母医院的出发时间，有一个小时。人们放下行李就到街上的小店兑换韩币了。

韩币的数额好大。

最大5万元！其次是1万，5千，1千。

纸币最小就1千了。呵呵。

与人民币的汇率是1元人民币兑换180多元韩币。

上了大巴先要问何瑛爱会长的问题是：韩币上的古人是谁？

5万是一个端庄的女人，叫申师任堂，有没有搞错，这是人名吗？回去一百度，不是。申师任堂本名不详，号师任堂，来源于中国周文王的母亲太任。

申女士是朝鲜时代的女书画家，7岁就画出了山水和葡萄，工于花鸟。有一个故事说申女士为一位贵族画了蝴蝶，不久贵族沮丧地来找她，画上的蝴蝶不见了，为什么呢？

原来小雨淋湿了画，放到屋外晾晒时，小鸡跑过来把蝴蝶吃掉了。神马叫栩栩如生呢！这就是啊！

如果这还算雕虫小技的话，申女士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重要的是她用爱和严格的教育把他们个个培养成了国家的栋梁。长女梅窗和四子李是吟诗作画的艺术家，三子李珥，8岁作汉文，13岁中进士，九次科举均是状元（为什么要考九次呢？），人称“九度状元公”。19岁入金刚山修禅，后师从大儒家李，入仕，弃官。写下大量哲学著作。

李珥与李并称为朝鲜思想界的“双璧”。

5千元一面是李珥，另一面是母亲申师任堂的虫草图。

1千元是李，李珥的老师。李是朝鲜朱子学的代表人物，对日本朱子学也产生过影响。

申师任堂厉害吧。韩国母亲的榜样，贤妻良母的象征。

儒学东渡到了朝鲜，落地生根接了地气，再出世入相就有了鲜活的生命。申女士最可贵的是不拘泥于儒学的三从四德，不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夫教子的同时，努力实现个人价值，开拓自己的人生，不仅有子女，尚有作品流传于世。

