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亮了。天还没黑呢,路灯咋就亮了呢。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总是令人费解。在这个天还很亮,马路边却亮起路灯的晚上,李冠亚在赴约前化妆了。小颜说,亚姐你化这么精致的妆是为了迷惑柯金吧?亚姐你还真不知廉耻,又想勾引已婚男人了?小颜这样说的时候,李冠亚就不说话,她在等着小颜的下文。这时候的小颜总会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小颜转了一个身,在穿衣镜前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又说道,亚姐,我跟你还是不一样,至少你还没离婚,而我却是单身。李冠亚还是不说话,独自一人离开锦城来画城工作已经快一年了,她与她丈夫欧阳志聚少离多,离婚似乎只差一道手续。但是,李冠亚与欧阳志却谁也不主动提离婚的事,似乎这件事与他们两个都没有关系。李冠亚出门前再一次在镜子前端详自己,镜子里的女人不年轻,却有味道。李冠亚心里很清楚,女人各个年龄段都有其自身的味道。李冠亚出门前对小颜郑重地说,我不会去勾引有妇之夫的,我只是想讲一个故事给柯金听,因为柯金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
李冠亚认识柯金纯属偶然。小颜写了一本书,所谓的长篇小说,半自传半虚构。出版后,为了把书卖掉,小颜托人找关系找到了柯金,柯金是《城市晚报》管文化宣传报道这方面的记者,只要他在《城市晚报》写一篇文章宣传一下小颜的新书,那么去某某文化广场签名售书的事就水到渠成了。柯金同意采访一下小颜,小颜去见柯金的时候邀上了李冠亚。李冠亚记得那天自己没有化妆,素面朝天,陪着打扮入时的小颜去彼岸咖啡厅见柯金。那天吧,两人去早了,左等右等,柯金总不露面,小颜打电话给他,才知道塞车了。小颜一放下电话,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竟然莫名轻松了许多。都道人一紧张容易上厕所,小颜是人一轻松就往厕所跑。小颜出咖啡厅包厢没多久,柯金就进来了。眼镜男,招风耳,背一个斜挎包,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棕色的长裤。竟然像木头。
小颜?柯金的声音很好听。
不,我是她朋友李冠亚。李冠亚与他握手,同时请他入座。他说声“谢谢”入座了,李冠亚正想问他想喝点什么,他却注意到了李冠亚手上的《第二性》,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光,那光亮很孩子气,也很奇特,李冠亚以前曾在木头身上见过这样的一种眼神,一瞬间就可以抵达人的心灵。木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波伏瓦,对吗?柯金说,声音很年轻,很好听。柯金话不多,却字字紧抓关键。对,波伏瓦写的,你也喜欢?李冠亚闲暇时喜欢读书,口味还很杂,当然,李冠亚喜欢自由。
对,你也喜欢?柯金的眼睛转移到李冠亚的脸上,李冠亚,眉眼平常,搭在一起,偏就温润如玉。
小颜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柯金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说,先工作,再吃饭。坐在一边翻看小说的李冠亚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发现她莫名地被柯金的声音所吸引,他的声音无端让李冠亚想起木头来,原来自己还是忘不了木头。柯金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这个男人有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眼睛。那眼神,海一般深。
采访结束。李冠亚这才明白,这所谓的采访,就是柯金问小颜一些问题,他感兴趣的,他认为对他写作有用的,他试图从中发现挖掘一些有用的东西。采访后,三个人各自点了吃的喝的。咖啡上来了,两杯卡布基诺,一杯柯金的,一杯李冠亚的,小颜要了杯蓝山咖啡。当小颜在一边殷情地问柯金要不要在咖啡里加糖时,柯金说,不。李冠亚心中咦了一声,心中有一根神经轻轻地被拔动了,原来这个男人跟木头的口味相同。李冠亚不禁再一次悄悄地瞄了一眼柯金,柯金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李冠亚手中的咖啡看。席间,三人相谈甚欢。聊天中,李冠亚知道了柯金喜欢写诗。听柯金如此说,小颜接了一句,巧了,亚姐也喜欢写诗。柯金静静地望了眼李冠亚,有一瞬,不做声。
分别时,三人互换了手机号码。
大约一个星期后,柯金约李冠亚在同一家咖啡馆见面。这一次,李冠亚化妆了,很精致的浓妆。
柯金与李冠亚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座位,这个座位是柯金选的,他们的邻座坐着一对母女。两人面前放着一枝玫瑰,假的。
呵呵,这位置,安全。柯金说。
安全,对的。李冠亚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你化妆了。柯金说,说时长驱而入,前面没有一点的辅垫。
对。李冠亚抬起头,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李冠亚说,也许,我想勾引你。
说笑了,李冠亚同志。柯金说。如果李冠亚没看错,柯金说话时脸红了。柯金那天穿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眼神平静,嘴唇很薄,声音年轻动听。
