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经济增长难能摆脱对能源依赖

孙永祥 研究员

一、2013年，俄罗斯经济和能源发展概况

(一)2013年俄罗斯经济增速继续放缓

2013年，俄罗斯经济增速继续放缓。12月初，路透社对16家世界最大银行的经济学家调查后提出，2013年，俄罗斯经济增速不会超过1.5%，而工业生产总值只增0.3%。俄罗斯经济发展部部长乌柳卡耶夫指出：“现在，俄罗斯经济的增长继续停滞，但是，仍有复苏机会。2013年10月和11月，俄罗斯工业生产和国内生产总值就有所恢复，可总体上仍处于停滞水平。2014年，经济增长仍可能继续停滞。”俄罗斯经济改革的关键问题，诸如，减少工业企业压力，打破大量金融壁垒，缩小国家及准国家公司活动的范围，发展竞争力等仍未能解决。

2013年11月时，外国专家对俄罗斯2013年度经济发展曾给出较为乐观的预测。他们预计，2013年，俄罗斯GDP将增长1.7%，工业生产总值将增长0.5%。12月初，俄罗斯经济发展部又对近3年俄罗斯经济的增长下调了预测：2013年，从1.8%下调到1.4%；2014年，从3%下调至2.5%；2015年，从3.1%下调至2.8%。

而到2014年1月31日，据俄罗斯国家统计局的初步评价，2013年，俄罗斯GDP的增长已从2012年的3.4%下滑到1.3%。2013年，按现行价格，俄罗斯GDP总值为66.6891万亿卢布。

(二)2013年俄罗斯能源发展概况

1. 俄罗斯仍是世界名副其实的能源大国

到2013年年底，俄罗斯原油产量居世界第三，天然气产量居世界第二。俄罗斯拥有世界最多的常规天然气储量，还有丰富的非常规页岩油和页岩气储量，并具有大规模煤层气和气水合物的甲烷资源。俄罗斯的铀矿储量、核电产量均居世界第三。铀矿产量居世界第四。开始建设的核反应堆数量，仅次于中国，位居世界第二(俄罗斯和中国在日本福岛核电站灾难后，仍以同样速度继续建设核反应堆)。俄罗斯电力产量居世界第四位。水力发电量和煤炭储量均居世界第五。煤炭产量居世界第六。

2. 2013年俄罗斯石油产量高于预期

据俄罗斯能源部中央调度管理局资料，2013年，俄罗斯石油加凝析油的产量同比增加了1%，达到5.23275亿吨。

2013年，俄罗斯石油公司在俄罗斯所有石油公司中开采石油最多，达2.0303亿吨(考虑到俄罗斯石油公司与秋明-BP公司的互动，其总计增加0.4%)；卢克石油公司次之，达8692万吨(增加1.4%)；苏尔古特石油天然气公司达6145万吨(增加0.07%)；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石油公司达4931万吨(缩减0.5%)。鞑靼石油公司为2642万吨(增加0.4%)，巴什基尔石油公司为1607万吨(增加4%)，卢斯石油公司为882万吨(减少0.2%)。

同时，俄罗斯原油加工2.74187亿吨，同比增加3%。国家炼油厂初加工的石油达到2.7284亿吨，同比增加了2.8%。

2013年，俄罗斯向国外出口石油缩减了2.1%，达2.3486亿吨。同时，向独联体以外国家出口石油2.0678亿吨(缩减2.32%)，向独联体国家出口石油2808万吨(缩减0.54%)。其中包括，借俄罗斯石油运输公司管输系统向独联体以外国家，俄罗斯石油公司供应了9426万吨石油，同比增加2.8%；卢克石油公司供应了2032万吨(缩减27%)；苏尔古特石油天然气公司供应了2882万吨，同比增加了6.8%；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石油公司供应了777万吨(缩减34.9%)；巴什基尔石油公司供应了413万吨(缩减9.3%)。

3.2013年，俄罗斯天然气产量与出口均有所增长

2013年，俄罗斯开采天然气6680.24亿立方米，同比增加了2%。其中，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开采的天然气有所减少(同比减少0.4%)，达4804.5亿立方米。而俄罗斯最大的私营天然气开采公司——诺瓦德克公司开采天然气增加了5.3%，达621.7亿立方米。

