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的藿麻

□贵州开磷(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赵宽宏

到贵州息烽去，当地朋友邀我上西山，并说去了一定让我有所得。冲着这句“有所得”，拔腿就跟着朋友去了西山。

西山满眼是绿，山间谷幽壑深，古木参天，竹海茫茫，怪石突兀，流泉无声，飞瀑摇曳，且几无游人，不由人不心旷神怡。在山顶庙旁一清泉边，掬水抹过脸后，朋友招呼我至一农家，主人与朋友是熟人，我对主人说，你这环境，神仙难求啊。主人给我们斟上虫茶说笑一会后，灶上散放的土鸡已经炖好，招呼我们入席了。

主人指着土鸡水豆花火锅如数家珍：“鸡是自己养的，水豆花是自己磨的，配菜是自己种的或山上采的。”当他指着一种我不认识的绿叶菜说出“藿麻”两字时，我差点跳了起来：“藿麻？也可以吃？”朋友这时才对我说：“我说的让你‘有所得’，就是它！”

说到藿麻，我想起一个段子，或者叫传说来。当年日本人打到独山，不敢进一步深入贵州，就是因为被藿麻“咬”退的。一天晚上，一队日本兵在寨子里巡逻时，好几个就都说要拉屎。拉完后大家才发现没带手纸，于是纷纷随手摘了身旁的叶子擦起来。啊哟，这下好了，一个个鬼哭狼嚎起来。那擦屁股的叶子原来是藿麻叶子，叶面上那千万条的白毛小刺一下扎在屁股上，火烧火燎地麻疼。日本人不知其故，说贵州这地方太厉害了，连草叶都会咬人，不能再往前面打了，于是就退了兵。

藿麻“会咬人”，是因其茎叶上生长的单细胞针毛，这是它的防卫武器。有资料说，藿麻的叶面和茎杆上都布满了白茸茸的针毛，针毛虽比人的汗毛还细微，却极其坚硬锋利，针毛内含复合生物碱毒素，当人碰上它时，它就会把生物碱注入人体内，使人奇痛难当，并出现大块大块的红肿疹斑，就好像被毒蜂蜇刺了一样，不由人不呼天抢地，并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如此毒叶竟然可以食用，我是闻所未闻，筷子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伸下去。朋友和主人见状，笑着告诉我，藿麻叶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有多种维生素、胡萝卜素，秋冬季节的藿麻苦涩味基本消失，息烽西山还有村民用藿麻来喂牛羊。藿麻不仅可以食用，而且还能入药。它学名叫追风草，据说人被毒蛇咬伤，将新鲜的藿麻捣烂敷于伤处，会取得疗效。对于风湿性关节炎、湿疹等病症，取适当藿麻煎水洗患处，也具有不错的疗效。

我终于挟起一筷子藿麻送进口中，仔细地嚼着，有一股山野中特有的清香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我忍不住抬头对朋友说道：“西山之行，大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