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

2014-12-12 15:05李子白
延河 2014年12期

李子白

甲午马年的头一天,也就是正月初一,一大早我与妻子约好上西安的古城墙走一圈。

以前去过几次,都是个把小时的蹬自行车。那是风和日丽的日子,晴空万里,白云蓝天,或紧或慢,深呼吸,尽情地发汗,一边畅谈一边气喘,累并快乐着自个儿把自个儿当了神仙!可惜这天,雾霾如盖,微尘弥漫,只能沮丧中取消计划。妻子递来的眼神,分明是探询随时的变更!大过年的不像平日,可以约几个朋友出来喝茶、谝闲、饮酒。没有预约,人家各人有各人的事儿。我逗妻子说那就躲在家做爱?生命在于运动,精髓留着,变化的只能是方式。妻子笑岔了气,看看我说,有病啊,以为自己小年轻啊,都这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儿,小心骨折。真要春心不老,有这份闲兴做几个俯卧撑或下蹲运动得了。说完妻子去了客厅看重播的春晚。即刻,主持人叽叽喳喳的喧哗声充盈耳际。我是受了打击,和遇了雾霾一样的蔫,临时应变只好取消!关了通向客厅的门,独座书房兼卧室,与尘俗隔绝,准备和没放假时一样,读书、写作,恍惚间滑动出一串流线般的思绪跳跃——

我走进贤人聚居的大殿,遇见共产主义的缔造者马克思和恩格斯迎面走来。我跟马克思说,你的理想挺好的,我想生活在那个时代,其实我的心已经生活在那里,虽说它离现在太遥远了些。那里应该没有暴力,没有阴谋,没有为了利益的你争我斗,尔虞我诈,没有政治制度,只有社会管理的需求。人们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说到头,也就是生活在那里的人衣食无忧,不再有自私,不再想在自己的名下拥有财富。到时候,世界所有国家宪法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条律都将寿终正寝,变作历史的废纸一片——

马克思和恩格斯望着我期待的神色,马克思微笑着说,给民众富裕,给民众生存安全,无论是治安的,还是食品的,是任何一个政府所应追求的努力。

这时,刚好曼德拉颤威威地走过。我问他,为什么年轻时你选择的是暴力反抗种族歧视,晚年了反倒以温和的方式建立了一个新南非?汲取了圣雄甘地的和平抗议,却与他的非暴力不合作主义有所区别?

曼德拉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这是我在罗本岛27年监狱生活想通的一件事——如果我仍然以年轻时的武装方式抵抗,我的国家我的南非或许至今仍在以暴制暴、怨怨相报的胶着中,白人黑人仍未和解,新兴的南非就没有今天!

曼德拉的话我仔细地琢磨了很久。感到自己没有真正地融入当下的社会,因为我一直质疑自己的生存能力。如果不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应试考试,考入了公门,使我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可以维持生计的工资,别说赚钱,我很怀疑自己会不会饿死在街头,被狗啃吃?!60后的最大幸福,就是考上了大学,也就考得了就业。不管是农村来还是城里人儿,统一纳入城镇户口都当城里人看。

我想我应该生活在上个世纪前30年那个产生大师大变革的时代,也许我也能鼓捣出点响声儿。我铭记着:读一本好书,就是与一位哲人对话,交朋友!你不做智者也不行!身不由己。

我问鲁迅,你想没想过你多活50年会不会仍有现在的声誉?鲁迅冲我笑了笑,答道:这很难说。如果我继续保持笔锋的犀利针贬时弊,囹圄极有可能是我的归宿。我接着告诉他,你所倡导如匕首投枪的杂文,如今多数已变种,沦落为传媒之后蜡样银枪头式的述评,失却了锋芒与尖刃。这是这种文体日渐式微的主要原因。鲁迅依旧微笑着,深不可测地摸摸他标志性的胡须,没再回答我的问题。

与大师对话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僭越、提升,是对心浊不净有邪念者的救赎。已经边缘化了的文学,最大的功效不是改变社会现有的样子,这担子也太沉重了;我的理解,文学最大的功效,首先是拯救作者自己——做了做不了好人是一出,不做坏人是肯定的;然后才是那些愿意拿起书来当然是越多越好的读者。别看现在书籍遍地,其实能静下心来读书真成了一种奢侈!

