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姿融像猫,脸盘短小、清秀。她和几百只猫一起生活了18年,超过了猫的平均寿命。2008年以来,他们集体衰老,先后离开,愧疚感令她不愿去看、去想、去回忆。
“这半年我既没有卖力写稿,也没有战斗在养猫的第一线。”多姿融如今生活在北京,用她的话说是在“城里”。刘军洛(多姿融拒绝称他为“爱人”,因为“没时间爱”)笔耕不辍,已出版了《被绑架的中国经济》、《即将来临的第三次经济大萧条》、《地方债的危机和救赎》等十多本书,写作中,没有科班功底的多姿融扮演刘军洛和读者间的桥梁,把公式变成能看懂的文字,她坦言,“实际上我把别人说懂了,自己还没懂。”
在城里的家,多姿融身边有5只病猫和老猫,她翻辞海给他们起名字,每天除了照顾它们、给自己随便弄点吃的、睡觉以外,所有的时间被用来学习。她不买菜,饿了吃酱油拌面;不逛街,在淘宝买9块9包邮的衣服;不接待朋友,认为那是浪费时间;不打扫屋子,任房间乱得不行;不洗衣服,出汗了晒干接着穿。即使这样,刘军洛还常“警告”她:“半句废话都不许说。”
多姿融说,猫带给她失去的青春和永远的悲伤。没有宗教信仰的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天天求上天再给我次机会伺候来过我家的小动物”,说着说着就会哽咽。
为了阻止流浪猫流向餐桌,她截过两次猫贩子的车,一次840只,另一次480只。截车带来的关注和非议撕扯着她的公众形象。据《南方周末》报道,一位网名为“老狼”的猫友在现场试图放掉一只被笼子夹住的猫时,被她当众打了一个耳光。本地论坛“宠物天空”的志愿者晶晶鱼事后在博客中回忆,买猫的钱是众人凑的,她一分没出,还不许大家带走猫。
“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既没打人,也把别人出的钱还回去了,来我家领养的人一直都在。”事过境迁,多姿融不愿把自己和她眼中的“秦火火”们扯在一起,“我对猫有感情,愿意为猫付出一辈子,他们在干嘛?”
她的每一次曝光都伴随着巨大的争议,有人钦佩她的执着,有人揭露她的伪善。在猫的问题上,她懒得在意外界的眼光,“他们想怎么质疑就怎么质疑,想怎么不理解就怎么不理解,包括想怎样赞美就怎样赞美,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什么感觉。”
在上海郊区靠近海边的奉贤,她租了几处地方安顿幸存下来的几百只猫,附近的村民会不时送来几只,猫于是就随着叫他们的名字,带“土”和“根”的特别多,其中健康又讨人喜欢的,被她雇的阿姨送去城里过“独生子”的生活。
当被追问有多少只时,多姿融回避了,她解释说不愿意数,数着数着就发现有的位置空缺了,而自己可能抱着他们交流的时间都没有,当它们渴望得到宠爱时,自己狠心走开了或根本没看到。
有出版社找她写书,答应预付35万版税,告诉她写猫绝对比刘军洛写经济好卖,她没敢签合同,觉得这是“与虎谋皮”——“写这本书我得死过去多少回啊。”隔了一会儿,她开始质疑这类题材的意义,“我得好好学习,让我们的经济学成果早日兑现,建猫山,请医疗队,想怎么截车就怎么截车……写个人情感有意义吗?我觉得无聊,特别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