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林
(浙江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进化理论与自然语言研究
田启林
(浙江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若从进化论的视角去看自然语言研究,就可以发现语言进化已经成为自然语言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突变论、适应论和资源再用理论等不同的进化理论,对自然语言研究都有着深刻的影响。可以说,采纳不同的进化理论,语言学家就会主张不同的语言观。生成语法和更简句法中,一些重要理念被提出或摒弃,其根源都可以追溯到进化理论。鉴于进化理论对语言研究如此重要,要想使语言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语言学家必须努力吸收和借鉴生物学以及其他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
语言进化;突变论;渐变论
生物进化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课题,对它的探讨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并且已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人类语言的进化本来同样应该是个有意思的课题,可它却有着不同的境遇。早在1866年,巴黎语言学会就明文禁止在学术会议上讨论类似问题,各大期刊也不再刊发类似文章。当时的权威人士认为,此类问题的讨论纯属浪费时间。不过,随着科学的发展,此类问题再次进入研究的视野。本文认为,语言进化已成为语言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对语言进化的不同理解,会导致语言研究的不同走向。
研究人类语言的进化,亦即研究语言的起源问题,其本质就是探讨人类进化过程中究竟是什么变化导致人类有了区别于动物的语言系统。因此,对人类语言进化的探讨一定离不开生物进化的知识[1]10。鉴于此,本文首先介绍几种物种起源理论,以此作为我们分析的基础;然后重点分析不同的语言进化理论会对自然语言研究有什么影响;最后是本文的结论。
对于物种的起源及其进化,有很多假设。目前处于主流地位的有突变论(Saltational Theory)、适应论(Adaptationist Theory)、资源再用理论(Exaptationalist Theory)和拱肩理论(Spandrel Theory)等。下面简要介绍这些理论。
(一)突变论
Mivart在《关于物种起源》(OntheGenesisofSpecies)一书中提出了物种进化的突变观。他[2]129-130认为,古生物学的大量证据表明逐渐演变的进化观是不可行的,大量动物化石标本都基本相似,倘若物种是逐渐演变而来的,那么理论上就应该能找到一些功能相对不太完善的器官,比如处于起始阶段的翅膀,可事实并非如此。他提出:“物种是以一种突变的、跳跃的方式进化的。新特征出现的动因主要来自有机物细胞内部。由于外界环境的变化,有机物就会发生一些变异,这些变异会导致原来的物种以不同的形式出现。由于它们之间差异很大,我们就可以说,出现了不同的物种。”[2]114-115
(二)适应论
适应可以定义为一个过程(process),也可以定义为一种继承性的、可依赖的发展特征,因为它在进化过程中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帮助生物繁殖,所以在自然选择中它就作为物种的一个特征出现[3]535。
与突变论相反,适应论强调逐渐演变,所以它也被称为渐变论(gradualism)。自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一书出版之后,它开始被广为接受。这派学者认为,物种变异是不间断的,物种是在细小变化的基础上逐渐演变而来的。由于自然选择的作用,那些与环境相适应的有利于繁衍的特征会被保留下来,而不适应的就会被淘汰。已发现的生物化石标本和现存生物之间没有形成连续体,对于这一现象,达尔文的解释是,可能那些处于进化中间环节的生物化石已不复存在,或者那些生物已经彻底消失了[4]68。
(三)资源再用理论
这一理论的主要思想是:有机体的某个特征目前有用,但该特征不是为适应其用途而出现的,而是对已有资源再次利用的结果[5]43。也就是说,有机体的某些特征被再次利用来减轻外界环境带来的压力[6]。动物翅膀的出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动物翅膀的主要功能是令鸟类的身体保持在适宜的温度。后来,动物利用翅膀进行飞行。另一个例子是鱼的鱼鳔,它本来是鱼的肺,后来鱼利用它在水中上浮和下潜。
(四)拱肩理论
“拱肩”本来是个建筑学术语。典型的拱肩是指弧形的过道和矩形的墙壁之间形成的类似三角形的空间。Gould和 Lewontin[7]首先把这个词语引入生物学。Gould[8]用圣马可教堂的例子对这个术语作了说明。他指出,圣马可教堂的五个正门入口都有拱门,在拱门的上面(即拱肩的地方)有五个描写圣马可事迹的镶嵌画,不过,这些拱肩的数目和形状并不是为适应外部环境而设计的。其实,这些拱肩是在大约三个世纪后才被利用,被装饰上美丽的图案。换句话说,在拱肩上能画什么样的画,这不是建筑师所要考虑的问题。Gould[5]53认为,自然界中有些特征虽然目前对生物有用,但这些特征不是为适应环境而出现的,它们只不过是其他特征的副产品。此类现象就可以用拱肩理论解释。
这种理论只是强调某特征的出现是另一特征的副产品。而那一特征可能是突变产生的,也可能是渐变产生的,所以拱肩理论会跟其他理论交融在一起。鉴于此,以下就不专门探讨该理论对语言研究的影响。
