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野
“生态+”和“+生态”是一体两翼、互相反馈、相辅相成的关系。“+生态”代表了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是新常态时期市场对生态资源价值的重新挖掘和评估
笔者一辣妈同事带着儿子走南闯北去旅行,走了甚多地方,同事们经常望其推荐经验。总结起来就是,摒弃“水泥+机器”堆砌出来的游乐景点,追求广州长隆野生动物园“生态+动物园+游乐设施”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模式。
如同“互联网+”,“生态+”也是一种思维的抽象和提升,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实践和运用。它代表了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是新常态时期市场对生态资源价值的重新挖掘和评估。
直观理解,“生态+”就是“生态+传统行业(农业、旅游业、工业等)”的模式。但这不是简单的相加关系,而是要将生态文明的理念融入到传统行业发展过程中,要将传统行业的先进技术和经验应用到生态资源开发中,重塑资源要素配置方式,不断推动社会效用最大可能边界外移和更好地保护生态环境,最终实现“生态+”和“+生态”的良性循环。
近年来,随着生态文明水平的不断提升,“生态+”其实已经深入到很多行业。“民宿经济”、“生态养生”、“有机农业”等新兴产业,都是“生态+”的“牛刀小试”。连续4年蝉联全球最幸福国家的瑞士,更是“生态+”和“+生态”的完美宏观诠释。居民收入和生态环境是决定“生态+”模式最佳发展时机的主要因变量。早30年,不行,很多人都还在为“吃饱穿暖”而奋斗,“生态+”可能太奢侈;晚30年,更不行,神州大地再禁不起这般折腾。一代人要解决一代人的问题。
当前,“生态+”模式恰逢其时,更是时不我待。从内生性的角度来看,当前经济转型是由需求结构变化所引起的,而收入是需求结构的重要影响参数。2014年浙江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占人均GDP比例达到55.4%,是全国“人均GDP1万美元俱乐部”8个成员中唯一超55%的地区,达到发达国家比例水平。随着人均收入的不断提升,“模仿型、排浪式”消费阶段基本结束,中高端体验性产品和服务需求方兴未艾。君不见,千岛湖洲际度假酒店,虽然动辄千元以上的房价,但凭借优美的湖景、柔软的沙滩、高端的设施、贴心的服务、优质的童玩区和丰富的户外活动,高居笔者母校论坛上江浙沪亲子游首选地。
人口年龄结构也提供了有力佐证。“老龄化、少子化”大潮的来临,引申出以家庭为单位的乡村游、亲子游的“生态+旅游”模式晋级新宠。根据浙江省六普人口数据粗略估算,浙江0-14周岁的第三代、25-39周岁的第二代、50-69周岁的第一代占全部人口比例分别为13.2%、17.7%和17.1%,第一代和第三代的比例相对2000年分别提高4.4个百分点和降低4.9个百分点。
“生态+”的发展模式需要政府职能转型。因为需求结构变化引起了微观层面最终产品和服务价值的重构。资金、土地、劳动力等要素投入成本比重快速下降,这意味着政府快速集中大规模资本要素的能力对“生态+”产业推动作用将逐渐减弱。满足体验性和个性化需求的价值比重迅速上升,而政府受到人力、财力和信息复杂度的制约,很难也不应该去发现和推动如此微观和多样的市场需求。
践行“生态+”模式,政府的主要精力应紧紧围绕保护生态环境和改善交通等基础设施两项职能。生态环境是“生态+”模式施展的舞台,而基础设施犹如舞台上的音响、灯光等硬件设备。政府搭好台了,企业才能以最佳状态给市场唱好“生态+”这出戏。笔者去年在浙西南一高山乡镇调研时,当地干部自豪地介绍该乡镇的山水口味甘甜、品质一流,但囿于水量和用地的约束,难以实现大规模生产。但也许,更好的选择是,委托专业机构鉴定水质,修好进村公路方便快速到达。那么相对于在家里喝着瓶装水,把消费者请进来体验高山流水、品味活水香茶更有一番独特风味。当地干部听后也颇为赞同。
值得欣喜的是,随着中央和省委省政府的不断重视,“生态+”模式和理念在浙江“遍地开花”。今年,温州一山区县长在“十三五”规划纲要座谈会上就明确表示,县政府“十三五”时期主要抓手就两点,一是依托外围和自身高速,打造全县所有乡镇20分钟上“高速”的交通网络;二是量化和宣传生态价值,引进市场主体发展生态旅游产业。丽水某县积极发挥丰富的水资源和风能优势,成功引进战略投资者投资百亿元发展清洁能源产业,成功打造“十三五”新的增长点。
“生态+”和“+生态”是一体两翼、互相反馈、相辅相成的关系。光靠政府刚性约束来保护生态,成本大、难度高。只有积极践行“生态+”发展模式,着力推进“经济生态化、生态经济化”,构建激励相容的市场机制,借助千千万万的市场力量来保护绿水青山,收获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