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恒
近年来,理论界兴起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研究的热潮,在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的文本挖掘、思想体系建构等方面,积累了许多富有创建性的思想成果。但略有不足的是,对列宁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关注度不够。事实上,列宁不仅对自然界及其存在着的生物有机体有过诸多的阐述,而且非常重视马克思从动态角度研究社会有机体的方法论,如他在批判米海洛夫斯基不善于考察社会问题时所说:“他根本不懂得辩证方法,而辩证方法要我们把社会看作活动着和发展着的活的机体。”[1](P209)“马克思认为自己的任务是根据这种观点来研究资本主义的经济组织,因而严格科学地表述了对经济生活的任何精确的研究所应抱的目的。这种研究的科学意义,在于阐明调节这个社会机体的产生、生存、发展和死亡以及这一机体为另一更高的机体所代替的特殊规律(历史规律)。”[1](P187)不仅如此,列宁还结合实际,改造了十月革命后所建立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俄国这一特殊的社会有机体,产生了很多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的思想。
把社会看成是一个活的有机体,是近代哲学的观点。在细胞学说、能量守恒和转化定律、生物进化论的影响下,一些哲学家、社会学家把人类社会比作生物有机体,以论证资本主义社会“永恒不变”的自然法则。列宁则从俄国的具体实际出发,始终“把社会看作处在不断发展中的活的机体”,创新了社会有机体的科学内涵。
社会有机体的发展进化不可避免。十月革命前夕,列宁在论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学说与无产阶级在革命中的任务时,论证了未来共产主义发展的必然性。他指出:“共产主义是从资本主义中产生出来的,它是历史地从资本主义中发展出来的,它是资本主义所产生的那种生活力量发生作用的结果。马克思丝毫不想制造乌托邦,不想凭空猜测无法知道的事情。马克思提出共产主义问题,正像一个自然科学家已经知道某一新的生物变种是怎样产生以及朝着哪个方向演变才提出该生物变种的发展问题一样。”[2](P25)显然,列宁在这里不仅充分肯定了社会有机体发展进化的一般规律,而且把共产主义问题比喻成生物有机体变种的发展问题,再次肯定了即将到来的资本主义崩溃和向共产主义过渡的不可避免,为社会主义革命统一了思想,增强了信心。不仅如此,列宁还根据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关于社会发展进程的洞见,结合俄国实际,从宏观上提出了过渡时期及之后的社会有机体发展状况。列宁指出:“在历史上必然会有一个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特殊时期或特殊阶段”,“由整个发展论和全部科学十分正确地肯定了的首要的一点,也是从前被空想主义者所忘记、现在又被害怕社会主义革命的现代机会主义者所忘记的那一点”。[2](P26)作为过渡时期,列宁认为这是向着共产主义迈进非经不可的时期。至于过渡时期之后的社会发展阶段,列宁指出,它就是通常所说的社会主义,即马克思称之为共产主义社会的第一阶段或低级阶段。在这一阶段,共产主义在经济上还不可能完全成熟,还没有摆脱资本主义的传统或痕迹。当回答人类会经过哪些阶段,通过哪些实际措施才能从资本主义脱胎出来,达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问题时?列宁回答说:“那我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可是,必须认识到:通常的资产阶级观念,即把社会主义看成一种僵死的、凝固的、一成不变的东西的这种观念,是非常荒谬的。”[2](P39)这要求我们要在具体的实践中做到审势而行。
社会是一个不断运动和变化的有机体。量变引起质变。在过渡时期具体的政权巩固和社会建设中,列宁始终把社会看成是一个不断运动和变化的有机体。在经济方面,由于过渡时期社会经济的基本形式是资本主义、小商品生产和共产主义;加之,外国武装干涉和国内战争爆发,苏维埃政府实行了余粮收集制、产品配给制和劳动义务制。通过这些带有军事性质的战时共产主义政策,苏维埃政府最大限度地控制了工农业产品的供给,从而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保卫了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但很快,随着外国武装干涉和国内战争的结束,整个苏维埃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列宁意识到,过去开始实施的这一系列经济措施破坏了工业和农业的正常联系,挫伤了农民生产建设的积极性主动性,严重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于是,列宁决定自1921年3月废止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开始实行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新经济政策,从实践上重新探索俄国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新经济政策以征收粮食税代替了余粮收集制,减轻了广大工人农民的负担,调动了他们的生产积极性。可以说,作为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探索,新经济政策充分结合苏维埃俄国不断变化的实际,对苏俄这一特殊机体的建设进行了一次重大突破。