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光鲜的绅士在敲贝克街221B的门,敲了一会儿,没人答应。
一个过路的行人对他说:“福尔摩斯先生不会在家。”
“为什么?”
行人指指绅士手里的报纸:“有人要杀他,他还敢待在这里?”话声刚落,门悄悄开了,福尔摩斯本人就叼着烟斗站在门口,华生医生在他旁边。
绅士急着说:“听到消息我就赶来了,您没伤着哪里吧?”
福尔摩斯笑笑:“我亲爱的布罗斯爵士,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报上怎么说?”
“报上说,大侦探和一群匪徒展开了一场枪战,福尔摩斯幸亏戴了一顶铁皮帽子才幸免于难。”
福尔摩斯哈哈大笑。华生说:“一派胡言,福尔摩斯在新市场遭到暗枪的袭击,当时他弯腰捡一样东西,子弹穿过了他的礼帽。”
福尔摩斯承认当时是有点危险,但是他已经注意到了某个可疑的窗口,弯腰是想确证一下。福尔摩斯说:“我不会让杀手有机会发第二枪,如果有第二枪的话,准是杀手中了我的枪弹。”
布罗斯问现场去察看过了没有,福尔摩斯说:“看过了,是一处普通住宅,杀手谋划很仔细,知道我每个星期六要去新市场,那个窗口就在必经之路上。”
布罗斯又问发现些什么。福尔摩斯说,看来那个杀手早逃之夭夭了,今后一段时间也不可能再有行动,这种案子很难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布罗斯走后,华生说:“凭我的经验,你心里肯定有点眉目了,要不要跟我说说呢?”
福尔摩斯说:“当然可以,案情你总是第一个知道,谁叫我们是生死朋友呢。不过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去冲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来。”
华生笑笑,走过去泡咖啡。
福尔摩斯指着桌子上的那颗子弹说:“这是从一把0.5英寸口径左轮手枪发出的子弹,是一把老式手枪,每打一枪要转动一下。射程只有100米,枪声也很响,枪是肖恩的。”
“肖恩?就是去年枪杀威尔逊亲王的凶手?”
“除了他会是谁?当时我在他屋子里没有搜到枪,枪肯定是他儿子拿走了。”
“儿子要给老子报仇,这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你抓了他父亲,他现在来刺杀你。”
华生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福尔摩斯说:“等着。”
“等着?等他杀上门来?”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守株待兔是最古老的办法,也是最实际的办法。在缺乏更多的线索之前,只能等他主动露面,估计今夜他会来。”
“到贝克街来杀大侦探,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可爱的华生,在这世界上什么都是可能的。”
福尔摩斯的话让华生吓了一跳,看来今天夜里是没法睡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福尔摩斯躺在沙发上倒发出轻轻的鼾声。
杀手会选择从哪儿下手呢?从门边,还是窗口,或者从屋顶降临,想想都可怕。尽管那把枪开一枪要转一下,但这么近的距离,左轮手枪的威力可以充分展开,一枪就毙命完全可能。华生想到死,不禁身体有些颤抖起来,虽然他是医生,他跟着福尔摩斯经历很多危险,但是让他等待死亡,滋味还是不好受。
好容易熬过了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太阳光射到沙发上,福尔摩斯还在呼呼大睡。华生推推他说:“大侦探,昨夜没有人光顾,你也有算计错的时候。”
福尔摩斯笑笑:“昨夜凶手确实来过了,不过没有上楼来。他在贝克街转角处站了一会儿,看我们房间的灯是不是正常地熄灭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你一直躺着没有动。”
“一点小伎俩而已。我在角落里放了一面小镜子,可以看到对面街口的动静。今天星期几?”
“今天星期六,怎么了?”
“今天我要去新市场,几年的习惯了,不去心里总牵挂。你陪我走一趟。”
两个人就往新市场去,快走到的时候,福尔摩斯突然拐弯,在一个路口停下来。华生很奇怪,到这里来干什么?福尔摩斯说:“守株待兔,昨天没有守着,今天有了。”
说着,就听见小巷里传来跑步的声音,一个人冲过来,福尔摩斯用他的手杖一击,那人立刻倒在地上,一支枪扔了老远。华生帮福尔摩斯把那人制服了,拉起来一看,华生吃了一惊,“这不是布罗斯爵士吗?”
“正确地说是肖恩的儿子。”
“肖恩的儿子?”
“对,去年的谋杀案其实也是他干的,他父亲为他顶了罪,本想判个几年慢慢想办法救他出狱,没想到遇上一个严厉的法官,陪审团也同样激愤,当庭判处他父亲绞刑,所以他怀恨在心。”
布罗斯用凶狠的眼睛看着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他那天来是探探动静,见我很镇静,知道我这人很坚定,仍会按老规矩去新市场。他就在老地方等,因为他知道老地方反而安全。那个窗口正对我的必经之路,而且在手枪的有效射程内,后面的小巷可供他逃之夭夭,想得很周全。但是我预先让苏格兰场的警察到前面去惊动他,我们呢就在小巷里截住他。”
华生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