这过去的一个星期发生了什么?柯金忽然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另一个与自己这么相像的异性。同样喜欢徐志摩,同样写诗,同样喜欢音乐,甚至包括同样喜欢喝不加糖的卡布基诺。正因为相像,柯金喜欢在网上对李冠亚倾诉他的烦恼,他对生活的不满。或许,男人在骨子里跟女人一样,在他喜欢的对象面前,他也可以撕破沉默的面具。在报社里,喜欢幻想的柯金有许多不如意,李冠亚静静地听他说,在电话里,在他的私人博客上,在email上,这一个星期,倾诉与倾听拉近了两个灵魂的距离。
我没有说笑,因为你跟我的一个故人很相像,如果你有兴趣,我倒想跟你讲讲我跟他的私密故事。过去的一个星期,你对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我说了。李冠亚一边说一边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卡布基诺。
柯金说,好啊,我有兴趣听。面前的女人不年轻了,却如同她写的文字,清新温婉。李冠亚不但喜欢写诗,她也写小说。
李冠亚说,故事有点长,如果不感兴趣你就提出来。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四年前,我还在锦城,那时,我刚学会上网,学会逛论坛。我在网上认识的第一个网友叫“木头”,对,就是木头,当然木头只是他的网名,但我喜欢这个名字,木头是那个叫做“云”的论坛上的我的第一个忠实读者。当然,木头也写诗写小说,他的诗写得比我好,他是有思想的。对,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知音的感觉。然后我们开始在网络上聊天,慢慢地,我们的话题渐渐地从文字转移到各自的家庭,我们各自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我是不甘于平淡与束缚的。其实很多时候,幸福是有束缚的,只是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明白这一点。从这一点看来,也许我们内心真正需要的东西,并不只是幸福平和。有时候,我们更需要混乱迷离。就像我们需要白天,也需要黑夜一样。李冠亚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不看柯金,只是低下头轻啜了一口咖啡,样子很优雅。
你们见过面吗?柯金问。他喜欢看李冠亚说话的样子,她的声音低婉,略微有点沙哑。
见过,他住在锦城,而我那时候也还在锦城。李冠亚抬起头说,她已经恢复了平和。
那是夹竹桃开花的季节,那天晚上,我一袭长裙,紫色的。对,那时候的我还留着长发。李冠亚说。
那天你也化妆了吗?柯金不动声色地问,心跳却开始有些不规则,为什么也是夹竹桃开花的季节?
是的,化妆了。我想迷惑那个叫木头的男人,他说他也喜欢喝不加糖的卡布基诺。李冠亚这样说话的时候,柯金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似痉挛。
我们是在锦城市民广场边的一家咖啡厅见面的,也是靠窗的位置。木头的眼神很平静,对,就像你现在的眼神,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敢看他,他是我今生见的第一个网友。很多时候,不,是直到现在,他的样子在我的脑子里都还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碎片,每一片都闪光,每一片都能在一瞬间温暖我。说到底,他长得一点不特别,嗯,他像你。李冠亚这样说的时候,柔软的眼神扫过柯金,时间倒退了,李冠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男人是木头。
外面下雨了。柯金的话提醒了李冠亚。
对不起,我开小差了。李冠亚理理思绪,继续说道,在木头面前,我发现我竟然平静下来了。那天,我们面对面地喝咖啡,说了什么话,我竟然全忘了,只记下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我要走了,我妻子已经在路上了。木头说他对妻子说是出来办事,过半个小时后叫他妻子到市民广场旁边来接他回家。那时候的我天真地相信了他,但我现在回想起来,他肯定是骗我的,他“逃”也似地离开了我。或许,那一天的他在我眼中读到了欲望与迷离;或许,他不喜欢我的样子;或许,他忽然间良心发现了:或许,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他走了,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握过。但是,从那个晚上起,我内心的那个叫做“原罪”的东西却顽强地冒出来。当然,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只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一天不同木头联系我就会魂不守舍。我忘了他已婚,也忘了我有丈夫,我忘了一切,我全身心地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我自己精心构造的“天堂”。可惜,我的“天堂”到如今为止,都还只是我一个人的。正如我的博客名“一个人的天堂”。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与木头,仅仅见过一面,在一起喝了半杯咖啡,然后他说他妻子来接他了,然后,他就逃离了我。李冠亚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笑容竟然美仑美奂。
那以后,我给木头写过很多文字,有诗歌,有小说。可是,他的内心就像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涟漪。李冠亚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问柯金,你说,这是为什么?