正如列宁坦言:“这些办法在工农业雇佣工人占大多数的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里,是完全不需要采用的。”[2](P201)这只不过是“在一个小农生产者占人口大多数的国家里,实行社会主义革命必须通过一系列特殊的过渡办法”[2](P201)。在政治方面,列宁也提出了针对不同形势重点抓好不同工作的观点。他认为,不能把苏维埃政权故步自封,“变成一种停滞不前的和自满自足的东西”,如果那样做,就是“再愚蠢不过的”,“必须善于在每个特定时机找出链条上的特殊环节,必须全力抓住这个环节,以便抓住整个链条并切实地准备过渡到下一个环节;而在这里,在历史事变的链条里,各个环节的次序,它们的形式,它们的联接,它们之间的区别,都不像铁匠所制成的普通链条那样简单和粗陋”[2](P112)。在文化建设方面,列宁亦有相似的主张,他强调要着力抓好不同时期的不同文化教育任务。正是由于在经济和政治、文化建设上“审势而行”、“因势利导”,苏维埃政权迅速得以巩固。
人类社会的历史就是社会有机体不断运行变化的历史。马克思针对蒲鲁东割裂“社会体系的各个环节”、“把社会的各个环节变成同等数量的依次出现的单个社会”的做法时,批判道:如果割裂这些环节,就不能正确说明“一切关系在其中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社会机体”[3](P604),是“一定的生产决定一定的消费、分配、交换和这些不同要素相互间的一定关系。……不同要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每一个有机整体都是这样”[4](P23)。因此,社会有机体的量变质变不是“生物学”和“唯能论”意义上的,而是生产实践过程中自我冲突和自我调节引起的。列宁结合实际,阐明了社会有机体的这一主要特征。
物质生产实践是社会有机体自我冲突的根本动力。在《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中,列宁阐释了苏维埃政权在转折时期新任务和新方针,他直言不讳地指出:“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处于极不稳定、十分危急的国际环境中。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利用客观条件的凑合给我们造成的喘息时机,医治战争带给俄国整个社会机体的极其严重的创伤,发展国家的经济。”[2](P80)而“发展国家的经济”是当前主要的困难。所以,在取得军事战线上的节节胜利后,就应该腾出手来“转向另一方面的任务——建设任务……从事国家的经济建设,收获更多的粮食,开采更多的煤炭,解决更恰当地利用这些粮食和煤炭的问题,消除饥荒,这就是我们的政治”[2](P176-177)。显然,列宁在辩证地认识和对待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中,找到了医治俄国这个“社会机体”的“药方”:经济是政治的基础,物质生产实践是实现社会变革的主要力量。他指出,只有大体上和基本上解决这项任务以后,才可以说,俄国已经成了苏维埃共和国,并且是社会主义共和国。“劳动生产率,归根到底是使新社会制度取得胜利的最重要最主要的东西。资本主义创造了在农奴制度下所没有过的劳动生产率。资本主义可以被最终战胜,而且一定会被最终战胜,因为社会主义能创造新的高得多的劳动生产率。”[2](P151)不仅如此,他还从反面分析了经济战线上忽视生产力发展水平而企图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以致遭受到严重失败的原因。他说:“这次失败表现在:我们上层制定的经济政策同下层脱节,它没有促成生产力的提高,而提高生产力本是我们党纲规定的紧迫的基本任务。在农村实行余粮收集制,这种解决城市建设任务的直接的共产主义办法阻碍了生产力的提高,它是我们在1921 年春天遭到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的主要原因。”[2](P253)从社会基本矛盾的观点出发去理解社会有机体自我冲突的特性,列宁找到了巩固苏维埃政权、建成社会主义的“钥匙”,那就是要大力发展生产力。
上层建筑是社会有机体自我调节的重要力量。对列宁来说,社会自我调节是以物质资料生产实践为基础整合成合力实现的,但同时他也非常重视政治和意识形态等上层建筑对社会有机体的调节作用。他认为,正是这种调节作用,使社会有机体得以不断发展壮大。一方面,政治的完善是经济和文化健康发展的保障。列宁认为,要取得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必先要建立强大的无产阶级政权,政治优势“体现得愈充分”,我们的政治阶梯就登的愈高,就应该愈不惧怕经济上的“国家资本主义”,所以,“今后在发展生产力和文化方面,我们每前进一步和每提高一步都必定要同时改善和改造我们的苏维埃制度,而现在我们在经济和文化方面水平还很低。我们有待于改造的东西很多”[2](P219)。另一方面,思想文化是经济和政治发展的保障。列宁非常重视文化教育在调节社会关系、促进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他指出:“在解决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政治变革的任务以后,摆在我们面前的已是另一类任务,即可称为‘小事情’的文化任务。”[2](P262)那就是要消除文盲,提高人民的文化素养。也只有用提高文化素养,才能战胜政治上的拖拉作风和贪污受贿行为。具体地说,列宁坚持文化教育不能脱离政治而政治又不能脱离经济的观点。他说:“要战胜资本家的一切反抗,不仅是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反抗,而且是最深刻、最强烈的思想上的反抗。