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旺平
■少年坎坷成长路■
1976年农历六月,柳云霞出生在庄浪县柳梁乡柳渠村一户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她聪明伶俐,好胜心强,学习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的一篇描写向日葵的作文受到了老师的表扬,被当做范文在全班朗读。
柳云霞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父亲上山修梯田,从很高的田埂上摔了下来,腰部受伤,柳云霞从此便辍学在家。那些日子,她做梦都想上学,想和同学们在一起。每当村里的伙伴们相互喊着名字上学的时候,她就躲在自家大门背后,透过门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自流泪。
为了生计,十六七岁的柳云霞外出打工。她当过缝纫工,当过保姆,在建筑工地做过饭……过早地饱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她当保姆的时候,有一次,女主人把钥匙忘在家里,让她从邻居家的阳台上爬过去开门,要不就辞退她,并且不发一分钱的工资。七层高的楼房,柳云霞往下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胆颤。可是为了那份工资,柳云霞只得战战兢兢地完成了这一危险的任务。正因为过早地经历了这些磨难,柳云霞渐渐懂得了怎样“导演”好自己的人生。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1995年,不到20岁的柳云霞出嫁了。面对几乎一无所有的新家,她没有怨天尤人,反而坚定了决心:“和丈夫一起奋斗,经营自己的家。”为了过上好日子,她和丈夫想了很多致富途径,诸如调整生产结构、种葱和蒜苗、贩运牲口、养鸡致富……为了周转资金,她找到经济条件较好的一户人家借钱,没想到人家却说:“我家有钱,但是不能借给你,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还得起呢?”
钱没有借来,柳云霞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坚定了“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的决心和斗志。可是到哪里寻找致富的门路呢?或者哪里有致富指南之类的书籍?这时,乡上的邮递员给她推荐了全国妇联主管的《农家女》杂志。读着那些与自己命运相仿的农家女发表的文章,她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也尝试着把自己的心声诉诸笔端,投递给杂志社。
机会总是垂青于有准备的人,2000年的一天,当她翻阅新一期的雜志,在目录上赫然看到“柳云霞”3个字时,她立刻将杂志翻到了那一页,果真是她写的文章!柳云霞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本想从杂志中找到致富的“金点子”,然而“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从此,丈夫贩运牲口,柳云霞在田里种葱和蒜苗挣钱,每天晚上还坚持抽出时间看书、写作。几年来,她在杂志上先后发表了10篇文章,他们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转起来,后来还乔迁了新家。村民都羡慕不已,纷纷夸赞:“柳云霞两口子是能过日子的人!”刘云霞说:“乡亲们的肯定,激励着我们努力过更好的日子。”
■勇敢奔跑在追梦路上■
2008年,柳云霞从中央电视台《半边天》节目中看到,一名只读了小学二年级的农村妇女,编拍了反映当地留守儿童生活的电视短片。这又一次启发了她:“我为什么不能拍摄一部电视剧呢?”至此,她的“文艺梦”找到了继续萌发的动力。
柳云霞说:“人在世上只能活一次,有梦想就应该尽量去实现。”想法一出,她便立即行动起来了。2009年初,柳云霞开始创作剧本。白天,她下地干农活,晚上便着手写作。一开始是手写,后来有电脑了,便在电脑上写。有一次,因为实在太困,柳云霞把手放在键盘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醒来时才发现,几万字的内容都被删掉了。虽然很无奈,但是她凭着记忆,花了4个月的时间重新完成了剧本《叶子的包办婚》(后改名为《梯田山上的故事》)。
剧本取材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主人公叶子出生在贫困、偏远的农村,由于受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叶子只上了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回家了。9岁的时候,叶子的爹娘就给她定了娃娃亲,让她长大后不能和自己真正相爱的人结成百年之好……柳云霞把一个以自己的婚姻为基础的真实故事写成了剧本,并投入了拍摄。
“柳云霞要拍摄电视剧了!”这个消息在梯田环绕的乡村不胫而走,人们在村头巷尾议论纷纷,有支持的,有不理解的,但是令柳云霞感到欣慰的是,她的做法得到了家人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在背后一直默默鼓励她的丈夫,不仅用卖牲口积攒下来的钱给她买了摄像机、电脑,还鼓励她自学了摄影技术,使她勇敢地向着自己的梦想前进。
电视剧计划拍摄18集。柳云霞根据剧中人物的个性特征,将村里的农民一个一个地在脑子里筛选,然后就挨门逐户地邀请演员,并联系拍摄场地。整个剧组,编剧、导演、摄影、服装都是她一个人负责,剧中的四五十个演员,也全是她从附近好几个乡镇精心挑选的原生态的农民演员。柳云霞说:“我非常感谢这些支持、参演电视剧的乡民们,没有他们,就不可能拍摄这么纯真、朴实的电视剧。因为除了能吃上一顿工作餐,大家没有一分钱的报酬。”
由于所有的演员全是农民,唯一的表演基础就是唱夜社火。为了积累表演经验,扮演女主角叶子娘的文让锁大姐想出来一个妙招:“把打印出的台词拿到自己家里,对着布枕头,一遍遍排练。”村民们也纷纷献计献策,比如这个动作该怎么做,那句台词如何说……有一次,一位村民有了好点子,顾不上吃饭便跑到柳云霞家里和她商量,这让她特别感动。
电视剧拍摄到第3集时,女主角叶子的扮演者就被家人从片场硬拉了回去,柳云霞只能自己来演女主角,但是这样一来,摄像师就没人接任了。柳云霞便找来婚庆摄像师何明珠,并由何明珠组建了一个拍摄班子,她还请到了一位毕业于影视制作专业的后期制作者。每拍摄一段,他们就制作一段。拍摄了8集以后,何明珠拷了两集配音,还把它发到了网上,点击率大大超出了人们的预期,观众好评如潮。
由于10万元的前期拍摄资金全部来自柳云霞丈夫养牛的积蓄,所以当拍到一半钱用完了时,拍摄工作只能暂停。但是观众们的期待和鼓励却督促着柳云霞把这部电视剧继续拍下去。她也希望剧本能被影视公司选中,并早日完成后续拍摄。
■追求的脚步永不退缩■
拍摄电视剧虽然花光了柳云霞和丈夫的所有积蓄,但丈夫却说:“只要你和两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幸福。”柳云霞感动得泪流面满。下一步,夫妻俩打算扩大自己的养牛场,支持柳云霞继续拍摄电视剧,实现梦想。尽管每天都忙忙碌碌,但柳云霞夫妇还是能够感受到生活带来的充实与乐趣。
柳云霞是一个朴实、勤劳的山村女子,却有着对美好生活、对理想精神世界的坚韧追求,哪怕在最艰苦的环境中,她心中火一样的梦想从不曾熄灭过。她走出了一个山里女人的精彩,也导演了自己最美的人生!
(责编 芳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