大师的真谛是普渡众生。你和什么人交往,你就会受什么人耳濡目染。有什么样的选择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文人雅士的说法,这道理我懂。我们家乡的土话却是:跟好人出好人,跟上巫婆会跳神!就像微信里的段子:你成天跟富翁们交往,你离富有就不远了;你整日在官人间穿梭,你也就该提拔了……任谁,你得清醒,自己的交际圈子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决定一个人成败的是他身边的人。这话说得有水平。因此能与先贤大师们对话,实在是我生之幸事,幸甚之事。

我转身和秦始皇说,你这人咋这样?承父辈基业,13岁登基,39岁即已统一六国、文字、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辙”,最最主要的是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国体,郡县制至今被沿袭。虽说你只活了50年,但你在事实上用行动矗立了大一统思想的存在和地位。有专家跟我争:说统一思想的确立是汉朝以后的事儿。对历史我没深究,我说的是我的感觉!你本已千古一帝,为何非要干那些超出国力、财力、民力的修筑长城、复制阿房、讨伐南越?以至陈胜、吴广等起事,咸阳城内竟没多少军力,只好拉出狱中的犯人来抵御。这些没有训练的乌合之众,岂不一击即溃?最最不该的是“焚书坑儒”,以致你暇已掩玉,毁誉参半,被后世诟病,功过难辨。

秦始皇沉吟良久,很沮丧地说,真希望你和我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你想,一个刚刚建立的政权,有人蛊言惑众,老想推翻,复辟六国,你说给你怎么办?是听之任之,还是设法巩固政权?你生活的时代建国初期不也有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

狡辩!我说。三反五反中的镇压反革命和之前的剿匪,那是他们真刀真枪地与新中国对着干!可那些儒生,他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议论了一下朝政,提了点意见,值得你大惊小怪,直接把他们“坑”了?史家评你“暴秦”一点儿也不过分。赢政说,张良是不是书生?他在博浪沙的“锤秦”差点要了我的命;荆轲是不是书生?携13岁的舞阳踏进大秦的皇宫图穷匕见来行刺!你不懂也不知当时的情形,他们一直企图复辟六国,表面看只是从舆论上损害大秦帝国,动摇人心,骨子里的核你晓得?!看看那些最早评说我的人,多是六国的遗老遗少,多是受了儒学影响或有儒家思想的人。司马迁记载我已是一二百年之后,拾人牙慧,以讹传讹。就是他把许多儒生的观点记进了《史记》,以致“暴秦”成了常说常新的正统观点。往后看看,哪个朝代没有为了维护政权的血腥?包括你们一直盛赞的汉唐,不也有王莽纂政、武曌夺权、安史之乱?其实,我一直在反思:光做不行,还应把当境的情景记载下来,流传下去;减少后学的考据,让真相镶嵌在那里!是的,镶嵌在赫赫大秦帝国历史上的不止是我们历代祖孙的呕心沥血,还有百里奚、蹇叔、由余、商鞅、司马错、白起、范睢、张仪、吕不韦和李斯等人,他们都是些有建树的人啊!

我指责秦始皇,千不该万不该,你最不该的是外放你的长子扶苏到绥德。噢,就是你当时的上郡当什么“监军”,难道是你真的对蒙恬戍边不放心,让扶苏失去了与胡亥同等的继承权利!

秦始皇黯然神伤,阴郁地说,宫闱嬗斗,外“逐”何尝不是一种保护?!他屡谏反对“焚书坑儒”,外逐了就不担暴戾之名,返朝后也可拨乱也可平反。此番苦心往后的两千余年,何人知晓何人理解?!只是我也未能料到自己会暴逝东巡途中,以致未能安排好身后基业相传。这不能不说是我最大的遗憾。

最可恨的是,我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在用人上出了天大的纰漏,委以赵高重权,害得扶苏儿非但身不能返,还矫昭了断,让无用的十八子胡亥继承了秦之大业,在短短的指鹿为马的三年时间里,让几百年祖辈接力打造的大秦帝国摧枯拉朽,土崩瓦解。人生的错误,莫过于把坏人当了好人,以致当境你以为自己完全正确。我这是否定自己啊!说到这儿,他懊悔且不无自嘲地说,以至我为始皇,亥为谢帝,别说大秦万世千秋,代代相传,实际仅仅二世,与本初的愿景相去甚远。

我说,看看你们祖辈几代的丞相,有好几位不是秦人。你们做到了任人唯贤,五湖四海,这很不容易。秦始皇摇着头嘟囔,有时候千好抵不上一错,按你们时兴的说法叫归零。归零意思就是前边都是白干。

不不不,我说,你争不争,大秦在那儿;你抱不抱怨,历史放在那里。

秦始皇摇着头转身离去。我愣怔着想,也许,对秦的当境我们还有所不知。可中国人把身份看得那么重是不是那时留下的遗产?!身份背后隐藏着权利、地位和生活的滋润程度,犹如考公务员的人潮涌山堆,什么白领蓝领,压根就是社会地位和稳定的终身福利。难怪差额的想跑进全额,民营的想挤进国企,事业的想蹩进党政机关。可怕的是写了篇《身份论》的遇罗克被枪毙在文革之年。细想回来,那也就是篇研究人类生存状态的社会学术论文。

