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国总统制之执行地位与分权制衡

贾方舟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北京 100038）

论美国总统制之执行地位与分权制衡

贾方舟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北京 100038）

世界头号大国－美国的总统，向来被认为是最具有权势的人，掌管着全球的发展命脉。事实上，不同于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美国总统一直充当着“大管家”的角色。这种独特的政治格局自然有其历史根源，但是深入人心的“宪法文化”和分权制衡思想不得不承认亦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美国总统；执行地位；历史根源；分权与制衡 ①

一、引言

在中文报纸上总是会出现“奥巴马政府（Obama Administration）”的字样，很多人认为奥巴马政府就是美国政府（USA government），亦或是以奥巴马为首的美国政府。究竟是不是这样呢？实则不然。奥巴马政府使用的永远是一个绕口的Administration的单词，在英汉词典中Administration与government的解释意义相同，都代表“政府”。但是为什么实际使用会有严格的区分呢？如果词义相同，为什么“奥巴马政府（Obama Administration）”在作出外交承诺时，同属于“美国政府（USA government）”的国会会通过完全不同的决议？以致于给人留下“言行不一”的反美情结呢？其实，这个问题的解决远比通常所遇到的外交僵局更加意味深长。

二、美国总统之执行非管理地位

事实上，了解美国宪政体制的学者深谙奥巴马是既管不了国会，也非政府首脑的。在英文词典中Administration在做专有名词时是指政府的“执行分支”的官员和他们的政策及原则。其实，美国人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奥巴马政府”这一说，有的仅仅是“奥巴马行政机构”、“奥巴马行政分支”。

在美国三权分立的政治体制下，总统不是政府的首脑，相反属于立法分支的国会似乎更像“主人”。国会的议员是从各州选出的“人民的代表”，他们主持法律制定，决定大原则。总统只是行政分支的主管，只是政府的“行政办公厅”的主任，只管带着人去干活。类似于“大管家”的角色。至此，美国政府的“知行不一”也就不难理解了。同时，仅剩的司法分支机构则更像家庭中“婆婆”的地位，平时很少抛头露面，但是一旦出现争执不休的立法问题，便由其作出公正审判。地方立法一旦宣布违宪，立即作废，丝毫不会给立法分支留下丝毫颜面。

三、美国独特政治格局的历史根源

谈及美国，笔者总会联想起挪威著名戏剧作家易卜生的名作《玩偶之家》的女主人公娜拉。娜拉在剧终从看似舒适的家毅然出走，摆脱了玩偶的角色，历来象征着“革命者”的变革身份。就笔者看来，两百多年前，美国正是经历着一番如同“娜拉出走”般的独立革命，当初“美国娜拉”的一举一动，也正是今天美国现象的根源。

美国的建国者想必自然也是革命者，但是殖民时期的北美既是一次理想主义的实验，又充满着妥协、退让与变通。在这里伊始严酷的生存环境使当地移民视生存为首要，理想无奈次之。人们逐渐变得实际，更要学会如何和其他文化打交道。北美人民与英国的关系，也像娜拉对丈夫与家庭的感情维系。这一时期的美国人非常自卑，他们没有辉煌的文化，没有悠久的历史，唯一能指望的希望就是与古老的欧洲文化不要断了血脉关系。他们将殖民亦不看做耻辱，而是一种实在的历史。正是这种“一往情深”，使得英王朝产生错觉，就像娜拉的丈夫一样，以为娜拉软弱，至此各种肆无忌怠的压迫与对人权的迫害，造就了一个本不存在的娜拉。这是美国独立战争存在之出发点。但是美国的出走很是奇怪。美国的革命是没有“坚实的理论基础”，甚至看似浅薄的，并没有所谓的主义，只有一个《独立宣言》，就是单纯为了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美国建国者对于追求的理想并不宏伟，但是其摆脱的初衷却很是明确，不要皇帝、不要暴君、不要专政。正是这种朴素的情感，使每个美国人首先是一个人，即使在建国之后的长久以来也没有达成非得齐心协力的共识，一场胜仗之后美国又迅速回到了一盘散沙。时至今日，个人主义与英雄主义、限制公权力与保障私权利依旧是美国的主旋律，其反对集权的思想亦一直深入人心。

四、美国的宪政制度决定了总统的“不可靠”

