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消费行为与身份认同困境研究

2014-11-28 08:18邓习赣
江西社会科学 2014年11期
关键词:身份农民工消费

■黄 侦 邓习赣

我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着城镇化,一个数量极大的农民工群体正被强大的社会机制从传统的农业文明中剥离出来。这场剧烈的社会变迁是一种综合性的社会变迁,农业文明受到严峻挑战。面对急速的社会变迁,认同问题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广泛关注。认同是中国传统社会结构和社会稳定的一个重要命题,社会结构的急剧变迁必然会带来身份变动和身份系统的不稳定,在一定程度上产生心理焦虑和认同困境,导致各种社会问题增发的可能性。

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农民工身份认同困境进行了描述和分析,但从消费行为角度着手的不多[1]。研究表明,农民工在城市里的消费行为往往被解读为受消费社会所塑造的强迫性和诱惑性消费模式影响,消费成为农民工面对郁闷打工生活的宣泄手段或者建构工人身份的方法[2][3]。但是,这些研究并没有对认同与消费之间的关系展开研究。在农民工的身份认同建构中,消费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探索农民工身份认同困境机制,深入剖析农民工的认同困境与消费的关系及背后的原因,是解决农民工身份认同问题的一个有效途径。

一、农民工身份认同问题的分析框架建构

(一)视角与理论工具

在经济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视野中,消费是内嵌于社会系统中一种牵涉物质和精神过程的人类行为活动。作为一个关涉人类吃、穿、住、行和社会交往的丰富而生动的研究领域,消费被学术界视为一种展示人的地位、品位的方式,成为研究社会结构与社会关系的探测仪。

认同(identity)具有多重的涵义,不同学者将它翻译为中文时有同一性、身份、认同等不同的用法。认同概念的内涵和理论角色在不同的学科领域中存在很大的不同。在汉语理论中使用的“身份”、“认同”在很多情况下被作为同义语不加区别地互换使用,并经常合为“身份认同”并举使用。但“身份”和“认同”还是存在着一定差异,身份因其类型和特征的归属而被主体认知、内化、建构行动并赋予意义进而形成认同。如果人们对于自己的客观身份强烈不满,或者同一性感觉缺失,会导致认同的危机。

乔纳森·弗里德曼指出,在世界范围内的消费都是对认同的消费[4]。人们以认同而存在于社会,并通过认同与他人进行社会交往。而消费的重要性就在于它是认同的行为和符号。个人总是选择与其身份相符合的消费方式[5]。消费行为直接体现为对商品的占有,这一本质特征赋予了消费建构的功能。“我”等同于我所占有和消费的东西。人们所拥有的物品一方面帮助人们完成自我认知和身份建构,另一方面又作为符号性的沟通媒介,向他人表达和展示自我形象。人们通过他们所消费的东西而被辨认,身份只能靠消费才能获得,人们通过消费来建构认同。在这里,消费具有了与认同同等的意义,消费行为具有了代表身份认同的涵义。那些被我们看成自身一部分的外物组成了延伸的自我。物品所代表的品位、地位和生活方式可以帮助消费者展示积极正面的自我形象,获得他人尊重和认可[6]。例如某个人在一个城市四处租房时,他对这个城市很难产生归属感;当有房有车时,他会以城市的主人而自居。商品代表着消费者想成为某类人或对某种生活方式的向往。

社会的转型如果没有认同的转型作为支持,是缺乏根基的。身份认同问题是以认同危机即认同的内在统一性、稳定性的破坏为前提的。认同困境是人的自我身份感、价值感、意义感的丧失。从形式上看,认同困境是一种认同的断裂与冲突,当环境发生了变化;或者当同一个体拥有多重的身份,而在同一情境中同时被激活两个或两个以上时,身份挣扎也可能会发生[7]。为了缓解认同困境,根据补偿性消费理论,人们会进行自我补偿。即某些消费行为的产生不是因为客观的消费需求引发,而是为了弥补某种心理缺失或自我威胁。比如经济弱势群体愿意花费更多金钱在可见的产品上可能是因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很多其他心理需求(如被尊重和被认可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希望通过比较昂贵的物品来显示自身价值,以获得社会认可和尊重。消费扮演了身份认同的角色,成为缓解认同困境的主要途径。