好了，韩币的5万和5000是申师任堂母子了。

1万是世宗大王。朝鲜王朝的第四位王。此君最大的贡献是发明了朝鲜文字，这件事需要好好说一说。

中国人都认为朝鲜使用的是汉字。没错。那是写出来的，说出来的是韩语。奇怪么？也就是口语是韩语，书面文字是汉字。听起来很崩溃吧。

世宗带领一批文人创造了新文字。1446年《训民正音》颁布了。韩文腾空出世。划时代耶！

虽然贵族及官吏阶层的两班依然偏好汉字，但是草根庶民终于会写字了。汉字——对于这个星球所有的人来说，都太太太难了吧。

这样的大王，韩国人民怎能忘记呢！世宗大王是1万。

纸币说完了，100圆硬币是李舜臣，抗日英雄。创建了铁甲战舰“龟船”。

3关于大林圣母医院，来前我就做过功课了。

百度不着啊！但是不少求职的整形大夫为说明自己牛掰，一定写上曾就业于大林圣母医院，怎么也算得上中国的协和了吧。

打开车门一看吃了一惊。大林大林，一点儿也不大！

马路边上一栋楼，连个院子也没有，一点也不气派，赶不上山东大学附属医院呢。

但是，先人是怎么说的来着，重要的是大师而不是大楼。于是从容地下了车。

一楼的大堂也像极了公寓的大堂。一面墙上拉上了条幅：“热烈欢迎中国山东省妇女代表团莅临我院参观。”地上是一水盛开的蝴蝶兰。

在两方领导寒暄、握手、拍照的欢声笑语中，我已经转完了一楼。

不像医院啊！

头一个没有消毒水的味儿。啥味也木有。到处摆放着鲜花，墙上挂着各种风格的绘画，多为抽象的现代艺术。这怎么会是医院呢？

这时人家领着我们下了地下一层，参观癌症的早期筛查仪，据说来的外国人占了很大一部分。发给我们的诊疗指南是完完全全的中文。

大林最拿手的活是甲状腺治疗。还有，还有就是江湖传说的整容刀了。

座谈结束后，年龄大点儿的女企业家想留下来做个健康体检，年轻的，个个都在打听如何去皱，割个双眼皮啥的。但是，没有床位了。

不少人希望回国搞个大林连锁医院，很有合作意向呢。但是，人家也不来中国开连锁。又为什么呢？他们希望我们回去多宣传，让更多的中国人来。

但是，这儿真的不像医院呢。每一层都有小咖啡厅，两、三张桌子，很精致，也有小餐厅。到处有推着输液杆子的人坐在里边喝咖啡聊天，吃石锅拌饭。

怎么看着都像公寓大楼呢。他们在努力营造一个像家一样的治疗氛围。

原来，医院也可以这样啊。

4车经过汉江。

有没有看过《汉江怪物》？我有！

说是因为污染，江里长出了像恐龙的东东，吃人啊！吃了小孩呀！最后呢——当然给干掉了。

从前污染是触目惊心的，新兴产业以及贫民都把汉江当成了排泄垃圾的通道。又臭又脏，后来人们终于忍受不了了，韩国制定了《河川法》《废物管理条例》：凡是上游水源地域，一律设为保护区，不得建工厂，当然更不许倒垃圾排污。

江上不许行船（只有少量游船），江边不能种地，在汉江周围乱扔废弃物最高罚到100万韩元。165个环境警察24小时监督。罚死了一家企业。这下好了。

目前，汉江的水已达到II类国际标准。

汉江的河口有广泛的海滩，据说可以看到沿海的南北朝鲜非军事区界线。禁止平民进入，韩国曾担心汉江上游的大坝被袭，水淹首尔，那将是毁灭性的。

首尔距三八线只有40公里。半小时车程，战略纵深极浅。

于是，一直有迁都的呼声。首先是为“避战”。

卢武铉曾希望将首都迁到中部世宗城，理由是远离三八线，缓解首尔的发展压力，促使各地经济均衡发展。但是费用庞大，需要近400亿美元。

2012年，新行政首都世宗城正式启用。16个中央部门迁移到此。

关于迁都一直争论不休。总统办公的青瓦台暂时不迁。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5我们为这次交流会准备了一首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行前会上唱了一遍，歌声婉转。但是在韩国没唱，活动太正式了。

在欢迎会及之后的中韩女性交流协会的大会论坛中，我们非常非常深刻地感受到了中国女性的能量。

山东团的八位女企业家分别是：

济南阳光大姐服务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卓长立；临沂沂蒙大姐家政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李茜；威海金蚂蚁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陶俊好；泰安泰山赵氏建材有限公司董事长赵士梅；山东康力集团总经理李小华；青岛源海底海洋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总经理冯晓丛；山东百惠乳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徐进英；莱州市四知苑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徐敏。

她们每人用了3到5分钟的时间介绍自己的企业，赵士梅是上市公司董事长，陶俊好年产值40多亿，冯晓丛是八零后女大学生创业者——先不要说她们的气质和美丽，每人一介绍她们企业的规模，韩国的诸位女士就会发出一叠声的惊叹。

我们也见到了韩国女性的优雅。

国会议员柳知的干练，女企业家协会首席副会长朴裁淑的精明，女性经济人协会副会长金名姿的细致；韩国女性政策研究院院长李明善的严谨，大韩产妇人科医师会副会长崔元珠的专业化；EHL BIO总经理李淑景、药剂师魏圣淑、前政务次官金贞子的魅力。