柯金不说话,他知道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只能说明,木头不喜欢我。他喜欢我的文字,但他不喜欢我这个人。李冠亚笑了,笑容明澈平和。但是,无论我如何问他,他都不说喜欢我,也不说不喜欢我。李冠亚说着又笑了一下。
但是,我内心的“原罪”经过这件事的催化彻底苏醒了。于是,我开始与一个又一个的已婚男人会面,当然,我就有了数个情人,在不同的时段,遇上不同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一段情,什么时间结束一段缘,全凭当时的兴致与心境。
就算开始很简单,难道结束也很简单,万一碰上死缠烂打的,你怎么办?柯金问,李冠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很简单。比如说那个名字中有个“锲”字的男人,我与他约会一般都在某某小宾馆。最后几次与他约会前,我私底下与宾馆服务员打招呼,我说我与某某是开钟点房的,我怕到时睡过头,过了时间,造成我们不必要的损失,我就让总台服务员过两个小时就打房间电话提醒我们一次,服务员同意了。
在你们恩爱后,电话铃准时响了,对不对?柯金问。
对,李冠亚拢拢短发说道,眼睛不看柯金。
然后你不让他接电话,然后你说这铃声肯定是宾馆给出的警告,看来警察马上要来查房了,对不对?柯金问。
对,就这样。李冠亚说,然后他就怕了,我们就结束了。呵呵。
柯金低下头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刚好是9点整。
你是想对我说,“我的妻子已经在路上了吗?”李冠亚说着笑了。
柯金对着李冠亚摇了摇头问,你什么时候离开锦城的?你离婚了吗?
一年前我离开锦城来画城工作。我没有离婚,我也不会离婚的。李冠亚说。
柯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哥们石头打电话。锦城来的石头这几天在画城公差。
哥们,出来喝酒。柯金在电话里说。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石头说,我明天还要办公事呢。
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一个故事……柯金兴致盎然。
什么故事,今天太晚了,我睡下了。石头想,这几天的事情有点棘手,石头想养精蓄锐,明天事情办好了,就可以回锦城了。
李冠亚!李冠亚的故事,你那老相好房房的大名就是李冠亚,对不对?哥们,你可别装你不知道。柯金几乎在电话这一头喊叫。
石头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半晌,好久才回了一句,你怎么认识她的?好吧,你到我房间来吧。
石头曾经在一次酒醉后同柯金讲过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男主人公是石头,女主人公是一个叫做“房”的女人。
石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那天石头与柯金喝酒喝高了,他就同柯金讲了一个有关他自己的故事。
石头的那个故事是这样讲的:
认识房是在我们锦城的“云”论坛,房经常在“云”论坛的文学版块发表小说诗歌。房的小说写得比我好,诗歌也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她一出现,我就注意到了她。柯金你也知道,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没几个写文章写得特别出彩的人,更何况,她的行文风格很对我胃口。然后我就在一个夹竹桃开花的夜晚约见了她。她来了。她长得一般,但很温润。
然后你们就发生关系了,对不对?柯金问。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石头说着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高粱烧。
贺喜老兄,恭喜老兄,你终于腐败了。柯金说着对着石头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没什么值得贺喜的。石头放下了酒杯,继续说道,房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如果仅此一点,那她还是无可厚非的,随着交往的深入,我发现,房还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怎么说呢?这么说吧,她可以对每一个男人都含情脉脉。是的,在很多时候,她的行事他妈的就像一个男人。当然,她是极善良的。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是我认识的女性当中最善良的女人。从她的文字中,从她的处事为人中,你可以无时不刻地感受到她那丰盈的善良。其实,房的样子没什么特别之处,说来不怕你笑话,很多时候,我不敢正眼瞧她。因此,直到现在,她的样子在我的脑子里都还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碎片,每一片都闪光,每一片都能在一瞬间温暖我。
后来呢?柯金饶有兴趣地问。
她喜欢喝不加糖的卡布基诺。石头陷入了回忆中,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次约会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我约她,她来了,却没能见到我。