美国所创设的宪政制度本质上就像收银机，其出发点是任何人都是不能完全信任的。与其任由人去犯错，不如建立完善的制度去除不安全的人，杜绝不可靠的事。

历史上最著名的案例要属尼克松与克林顿了。尼克松当了8年副总统，后竞选总统失败，后竞选加州州长失败，1968大选年险胜。他对推动对苏缓和，同共产中国关系正常化功不可没，人称“最有争议，最善于自我宣传，最难捉摸的总统”。很多人认为是水门事件毁了尼克松，事实上水门事件只是一台大戏的序幕，根本不起眼的“水门事件”，随着尼克松的顽强抵抗愈演愈烈，直至最后高潮迭起。而由此引出的大规模妨碍司法的罪行，掩盖真相的所作所为以及过于总统权力的迷信，才是这个恶性演出的核心。最终，在严格的规范机制束缚之下尼克松只得发表声明，“我尊重和接受最高法院的裁决”。此刻，他才真正是一位“美国宪法文化”光环下的普选首领。克林顿和尼克松一样一直深陷各种门的漩涡之中，但是他还是坐满了两届。他喜欢折中，不喜欢对抗，遇事绕圈子，使对方捉摸不透，被称为“圆滑的比尔”，是惟一历经四门（白水门、奶妈门、差旅门、州警门）而屹立不动的总统。虽然美国人民依然选择克林顿连任总统，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对他的放心，只是愿意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让他试试是不是可以真的把这个国家管理的更好些。其背后依然是“宪法文化”在支撑。这里的宪法文化本质上是妥协与中庸的艺术。这种文化早已融入美国政体的方方面面。美国的政党制度尤为明显，民主党与共和党两个政党的观点经常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撕扯，最终取得一个平衡。你很难说哪个党更有道理。两大党不仅代表不同的社会阶层，还代表不同的治国理念。并不存在哪个政党就必然是正确的。实际上即使是在总统上任的那一天，也没有人，即使是总统本人会过多的强调自己是一个高屋建瓴的人。美国人民亦不会以这种苛刻的要求来对待总统。总统和他的智囊们更多想要表明，他们比别人更恪尽职守，更希望实现人人平等。至于美国民众他们指望的是选举出来一位管理公务事业的领导人，而不是一名权力膨胀的独裁者。如果他们发现总统专政，自会有途径拉他下马。这俨然是美国总统与普通民众的某种契约。

美国这台收银机已经不停歇的运行了两百多年，它的的工作原理一直是：第一步，分割权力。如前文所述，坚持着宁可支离破碎，也不集中统一的原则。正如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说过，“我们知道自己选出的第一个总统是个好人，可是天晓得以后将会出来些什么货色。”第二步，制约与平衡。一方面，总统与国会互相制约，最高法院有“司法审查权”，另一方面，民众通过宪法十条修正案亦以民间制约的方式加入监督体系。就笔者来看，美国宪法本质上是一个契约，宪法的正文部分是人民向政府的授权，而权利法案则完全是人民对政府的限权。但是，不能否认，单纯造好机器是不够的，非常幸运的是，正是五十多位国父当初既没独霸天下，也没论资排辈，他们的悄悄离去给了这个“收银机”正常运转的机会。

五、总结

就鲁迅先生看来，娜拉的抗争很可能会难逃两种结局。一者流落红尘，没有一技傍身的柔弱女子无非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堕入新的地狱；再者重回丈夫身边，周边走了一遭，发现原本就无路可走。美国这个出走的“娜拉”又何尝不是这样？但是，美国又是幸运的，因为它找到了第三条道路。即用权力与权利去制约强权，用制度去制约总统。美国人清楚即使是总统也很有可能会谎话连篇，但是，自信的美国人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用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永远是谎言。任何强权的谎言有且只有一条最终的归宿，那就是被完善的监督机制所揭穿。应该看到的是，中国也存在诸多监督机关，但是其自身的监督效果似乎并不太乐观。拿人民代表大会来说，人大是我国权力机关，各级政府都由其产生，对其负责，受其监督。理论上人大应该享有最权威的监督权力，承担最重要的监督责任，但是一直以来人大的人员老龄化、机构臃肿等问题层出不穷，似乎并没有真正起到揭穿谎言的功效，相比之下这的确是个应当研究与借鉴的课题！

两个大国、两种文化之间的对话，冲突是必然发生的。一旦产生争执，非要争个东方西化还是西方东化是没有必要的。与其双方气急败坏，谈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还不如放下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试着了解对方的逻辑，从对方的思维轨迹去寻找答案，想必会少了很多“陌生”与“荒诞”。其实，当今的美国总统根本就不会想到他被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误加了“无边的权利”。

[1]林达.总统是靠不住的[M].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98.

[2]赵曙光，赵可金.美国总统政治变迁的历史社会学分析[J].国际观察，2011，（5）.

[3]李茂月.美国总统权力变化的轨迹及原因[J].今日南国，2009，（4）.

[4]李其荣.美国总统权力的扩张及其动因[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1990，（2）.

[5]孙心强.美国国会对总统权力的限制与国会改革[J].山东大学学报，1989，（3）.

[6]杨国良.美国总统选举制度探析[J].高等函授学报，2009，（10）.

[责任编辑：杨全顺]

The Enforcement of the U.S.Presidential System Status and the Separation of Powers

JIA Fang－zhou
（College of Law，Peoples Public Security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38，China）

The world＇s leading powers－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has always been considered as one of the most powerful man，each of whom presided over a global development.In fact，different from Chinese deep－rooted traditional concepts，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has always acted as a"housekeeping"role.This unique political landscape naturally has its historical roots，but we have to admit that"the constitutional culture"and the separation of powers deeply rooted in the hearts of the people also play a vital role.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Execution status；Historical roots；Separation of powers and checks and balances

D911

A

1004－7077（2015）03－0019－03

2015－04－01

贾方舟（1990－），男，山东枣庄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2013级研究生，主要从事宪法学与行政法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