朴裁淑带来了儿子新写的一本书《姿势革命》送给大家，半月前中文已经出版了。

韩国急需家政服务人员，对两位大姐的家政公司非常感兴趣，中国女企业家的产品希望进入韩国市场。

济南市妇联主席刘勤以一袭旗袍惊艳全场。

她说到了我们熟悉的韩语歌，说到了我们非常欣赏的朴槿惠，那么自信，那么自立，刘勤说到了朴槿惠的那句格言：“点心灵的灯，行正道的路。”我们也都知道苦难是如何磨砺了这位将一生嫁给了韩国的总统。

欢迎会的房间，悬挂着三个斗大的汉字：“思无邪”（拓本）。

语出《论语·为政第二》：“《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孔子说诗经百首，天真无邪，纯正，无曲，无不出自真情。引申为为政之道，在于去邪归正。

房间选得真好，真贴心。

6韩国女性说：“韩国出了女总统，并不意味着女性地位足够高了。”

据说从前大街上，都是妻子扛着行李，丈夫空着手。地铁里有了座位，也是丈夫坐着，妻子站着。

在婆家，妻子是不敢让丈夫下厨房的。

啊呀！韩剧可不是这么演的呀。韩剧。我去！

2005年的《民事法典》还规定：只有男性才是合法的户主，孩子必须随父姓。

在韩国，银行几乎不存在女性管理者。即便是三星、现代、LG、SK的主导企业中，女性进入管理层的不足2%。而中国，女性企业高管高于欧美，排全球首位。

韩国的男管理者以下班后喝酒、去夜店为荣，他们通常会将不参加晚间酒会的女同事弃之一旁。

韩国职业女性在30岁遭遇生育压力危机，40岁重返社会很难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产假是她们通向高管最大的障碍。

直到1996年，政府规定除警察外，所有政府部门新雇员中，女性比例必须达到30%。当然，30%也适用于男性。目前，外交部从业女性最多，男性呼吁保持他们的30%。

总统朴槿惠说：“妇女蜂拥而去考公务员，不是因为她们想去，而是因为别无选择。”

中国人已经非常熟悉朴槿惠了。之前韩国还有一个女总理——韩明淑。

韩明淑为儿子取名朴韩吉，名字中含丈夫和自己两人的姓，引起轩然大波。因为法律明确规定子女只能随夫姓。之后，170名妇女界著名人士联名发起“父母姓共用运动”。

韩明淑推动国会通过《家族法》《男女平等雇佣法》《性暴力处罚法》等法律，因此被称为韩国的大姐大，为解决韩国根深蒂固的妇女地位低下做出卓越贡献。

韩明淑多次来中国，结识了不少中国女领导人。

韩国正在从重男轻女的生育观中摆脱出来，时下流行的段子是：男孩出息了是国家的儿子，挣钱了是亲家的儿子，欠债了才是我的儿子。

呵呵。

7满大街的韩国中年女人都是短发，烫着各种各样的卷，穿鲜艳的衣服，洋装或运动装，喜欢戴墨镜，涂鲜艳的口红。韩国街头有两大特点：想找个胖子难，想找个没化妆的女人更难。个个妆容细致。

韩国的女性餐后都无一例外地拿出小镜子，往脸上拍各种粉，重新涂涂口红。

何会长告诉我们，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韩国女性就人人化妆。农村的女性也化。

同行的女士跟我们说时兴的各种面膜、BB霜、睫毛膏。韩方有3个翻译，来自长春的鲜族崔女士已入了韩籍，另外2个男生是何会长的学生，分别来自青岛和上海。

“明洞卖奢侈品，乐天百货有免税店，东大门彻夜不打烊，货极便宜。”我们的手机都是国内的朋友托我们买化妆品的短信、微信。

可是，神马时间去明洞，去东大门呢？

本次中韩女性交流会的中方代表，有来自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部主任，来自台湾省淡江大学的医学博士和她的姐姐。