2013年，俄罗斯国内天然气消费为4562.2亿立方米，同比缩减0.8%。俄罗斯天然气出口增加10%，为2049.11亿立方米。其中，俄罗斯天然气向独联体以外国家出口1393.2亿立方米，同比增加了23.9%，向独联体国家出口510.95亿立方米，同比缩减13.6%。同时，俄罗斯从其他国家进口天然气几乎缩减了14%，达273.25亿立方米。

俄罗斯向亚太地区国家出口液化气为145亿立方米(缩减了1%)。

此外，2013年，俄罗斯还在其境内发现了26个油气田(包括23个油田，2个油气田和1个气油田)。其中，靠俄罗斯联邦预算获得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量，总共增长了62亿油当量吨，为今后的继续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4. 俄罗斯煤炭产量减少，但出口却大幅度增长

2013年，俄罗斯煤炭产量为3.521亿吨，同比减少了0.8%，但从年初俄罗斯煤炭的总供应量却增长了2.01%，达3.2286亿吨，其中包括，煤炭出口增加了12.7%，达1.43017亿吨。俄罗斯露天煤矿开采煤炭为2.51亿吨，同比增加了0.9%，井下采煤为1.01亿吨，同比缩减了4.7%。

2013年，俄罗斯焦煤出口增加了60.2%，达2.0535亿吨。向独联体国家出口煤炭同比增加了23.5%，达1226.8万吨。向独联体以外国家出口煤炭同比增加了11.8%，达1.3074亿吨。其中包括，向亚太国家出口煤炭同比增加了94.6%，达3025万吨。俄罗斯向国内市场供应的煤炭同比缩减了5%，达1.7927亿吨。

5.俄罗斯发电总量略有减少，但水力发电量增加

2013年，俄罗斯发电总量为1.045万亿千瓦·小时，同比减少0.8%；其中，俄罗斯国家统一电力系统发电量为1.024万亿千瓦·小时，同比减少0.8%。同时，俄罗斯整个电力消费量为1.031万亿千瓦·小时。

俄罗斯国家统一电力系统发电量的主要构成为：热电站发电量6226亿千瓦·小时，同比减少3.9%；水力发电站发电量1748亿千瓦·小时，同比增加12.5%；核电站的发电量为1720亿千瓦·小时，同比减少2.9%；工业企业发电站发电542亿千瓦·小时，同比增加4.5%。俄罗斯电力出口为131亿千瓦·小时，同比减少了23.4%。

由统计数据可见，2013年，因世界和欧洲经济尚未走出金融危机阴影，俄罗斯能源部门生产和出口增幅均不大，个别产业和企业的业绩甚至有所下滑。

(三)能源部门发展仍是俄罗斯经济增长速度的决定因素

长期以来，石油和天然气部门始终是俄罗斯经济快速发展的依托。俄罗斯专家认为，世界油价自2004年以后的快速增长给俄罗斯带来机遇。正是油价攀升，保证了那些年俄罗斯GDP的年增长率能达到7%～8%。实际上，俄罗斯GDP的高启与其他经济部门发展关系不大。在俄罗斯联邦预算收入中，石油和天然气所占比重已从2000年的9%增加到2012年的约50%。其经济增长速度的加快，几乎是所有能源产品价格攀升的结果。

尤其是在2013年，俄罗斯能源部门对其发展经济的贡献仍不可小视：能源部门的工业生产总值占全俄GDP的30%，能源部门的税收收入占全俄税收总收入的50%，能源出口占全俄总出口额的70%，而在俄罗斯能源部门就业的职工人数，实际只占全俄职工总数的3.7%(其中包括，在电力部门工作的2.4%，在石油和天然气部门的0.9%，煤炭部门的0.2%)。俄罗斯能源部门真是人少，贡献大！

二、俄罗斯能源部门发展面临的挑战

(一) 世界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很难再现2004年后的快速提升

目前，世界市场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已经很高。从价格增长趋势看，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很难再现2004年后快速攀升的态势，而且外部市场行情变化颇多。20世纪80年代，苏联曾因忽视过这一问题，在世界石油价格迅速下滑的条件下，石油出口收入大大下降，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了苏联解体原因之一。

