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活“沉睡”的土地

2015-02-06 08:51
四川党的建设 2015年4期
关键词:天泉空心农村土地

文 / 翁 航 本刊记者 史 瑞

转活“沉睡”的土地

文 / 翁 航 本刊记者 史 瑞

老年人成为当前农村的主要劳动力 图/CFP

农业税全面取消,种粮每年还有补助,但在失去青壮劳动力的农村,被农民视为“命根子”的土地却出现了撂荒。一份来自国土资源部的调查显示,我国每年撂荒耕地有近3000万亩。

对于“空心村”土地撂荒的治理计划已列进了各级政府日程。将失去“照看”的土地通过流转集中起来规模经营,既唤醒了“沉睡”的土地,又增加了农民收入,全面铺开的深化农村改革正逐渐成为破解这一难题的“金钥匙”。

“50后”成主要劳动力

简阳市石板凳镇莲花村五组,一幢两层小洋楼里,75岁的傅承群收拾着空旷的房间。前年老伴去世后,她就独居在新建的房子里。

傅承群有4个女儿,全都出嫁在外,唯一的小儿子目前在成都打工。自老伴去世后,家里的3亩多地就“空闲”起来。“最近这两年身体更差了,再加上多年的气管炎,没办法再下地了。”老人说,去年家里的地就全部交给同村的侄子代耕,每年侄子也主动给老人500元作为回报。

莲花村共有643户1970人,其中有500多人外出打工。“年轻人几乎走光了。”村支书徐天泉说,平常无论是见面打招呼的,还是在地里干活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60岁以上老人。事实上,60岁的徐天泉同时也兼任着石板凳镇官堰村的支部书记,通过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农村“缺人”的困境。

在当地,没有劳动力的家庭将闲置的土地请左右邻居或是亲戚代耕是一种常见的做法,有的会收取一定报酬,有的干脆分文不收,将土地送人“白种”。

事实上,在四川农村代耕的形式并不少见。这可以避免土地撂荒,因而一些地区的村干部还会动员在家村民帮人代耕。

然而,在持续“空心”的农村,代耕的方式也正面临着尴尬。

傅承群的侄子李飞今年也62岁了,家里仅剩下56岁的妻子,而他们也同样是一个留守家庭。“女儿和女婿带着孙子常年在外打工。”侄媳何碧芳说,算上自家的土地,夫妻二人要耕种近8亩地。“我们的年龄也大了,有些吃不消,希望明年把土地流转出去。”

前些天,傅承群打电话给在成都打工的儿子,让他收菜籽时回来帮忙,但儿子说没空回来。

流转让土地不闲置

徐天泉说,全村1794亩土地中,目前处于撂荒状态的约为30亩。这些土地位置较为偏僻,交通、水源等耕种条件差。据《中国乡村发展研究报告》调查显示,我国“空心村”综合整治增地潜力可达约1.14亿亩,将近5个北京城的面积。

整治闲置的土地固然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问题在于,如何让农业发展和农民富裕两不误呢?

在简阳市农经局办公室主任何庆伟看来,实行土地流转,发展现代农业就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有效治理土地撂荒的问题,又能带动农民持续稳定增收。

“土地流转”写进了春联 图/CFP

在莲花村二组,68岁的村民王明正是村里最早将土地流转出去的村民之一。“娃儿不愿回家种地,我们又上了年纪,把地租给别人,每年拿租金,不用操心劳累,这个账划算。”王明正说,5亩地一年的租金有5000元,妻子平常在项目上打临工,每天有50元的收入。“一年下来有1万多元的收入,我们老两口够用了。”

莲花村目前全村流转了560亩土地,现在,有不少村民来找徐天泉,希望将自家的土地流转出去。但是,因为新建机场选址在简阳,处于辐射区的土地流转等事项处于“暂停状态”。徐天泉和村民一样着急地等待“解禁”的那一天。

何庆伟说,大量劳动力外出导致了农村土地撂荒,同时,传统以户为主的小规模经营已不适应现代农业的发展趋势,土地需要适度规模经营,土地流转由此应运而生。“就实践情况来看,农村土地流转对于解决土地弃耕撂荒问题作用明显。”

土地经营权流转的前提和基础,是土地的确权颁证。一个客观的现实是,四川是全国整省推进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颁证的三个省份之一,2014年全省183个县(市、区)中已经有132个县(市、区)全面开展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工作,集体林权方面的确权颁证已全面完成。土地经营权的“放活”为四川破解农村土地撂荒提供了前提。

藏在“空心村”的机遇

15岁离家打工,时隔10多年,石板凳镇官堰村村民何培芬返乡,重新拿起锄头,种起了草莓,成为了一名家庭农场主。

没有技术可以向村里种植能手和镇上的农技员学习,但没有足够的土地却令起步阶段的她发起了愁。不过,现实情况是,她“毫不费力”就从村民手中流转了30多亩土地,这是自己事先没有想到的。原因正是因为“空心”,当地村民家里没有年轻人,大爷大妈们都愿意将“空闲”的土地租给她。

何培芬种草莓年收入超过20万元。当地许多村民在她的带动下种起了草莓。去年,她成立了官堰村草莓协会,负责联系草莓集中外销。

与何培芬相比,草池镇长河村的刘建步子迈得更大一些。同样种植草莓的他比何培芬早一年返乡,并牵头成立了专合社,正合村民心意的土地流转让他的规模达到了460亩。而刘建也是村里唯一返乡创业的大学生。去年,他不仅取得了“新型职业农民”资质,还开展了草莓的深加工,建起了酒酿造厂,提升附加值。

正是何培芬和刘建这样的“新型职业农民”,以适度规模经营为突破口,激活了“沉睡”的土地,再次打开土地上的创富之路。“农民要致富,农业要发展,就要减少农业人口。”何庆伟说,这是我国人多地少和农业比较效益相对较低的客观现实决定的。这又回到了“空心村”的话题,是不是农村青年都在家种地就能增收致富了?“答案很明确:不!”

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农村发展转型的时代背景产生了“空心村”,也带来了农业发展的新机遇。面对青壮年劳动力的转移,农村土地面临撂荒的风险,但也为土地的流转提供了“便利”。

不过,何庆伟也指出,在流转土地发展农业规模经营时也应该理性和慎重。在现实中,就存在土地流转后,业主经营不善,导致亏损“跑路”的情况。农民不仅拿不到土地流转的租金和打工酬劳,也容易造成土地的“二次撂荒”。

责任编辑:黄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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