农民工进入城市社会,对城市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在主观上也想成为现代意义上的城市人,但另一方面,在其自身的价值与认同上又存在着矛盾。研究显示,农民工大致将自己归类为三种身份,一是城市人,二是农村人,三是处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边缘人。随着新生代农民工的成长,第三种身份占据越来越大的比例,这种身份归类模式使农民工建立起很强的心理防御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融入城市的困难。实证调查数据显示:越来越多的农民工对身份呈模糊认同的状态。可以预见,随着流动的加速,农民工主体模糊认同趋向将会加剧。通过消费进行自我补偿、建构身份认同的行为将越来越频繁。

(二)分析框架的建构

在人生的早期阶段建立的认同,如自我、口音、性别和种族,构成人们的第一性认同。在人生成长阶段所形成的认同则是派生性认同。人们一方面会继承先辈的认同,并且代代相传;另一方面还会随着时代的变化和人生经历的变化与时俱进而取得派生性认同。社会转型期,农民工自我认同不仅受传统的先赋地位或第一性认同的影响;同时后天的努力和经历即派生性认同的影响越来越强大。农民工人生的早期阶段所建立的第一性认同深深地打上了农业文明的痕迹;但是常年在外打工的生活经历,长期在城市的工作生活和利益社会的熏陶,他们身上又印染着城市的痕迹。大量农民工面临农民与市民、第一性和派生性认同的双重认同的冲突和矛盾。

王宁等总结了“认同”概念在沟通和整合“消费者行为”和“消费者文化”这两个范式之间的框架性作用,提出消费者认同的四种框架:继承性、诱导性、示范性和资源性认同框架[8]。亨廷顿将人们的社会身份分成6 类:归属性的[9]、文化性的、疆域性的、政治性的、经济性的、社会性的,任何人都可能从这些来源中获得社会身份。在探讨农民工认同结构基础上,参照学者们对认同的划分,结合农民工半工半农的独特性,综合影响农民工第一性认同和派生性认同的文化性、制度性、媒介性和个体性等因素,我们提出以下研究框架,见图1:

图1 研究框架

二、农民工身份认同问题形成机制

(一)基于“文化”框架的认同及其困境

文化认同一直都是中西方学术界讨论的热点。文化的差异使得人们的认同体系在内容、结构和作用等许多方面都表现出重要的差异。有学者认为,“文化认同”是人类个体对于文化倾向的共识与承认,并由此产生的深层心理积淀,它以使用相同的文化符号、遵循共同的文化理念、秉承共有的思维模式和行为规范为依据[10]。

菲迪南·藤尼斯对以乡村为特征的“共同社会”和以城市为其特征的“利益社会”作了描述[11],乡村共同社会生活的特征是亲密无间的共同生活;家庭、家族、村社作为基本的共同体形式,把群体中的成员限定在一个十分熟知的状态下;人们之间身份与地位的显现方式通过人品、行为方式、情感态度来传递。而在城市生活方式中,生存的含义发生了变化,人们从群体转变为个体;更多是理智并工于心计的“我”的意识;人们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私利、唯我独尊;在回答“他是谁”这一问题时,人们所依据的不再是个人内在的美德或品质,而是倾向于依据个人外显的生活方式或是与特定群体相符的行为方式。作为中国转型时期分化出来的一个特殊社会群体,农民工是我国由传统农业文明走向城市现代文明,由“共同社会”走向“利益社会”产生的过渡群体。他们大部分受到来自父辈的传统文化的熏陶,并由此表现出具有共同社会特点的行为取向。传统乡村文化在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扮演了消费需求的制约角色。比如讲究中庸的文化规范,促使农民工无论做什么都采取不偏不倚、调和折中的态度。他们的消费通常以家庭为单位,习惯勤俭持家,反对超前、奢侈消费。