首先,回顾一下语言进化的突变论。主流生成语法学者①对于语言进化就持这种观点,他们同意人类学家的观点,认为语言可能是在50,000—100,000年前出现的[9-12]。从进化的角度来说,50,000—100,000年犹如白驹过隙般短暂,因此语言不可能是经由自然选择而逐渐演变来的。于是,借鉴生物进化突变论方面的成果,生成语法学者提出语言可能是由于大脑膨胀而进行重组的结果。由于某个小的基因变异,生成程序出现了,人们就有了思维,随着外在化的出现,语言便产生了[10-12]。语言就如拱肩,其产生只是一个副产品。这就是语言产生的突变论(和拱肩理论)。
下面从研究思路、研究方法和评价标准这些角度阐述突变论在语言研究中所发挥的核心作用②。
(一)突变论主张的研究思路及其体现
由于突变论强调语言是突变而出现的,所以语言机制③中专司语言习得的成分非常少,它的大多成分都应是其他动物也具有的。鉴于此,如果要坚持语言进化的突变论,那么语言研究就应该重视生物学领域的相关研究成果。事实上,生成语法近些年的重大进展在很大程度上都受益于生物科学的研究成果。Francois Jacob 和Jacques Monad发现的控制机制,为原则和参数理论提供了灵感。Alan Turing和D’Arcy Thompson关于形态形成的思想、Charles Peirce的诱导原则(Inductive Principe)以及Goethe关于植物任何可能的形状都可以由最初的植物(Urpflanze)来解释的观点,都为生成语法的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
另外,自然规则在生物进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例如,几何作用在生物界得到充分体现:昆虫翅膀的数目、自然界中花瓣的数目、向日葵花瓣的排列方式等都跟Fibonnaci数列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自然规则为有机物的变异提供了一个狭窄的隧道,而自然选择仅仅是决定特征分布的限制因素之一[13]14-15。既然自然规则在生物进化中如此重要,那么在语言研究中,尤其是在突变论主张的语言观中,它就理应起重要作用。
基于以上原因,Hauser等[14]1570-1571提出了语言机制分为广义的语言机制和狭义的语言机制。广义的语言机制,其主要成分其他动物也有;而狭义的语言机制则只为人类独有,它由生成语言的抽象运算系统组成。Chomsky[12]6进一步提出,个体语言成长涉及三个因素:1)基因成分;2)经历;3)不属于语言机制的一般原则。目前生成语法学者非常重视第三个因素,并主张语言机制中的大部分属性都可以归结为一般的认知能力和物理规律等[9]10,专属于人类的成分可能只有一两个。
(二)突变论主张的研究方法及其体现
根据突变论的观点,人类语言机制中的大多数成分都为其他动物共有,都应遵守一般的自然规则。因此,语言研究应该采纳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具体说,应该采纳伽利略的直觉、伽利略风格以及牛顿风格。伽利略的直觉是“自然是完美的(Nature is perfect)”。伽利略风格(Galilean style)的核心内容是:人们正在构建的抽象理论体系才是真理;因为存在过多的因素,现象可能是对真理的某种歪曲,所以最具意义的不是去考察现象,而是寻求那些看起来确实能够给予人们以深刻见解的原则[15]18。牛顿风格的核心是:“世界本身是不可理解的,你所能做得最好的事情是构建可以被理解的理论……所以客观世界对于常识直觉来说是没有意义的。”[15]19
自然语言中,不完美的现象更多。例如,运算系统生成的结构表达式和语音表达式之间并不存在一一对应关系;自然语言普遍存在移位现象,即单词或短语在一个位置发音却在另一个位置进行语义解读;自然语言中有许多没有任何意义的形式特征,如结构格。尽管有这些不完美的现象存在,生成语法仍坚持伽利略的直觉,坚持认为语言机制本质上是完美的。移位和格等可能与语言处理系统有关,或者跟发音和感知部门的特性有关[16]。生成语法的这种做法跟突变论主张的研究方法正好吻合。
由于采纳了伽利略和牛顿的研究风格,在语言研究过程中,生成语法学者允许有反例和没有得到解释的现象存在。Chomsky[16]99明确指出,语言事实与理论不相符是由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这可能是因为我们还不理解某些具体机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只是部分地理解或者错误地解释语言事实所造成的。因此,我们可以先忽视这些现象,随着研究的深入,再把这些问题提上日程。生成语法研究已经有50多年的历史了,研究文献可谓是汗牛充栋。然而,生成语法研究所关心的语言事实主要还是疑问句、存现句和被动句等经典结构,其深层原因就在于:生成语法注重理论的洞察力,而不是语言事实的覆盖面。
(三)突变论主张的评价体系及其体现
(一)适应论所主张的语言观
若采纳适应论,即生物进化的渐变论,我们就不会认同生物界是完美的、简洁的,因为逐渐演变而来的许多东西都不符合完美的要求。例如,男子的乳房、人类的阑尾似乎是多余的。Jacob就明确指出,自然界是不完美的,它就是一个修补匠(tinker),把现有的东西拼凑在一起[20]393。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复杂冗余的系统不完美,但它却使新生事物有更强的生命力。