何会长和她的同事是各种纯色的橙红，玫红，宝兰，年龄越大，衣着越鲜艳，精致的蕾丝花边的打底衫，舒适并显示修长腿部的质地精良的裤子。

不能不说说她们的头发，烫过的短发，真的像韩剧一样，又漂亮，又自然。

看了我已经花白了的扎了个大把子的直发，她们用坦诚的眼睛望着我坦诚地说：“去做做头发吧，一点儿不贵。都去做做吧。”

这句话让我们大家都很振奋，就像在淘宝买宋慧乔穿的衣服就会变成宋慧乔一样。并且马上会浪漫满屋。

我们充满了向往。总会有一点购物时间吧？如果首尔不那么堵，如果去大邱参观映都天鹅绒回首尔的高速不堵，我们晚上一定有时间逛东大门。

后来呢？

到处堵。没有后来了。

8在韩国只有极少的宝马和奔驰。极少看到进口车。在城市极少看到自行车。

汽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小翻译说：刚工作的大学生通常会贷款买上一辆车。韩国的年轻人很少买房子，首尔的房价一平方米相当于3万人民币，他们喜欢押金式租房，给房东交一大笔押金（总房价的90%以上），住上几年，退房时房东把押金全额返还。

房东人人是活雷锋了？

其实不然，他们用这笔钱做投资，当然也有风险，如果房东破产了呢，所以租前一定搞清楚房子没有抵押给银行，他破产了，可以卖房子还你的抵押金呀。当然不可能有利息了，你还真当人家是雷锋啊。

大街上跑的全是现代和起亚。我们啧啧称赞：瞧瞧，多爱国！

问了人才知道，爱国当然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政策支持。

上世纪六十年代韩国制订了法律，禁止电视和报刊做进口车广告；限制进口车销售网络；对购买进口车的人进行特别税务检查（这招厉害呀！）——招招都是狠招！同时推动反奢侈和买韩国货运动。

现代、起亚、大宇也是从山寨起步的。但是低价不低质。品质完全对标丰田。合资也不放弃自主创新和研发，以及技术主导权。

不糊弄啊！

今天，韩国车开始进军欧美市场。

周日晚上，我们的大巴从大邱奔首尔，每个高速公路休息处都灯火通明，有各地小吃，品牌服装旗舰店（比如“衣念”“小熊维尼”），娱乐设施。夜里十点了汽车还首尾相接，像极了我们的黄金周。对于他们，每个周末都是黄金周，韩国人年均收入3万美金，他们已经习惯了周末出游。

高速公路也收费。只有旧正（韩国的春节）、清明节、劳动节、国庆节免费。

谁说不收费了。

谁说跟谁急。

9韩中女性交流协会20周年庆祝大会在首尔皇家酒店举行。

有3个主题：女性，社会主题，韩国女性的政治参与；中国女性经济成功事例：济南阳光大姐服务有限责任公司；韩国女性经济成功事例：映都天鹅绒。

人人说韩国人重礼仪，大会的礼仪繁多。

何瑛爱会长致“开会辞”。

会长朴三求致“欢迎辞”。

国会议员朴润玉致“祝辞”。她说：中韩两国共享汉字、儒教、佛教及众多古典文化，如今已成为最理解对方的知心朋友。韩国有17万国际家庭（与外国人联姻），主要是中国人。韩国希望向中国学习，培养10万女性进入企业高层。

中国驻韩大使夫人李珊致“祝辞”。她说中韩两国地源相近，文源相通。20年来双边关系发展硕果累累，尤其是女性间的交流在东北亚地区起到了良好的带头作用。

韩国企业家协会李民载会长致“贺辞”。她说女性企业家协会不仅是提高女性创业和经营能力的机构，同时也是支援、推广销售路径的唯一一个法定机构。

中国山东省妇联主席翟黎明女士致“贺辞”。

她说：鲁韩妇女友谊源远流长。山东妇女联合会与中韩女性交流协会的友好交往已有9个春秋，4位副主席先后率团访问韩国，并与大邱分会签署了友好交流协议书。一个国家的发展离不开妇女的辛勤劳动和无私奉献。中韩友好关系离不开妇女界的积极参与和有力推动。