对于农民工特别是新生代而言,由于长期工作生活在城市,他们不乏对现代文明的向往和憧憬;他们的价值观和认同大多处于边缘状态,对周围的一些事物充满新奇;城镇化过程中优良的法治文化和制度文化影响力相对较弱;各色时尚杂志和消费频道宣扬的生活方式,对农村纯朴、富有人情味的文化价值造成极大侵蚀。在现实中表现为:一方面是崇尚节俭的传统和不高的收入,另一方面却是省吃俭用与炫耀、奢侈并存的消费方式。农村传统文化和城市现代文化两种文明、两个社会、两种消费方式导致的冲突成为农民工身份认同困境产生的根源。

(二)基于“制度”框架的认同及其困境

制度认同是一种公民出于理性对制度体系的规定与肯定,是公民内心产生的一种对制度体系的价值上的认可,并将产生行动上的支持[12];是人们基于对特定的政治、经济、社会制度有所肯定和信任而产生的一种政治感情上的归属感;一项正式制度安排如果能够得到组织成员的认同并将其作为自身的行为规范,将极大地降低交易成本。

涉及农民工的各项制度排斥了农民工消费,长期以来,户籍制度是造成农民工群体与城镇居民分隔最重要的制度安排。2014 年7 月国家户籍制度改革取消了农业户口和非农户口的差别,但城乡居民因身份不同,在就业、住房、医疗、养老、教育等诸多方面的福利待遇的差别不是短时间能够改观的;收入是消费的源泉,二元制度所导致的农民工就业歧视及其导致的收入差异是影响农民工消费行为的最主要因素;社会保障制度缺失约束了农民工的消费预期;学者研究发现,居民消费行为与社会保障水平有本质的联系,社会保障预期偏低制约了消费倾向,扩大社会保障支出、提高居民社会保障预期、有助于拉动消费持续增长[13]。

制度性身份是一种宏观的建构,身份认同则是一种微观层面的个人身份定位。农民工进入城市,加入了产业工人的队伍,已经完成了空间位置(由农村到城市)、社会角色(由农民到工人)和资源获取方式(由依赖土地到不依赖土地)的改变;长期的城市打工生活,他们对城市新的生活已经产生了眷恋感,大部分农民工定居城镇意愿强烈;同时,他们都承载着家乡亲人很高的期望,事实上已经将他们推向了城市人的身份。现实中很多农民工特别是新生代已经尽可能从外显特征、日常消费行为和休闲娱乐上消除过去痕迹,谋求城市人的形象。然而,尽管城市农民工已基本像市民一样消费、生活、工作,但就其身份而言,他们仍然处于城市体制之外、未被制度完全认可,未被市民认同;杨宜音[14]通过分析发现新生代农民工身份认同困境来自制度性分类及其本身带有的地位高低的结构性与他们渴望向上流动的动机之间的矛盾,从而造成他们处于两种力量的角力之中,陷入双重排斥的处境。

(三)基于“媒介”框架的认同及其困境

现代人依赖媒介取得认同,无论是“认同”或是“认同危机”都经常被认为与强大的媒体力量以及媒体形象有关联。凯尔纳[15]认为,人们的认同性很大程度上受到媒介文化的影响。媒体已浸润到人们生活的各个环节。

媒体一直起着引导和制造消费需求的作用。传媒和广告在告诉消费者某种产品适合哪一类消费者的同时,也在向消费者宣传不同类型消费者应有的认同框架。花样繁多的广告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都附着在消费品之上。在媒体面前,受众越来越像个“媒介婴儿”。在传媒大张旗鼓的宣传下,消费主义在全世界得到了滋生和蔓延,人们以消费为生活目的,通过过度的物质消费满足自身的欲望,通过追求高消费炫耀自己的社会地位。