中国的官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为捞取利益才做官,一类是想做更大的官,一类是想出政绩,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当然,三者有时候搅和在一起,此消彼长,很难鉴别。我的理解,纪监委的工作职能就是专干这事儿。在中国,有的官你得好好扶持,有的官你得严厉打击。想做事——做有益民众事的官你得扶持。那些没有入了体系的官员,下无根上无伞的,做得其实都很艰难;想捞取的官——尤其是那些贪腐的官你得打击。美国前纽约市长布隆伯格,那是典型想做事的一类。在任的十几年,坐着地铁上下班,年薪仅仅一美元,倒贴十多个亿,人家的前提首先是有钱,然后是想为民众做事。这能没好口碑?难为他的。中国咋就不见这样的官?是没有这么多钱的富翁,还是没有富翁可以转任行政官员的体制?纠结。这事儿研究机构推敲得仔细。眼下,真要有这样的事儿,也一定会被誉为作秀、官商勾结。

富人不都是坏人。为富不仁的土豪不是没有,是不占大的比例。我不恨富人,我倒是钦佩他们打拼的精神。我也想成为富人,是那种用劳动和智慧换取获得财富的富人,而不是那些炫富甚至为匪作歹的富人。富裕的生活是人之向往,只是应建立在自然生成的基础之上。为了减少或缓和社会矛盾,大家都穷光蛋,那不是我们的追求,共同富裕才是人类的理想圣殿。

但是,我还是想说,中国的《移民法》应该写进这样的条款:凡正当经营获得千万元资产申请移民者,务必将资产的60%捐献本国公益性社会组织,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资助基金。否则不予受理。移民没有对错,我是不想让这些人把在中国赚得钱转到吸纳移民者的国度去,任他们摘桃子不劳而获。

记不记得十几年前的孙志刚事件,就是它启动了废止劳动教养这部恶法;记不记得两三年前的小悦悦事件,它警醒了国人,我们的道德触底啦!静心细想,这是一个社会大变革的时期,也是人的恶行大暴露的时段,因为一度时间教育的误入歧途,公正和是非混淆啦,真善美不时蒙羞,假恶丑却不时穿上漂亮的衣衫。炫富与贪腐,在贫富悬殊的前提下是如此扎眼;清贫与内敛,在私有制社会中是如此地让人伤感。信仰和道德,以及被誉为血脉的文化其实就是构建一个民族的核!街遇需要帮助的事儿许多人不是不想伸出援手,是不敢。就眼下的世风,雷锋遇见恐怕也作难,出力不讨好的案例伤害着道德典范……世风日下的原因很多,但国民日常养成教育缺失才是祸首罪魁!

这些年,我们教育的失败,败在本末倒置,败在了“鱼”与“渔”的概念不清,让孩子们接受的是对已经上岸了的“鱼”的攫取豪夺,忽略了下海捕鱼的技艺和素养,这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古训也感到可悲。

教育的终极目标是育人第一,让受教育的人首先做好人,是益世利他同时也能获得自我尊严与荣誉的人;思维方式第二,让孩子们怎样来想事,怎样晓事明理,怎样来适应社会,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第三才是知识,才是信息量,才是公平竞争,才是创新发明。如此三位一体,相互交融,还有没有炫富的郭美美,投毒的林森浩,杀人的马家爵和药家鑫?严格意义上说,他们的选择,证明了他们大老粗式的有知识没文化的贫乏。以为扩招就能提高国民整体素质的愿望,实在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天大错觉,反映在统计报表上的学历比例,并不能说明文化知识的普及。

看过果戈里和鲁迅的《狂人日记》,想想跟自己没有关系。的确,我没疯,也没狂,当然没有关系。不过,我现在伏案急就的是否也是一篇《狂人日记》?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因为这句话我会宽容一些人和事情,同时也希望别人的谅解。

什么?有人说我神经错乱,得到医院去看看?不不不,说这话的人真是有了毛病。我只是他们让我一块去搓麻将没去,星期天邀我和驴友们一起爬山,让我在黄金周到著名的景点我都没去。说实话,自从有了黄金周,我还真没利用这个时段去过旅游景点。什么,我对国家没有贡献?也是,平日里承担行政工作没有机会,放假才是我的写作时间。当然,我没出去,自然就没有消费,自然也就没有涌堵,没有一票难求,没有让国务院假日办为难。它愿意把假日调整到什么时节可以说与我无关。就因为这样,他们就说我行迹诡异,得了抑郁。其实像我们这些脑子整日没有停歇的人怎会得那些富贵病,那都是条件太好了,呆着没事的人才有的特权。如果你整日忙得为生计奔波没停歇,找了些酸甜苦辣的乐趣,你哪儿顾得上得抑郁?!