(二) 世界石油和天然气市场出现的新变化，部分与“页岩革命”发展的不确定性有关

“页岩革命”可能会成为俄罗斯能源领域今后稳定发展的风险并影响俄罗斯油气部门经济效益的提高。对此，俄罗斯有关专家提出了以下看法：

(1) 世界油价有潜在降低的风险，或是简单而平稳的浮动，而不会出现大幅度增长。目前，俄罗斯联邦国家预算平衡是按每桶石油价格97美元计算的。俄罗斯能源专家分析，2020年之前，世界平均油价将处于100～110美元/桶之间(当然，也不排除会有短期的跳跃)。国际市场油价的再调整空间不会很大。如果不确定的“页岩革命”确有发展，随页岩石油和天然气开采技术不断完善而有所突破，那么，2020年前，油价可能会下滑至92～97美元/桶。

(2)“页岩革命”可能使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出口收入下滑并使油气部门对国家经济GDP的贡献减小。 有关专家认为，当前全球能源，特别是有利的石油和天然气市场行情、运输条件等，对俄罗斯能源发展和经济转型已构成很大挑战。如果由美国主导的“页岩革命”有所突破，油价降低，俄罗斯每年石油出口可能会减少5000万吨，每年GDP的损失将达200亿～250亿美元。假若为促进石油出口，再减少35%的石油出口关税(到255 美元/吨)，那么，俄罗斯石油部门因油价降低对国家GDP贡献减少，将比取消关税给国家造成的损失还要多。同时，扩大石油出口也不能补偿出口关税减少的损失。

同样，如果“页岩革命”有所突破，天然气价格也将下跌，那么，俄罗斯天然气出口也可能会减少700亿立方米。现在，俄罗斯对外供气量就一直处于2000年的水平。俄罗斯每年GDP收入将减少200亿～250亿美元。倘若俄罗斯政府再取消现有输气管网30%的出口关税，以增加天然气开采和出口量，那么，和石油部门情况一样，天然气部门对国家GDP贡献的减少将比由于取消关税而减少的国家收入还要多。

另据高盛和一些石油公司的资料，考虑到俄罗斯现有征税制度、油气田开发和发展运输的开支，专家们对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在世界市场的容量和价格进行了评估。数字模拟结果表明，俄罗斯在世界市场仍被列为有潜在开采石油和天然气能力，但仍是一个尚未完全利用的封闭能源供应国。专家们指出，30年后，俄罗斯可能仍是世界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和出口国。

俄罗斯专家计算，每年油气出口的减少将会使俄罗斯GDP增速平均下降1%，加上由于外资流入减少等因素，油气部门原有的强大资金优势也将进一步削弱，其出口收入将下跌，国家经济发展速度将减缓。目前，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开采量和出口量的停滞趋势，足以证明上述风险存在的严重性。

(三)极少数人掌控能源财富业是制约俄罗斯经济发展的一大挑战

现在全俄1700多万平方公里陆地及其所属海域的大部分资源，是由110名亿万富豪掌控着。他们拥有全国35%的财富。能源资源开采经出口会带来巨大收入，而随着能源资源开采方法的不断完善，又会从中赚到更多的钱。现在，这些钱均落在俄罗斯少数人手中，而其他大部分公民实际仍经受物质和资金的相对困难。有专家在分析俄罗斯转轨过程中形成这一独特的现象时指出，这种情况加剧了俄罗斯的贫富分化，占有大量财富的亿万富豪，钱来得容易，也不珍惜，对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很难起到促进作用。虽然普京总统上台后正在着力解决这个问题，但要真正解决，总还需要时间。

三、俄罗斯能源近期发展前景预测

最近，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和俄罗斯联邦政府分析中心共同完成了《2040年前俄罗斯和世界能源发展预测》报告。报告作者们提出了俄罗斯能源部门今后25年的主要任务应是：有效提高国家和公司管理效益，包括提高能源使用效益。否则，俄罗斯就不能更多指望靠出口石油和天然气来过日子了。报告提出了两个方案：能源部门发展的基础方案和长期创新发展预测方案。报告对俄罗斯能源部门发展指标和今后发展趋势进行了预测。

(一)2040年前，俄罗斯社会经济和能源部门发展总体趋势

报告指出，2020年前，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总体趋势是：人口为1.44亿，增长不多；到2040年前，将减少到1.38亿。2040年前，俄罗斯GDP将增加2.2倍，年均增长3.4%；人均GDP将增长2.3倍。2030年前，俄罗斯在世界国家中的GDP排名将占第六位;2040年前，将超过日本，上升到第五位。与社会经济发展总体趋势相适应，俄罗斯能源部门发展的主要趋势如下：