我们教育工作者的任务就是要完成这一改造群众的工作。我们所看到的群众对共产主义教育和共产主义知识的兴趣和向往,是我们在这方面取得胜利的保证……什么是共产主义?整个共产主义宣传归根到底要落实到实际指导国家建设。”[2](P176)这里列宁充分说明了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三者相互调节的有机统一性。与此同时,伴随着“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3](P541),各种具体的政治文化交往形式在世界范围内彼此交错。列宁认为,在这样的背景下苏维埃政权的巩固和建设离不开机体和外界进行的物质能量交换,必须想方设法利用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来发展自身,作为提高生产力的手段、途径和方法。
社会是一个活动着和发展着的活的机体,总能根据自身的需要把自己缺乏的器官、要素和环节再生产出来。统筹兼顾,是把握这一内涵特征、实现机体发展进化的重要方法论。列宁在巩固苏维埃政权和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就先后形成了总揽全局、突出重点和协调发展、兼顾各方等具体的方法论思想。
总揽全局、突出重点。一是列宁对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工作进行了统一部署,并强调一个总揽全局的经济计划对社会有机体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性。如他在谈及电气化问题时,就曾指出:“我们党的纲领不能始终只是党的纲领。它应当成为我们经济建设的纲领,不然它就不能作为党的纲领。它应当用第二个党纲,即重建整个国民经济并使它达到现代技术水平的工作计划来补充。没有电气化计划,我们就不能转入真正的建设。我们在谈到恢复农业、工业和运输业以及它们之间的协调一致时,不能不谈到广泛的经济计划。我们必须有一定的计划;……我们需要这个纲领,它是展示在整个俄国面前的第一张草图,它是一个为期不下十年的、表明怎样把俄国转到共产主义所必需的真正经济基础上去的伟大的经济计划。”[2](P180-181)随后在《论统一的经济计划》中,他高度评价了这一统一的经济计划,并告诫一些共产党人要摒弃门外汉和官僚主义者的狂妄自大,不要凭空编造一些毫无意义的口号和草案来。要学以致用,着力把科学的电气化计划与日常的各个实际计划及其具体的建设实践结合起来。二是列宁突出社会重点发展任务,特别是发展生产力这一“中心任务”。他说:“任何社会主义革命中,当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任务解决以后,随着剥夺剥夺者及镇压他们反抗的任务大体上和基本上解决,必然要把创造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结构的根本任务提到首要地位,这个根本任务就是:提高劳动生产率。”[2](P96)在论述工会在新经济政策条件下的作用和任务时,他再次强调无产阶级夺取国家政权以后最主要最根本的任务:增加产品数量,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如何发展?列宁在论述中阐述了“管理是生产力”的思想。他指出,如果要在恢复大工业方面尽快取得扎实的成绩,其中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要求工会放弃对企业进行直接的、外行的、不负责任的管理,而是要求工会在提拔和培养优秀能干称职的行政管理人员方面下功夫。
协调发展、兼顾各方。一是协调各方面的发展。列宁认为,社会主义建设不仅要协调经济、政治和文化等要素的均衡发展,还要在具体的机构建设上建立各级协调机构以促进苏维埃经济的发展,如在《论粮食税》中列宁提及的“每个省执行委员会所属的经济会议”,这一机构隶属于省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协调经济系统各人民委员部(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农业人民委员部、粮食人民委员部、劳动人民委员部和财政人民委员部)所属地方机关的工作。由省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粮食委员、劳动局长、财政局长、土地局长和省工会理事会主席组成。在具体的经济建设方面,列宁特别强调了协调工农业间发展的重要性。他在批判苏维埃政权出现的官僚主义时曾指出了工农业之间缺乏协调发展的原因,他说:“小生产者的分散性和涣散性,他们的贫困、不开化,交通的闭塞,文盲现象的存在,缺乏农工业之间的流转,缺乏两者之间的联系和协作。”[2](P226)既然工业和农业之间流转“被堵塞”,那就要“恢复小工业”,给予它资本主义活动的范围,促其发展来帮助农民经济。二是兼顾个人利益,特别是工农利益。列宁在全俄政治教育委员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阐述了实行新经济政策的背景、目的和指导思想,并专门提及实行新经济政策所要坚持的一个原则——“同个人利益结合和个人负责的原则”。他指出:“必须把国民经济的一切大部门建立在同个人利益的结合上面。共同讨论,专人负责。由于不善于实行这个原则,我们每走一步都吃到苦头。整个新经济政策要求我们把这两者分得非常清楚、非常明确。”[2](P259)这其中,列宁认为最重要的是工农利益。他指出,实施新经济政策的基础就是要结合农民的个人利益,满足农民的需要,以使每一个劳动者都能自觉地尽自己的力量来维护和巩固工农国家。至于工人阶级利益的维护,列宁亦作了具体的阐述。他认为,只有把广大工人群众联合起来的工会,才能算是真正的工会,工会的作用就是要从各方面全力维护工人阶级和普通劳动群众的利益。至于专家这一特殊的社会群体,特别是那些勤恳工作、精通和热爱本行业务的专家,要做到像爱护自己的眼珠那样爱护他们;各个部门都要制定专门的工作计划以保障专家的各种需要、鼓励优秀的专家、维护他们的利益。