同样地你买了两个陶瓷盆,拿回家一个进了厨房和面,一个放入床下夜起小解,无论是成本和材质,生产厂家知道你买了干么?有人问命运是咋回事儿,乖乖,你知道了,就这么简单。有些人是没有机会,有些人是错失良机,但成功的人绝对知道,机遇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

太阳其实就是个圈圈,和句号没有区别,关键是看它搁置的位置。一个在天,便会泽泽生辉,光芒四溢;一个在文字表述事物的结尾,也就是话的屁股后面,仅仅是喻示一个事件叙述完毕!画师对准备考艺校的学生说完即问明白了吗?附和的学生点头回应,是赞许是理解?懵懂的学生摇头表示不解,是反对是糊涂?反正同一个场景中两种对立的表现,这就像泰国总理府前“红衫军”和“黄衫军”的对决。吃饱了撑的,其实就是自说自话,为了利益的夺权,泰国的宪法有缺陷,当然缺乏沟通对接。可乌克兰又能好到哪儿?如果它是个健全的国家,赶走亚努科维奇的应该是罢免、民选,至少是等待任期届满后的法理变天!而非暴力的上街,死了的近百位,顶多是部分人认同的先烈。

我问乔布斯,你咋就想起你发明了什么,消费者就会喜欢什么这句话?要知这话颠覆了惯常的企业研发机构前期研究调查,问知市场需求的做法。这真是大相径庭,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啊!这才是真正的创新思维啊!

乔布斯说,其实这是个变换角度的问题。你们中国人聪明,但往往束缚在传统的固化思维里,有许多条条框框的程式。但创新是什么?创新就是突破窠臼的桎梏,拿出一些出格的想法,明白吗?我说的是出格!然后把想法变成现实。这就是发明,这就是创造!你们中国人最爱引用的一句话是用事实说话。看看我的iphoen,这不地球人都喜欢啦?!引导消费,引导文明的消费,这是一个理性成熟社会商业追求的至高境界。

你调研了,市场需求的是庸俗,是可导致世风日下,道德触底的玩意,你做不做?你生产不生产?如果单纯地从盈利的角度讲,也许。但从人类的长远,如军火商希望有战争,有军火生意做,有的甚至会在国家间离间挑拨,有意诱发战争,从而推销军火产品,赚得盆盈钵满。对他们用唯利是图这词不会错;如制贩吸毒,这也是一个收益颇丰暴利的产业链。所以啊,不是所有的需求都值得去满足,不是所有的金钱都可以去赚!我说的思维创新、研发是指那些对人类有益的无害的发明创造,而不是指从初级的鸦片提炼为高级的冰毒。这不是进步。再好的科技手段被邪恶利用了,危害会更大,悲情会更惨!你比如说诺贝尔发明的炸药,你看看伊拉克,你看看科索沃,扔在那里的集束炸弹,没有科学的参与哪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我接了乔布斯的话茬儿,我说据我所知,有不少孩子沉溺网络游戏不能自拔,把成长的时间多数用在了贪玩上。辩证地看,你的iphoen和炸药同样是毁誉参半。

乔布斯忧伤。眼镜后的眼神流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他说,这是我当初没想到的。不过我想说,网络对那些智者而言,是充盈着人类所有智慧的图书馆;对愚者来讲,它就是个游戏机。一个人如果连掌控工具和被工具掌控都理不清,我真不敢夸他为性情中人。我记得有人说过,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战胜自己的人就有可能战胜一切,因为他掌控着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未来。

我和乔布斯的对话,被诺贝尔听见,他凑身前来,颇感委屈地说,发明炸药没有错,错在把炸药制成军火的人,用于战争的人。我恨他们!任何一项发明,我们只看到它利的一面,却忽略了弊的存在,发明也是双刃剑。我说是啊,正因为这样,你才让你的委员会设置了和平奖来弥补你的遗憾!诺贝尔说,不不不……我仍自说自话,一百多年了,现在回头看,设置诺贝尔奖项,是推进人类社会文明的举措,是世界一年一度的盛典。

诺贝尔略感欣慰地莞尔一笑。

诺贝尔刚走,我问文学大家陈忠实,为什么改编成电影的《白鹿原》没了朱先生的影子?我觉得他才是这部经典的核!现在的样子,田小娥成了主角,成了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纠葛。这好像是导演或者编剧的一种误读?干脆它就是没有什么艺术价值的纯市场化的商业片。这有辱经典。陈先生笑笑,笑得很复杂,什么都没回答。

这我就纳了闷啦——

2011年春节,想托人办点事,买两瓶53度的飞天茅台,真家伙,乖乖,每瓶价格是2180元,托了熟人,老板挺仗义,每瓶少我300,那也是每瓶1880元的天价。再看看今年这春节,同样的东西,1080元即可以拿来。这一落千元的价格,因何?是八项规定,是反对四风。让国人重返清醒,让社会回归理性,捋去那些奢靡的浮华,恐怕是2013年发生在中国大地上最最重要的事情!回想三年前的生活,恍然如隔世,感觉很久远,很不真实!