好客山东欢迎您！

翟黎明主席还向韩方赠送了山东女画家画的牡丹图。

中韩女性协会名誉会长李英淑致“勉励辞”。

各种各样的致“辞”，真长见识了。

10第二部分是论坛。

韩国居民自治中央总裁李淑做了“韩国女性的政治参与”主题发言。

她说：1967年联合国在第22次会议上决定采用《消除对女性一切形式歧视公约》并于1979年举行的联合国大会上正式通过了这一公约。这一公约，韩国于1984年得到国会批准，自1985年开始实施。”

她从七个方面阐述了韩国社会需要女性领导者：“女性不希望性别歧视的愿望，男性是无法为她们辩护的；为培养有国际竞争力的下一代，需要更多的女性参与到政治中；朝鲜半岛的统一和化解冲突，只有男性是不够的；政府在决策的过程中，缺少了代表一半人口的女性参与，社会正义是无法实现的。”

“在本届总统选举的7个候选者中，共有4名女性参选（令人震惊啊！）。韩国首位女总统的当选，是一个良好的契机，女性做出伟大事业的时机已经来临，女性的积极参与将会是大韩民国明亮的未来。”

她的发言有一个有趣的细节。

在说到女性的政治经验时，她做了生动的比喻：“女性成年后渐渐告别自己的父母及从小生长的家乡，从此一个人融入到平均20余名亲戚的男方家庭中，首先，她要做到的是观察男方家庭中的权力结构，并认真思考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和牺牲去获得家庭成员的认可，最终实现自己的主张。结婚10年之后，大部分儿媳已经可以在男方家占据主导地位。政治也是如此。”

多么贴切、生动的比喻。

切蛋糕之后，“阳光大姐”董事长卓长立介绍了她探索建立的服务业培训制度、管理流程和800多项服务标准。部分标准已成为中国服务业的国家级标准。被称为韩国天鹅绒的自尊心的映都天鹅绒企业领导者柳柄宪会长介绍了“一块布改造的世界”。

庆熙大学教授吴昌浩为大会献上了韩国优美动听的“船歌”。

各界女性共同观看了中韩女性交流协会的纪录片。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多次接见何瑛爱会长。

大会之后，是中韩女企业家一对一的商业洽谈及产品展示。

次日，按照韩方的安排，前往大邱的映都天鹅绒。

11大邱原名大丘，为避讳孔夫子（孔丘）的丘，而改为大邱。韩国第三大城市，青岛的姐妹城市。

这里是总统朴槿惠，大宇集团创始人金宇中，以及我们熟悉的女艺人宋慧乔的出生地。

首尔距大邱有漫长的7小时车程，穿越大半个韩国。

在韩国的内陆，高速公路两侧大多是不太高的群山，秋天的风已经吹黄了树叶，群山近了，可以看到山坡很干净，覆盖着厚厚的落叶，偶尔露出的青草，翠绿，不禁想到国内的朝鲜越冬小草，价格昂贵。

近路两旁的稻田已经收割，还留着稻茬。正午的阳光下，有光着上身的黑瘦男子坐在地上，不知在忙些什么。汽车呼啸而过，看不清他的表情。

稻田里相隔几十米远就有一个白色的像鼓一样大小的东西，我们很好奇，那里面是泡菜吗？何会长告诉我们，这是新引进的技术，收割机将稻子割下来然后打包，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些白色的物体，在田野里放置几个月，稻子在里面糖化，到现在可以打开脱粒了，这样的米非常好吃。

极少见到大片宽阔的平原及可耕地，车上的小翻译低声议论：“我一次只买一个苹果，贵呀！”。

大邱参观完，在街边的7-ELEVEN，我买了一盒柿子，每一只鸡蛋大小，分给了车上的人，我自己吃了一只，两口就吃完了，又红又沙又甜，一只人民币8块钱，是国内一斤柿子的价钱。