大部分农民工进城后,面对消费欲望与支付能力之间的脱节,形成了一套适应策略:拿出一部分钱满足部分炫耀性消费需求,抑制其他部分的需求;或者在特殊的时间和空间上满足被调动起来的欲望,在其他时间或空间上则抑制消费,即“两栖消费策略”。[16]如有的消费者负债在老家盖起了外表气派的大房子;有些打工妹平时节衣缩食,集中在生日、回家前和春节期间进行化妆品和衣服等品牌炫耀消费。有学者对农民工的炫耀性消费行为进行研究发现,大众媒体起了关键的作用。大众传媒凭借其巨大的象征符号生产能力,培养消费者需求,成为消费主义的主要工具。有学者通过大众媒体对农民工观念的影响研究发现,已形成的价值观念对人们的影响不容易改变。农民工进入城市,由于生存环境和工作方式的改变,新生代农民工利益观念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但是,大多数农民工受经济条件约束,并不可能如媒介渲染般消费,媒介大肆的宣传与农民工实际购买能力之间的矛盾加剧了农民工的两栖消费和挥之不去的心理焦虑。

(四)基于“自我”框架的认同及其困境

在产品越来越同质化的市场环境下,消费者进行购买决策时更多的是依赖于产品与自我概念之间的相关联程度。20 世纪80 年代,Sirgy[18]提出了自我概念与产品形象一致理论,这一理论不仅说明了产品形象、自我概念和消费行为之间的一致性关系,也表明了消费者的自我是影响购买动机的重要因素,消费者选择一些产品有时是因为它们与现实自我相一致,而另外一些时候是因为它们有助于我们达到理想自我的标准。

自我概念的多样性意味着在不同的消费情景下可能选择不同的自我概念来指导其消费心理和消费行为;消费者的许多购买行为都是由他们对自身所拥有的形象(自我概念)直接影响下做出的[19]。消费者自我概念作为一种心理原型,最终通过消费行为来表现。自我概念被认为比其他因素更具有相对稳定性,所提供的结论受时间变量的影响更小[20];某些拥有物不仅是自我概念的外在显示,甚至成为自我概念的一个有机部分。人们从原居国移民到另一个国家,或者从乡村迁往城市,所面对的不仅是吃穿住行变化等实际问题,而且更是关于我“曾经是谁、现在是谁”、“如何生活”的问题,自我和变化着的环境的有效联系得以重建,以免生活意义的失落和虚空[21]。

由于身份认同标准的多维性与复杂性,农民工群体总是在城里人和农村人两种身份间挣扎、徘徊,成为游离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双重边缘人。[22]“我们在乡村梦想城市”,他们的理想自我更明显地受城市消费方式的影响,比如当前赶时髦、重形象成为外来农民工中“80、90 后”的时尚标志,仅从衣着打扮上,很难将他们和城市青年区分出来。但是由于自我概念的相对稳定性,农民工消费中的现实自我更多的受到过去节俭的约束;理想自我与现实自我的冲突,理想自我与环境约束的矛盾不容易调和;农民和工人(市民)的认同冲突和矛盾,即同一个人身体中存在两个灵魂,两种思想,两股相互冲突的力量,两种矛盾的理想。这种自我矛盾性导致了认同困惑与身份焦虑,形成既依恋城市又无法认同城市的心理冲突。

三、农民工身份认同困境的破解

《时代》周刊曾用“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流动之一”评述发生在中国的农民工进城现象。农民工消费潜力的爆发不仅是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而且将成为影响世界经济发展和中国国民整体素质的重要力量。我们既要看到农民工基于不同框架认同带来的困境及对消费行为的影响,挖掘消费的认同力量,正确地运用和引导;更需要避免消费的炫耀性和虚荣性对农民工的负面影响及对认同困境的诱导,提升精神方面的认同;积极倡导理性、绿色和和谐消费,提升农民工的幸福感。