我说老子,我认真地读了你的《道德经》几遍,你是我们李氏史上最早的大官。正因为读了几遍还是说不上个所以然,反倒服了里面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否则,我也不会把儿子的名字起作尔聃。老子说,别别,国家图书馆馆长也就是个副省级级别,充其量也就是参照公务员的事业编制。我说,说实话,到今天我也不敢说读懂了全篇,但即使在只言片语里我也感受到了它的博大。有人说仙风道骨是说“出世”,说飘然;也有人说《道德经》是帝王术,治国策,我不完全这么看,但它毕竟有“治大国犹烹小鲜”大手笔的挥洒语句。

老子颇显尴尬而后自言自语,读文章本身就是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同样一篇文章因为阅历和经验的不同结论就会不同。所以有人称我的学说是黄老之术,是无为,是无所作为。其实我说的道法自然是指顺应事物的规律而为,这样一来事倍功半,而非逆反走弯路,耽搁时间。其实我的无为而治是无所不为,像西方社会里的不管部,只要是别的职能部门不管的事儿都管,引导优于强迫,养成重于骤变,这就是无为的精髓。老子颇感委屈地不再言语。反倒让我坠入沉思。

我知道哲人不需要著述等身,有五千言就够了。如李耳老聃的《道德经》,至今被奉为道家的经典,不知多少学人在其中搜寻微言大义,深刻思辨,关键是要有内涵。

再看看王安石与苏轼,我说结识二位是从“唐宋八大家”开始,先是那些精彩的诗文,后来才知道这些诗文仅仅是政治家的伴生物!如果你们仅仅是文学家,在留有史名的同时就少了许多坎坷的纠结。

书法亦同。一篇《兰亭》,行云流水的墨迹跃动中迷醉了多少学人。右军一词开始以为是字号,明白了才知是官职。乖乖,累不累人?!

眼下有关书法的说法很多。什么谁的很专业,有出处;谁的也就是钢笔字,赚吆喝,闹着玩;还有专业的卖不过名人的,说这话时腆着一脸委屈……多了去啦!越来越多的人钟情于书画,以修身养性提升自己,这是好事。但走入市场的作品总体印象是:烂!

我的理解,书法和儒、道同属国学,里面蕴涵的学问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但有一点非常明了:那就是书法越练越难!

艺术的载体没有可比性,但却有层级的界别。仅以书法为例:我们可以说说真草隶篆,往前往细,还可以说说石鼓文、金文,魏碑、汉简,几千年下来也就草书值得更多地炫耀,因为它是通过墨这一种颜色,以水为依托,通过此消彼长,水墨交融,洇出焦浓淡润渴这五彩。除了浓淡、大小、粗细六字的把握,更多的是书者对这种线性艺术的理解和情性的张扬,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意韵和味。诗和水墨画何尝不是如此!我不是说其它的艺术载体不好,我是说在诗书画,也即文学、绘画和书法这三个领域里诗歌、水墨、草书这三者最难。这是我的理解,就当一家之言。

至于艺术上的“出入”之说,我早在七年前写给一位画家的评论时已提出。习字也罢,临贴也好,此谓“入”,也即师从何人?临得再像了也不是真迹,只能算作膺品,且难逃匠气。只要老在用别人的东西,没有出新,那就难免呆板,有拾人牙慧之嫌。真正有艺术追求的人岂能心甘?于是在此扎实基础上写出自己——风格也罢,特色也好,此谓“出”。我搞收藏,肯定是要名家和那些走“出”来的,不管贬不贬值,名气在那儿;不管专不专业,特色在那儿,名气和特色肯定是升值的潜力股。这算不算行话?我才不管学院派与民间派的争执。入了没出的专家的作品,也就是那些掌握了大量学术理论的专家,不管它多么专业,其实就是既往的复制,有也可,没也罢。严格地讲,他们的作品是一道风景,美中不足的风景。这问题涉及创新。

字形和用笔是基础的东西,是在“入”的阶段就该解决的问题;而势与情性,惟有在走“出”来,走得较远的书家作品中才表现得异常浓烈。所谓的“拙”,就是看功底,看入之深,看丰富的内涵底蕴,拙笨的外形,在随意自在中的一气呵成。这是我的理解。

我有一种想法,国际社会真要有法儿,把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合并为一个国家,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在那里搞领土纷争?学习新南非,忘记恨吧!曼德拉才是政治家!