怎么会这样呢?柯金望着醉意浓浓的石头问。石头有一个很爱他的妻子,他此时却在跟他的哥们大谈他的婚外罗曼史。
在“云”论坛上,喜欢房文章的人有很多。也许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我于是在“云”论坛上又注册了一个用户“诚”。然后,我就用“诚”的身份去追求她,我说我也喜欢她的文字。同时,在那一段时间,我让另一个自己在“云”论坛上消失。果然,房答应了去赴“诚”的约。石头说到这里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
然后,你没有出现,对不对?柯金笑了,说,网络,这就是网络。
对,它是网络,可它却又是真实的存在。石头静静地说道。
那以后,我试着彻底忘记房。可是,我做不到。房写了许多文字,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文字都是写给我的。比如那一篇《用眼睛记住你》,文章是这样写的:
这个夏天,你爱穿红色的短袖衬衣,裤子是什么颜色的,似乎从未注意,满眼满脑只记得你的红,正如夏日炎炎的太阳;
这个夏天,我用眼睛记住你;
这个夏天,你爱灿灿地微笑,你爱低头沉思,在笑什么呢?在想什么呢?似乎从未意识,只记得当我的眼眸与你的相碰,言语,便如烟雾,害羞地躲藏,悄悄地红。
这个夏天,我用眼睛记住你;
这个夏天,我不爱做梦,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我要让我的眼睛醒着,一直与你相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这个夏天,我用眼睛记住你;
这个夏天,我的眼睛分外美丽,如湖水,一汪清澈;如山泉,一脉清凉。
兄弟,这应该是她在见过你之后写的吧,文笔倒还流畅。柯金说道。
是的,其实我们在平时锦城作协举办的活动中也常见面。房,她还是很有才气的。但是,每次与她在一起,我都要经历天堂、地狱两重天的煎熬。没在一起时,一想到能与她在一起,我就有上天堂的感觉,可是,真地与她在一起,我又巴不得早点离开她。说真的,在她面前,我觉得有点自卑。最主要的是,每次抱着她时,我总幻想着另一个男人也会这样抱着她,而房还是一样会一脸纯洁地对着另一个他笑。这个男人,可以是他的丈夫,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喜欢她的文字的人。这一点几乎让我崩溃。
你们结束了吗?
结束了,早就结束了。
怎么结束的,是你先提出不跟她在一起,还是房先提出来的?柯金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不是。是天意。石头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们是在一家小宾馆会面的。最后那几次,每次我们在一起,房间里的电话都会响起。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宾馆主人给我们的警告:警察马上要过来啦。我也试着换一家宾馆。可是,房她不愿意。再后来,我跟房在一起时就不能办那事了。因此,我们就断了。从此,我就淡出了她的视线,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当然,我知道,她现在有了一定的名气,她有才气,也肯下功夫……
柯金想到这儿,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石头住的酒店已经遥遥在望了。正这时,柯金的手机响了,是石头的短信。
哥们,你还是不要过来了。关于房,不,李冠亚,我无可奉告。
柯金又笑了一下,给石头回了一条短信:你的房她现在就在画城,你要不要见她?
大约过了5分钟,石头的短信回了过来:算了吧。
柯金正想再回短信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在一边停下车,提醒柯金已经到了目的地。柯金对着司机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麻烦你把我送回我来的地方。
司机见怪不怪地调转车头,一会儿,车子就在灯火迷离的大街上飞奔起来。
坐在出租车上的柯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给石头发了一条短信:我今天听房讲了你与她的故事,但是,她讲的故事跟你的有出入,我很困惑,究竟是你,还是她,对我撒谎了?
石头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谎言,很多时候,谎言也变成真的了,当然,真的也会变成假的。哥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可较不得真。
柯金想再给石头发一条短信,想想却放弃了。既然石头还守着他的爱妻,李冠亚也没有离婚,那么这个故事就再完美不过了。也许,生活并没有想像当中的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柯金快乐地吹起了口哨。家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作者简介:
毛胜英,中学英语老师,浙江省义乌市人,金华市作协会员。1973年出生在浙江省义乌市的一个小山村。作品见《当代小说》《短篇小说》《浙江作家》《金山》《金华晚报》《金华日报》《义乌商报》《枣林》《现代家庭报》《浙江工人日报》等。出版有长篇小说《世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