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理论视角下我国高校留学生招生策略浅析

李 强

（天津科技大学，天津 300222）

高校留学生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衡量一个国家教育国际化程度的重要标志之一。近年来，我国高校留学生人数快速上升，规模迅速发展扩大，但是在生源国、学习区域分布、专业和学习层次的比例结构等方面不够平衡。同时，招生工作中存在目标不明确，重点不突出，留学生招生、管理与服务关系不协调等问题。这些问题阻碍了我国高校的留学生教育的进一步发展。

一、推拉理论简介

推拉理论是研究人口迁移的重要理论，经常被用来分析影响人口流动的因素构成情况及其因素对人口流动造成的影响。19世纪，英国学者雷文斯坦（E.Ravenstien）首先提出有关推拉理论的相关概念，20世纪50年代末，巴格内（D.J.Bagne）将这一概念进行了系统地阐述，20世纪60年代，美国学者李（E.S.Lee）在《人口流动理论》中首先运用推拉理论来分析影响人口流动的因素。这些因素贯穿于经济、政治、文化、宗教、就业等各个领域，但是总体来讲，可以将其归纳为“推力”和“拉力”两个方面。他认为，“推力”是指导致人口流动的消极因素，例如就业困难、社会动乱、收入水平低等；而“拉力”是指导致人口流动的积极因素，例如经济发达、政治稳定、教育水平较高、奖学金额度大等。对留学生而言，生源地和目的地都同时存在拉力和推力，留学生最后流向的选择是多方面拉力和推力综合作用的结果。留学生选择出国留学而不是待在国内发展，选择来中国留学而不是到美国或欧洲国家留学，选择来上海留学而不是到北京或其他城市，这个选择和取舍的过程就是一个“推拉”过程。在随后的研究中，人们不断地总结和丰富该理论，并提出多种推拉理论模型。现有国际学生流动推拉模型主要有：外因推拉模型、内外因结合的推拉模型和内外因互动的推拉模型。外因推拉模型认为导致留学生出国留学的动因主要来至于政治、经济、文化特性、教育质量等外部因素，代表人物包括Altbach、田玲等。然而，该模型忽略了个人内部动因这个决定性因素，以及外因与内因之间如何相互作用的关系。针对此问题，李梅提出了内外因结合的推拉理论模型。该模型认为除了经济水平、教育质量等外在因素以外，个人喜好、家庭支持等内在因素也会影响学生选择。因而，留学行为是内因与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在促成国际学生流动中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但是该模型仍然没有解释外因和内因在学生留学行为选择过程中是如何联系和相互作用的。同时，该理论模型只适用于解释欠发达国家到发达国家的纵向留学现象，忽略了个人内部因素，因此无法解释同层次国家之间的横向留学现象和发达国家到欠发达国家的逆向留学现象。

对此，李秀珍将动机理论运用于推拉模型，构建新型的内外因互动推拉模型。该模型认为，留学生国际流动不只是受外部因素的影响，也不只是受从外部到内部的单方向的影响，而是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内因和外因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种相互影响是通过个人动机（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而被联系在一起的。同时，该模型提出“以人为本、与环境互动的观点”，并认为如果将之运用于留学行为选择的话，会有助于预测留学生群体的流动趋势。因此，本文将借助此内外因互动推拉理论来分析留学生选择来华留学的内外部动机及相关阻碍因素，继而提出招生工作需采取的相应策略。

二、推拉理论视角下高校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动机

刘惠军所著《动机心理学》对动机定义如下：“动机所涉及的是行为的能量和方向，是激发、维持、调节人们从事某种活动，并引导活动指向某一目标的内部心理过程或内部动力。动机通过调动内部能量和调节行为方向与有机体的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成为有机体行为的决定因素。”可见，从留学生选择来华学习的动机入手来研究来华留学行为选择，可以更加有效地确认潜在生源，提高留学生招生的工作效率。

从原因和目标来看，来华学习动机可分为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

内部动机是指“人们对活动本身感兴趣，自发地进行学习和提高技能，并从行动中获得满足和激励。”一般来讲，来华学习的内部动机一方面源于留学生对中国文化、语言、历史、社会发展等人文地理的浓厚兴趣；另一方面源于对某些特色专业或者高水平专业的求知渴望。现阶段来华学习的留学生中有很多人选择学习汉语、武术、中医药等专业的出发点是兴趣或求知渴望。

外部动机是指“动机由活动以外的因素所引起，活动的目的是获得某种额外的结果，比如表扬、奖励、名次、名誉、地位、金钱、职务等。”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高校留学生人数也迅猛增加。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外部动机大部分与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结果联系紧密，主要包括：提升就业机会、寻求商业机遇、通过获得奖学金来减小学习的经济成本、寻亲访友、寻求安定舒适的生存生活环境等。

由此可见，从动机（包括外部动机和内部动机）角度来看，留学目的地的选择在社会发达程度和专业发展水平上具有由低到高的运动趋势。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认识到，留学生来华学习动机也会受到包括地理位置、学习成本、语言障碍、文化习俗和政治体制冲突等不利因素的影响。这些不利因素产生的“推力”与潜在生源的内外部动机产生的“拉力”相互作用后所产生的合力将决定潜在生源的最后选择。