关于同性恋,我不在其间。我没有资格做过多的评说。但作为旁观者,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我明白那是一部分人寻求欢愉的方式,是一种有爱无结果、无繁衍的同性爱情宣泄。

有人类的地方就有男女,绯闻随之必备。作为文明文字、冶炼、群居三大标志之一,群居既是江湖,就是社会。男女二人,上了私家车就发生车震,你说发生在山郊野外也罢,你说这都市的街巷人来人往,大人当然会意,这孩子就好奇。说起来算个什么事体?当然没严重到有伤风化,充其量就是人类繁衍中的欢愉。当然是儿童不宜。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和中国传统的《周公解梦》,虽说一个从医理一个从意象,异曲同工的是在潜意识里力图破解人类各种梦境的起源。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有男女就会有性,就会有争风吃醋与桃色绯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管是当初的母系氏族还是如今的一夫一妻,人类寻找的是如何更好更合理的繁荣发展和延续,而非奴隶制式的战争屠戳与宰杀,或饥饿时的相食。禁欲和纵欲都是错误,规避性的知识就如同失败的教育没有理清向善、上进的信仰才是民族或人类核心之核心。

我说孔丘,我不叫你孔圣人,更不能叫你孔老二,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批林批孔时候的称谓,那不尊重你。我认真地看过《绥德州志》,你的七十二代孙孔繁朴曾在我的老家任过清朝的知州,和前些年当县委书记的曹世玉同样颇有口碑。他俩都是可以,不,是必然、应该写进史册的人,因为他们在为政理念和市政建设上均有建树。什么?我是哪儿人?当然是陕西绥德。你听过陕北民歌《三十里铺》没有?噢,你看我这记性,哪是多少年后的事儿。我的老家就是曾被康熙题写过“秦汉名邦”,也称“天下名州”“帝子城”的古上郡,对对,就是秦始皇首设36郡之一的古上郡郡置的所在地,相当于现在的省会吧!虽然后来陆续增加到50个。当然是隋文帝时改成了现在的名字——绥德。那里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城内的疏属山上和大理河滨,至今埋葬着同为引颈自刎的秦始皇的长子扶苏、秦将军蒙恬。

你的儒学好多人说是谈“入世”,是说怎样和人相处。尤其像“侍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那是啥?就是叮咛人切记,与领导和朋友相处应保持一定的距离,也即保持尊严的相对独立。别以为形影不离是人际的顶点,如果像眼下无话不说的闺密,待你摊上大事了,你就是透明的红萝卜——裸体,一览无遗。不不不,不是裸婚,也不是裸官,更不是没穿衣服的赤裸裸。它们之间没什么关联。我说的裸体,是说一个人你多少要有点隐私,否则你就像盆中的清水,一眼望到底——浅!届时,别说保持与领导和朋友的关系,只怕是事与愿违,实实地落到孤家寡人的境地。不过,儒学的好多东西,我怎么看着看着就看出:它是坚硬的骨质懦弱的壳。像武训为了实现给贫穷孩子们一个读书的地方,以乞讨的方式去努力实现的梦想,可佩可敬。外辱可忍,内心坚强,这是过程。真一个目的明确,结果悦心。你演义周礼算找对了对象;你周游列国,不就是想推销自己的主张,寻求愿意接受你的学说,从而实现自己理想的奔突?

道者是人类的一种浪漫,一种超然;儒学是个我的一项基建,实实在在的眼前。仔细想来,所有说处世的哲学,都应该归类为社会学。

真正饥饿的人在街头遇见了食物抓起来就吃,然后清晰自己没有能力付不起款,这不是偷盗,更不是抢劫,这是生理需要,也是食物价值的体现。那些名在其下,却任其在冰箱或仓库里腐败坏掉的食物,它们的主人才是暴殄天物,应该受到天谴的小偷,罪犯!衣物亦同。要鼓励富人向善,多行善事。不仅行善的富人会获得好名声,弱势群体也多了一份社会的温暖,同时也是缓和贫富悬殊这一社会矛盾的手段。

真正的乞丐应该是精神空虚的人,是那些准备以此为生,从没有考虑过之外还有别的活法的人。暂时乞讨将此作为过渡,急迫思谋改变现状,另有所为从而自食其力者的乞讨不是乞讨,充其量只能算作落迫。

人,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缺钙!绝非身材矮小或长相艰难,更不是清贫与衣着的简单。《巴黎圣母院》里的夸西莫多,是形陋而心秀;武训是形丐而神采的模范。济公是传说,那也是内外有别。