对于人类语言的进化,Pinker和Bloom[21]认为它是逐渐演变而来的,不是由于某个重要事件而突然出现的。这是因为语言机制的运算系统非常复杂,无法用突变论解释。还有词汇、语音、语义、句法内的一些复杂现象,也无法用突变论解释[22-23]。逐渐演变而来的东西可能是复杂的、不完美的,是受环境的压力而出现的。这种压力可能来自于人类寻求伙伴,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或者成为集体的领袖等[24]。因此,适应论更能解释语言机制运算系统的复杂性和语音、词汇等系统的复杂现象。Kinsella[1]97-110也赞成适应论。她指出,人类语言完全符合冗余性(redundancy)、简并性(degeneracy)和强健性(robustness)的特点。例如,自然语言中有大量的同义词;人们在交流时可以用话语,也可以用手势,这使语言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前面谈到,语言进化的突变论支持主流的生成语法理论。而语言进化的适应观自然会提出不同的语言理论。Culicover和Jackendoff[25]基于语言进化的渐变论(适应论)而提倡的“更简句法”就是很好的例证。
主流的生成语法理论主张语言中有移位、隐性层面和隐形的节点。与此相对,更简句法不使用这些设想,主张最有解释力的句法理论应该能用最少的句法结构来满足语音和语义解读的需要。也就是说,句法部分应该更加简单,对许多现象的解释应诉诸于语义和语用因素。Culicover和Jackendoff还提出了工具包假设,即语言机制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工具包,它能把历史长河中的语音修补起来。每种语言对这些工具作出不同的选择和定制(customization),来构建语音和语义之间的映射(mapping)。
主流生成语法主张语言机制具有模块性,它可以细分为约束理论模块、格理论模板等[15,26]。更简句法也主张语言机制具有模块性,但它主张的模板却跟主流生成语法的模板有质的不同。它提出的模块为语音模块、语义模块和句法模块[25]。另外,更简句法主张语音和语义模块内的结构成分是在各自部门内生成的,它们通过一些规则与句法成分联系起来,它们之间也可以有联系,这就形成了句法-语音、句法-语义和语音-语义界面[25]。词库与语音、语义、句法成分没有直接联系,而是与界面相连。可以说,词汇同时被插入语音、语义和句法部门,并在它们之间建立起一种联系。结果,句法就失去了它的核心地位,而语义在语言的生成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这跟主流生成语法的设想不同,在主流生成语法理论中句法一直都占据核心地位。
(二)资源再用理论所主张的语言观
若主张语言是通过资源再利用的方式进化而来的,那么相应地就会出现不同于主流生成语法和更简句法的理论。事实确实如此。本文介绍两个比较有影响力的研究来说明这一点。
勘查区分布的两处崩塌体,历史时期已发生过灾害。根据现场调查,崩塌岩体横竖向节理裂隙发育,部分裂隙平行垂直于坡面,岩体一碰即滑塌,在风吹、震动等外力因素作用下,随时有滑塌的可能,所以综合评价两处崩塌体稳定性差。两处崩塌体上分布的4处危岩体垂直悬空于斜坡上部,裂缝、裂隙发育,时有掉快现象发生,表明危岩体现状稳定性差。该区危岩主要以碎块体的崩塌、掉块为主,其余为零星小块和逐层剥落,崩塌、落石发生频率较高。勘查期间在既有简易拦石网处分布有大量掉落的碎块石,落石一般直径0.1~0.3 m,最大直径0.5 m,对坡脚居民楼、人员的生命与财产等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一是Carstairs-McCarthy[27]的设想。他[27]130认为,语音是人类适应外界环境压力进化而来的,也就是说语音是渐变来的,而语言的其他方面则是对语音系统的再利用而产生的。具体地说,其过程可描述如下:直立行走导致人类的咽喉下降,并最终导致人类发出的声音数目以幂的方式增长。一些犹如辅音的声音可以和那些类似于元音的声音结合,形成音节,而且还能在此基础上形成多音节的声音。人们给这些语音赋予不同的意义,这就形成了不同的词汇。为了避免同义词原则的限制和人脑记忆力的局限,人们把那些新的、还没有词汇化的声音分解成现有词汇的复合体,复合体的意义由其组成部分的意义构成,这就是词汇的进化。语言的句子结构也是利用语音结构演变而来的,其过程可用(1)表示:语音的音节演化为句子,语音的边缘(即节首音和节尾音)演化成名词短语④。句子和名词短语又进而分别演化为语义上的真值(truth)和所指(reference)。可以看出,这种分析思路跟主流生成语法和最简句法有质的不同。
(1)[SyllableOnset[RhymeNucleus[Coda]]][SentenceSubject[Verb PhraseVerb[Object]]]
二是Lass[28]的研究。Lass支持Gould和Vrba[6]的资源再利用观,他也认为,有机物的细胞中有大量多余或者是废弃的DNA。因为会被重新利用以产生新的功能,所以这些DNA对于生物进化具有重要意义。Lass运用这种生物进化思想来分析语言的历史演变,并取得喜人的成果。例如,他指出,17世纪的荷兰语只有两种性(gender)的区别——普通性(common)和中性(neuter),它们分别借助定冠词de和het标示出来。形容词的词尾有两种形式:-e或者-ø(即是空的),如(2)。形容词到底采取哪种形式,这由它所修饰的名词的性决定。如果名词是中性的,形容词词尾倾向于没有-e。如果有限定词的话,形容词的词尾还会受到限定词的影响。也就是说,形容词所采纳的最终形式完全由外部因素决定。在当今荷兰语中,普通性和中性的区别被保留了下来,形容词词尾-e和-ø的区别也被保留下来,它们的区别是由外部因素决定的,所以并不是通过资源再利用的方式产生的。
(2)a.een kleyn-e (普通性)
b.een kleyn- (中性)