从巩固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到建设苏维埃共和国,从民主革命阶段向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的过渡到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到新经济政策,列宁始终“把社会看作活动着和发展着的活的机体”,既坚持了社会有机体在社会基本矛盾冲突中产生发展的观点,又坚持了社会有机体在协调统一中自我完善巩固的观点。正是社会有机体内部各要素或环节的这种连锁反应,使得社会始终作为一个活的机体存在和运行。因此,列宁的社会有机体思想是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它不仅延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内容,也拓宽了社会主义建设理论,是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的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这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一是要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看作是处在不断变化发展中的活的机体。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积累了许多丰富的经验和教训。结合列宁对社会有机体定义的揭示,可以得出的重要结论就是,在坚持社会有机体进化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有机统一的前提下,始终要把社会主义社会看成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活的有机体。这既是我们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的重要理论依据,也是我们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阶段,全面深化改革的哲学基础。
二是在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系统工程中紧紧抓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环节。列宁围绕社会发展的物质生产实践——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揭示了社会有机体运行的根本动力,从而为我们今天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推动生产关系同生产力、上层建筑同经济基础相适应,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5],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三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做到全面协调可持续。列宁有关社会有机体统筹兼顾功能及其方法论的论述,体现了一个健康社会科学发展的内在要求。从强调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到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加快生态文明建设,再到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应该说,这既是我们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识不断深化的结果,也是贯彻落实上述基本方法论的结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是有机统一的。
列宁在巩固苏维埃政权和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所形成的认识社会和改造社会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思想渊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的全面深化和推进,需要贯彻和落实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正如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的那样,“必须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加快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民主政治、先进文化、和谐社会、生态文明,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5]
[1]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列宁专题文集论社会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N].人民日报,2013-11-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