那些精神缺钙者,即使长得五大三粗,天平上只是具备了打手的材质。灵魂是比鸿毛还轻的暗物质,看不见,逮不着,但某天我们被它击溃了,我们会发现它才是沉甸甸的。

孔夫子笑迷迷地端详我片刻说,与你一席相谈,我知道了你是个喜欢思考的人。我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戏言,他说我也应称你为李子。当时我心花怒放,冷静了羞愧难当,认真了诚恐诚慌,哈哈。

我和妻子的冲突,是实用主义和绿色和平组织环保理念上的冲突。我主张家庭设置以方便为主,怎么顺手怎么来;妻子却不,非得把家收拾得窗明几净,雅洁舒馨,像接待室似的。尤其像厨房,压根就没几个人进出,她却非要把每日早餐必喝的豆浆粉放进壁橱。争执,磨合,妥协,暗斗,临了我会在她不在的日子仍然放在灶台上,赶她回来我会原封不动地放回壁橱。我记得一位私交不错的领导庄重地告诉过我,在家庭问题上一定要把得住,大小事老婆说了算,人家是一把手,但重要的原则的事是说一不二,寸步不让。否则,家里就会战火硝烟,纷争不断。我懵懂,诚心请教,那家中重要的原则的问题有那些?!领导先是莞尔后是诡秘,笑完了脸色聚变:傻呀,家里能有什么原则性问题?真那样了还了得!我幡然悔悟,这不就是夫妻间相处的真经要诀嘛!

就因为我尿糖高,在家上洗手间我爱人竟要求我女式地蹲马桶,而不是站着小便,说我的尿液滴到了地上粘。我便有了惧内怕老婆的好名声和言传。这让我不时地纠结,我更愿意跑到外边去上卫生间。蹲着我咋就找不到男人的感觉!

看看,不想也罢,想想如何与人相处,与家人相处,都可以归类为儒学。

我说谢剑平院士,潜心你的烟草降碱降危害研究,抵住舆论的唾液,不定哪天你的烟草项目会成为人类史上从陋习中解脱,转向文明的范儿。至少让吸烟成为小众的事儿,乃至从人类的视野消失。我知道这才是你的研究方向和终极目标。成功了诺贝尔医学奖你将获颁。舆论有时候非常下贱,缘起多数有这么几点:事件本身缺乏透明度,言者不知情,无知,从众起哄、围观指点,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又呈现一副被蒙蔽受骗无辜的嘴脸,极力开脱自己,概不提对当事者的伤害。其实它应该自责,应该向被误解者道歉!

如果我没有记错,影响着整个世界现实生活的互联网络,虽然只有13根服务器,但除了日本、英国、瑞典各有一根外,剩余的10根都在美国。那是掌控域名的源头。说什么网络战争?还没有开战我们已身处劣势,仗还没打,输赢明了。届时,黑客的攻击仅是小儿科的行径,屏蔽域名源将导致某一域名下的网络全部瘫痪。这才是真正的灾难!我们拿什么与美国较劲?!这如同航母,“辽宁号”我们有了,虽然是乌克兰“瓦良格”号的改装版,但毕竟从无到有是国力增强的一种体现,何况我们自主研发的也正在生产。拳击台上的叫板,第一条件是体重相近或相等。我说我想知道,我们的——互联网根服务器——我们何时拥有或投入生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的是了解对方胜于了解自己。那才是开不开战,胜了胜不了的考量,仅有一腔血性是不够的。谁不愿意智勇双全,却要当一介武夫,像吕布那样!

阿桑奇和斯诺登的意义,让我们看见了人类的良知,看清了只有自身利益的美利坚。它的所有处世原则,说直了就是外交、经贸利益,也即它不断反复强调的所谓国家利益,决定着与世界与各国的取舍和好恶。这才是美国在处理国际事务时总有前矛后盾双重标准的根源。它是一付嘴脸,内外有别。对内是亲民式的和善,对外是霸权者的威严。

当今世界,漠视美国的存在,压根就不是个弱智不弱智的问题,而是脑瘫不脑瘫的事儿。看看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看看南北越,看看南北韩,直至大陆与台湾之间,乃至利比亚和叙利亚,时时都能看到美国第三者挑拨离间的影子甚至直接抛头露面。与美国相处,既要给它甜头,又要不失自我的坚守。高调地提出我们的诉求,灵动地谈判、妥协、回收。每次博弈,哪怕有点滴的进步,都是进步!这对美国是一种滴水穿石的削弱。

不断增持美元,有幸使中国成为美国的第一大债权国,不是因为美元坚挺,反倒是宽松政策下的贬值。这是应对货币战争的考量,是一种政治的战略眼光,最终究竟能起多大的功效真不好说。