一是2040年前，俄罗斯国内能源需求将增加39%，其中，40%的新建发电站要靠天然气保证。

二是俄罗斯将加快降低经济能耗。目前，俄罗斯能耗高于世界平均值的75%(2010年俄罗斯的能耗为90%以上)。2040年前，俄罗斯的GDP能耗将降低到57%，但仍会高于世界平均值。

三是在国家能源结构中，俄罗斯将主要依靠天然气、可再生能源及核能，减少石油比重，保持煤炭份额。方案规定，天然气产量每年要超过9000亿立方米，可与美国相比。而初级能源产品产量的增长要更适应国内外需求。到2030年前，俄罗斯石油产量将稳定在当前的水平(5亿吨/年)，可与沙特阿拉伯和美国相比。

四是2020年前，俄罗斯油气出口增长不多，能源总出口量将停滞或减少。在能源出口结构中，将增加天然气，特别是液化气出口，减少石油和油品出口。

五是俄罗斯油气部门出口的外部市场规模将明显减小。考虑到外部市场的油气价格行情与目前俄罗斯政府的能源政策，预计2015年后，俄罗斯石油和油品出口将减少25%～30%。

还有不少专家认为，近10～15年，由美国主导的石油和天然气“页岩革命”对俄罗斯负面影响最大或可能形成新的冲击波。但是，俄罗斯大部分专家认为，2040年前，美国“页岩革命”的影响将会逐步弱化。目前，人们已开始重新审核美国原来对“页岩革命”前景的评估。尤其是许多从事页岩油气田开发的公司，纷纷碰上了支出大幅上扬和利润明显下跌的困难。

(二)未来10～15年，俄罗斯油气部门发展的总体趋势

俄罗斯虽然是世界市场最大的燃料能源供应国，但因投资数量下降(包括向能源储备的投资)，能源消费和生产都会减少。天然气出口收入减少，石油出口收入下降更多。加上外国资本流入减少，出口收入下降，对国家经济发展的影响会增强。因此，俄罗斯GDP将年均减少一个百分点。这自然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弱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地位。

专家们预计，未来10～15年，俄罗斯油气部门发展的总体趋势是：① 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减少20%，而后出口将稳定地保持在此水平上；② 油气出口对国家GDP的贡献将减少1/3；③ GDP缓慢增长将导致能源部门主要参数恶化，能源生产总量下降，比出口减少将更加明显。

专家们还指出，真正应对外部挑战的有效手段是，要大力提高俄罗斯能源部门的投资效益和整个经济的能源使用效益。为此，要采取对应的两组措施：创新技术措施和组织管理措施。前者是战略性措施，其要求长期，经常性起作用；后者则是能迅速、有效地解决预期的全球性问题。俄罗斯能源部门组织管理措施的目标首先应是，大大降低投资项目的成本，仔细评估其经济效益和风险。

(三)2035年前，俄罗斯仍是世界主要的能源出口国

据英国BP石油公司2014年1月中旬发布的《关于2035年前世界能源发展预测报告》透露，2035年前，俄罗斯仍将是世界主要的能源出口国，其将增补世界能源需求的4%。

从2012年到2035年，俄罗斯国内的能源产量和消费量将分别增长21%和20%。同时，俄罗斯联邦在世界能源生产和消费中所占的比重将会分别从10%和6%降低到9%和5%。

BP石油公司的报告指出，俄罗斯仍将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出口国。其在2035年前，能源年出口量将会达到7.36亿油当量吨。

BP石油公司认为，2035年前，俄罗斯液态烃(石油和凝析油)日产量将会为1100万桶。按这一指标，可使俄罗斯石油产量排在沙特阿拉伯和美国之后，居世界第三位。

BP石油公司预计，在2020年以后，俄罗斯将开始开采难采石油。2035年前，这些难采出的石油将会占俄罗斯石油全部开采量的7%。

至于俄罗斯开采主要形式的燃料——天然气，属常规能源资源之一并且日产量将达7.9亿立方米。2035年前，俄罗斯页岩气开采量仅会占其天然气开采总量的5%。按此指标，俄罗斯可排在美国之后,居世界第二位。

同时，俄罗斯将依靠发展核能和水电来补充国内的能源需求：2035年前，俄罗斯消费核能生产的电力将增加72%，消费水力发电站的电力将会增加34%。2035年前，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和煤炭消费量增长，将分别为20%、12%和10%。