不过,在早期的南非洲荷兰语(Afrikaans)中,情形就不同了。在这种语言中,语法性(grammatical gender)消失了,定冠词de和het的区别也逐渐消失。由于控制-e分布的因素消失了,有一段时间-e的分布比较混乱。这段时间可以称为废弃物阶段(“junk” stage)。照理说,-e和-ø的区别应该跟着消失才对。但事实并非如此,-e被重新利用,并被赋予了新的功能。-e和-ø用来表示范畴的不同:充当定语的、语素复杂的形容词,其后带-e;而大部分语素简单的、单音节的形容词,其词尾带-ø。Lass认为,-e和-ø的这种新区别就是通过资源再利用的方式出现的。这种分析思路跟主流生成语法和最简句法也有天壤之别。
本文从进化论的视角对自然语言研究进行梳理后发现,语言进化已经成为自然语言研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采取不同的生物进化理论,就会有不同的语言起源观,相应地,对语言本体的分析也会持不同的态度。此外,在进化理论的指引下,我们可以发现很多重要的语言事实和规律,对语言机制的探索也可以达到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度。既然进化理论对语言研究如此重要,我们就应该把语言进化与生物进化结合起来研究。要想自然语言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有必要吸收和借鉴生物学以及其他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
注释:
①称他们为主流生成语法学者原因有二:一是这些学者以Chomsky为首,人数众多;二是可以把这些学者跟支持其他进化观的生成语法学者(如Jackendoff)区分开。
②由于生成语法是国际语言学研究的主流,而且国内文献从进化论的角度探讨生成语法的还不多,所以本文花费大量篇幅来证明突变论在生成语法中所起的核心作用。
③人脑中应该有个语言器官,它的初始状态由人类遗传基因决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柏拉图的问题,即为什么儿童能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在没有接受系统教育的情况下可以几乎毫不费力地掌握母语。
④这可以解释一些有意思的现象。例如,在音节中,节首音一般不能省略,而节尾音则可以。这正好和句法现象一致:英语句子的主语一般不能省略,没有主语时,我们会加上一个虚主语,如it。更多论述可参阅Carstairs-McCarthy[27]。限于篇幅,这里不再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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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lutionaryTheoriesandNaturalLanguageStudies
TIANQili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ZhejiangUniversityofTechnology,Hangzhou310023,China)
If we make a survey of the studies of natural langua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volution,it will be discovered that language evolution has been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issues in natural language studies. Evolutionary theories such as the saltational theory,the exaptational theory,and the adaptational theory exert a strong influence on the study of languages. It can be said that adopting different evolutionary theories,linguists will put forward different linguistic theories. And adoption or abandonment of some important concepts in generative grammar or simpler syntax can be put down to the guidance of evolutionary theories. Since evolutionary theories play so important a role,if a linguist wants to make a breakthrough in the linguistic research,he must try to adopt the research result of biology as well as other branches of natural science.
language evolution;saltation;adaptation
H0-05
A
2095-2074(2015)05-0034-07
2015-08-1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4CYY013);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5NDJC172YB)
田启林(1979-),男,河南虞城人,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语言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