当然,我们也不能光长美国的志气,灭中国的威风。我曾参加过一次干部培训。有位少将教授告诉我们:在中美军事交流、信息互换或媒体泄密的斑驳中,大家一定记得,前几年,我国自行研发已过使用期限的一颗太空卫星,被我国发射的远程火箭摧毁,而非任其像太空垃圾飘来飘去;即将投入使用的歼20战斗机;以及尚未完全明朗的反潜弹道导弹,其对高精尖钢板的穿透能力超前,加之,“蛟龙号”海潜舱7000多米的下潜深度等几项,预示的就是我国海陆空的防控能力。美国真要和中国对垒,那也得掂量掂量:中国能打下自己已经过期的卫星来,外国正在使用监视中国作为军事用途的卫星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们在继续推进以上诸项研发的同时,还应在网络管控、信息收集和战争时间差等方面作更多的努力。

野田佳彦、安倍晋三之流的智商,是次轻量级的拳手。他就是想登上重量级的拳击台遛遛。要么三五下拳脚把他揍下来,要么压根就别让他挤上台。什么赛事规则,他可能想都没想过。

你说眼下大量的农民工涌入城市,究竟是对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回访式的答谢还是报复式的惩罚?!历史真是太有意思了。两个时代两种场景,两极的戏剧性反讽,根子竟然源于政策的变化。前者是因为知识分子需要到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后者却是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最最主要的是不少城里的大学生毕业后入不了体制,宁可宅家啃老也不愿放下身段担当蓝领阶层作技术苦力。一边是大量的大学毕业生无法就业,一边是大量的农村青壮劳力涌入都市寻找工作,以至土地抛荒,留守老弱,农民工逐渐转换为体力工人的角色……仔细想想,作为一个国家,它的政策是何其地重要啊!

正在郁闷之际,雷锋笑迷迷地走过来,冲我说,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我说,你好!你影响了整整一代人,我就是其中的一位。我是想问你,假如你也经历了文革和改革开放,你想没想过,现在的你会是位成功的官员还是位已经下海了的富商?雷锋说,这话真不好说,但我肯定会坚持我的理想,继续助人为乐。我说,是呀!我很敬佩你已有的定格,虽然这两年有人发现你还是个文学青年。用眼下的眼神看是有点犯傻,可你是善和美的化身,你的精神骨质是育人的典范。所以你的精神西点军校也在学。

这我知道。没什么可帮你的我去忙别的事儿啦。

我经见过彰显春天无限生机的娥黄,秋日层层叠加的落叶。人生若有四季,余我只剩秋冬,正是采撷果子的好季节。没了春的柔嫩,夏的炽烈。或者收割出镰,或者雪泥风干,作底蕴深藏的自我修养,换点盖棺定论后的口碑。我会进行认真的盘点,到底有几多收获,几多果实。我也想成为大师,我也曾努力不懈。大师不是偶然遇见,是无数次挑灯熬夜的积淀。梦见的发明,其实是日积月累的堆砌,是水到渠成的显现。

看过马克·吐温《汤姆·索亚历险记》中烟雨的描写,熟悉瓦西里耶夫《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的忧伤,也知道艾特玛托夫《花狗崖》中小基里延科生命的来之不易。这些美好不是在别的读物或者人际交往中可以感知。屈原的《九问》,是表达自己的迷惘和不解,是悲悯恻隐、爱国忧民的情怀!但细想想,屈原爱的咋就是楚这样的小国,为什么不爱统一了的大国?!人的精神世界是最不可称斤掂两的空间,它的容量无穷大。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比喻太不贴切,小啦!一个人眼睛看到的事物有多大,他的心胸就应该有多大,他看到夜空里的星汉灿烂,银河罗列,他都能装得下。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里能容得下的东西,心灵中自然装得下。我知道这点——

我在我的心里已经修建了一座贤人们生活的殿堂。有暇我就会来到他们身边,和他们对话,向他们讨教,谈谈现世的眼见,精神的僭越。一年365天,一多半时间我生活在思想的空间。

人是有两个自我的。一个是肉体的晨钟暮鼓,披星戴月的物的奔突,一个是精神的空灵滋肆,浮想联翩的心的漫游。惬意不过的是心物相谐!这就像我的一位诗人朋友,早已经把获颁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词写就,而且不时地修葺锤炼。这是自信还是自负,姑且不说美梦是否成真,重要的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幸福,很超前……

正在我胡思乱想间,妻子进来说,昨夜埋头捏饺子春晚没看全,不说去看看重播的春晚,胡想啥呢?头发都稀得没几根咧!我看看妻子没有吱声,心说谢不谢顶,那是内分泌与多年饮食的积淀,跟想不想没什么关联。妻子看着我痴痴呆呆可怜,又说,中午想吃点啥?我愣怔,转了片刻的弯才清醒:我坐在书房的椅上,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部小说手稿与笔和一本翻得卷了角的《现代汉语词典》。

这时我才清醒:乖乖,我走神啦?啊不,是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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