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茹
(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四川成都610000)
敦煌曾是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塞,它以戈壁、沙漠和山地为主,气候干燥。敦煌壁画历经千年的历史变换,融合了多种艺术语言,是立足于丝绸之路之上的本土艺术。它接受了中原文化,借鉴西域、古印度等外来艺术手法和审美观念。最终融会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以线造型是我国传统绘画的特色。在敦煌壁画中,线不仅是造型方式,更是敦煌艺术形象构成的重要因素,其笔触极富韵律,时而抑扬顿挫、时而行云流水,倾注作者的情思创造出气韵生动,个性鲜明的形象。敦煌壁画中的线描随着时代的变化也有不同的风格,早期的壁画多采用白线来增强襟带的动感和装饰效果,以铁线描为主。到唐代表现方式渐渐多样化,灵动的兰叶描出现。不同的表现主体采用不同的表现手法。如在表现佛祖、菩萨时,多采用遒劲的线条,使其人物在形象表现上更加圆润丰满。在表现鬼怪时多用抑扬顿挫的粗而黑的线条。
唐朝壁画追求富丽堂皇,因此这时线描开始具有造型和装饰的双重作用。这些线条不仅能塑造形体,还成为色块与色块之间的一种媒介,色彩不会掩盖墨,墨也不会妨碍到色彩的特质,从而使丰富变化的色彩之间形成微妙的联系,最终呈现出的效果使得画面丰富又统一,这都得益于线条与色彩的巧妙结合。
中国传统绘画在用色方面一直以来都有着自己的个性,虽然敦煌每个洞窟色彩都很丰富,但都是在一个统一的主色调之上,在整体之上以形写神、气韵生动。壁画的整体色彩绚丽,却并没有喧闹之感,说明敦煌壁画的色彩运用是艳而不俗的,这一切都源于作者独具匠心的布局和巧妙的用色。
研究发现,在壁画创作中作者大量的采用了黑、白、灰三色,这种中性色调的运用对壁画的色彩保持有着关键的作用,涂色主要采用晕染法。晕染法是在佛教传入后,在采用传统绘画技法的基础上融合了外来诸多技法的结果。早期壁画主要采取的是由浅入深、层层叠加的方法,这是源于西域传来的凹凸画法。唐代的壁画就是采用了叠染法与水晕法,使颜色不再单一,在五色的交错中变简为繁,使色彩在变化丰富中和谐统一,这种效果能够打动参观者的心,从而起到宗教感化人心的作用。
敦煌壁画艺术的学习研究是从张大千先生开始的。1941年,张大千带领多人到达敦煌,进行了两年零七个月的壁画临摹学习。此间,他临摹了276幅壁画,并为敦煌莫高窟重新编号。三年面壁,他匍匐于黄昏的洞窟角落,神往于斑斓的佛教圣境,倾倒于瑰丽的艺术画卷,如痴如醉。
作为一名艺术家,张大千能主动担起重振传统艺术的责任,是值得后人学习的。张大千的艺术道路从明末四僧开始,为他后来的笔墨运用打下了基础。当他远足临摹敦煌壁画时,发现壁画中所传达出古人洋溢的热情与活力是在文人画中所找不到的。大千先生的泼墨泼彩就是如此,敦煌之行为张大千先生“五百年来第一人”的一代宗师形象奠定了重要基础。张大千具有前瞻性的壁画艺术品临摹理念,他在忠于原作的材料、技法、形神的基础上,还原壁画完成时的形象与色彩,赋予了古代壁画新的生命。
唐勇力是当代中国人物画家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位,将传统工笔画法进行创新的他打破了工笔与写意间的界限,改变了人们对以往工笔画的认识。唐勇力的创作灵感大部分来源于敦煌壁画的启示。在《敦煌之梦》系列作品中,他对以往工笔画只能在轮廓线内部渲染涂色的观念进行了创新,同时采用内外皆染的方法对轮廓线进行弱化,模糊人物与背景、衣饰间的界限。在他的作品中,既有工笔的严谨也有写意的随意。唐勇力曾说过:“真理往往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体现,绘画亦然”。敦煌壁画给艺术家最大的启示就是:自然与岁月是最好的画笔。因此在创作《敦煌之梦》时,除了虚染法,画家还仿照了敦煌壁画斑驳的壁画效果创新了脱落法。将虚染、脱落与勾线三者相结合,在严谨中有放松,作品的创作过程不再是简单的重复,更多的是艺术家的一种情感的表达。艺术家需要一颗慧眼才能看到生活的本质,而如何在纷繁的的世界发现生活的本质,找到属于自己的语言。唐勇力很好的汲取了古人的种种研究,试着将工笔与写意结合,赋予了工笔画创作的自由。
目前中国画在画坛正处于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中国画的绘画理念与西方绘画有着不同,通过对敦煌壁画的学习研究,我们可以找到中国艺术精神的关键,为今后的创作提供灵感。中国传统人物画要想有进一步的创新,同样要汲取传统文化的营养。而要对中国人物画的发展过程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就要对壁画进行研究。当今时代,开放已成为了现代生活的重要因素,敦煌壁画艺术本身就是一个文化交流的产物,它是一个立足于传统文化的系统。
[1]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2]易存国.敦煌艺术美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3]李泽厚.美学三书[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