四、俄罗斯有提高能源部门经济效益和管理水平的特殊优势

俄罗斯提高能源部门经济效益和管理水平的特殊优势主要有以下几点：

(1)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和政府十分重视能源部门的发展。

俄罗斯联邦政府经普京总统授意，已对能源部门实现大规模的投入。近几年内，按能源部门确定的发展规划，这些投资还要增加。预计向能源部门投资额将占GDP的6%～7%，大大高于世界该指标的平均值(1.3%～1.5%)。

(2) 俄罗斯在GDP生产指标中是能源单位成本最低的国家之一(比世界平均值低3倍)。

(3) 在2040年前预测方案中，俄罗斯与世界平均水平的差距不会缩小。

(4) 俄罗斯将广泛深入研究国内外能源市场前景，因为这是提高经济效益和降低风险的必要条件。

(5)俄罗斯在制定新的《2035年前俄罗斯能源发展战略》。

专家们认为，俄罗斯在2009年通过的《2030年前俄罗斯能源发展战略》及其能源部门的总体发展规划，与今天全球市场的现实状况，与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的最新预测已完全不相适应。因此，修改国家和大公司(尤其是国家公司)的能源政策是绝对必要的。

日前，俄罗斯能源部已在官方网站正式公布了《2035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草案》。从该草案的文本可见，俄罗斯已认识到过去几年全球能源市场发生的深刻变化。因此，在俄罗斯新制定的能源战略草案中对俄能源部门现存问题，如经济过分依赖能源出口，易受国际能源市场价格波动影响，以及企业设备损耗高、低能效、投资效率低等问题明确提出：“俄罗斯能源部门发展的目标将不再追求盲目的生产规模扩大和数量的继续增长，而是应努力使能源资源勘探开发和使用的技术质量现代化。同时，要修改原来过分向欧洲出口能源的对外政策，提高俄罗斯的能源竞争力，促进出口区域和产品的多元化，提高产品质量，巩固俄罗斯在国际能源市场上的地位。”具体而言，就是俄罗斯要化解与欧盟间的天然气危机，解决其需求下降、竞争加剧、转变定价机制、实施监管法律等问题，“在充分考虑到俄罗斯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必须使监管体系适应现代市场的发展趋势，并在不破坏基本原则条件下，提高长期合同的灵活性”。同时，俄罗斯拟加快进入亚太市场，将使俄罗斯石油油品出口总量中亚太地区所占的比例从2010年的12%提高到23%，天然气从6%提高到31%。该草案还强调，必须完成同中国的天然气供应谈判，发展与亚太国家的能源对话和合作关系。

为此，有俄罗斯专家建议，需要在国内建立经常监测和协调出口政策的机制，建立能源市场发展前景预测系统。近来，俄罗斯已吸收外国伙伴参与有关能源资源(特别在国家东部、大陆架和非常规油气)开发的财团，可能会起到重要作用。这样，在正确法规条件下，可以吸引外资和先进的技术；在新的条件下发展较有前景的生意形式；保证对项目支出和活动结果的严格监控；获得产品销售的附加保险；提高对物流和国外市场规则的适应力。

总之，在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俄罗斯经济的持续发展仍不能摆脱对能源部门的依赖，能源部门占俄罗斯GDP比重的减少将是漫长、渐进的过程。由俄罗斯科学院能源研究所和俄罗斯联邦政府分析中心共同完成的《2040年前俄罗斯和世界能源发展预测》报告指出，今后，俄能源部门对经济GDP的贡献、向能源部门投资占GDP的百分比、能源部门在总投资中所占份额等虽会有所减少，但燃料能源部门在俄罗斯经济中的作用仍是不可忽视的。

结 语

众所周知，中国是能源资源短缺的国家，能源在保证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中国在有关能源发展战略和规划的制定，以及具体实施方式方法等问题上与俄罗斯有类似之处。俄罗斯学者的上述预测和建议，颇值得从事中俄能源合作的同仁认真思考。

此外，中俄已从加强两国战略合作高度签署了一系列长期能源合作协议。其中包括，俄罗斯将向中国长期供应油气、煤炭、电力，以及核能等大项目的合作。因此，时时关注俄罗斯燃料能源部门在国家经济中的作用及其在今后新制定的能源战略中可能出现的变化，对两国来说都是必要和有益的。

同时，为确保今后中俄能源合作尽量少出差错和争执，根据世界能源市场行情的变化，积极开始与俄罗斯行将组建的能源出口政策监测和协调机制、能源市场发展前景预测系统等尽快建立起直接联系和相互作用，也是我国相关部门需要认真做好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