三、推拉理论视角下我国高校留学生的招生策略

通过运用推拉理论对不同地区潜在生源的来华学习动机及阻碍因素进行分析后，在留学生招生工作中采取适当的招生策略，以便提高招生工作效率。

1.区分竞争层次，明确招生目标

留学生招生工作应明确招生的竞争层次。招生工作首先是不同国家之间的竞争，其次是同一国家的区域或者专业之间的竞争，最后是同一地区具有相同专业的高校之间的竞争。在招生工作的准备阶段，应根据不同的竞争层次对招生目标进行科学分类，并利用内外互动推拉理论模型分别明确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内外部动机及相应的阻碍因素。通过前期的调查研究工作，使招生工作的目的性更强，招生效率更高。

国家竞争层次上，对生源国的分类可以根据各高校的需要从多个角度进行。例如，可以从宏观层面根据经济发展程度将招生目标国家或地区按照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进行分类；或者根据国家间经贸交往和人员往来频繁程度将招生目标国家或地区按照强、中、弱进行分类。也可以从微观层面根据内部动机或外部动机因素，如奖学金依存度、文化饮食相似度、就业机会提高程度等进行分类。

此外，在选定招生工作目标国家时可以将这些分类多项交叉进行。例如，在调研时可以寻找发展中国家与我国人员来往频繁并且对奖学金依赖程度低的目标国家，或者发达国家中与我国贸易依存度高并且饮食习惯相似的目标国家等等。留学生招生目标国家或地区选定后，需要根据不同的目标国家筛选出影响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多种推拉因素，如来华留学的内外部动机因素构成，经济状况、文化喜好、就业影响、地理位置等方面的阻碍因素。然后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分析，总结潜在来华学习留学生的内外部动机的共同特点和相似阻碍因素等。

在分析动机的时候，不但要对来华学习的动机进行分类，对同一种类动机的强弱程度也要加以区分。例如，选择来华学习是因为喜欢语言和喜欢汉语的动机强烈程度就不一样。这样，通过推拉理论分析可以明确潜在生源的区域竞争或同区域内的高校竞争。最后，根据推拉理论分析得出结论后，高校应突出自身优势，针对招生工作发展空间较大的国家或地区的目标人群进行招生。例如，医科类院校可以利用专业优势进行招生，东部经济发达地区高校可以利用区域优势进行招生等等。

2.立足专业，调整布局

在高校留学生招生工作中应正确处理“量”和“质”的关系，使留学生学科结构趋于合理。来华留学生规模扩大只是一种外延式发展，而留学生结构状况则反映留学生教育内涵式发展状况。现阶段的招生工作一方面应力所能及地继续扩大招生规模，另一方面应有所侧重地对招生国籍、专业结构和学习层次等比例结构进行调整，使之趋向平衡。现阶段我国留学生教育存在专业分布不均，教育层次偏低等问题。解决此类问题，留学生招生工作应以发展专业学习的留学生为基础，进一步扩大招收学历类留学生。根据留学生选择目的地会由低到高考虑社会发达程度和专业水平的特点，学历类留学生的招生重点应放在发展中国家及周边地区国家。同时，我们也应清醒的认识到，在保证留学生招生数量不断增长的同时，调整上述各种比例结构的招生工作，尤其是吸引发达国家学历类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工作任务，是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这个目标的实现不但需要依靠国家宏观经济实力和教育质量的进一步提高，更需要相关从业者的不懈努力。

3.理顺关系，完善管理

留学生招生工作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工程。将留学生招收进来只是招生工作的第一步，如何通过高质量的教育、严格的管理和完善的服务把留学生留下来，并通过现有生源扩大招生影响，带来新的生源，是留学生招生工作需要着重考虑的问题。留学生来华学习后所感受到的一切，包括教学、管理、服务的水平，社会经济发展程度和文化意识水平等，都将成为留学生下一次判断流向选择的动机因素。

一方面留学生的学习经历和结果会影响其未来的流向选择，另一方面，留学生之间，尤其是同国别留学生之间的感受分享和示范作用会影响其他留学生的流向选择。良好的学习和生活感受有利于增强留学生对来华学习外部动机，而优质的教学效果也有益于提升留学生来华学习的内部动机。因此，高校应在战略高度上将留学生学习生活的管理和服务视为高校招收留学生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理顺留学生招生、管理、教学之间的关系，提高后勤保障质量和服务水平，扩大英文授课的专业范围和教学层次，提升教学质量，为留学生招生工作提供有力保障，促进其良性循环和健康发展。

四、结束语

推拉理论是研究人口流动规律的重要理论之一，对于留学生流向选择的研究同样适用。留学生的流向选择是在动机和阻碍因素产生的“推力”和“拉力”相互作用后的综合结果。为了使招生工作更具针对性，在实际工作中应有效区分竞争层次，明确潜在生源。尽管每个潜在生源来华学习的动机不尽相同，与阻碍因素相互作用后产生的结果也不同。但是，留学生招生工作可以通过推拉理论对具有相同地域或文化背景的潜在生源进行来华学习动机的“推力”和阻碍因素的“拉力”分析，总结其共性特点，从而使招生工作更具针对性。同时，在保证招生数量的同时，应努力调整留学生教育在各个专业和教学层次的比例结构，使其均衡发展。此外，招生工作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工程。只有理顺留学生的日常管理、教学和后勤服务等多种关系，将其纳入宏观的招生工作范畴，才能不断自我完善，保证留学生招生工作进入可持续良性发展循环。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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