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宋保平(上海市静安区教育学院)
我们考察团参观了一所成立于2007年的学校。这所学校的发展,得益于该校校长和教师积极的思考与行动力。该校校长说:“不少人常把‘创造性、开拓性’挂在嘴边,但是‘创造性、开拓性’对学校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学校肩负着培养学生的使命,要为学生适应未来社会做好准备。那么,未来需要公民具有什么样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态度?作为一所新学校,一所生源较差的学校,如何更快地发展起来?能否从面向未来的教育出发,从对学生加强科技创新教育入手?科技创新教育应该如何开展和实施?”这些问题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也与同行分享这些信息。
首先要有团队作支撑。该校争取到了当地教育行政部门和赫尔辛基大学教育系的支持,专门成立了一个“依诺嘎丝学习中心”。“依诺嘎丝”是芬兰语“富有热情”的意思。校长兼任中心主任。“中心”与学校的关系类似于我们所说的“两块牌子,一套班子”,其主要工作是开发科技教育方面的课程与课件,并对教师和校长进行培训,与外来参观者交流,着重研究如何通过通讯技术辅助与支持学生的学习,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该校校长特别说明,“中心”的工作是融入学校教学工作中进行的。
其次,要有思想作引导。创新型学校应培养学生终身学习的意识和社会交往的技能,让学生对学习有主动性、参与性和创新性。因此该校鼓励学生大胆实践、大胆交流表达。每周开展两次“小小俱乐部活动”,除一名教师在旁监督外,全部由学生自己设计和组织活动。活动内容有小手工、科技、体育、艺术等,一学期可以达到40多项。在我们参观学校的过程中,就有4名初一学生用英语介绍自己的学习生活和创新活动。该校校长说:“不管学生们介绍得如何,我们主要的目的是鼓励学生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
第三,科技创新教育,要有基本的条件满足学生的实践需要。学校的“创新实验室”是一间比我们中学理化实验室略小的房间,里边摆放了理化生教学中最基本的一些实验器材、“乐高”元件与部分作品,尤为显眼的是一些木工器材,这些东西把整个房间塞得满满的。
科技创新教育,还要有现代信息工具作载体,并且要为整个学习生活服务。因此,该校的科技课程包含“今天科技”“计算机技术”“媒体”三大部分。“今天科技”就是将探索精神、批判精神融入到一切教学活动中。“计算机技术”不仅是作为一门课程来教学,它还用来帮助学生开展各种学习,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媒体”就是现代信息工具,目的是让学生在各个地方都能灵活自如地学习。
该校校长又特别强调说,“现在,很多人不许学生带手机进课堂。但是,学生口袋内都有手机,课外、放学后随便在用,那课堂中为什么不能用?为什么不利用学生口袋里的科技,而舍近求远呢?能不能通过教育和引导,把它作为一个学习工具来使用,而使学习成为一件快乐的事呢?”在有关方面的支持下,该校开始了相关的项目实验。实验班的学生人手一只相同型号的诺基亚手机,可以上网、发信息、发微博,但没有打电话的功能。在教师指导下,他们用手机上网查找和下载资料,发微博与家长、同学交流分享……学生很开心,学习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枯燥乏味了。
该校每年举办4次相关活动,利用特定的时间与形式,鼓励教师们共同分享教学实践中的经验与体会。
例如,校长每月为一个年级学生上1~2小时的课,而在这个时间内,其他教师学习交流计算机技术与科技发明的相关内容,同时,学校还创造各种条件为教师提供外出交流合作的机会;学校还把家长作为十分重要的合作伙伴,通过传统的交谈与现代信息工具(如信息、博客等)的使用,与家长进行合作,家长们手上都有“学习笔记”;通过项目的形式,与其他学校通力合作,目前他们的科技创新教育项目有58所学校参与其中;该校还拓展与周边“网络单位”的合作,如幼儿园、老年园、图书馆、赫尔辛基大学等。
合作行动计划的一般模式是,先由管理者(校长担任)、指导教师(经验丰富的资深教师)、新手教师、教育专家(包括教育研究人员)组成合作团队,然后按照以下的程序授课——前期理论阶段(学习教学理论)、前期实践阶段(尝试课堂教学)、后期实践阶段(优化课堂教学)、后期理论阶段(总结、反思与评估)。合作行动计划中的教师培训重点不在于针对教学中的问题给出技巧性建议,而在于通过合作、讨论以及不断地进行课堂演练,寻求成功的教学实践。
芬兰的小学教育模式是教师包班制,即在几年时间里由一名教师承包小学各学科的教学(有些学校将体育、音乐、美术等学科除外),但是,这所学校对两个年级进行了合作教学的改革试点。一个年级有60名学生,3名全科教师,1名指导教师(最低要求的教师,主要负责学生行为的日常组织与管理,通常是一些职业大学毕业的学生,但是芬兰职业大学毕业生与中国也是有区别的)。这4名教师完全可以决定学生如何分班,怎样教学。班级随学科而变,教学随班级而变。分班与教学完全从学生的角度出发,而分班与教学又是教师间分享与合作的过程。
学生每天到校后,首先要知道今天是在“太阳组”、“月亮组”还是“星星组”学习,不同的组在不同的地方上课。小组的成员与人数是由4名教师共同确定的,不同学科的成员划分不同。例如,某天的芬兰语课分为20人(教师甲)、30人(教师乙)、10人(教师丙);数学课分为30人(教师甲)、25人(教师乙)、5人(教师丙);英语课分为30人(甲、乙两名教师)、30人(教师丙);生命课分为60人(教师甲、乙、丙)。这些小组可能不是天天变化,但是随着教学内容的不同会经常改变。
这样的合作教学其实对教师提出了更高要求,尤其是在责任心方面,因为这样的教学需要教师对学生有充分的了解,且要有极强的合作精神。而芬兰教师具有很强的自治精神,他们大多会根据教学实际达成一致。校长对教学也不做决定,教师也可以不接受校长的意见。
细细想来,一所新学校,短短几年发展得这么快,肯定不是“四平八稳”等来的,而是“想清楚”后做出来的。单靠一所学校,肯定无法形成完整的结构体系,但这不能影响一所学校在某一方面的探索与实践。同样,众多先进的教育理念,看似完美的方案设计,如果没有切实的、持之以恒的实践行动,再先进、再完美也是一句空话。鲁莽的行动肯定没有好结果,经过理性思考做出的革新行动也不一定马上产生良好的效果,但是,不行动肯定没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