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都是艺术家

2014-11-21 13:08孙道荣
37°女人 2014年3期
关键词:孙道荣刨花木屑

孙道荣

父亲都是艺术家

孙道荣

作文本收上来了,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本本批改。这次的作文是写写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这些来自农村的孩子,很多都对父母的农民工身份,有一种自卑和轻视。他希望通过这篇作文,加深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

一篇篇看下来,基本上都是写自己打工的父亲,怎么辛苦,如何劳累,多么卑微。其中有一本让他眼前一亮:《我的艺术家爸爸》。艺术家?这怎么可能!他好奇地读下去。孩子写道:我的父亲有一间很大的工作室,这里堆满了大小、粗细、厚薄不一的木头和木板,空气里弥漫着木头的香味,地上到处都是卷曲的刨花,而刨花下面,是泥土一样细碎的木屑,刨花就是这些木屑上开出的花朵……

难道孩子的父亲,真的是一个民间雕刻家?忍不住好奇,他继续读下去。接下来,孩子笔锋一转:没错,我的爸爸是一个木匠,但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艺术家。看到这里,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果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

再读下去,他的笑容凝固了。孩子写道:爸爸是建筑工地上的一名普通木工,那些大楼里的很多木工活,都是爸爸做的,他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了我们一家。爸爸虽然只是一个木匠,但他心灵手巧,木头在他的手下仿佛都有了生命。刚搬到出租屋时,我们家一无所有,很多东西都是爸爸亲手做出来的,比如我做作业的桌子,就是爸爸用工地上废弃的边角料做的,其中一条腿,竟然是用4截短木棍连接起来的,每个榫眼都严丝合缝,整张桌子甚至没用一根铁钉。爸爸经常会带一两个小玩具回来,那都是他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用碎木块做出来的。

最后,孩子写道:在我的眼里,爸爸就是一个艺术家,一个能让每一根木头说话,让每一片刨花唱歌的艺术家。

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篇文章念给其他的孩子听,并大声地告诉他们:你们的父亲,是环卫工,是垃圾王,是泥水匠,但也是艺术家,因为他们创造了生活,养育了你们。而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张勇摘自《黄山日报》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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