事实上,人类生活幸福的程度并不取决于财富、消费的多少,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生活的信念、生活方式和生活环境之中的对比感受。消费社会中的消费是对现实生活中,特别是工作中缺乏获取尊重和自我实现途径的补偿,消费只是缓解认同困境的一种补偿方式。而单纯的消费无论如何是无法承载人生的价值和意义的,必须让人们的认同有更加深层次的支撑[23]。

(一)挖掘蕴涵在农民工身上的潜在精神力量

中华文化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重要精神支柱。农村文化是承载和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力量。几千年积淀下来的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精神家园的重要内容和思想沃土。中华文明具有与时俱进、不断创新的品格和特性。弘扬中国文化和精神,必须挖掘农民工身上潜在的精神力量;充分肯定农民工的贡献;尊重他们的劳动创造;弘扬他们艰苦朴素、团结互助的精神;弘扬默默无闻为现代化建设做贡献过程中展现出的宝贵精神品质,让农民工成为一个响亮的名字,让他们为自己是农民工而骄傲。今天许多可以承载传统文化的方式,例如古老的神话故事、节日仪式、民间艺术等与城市文明相结合同样有可能焕发新的创意。农民工精神家园的构建必须尊重差异,采用开放的心态在传统精神的基础上实现突破,形成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相适应的优秀精神理念。

(二)创新城市农民工制度建设

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城市农民工政策面临重大考验,不仅表现在如何保障农民工享有平等的就业、教育、医疗等技术性的问题上,更高层次的难题是,如何化解城乡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和认同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从社会制度和社会政策层面赋权于农民工,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可能才是认同改变的关键所在。在制度建设和政策倾斜方面政府必须充分考虑未来城市市民的包容和城市的容量,在硬件不满足的基础环境下从软环境比如文化环境进行改善。比如南京以人为本、以创为魂构建“新市民”的精神家园,真正让农民工融入城市。

(三)发挥大众传媒的力量

媒体不仅是信息的传播者,也是人文精神的倡导者和重要载体。大众传媒对农民工形象的报道深刻影响了普通民众对农民工群体的整体认知。农民工受到尊重的程度和价值实现的程度,是判定城市社会文明程度的重要指标。目前媒体在对农民工进行描述的话语系统中往往有非客观的视角,很多时候为了追求新闻的轰动效应,媒体往往忽视了自身应有的社会责任。

媒体应该利用电视、广播、报纸、公开杂志、书籍、网络等舆论宣传工具,多渠道地建立舆论宣传教育阵地,方便、快捷地发送正能量信息。积极宣传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充分肯定农民工不怕苦、重、脏、累、险,为城市繁荣做出的巨大贡献;注重挖掘和选取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优秀农民工典型如农民工中涌现出的很多全国道德模范和“感动中国人物”进行广泛报道和正面宣传。

(四)建立多元化文化工作机制

大国崛起不仅是经济现象,更是文化现象;文化是一个国家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丰富精神文化生活已经成为我国人民特别是农民工的热切愿望。农民工对文化生活有不同层次的要求,并且期望享受更多更好的文化生活,但是他们所拥有的基本属于消遣型或娱乐充实型文化活动。

物质的丰足无法弥补精神的迷茫,精神的充实却能够填补物质条件的不足。可以由政府试点性建立再培训学校;在社区、城乡结合部、开发区、产业园等地创造条件,创建农民工文化、科普、学习交流活动中心;开展“流动文化”,针对农民工开展流动文艺演出、流动图书借阅、流动讲座、流动电影等文化服务,将各类文化资源送到农民工工作和居住相对集中的区域;城市中的文化设施,如文化馆、博物馆、图书馆等应逐渐向全社会免费开放;利用周末时间在公共文化空间免费举办文化讲座、职业技术培训等活动;在国家传统节日和节假日,举办农民工喜闻乐见的各类文化活动,鼓励农民工登台献艺、展示才艺,逐步改变农民工精神文化生活封闭和精神生活匮乏的状况,培育农民工精神文化不断得以提高的内生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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