在这个小店我看到小包装的辛拉面900元韩币，相当于5元人民币。饮料（不是果汁）一瓶3000元韩币，相当于人民币15元。价格都比中国贵不少。

韩国大城市包括首尔的建筑都无法和北京、上海比，主要街道之外房屋陈旧，但是街道干净是没的说，小街道也绝无大小便的骚味儿。小的店面装修都挺有特色，很有味道。

看到一个韩国人拎着一袋大米，袋子上写着汉字：“身土不二”。

“身土不二”是大乘经上的一句话：“寂照不二、身土不二、性修不二、真应不二、无非实相。” 知道不少韩国人笃信佛教，问了问车上的翻译才知道，韩国人认为自己脚下那块土地上生长的东西是最适合自己的。应和了我们古人说的“天人合一”。上世纪中期，“身土不二”成为了韩国的民族精神；对于韩国人来说，韩国制造是最好的，进口农产品反倒便宜。

韩国可耕地有限，农产品昂贵。韩剧里送亲家一块大排骨，大礼啦！吃猪肉，过节呀！是不夸张的。

我们一行除早餐有牛奶、鸡蛋外，其余顿顿是不锈钢小碗一碗米饭，大酱汤一碗，几碟白菜、萝卜泡菜。只是各家的泡菜各有不同，有的能吃到梨，有的吃到松仁，少不了的是辣椒酱，讲究的时候会有一小碟腌小鱼，想起韩剧里的大妈常常在餐桌上捡来捡去的小银鱼，估计是一种生物。

米很好吃，和那个白色的家伙有关系吧，每顿饭都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韩国人在吃上，是俭朴而朴素的。

就餐前永远送上一杯冰水，冬天了耶，据说是他们的习惯，我们几乎不碰，每次都要开水，走运的时候会送上大麦茶，看着邻桌的本地人把个饭吃得满头大汗，还吞着冰水，估计是辣泡菜使然。

很少见到街上走着大胖子。

不到三天，我的小肚腩就没了。狂喜。

12映都天鹅绒果然手感细滑，华贵。

总统朴槿惠穿着映都西服的大照片挂在店里，不仅仅是支持家乡的企业吧。

华贵果然昂贵。

在这里，韩中女性交流了各自的体验。女人们又互相鼓励了一把。

同源文化之下的女性成长，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经历了男性所不能理解的家庭与事业的撕裂，人们看到的是企业的扩大，看不到的是心灵的蜕变，一次一次地突破自我，浴火重生。

所以，女人们在一起说起创业时，总有泪光闪烁。

山重水重的路过去了，她们在一起体验朴槿惠说的：“生命如此美好，不该浪费在抱怨上，要给自己挑战；”“我要戒掉抱怨。”

每一个经过了山重水重境界的女人，都是戒掉了抱怨的人吧。

东方的女人以她们的隐忍、包容、坚韧、聪慧，实现着自我的成长。

这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了。

我们坐在一起喝了韩国的茶和咖啡，我们也会说几句思密达、思密达。她们也会说你好、朋友。其实一直都想唱那首我们准备好了的茉莉花，那歌声将会多么难忘啊。但是真的太晚了。

然后，是分别的时刻。

我们一个一个地拥抱，体会着拥抱者身体的柔软、温暖，以及力量。

我们是女人。我们用女人的方式传递我们的力量。

我们是女人。也必定以爱的姿式拥抱这个世界。

回到首尔已是深夜。

再一次拥抱，目送何会长、赵委员，以及各位姐妹疲倦地离去。

她们总是优雅的背影。

我们相约——山东再见！

次日，晨，离开仁川。

终于没能去乐天百货，没能去明洞，没能去东大门。

飞机降落在山东的雾霾里，久违了的天空。我心里默默说，明天，一定去大吃一顿！吃我们中国的货——

身土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