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是开启年轻人潜力的一把石中剑

本刊编辑部

编者按：台湾“清华大学”，又称新竹清华大学，是一所人文社会、理、工、生科、管理领域均衡发展的综合性大学，亦是台湾地区最重要的四所大学之一，和台湾大学、交通大学、成功大学合称为“台清交成”。2014年6月7日，台湾“清华大学”校长贺陈弘在毕业典礼上致辞。贺陈弘于1988年获得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机械工程博士学位，毕业后先后担任台湾“清华大学”校长室特别顾问、共同教育委员会主任委员、学务处学务长、工学院院长，2014年2月出任台湾“清华大学”第15任校长。致辞中，贺陈弘讲到，毕业是生命另一个阶段的开始，毕业生永远不要忘记学习，不要忘记反省自己、锤炼自己。文章和图片来源于台湾“清华大学”网站，标题系本刊所加。

各位毕业的同学们：

今天是你们第一次，也很可能是人生唯一的一次，领受研究所/大学毕业证书。人生里头有很多第一次与唯一，有些记忆深刻，有些却印象模糊。多年之后，经过人生万重山，再回首，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咀嚼回味当时的情景。毕业典礼，译成英文为“commencement”，也称为“开工典礼”，字义其实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始。同学们走过学校这些年，即将要在人生下一阶段展开新的旅程，在这个时刻，我想送给大家几许“雪泥鸿爪”的赠言，希望带给大家未来人生旅程上“长空展翼”的升力。

毕业之后，同学们往往会面临各式各样的困境。不单是个人，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它的困境以及潜力。狄更斯在《双城记》中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是智慧的时代，也是愚蠢的时代；是充满希望的春天，也是令人绝望的冬天。”这句话可以放在任何时代。困境，正是给予年轻人开启潜力的一把石中剑。如果把它当成抱怨的借口，那么困境一定是挡住你成长的巨石；如果顺从它的限制，那么困境一定是囚禁你的牢笼。如何有所为、有所不为，创造己立而且立人、己达而且达人的局面，正是这个时代给同学们的召唤。

1869年，甘地出生于贵族家庭，生活不虞匮乏，留学英国，并成为一名人们羡慕的律师。他在南非工作时感受到种族歧视的不平等待遇，据说还因坚持坐白人座位而被人从火车上扔下去。面对困境的甘地，因此立志要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那年，他25岁，跟各位一样的风华岁月。

甘地曾说“An eye for an eye makes the whole world blind”，即以眼还眼，世界只会更无明。面对不公不义，他坚持高尚的言行，以非暴力的方式去争取，而非以恶质对抗恶质、以不公义对抗不公义。他认为“手段的不纯洁，必然导致目的的不纯洁”。他的理念不仅是口号，而且是彻底的身体力行。甘地在78岁时遇刺身亡，他的生命虽然结束，但他的精神却鼓舞着一百多年来的许多人，带领世界走向和平、美好、公义。

比甘地晚半个世纪，1918年出生于南非的曼德拉，面临白人的隔离政策，在困境中不能自由发展，他立下心愿克服这个困境，最终成为全世界反种族隔离的英雄。他曾说自己不仅对抗白人统治，也对抗黑人统治。因为，他珍视的是“所有人能和谐共处，拥有均等的机会”。

1962年起，曼德拉被监禁长达27年，出狱时已是72岁高龄。出狱后，他并没有成为愤世嫉俗的老人。他回忆获释出狱当天：“当我走出囚房、迈过监狱大门时，我很明白，自己若不能把悲痛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囚禁在苦牢之中。”他不因自己是黑人而敌视白人，更不因自己曾受过狱吏的欺凌而仇恨他们。他后来向朋友们说：自己年轻时性子很急，脾气暴躁，正是在狱中学会了控制情绪，才有了后来的成功。牢狱的痛苦与困境不仅没有击倒他，反而使他学会了如何处理自己遭遇的苦难，成为他不断自我提升的力量。

回顾甘地与曼德拉的事迹，我们了解到，当时投入抗争的慷慨之士何止千千万万，惟有他们二人能够成功地带领众人走出困境。真正的差异，是来自他们内心自我把持的力量。能够充分裕如地控制自己，有所为、有所不为，方是真正的自由。懂得，并且实践真正自由的人格，才能领导众人走出困境。

毕业后的世界，可能有各种困境。有人说那来自产业结构，有人说那来自全球化，有人说那来自社会的愚昧与不公平、不正义，有人说那来自恶质的政治。如果能够不停地自我省思、自我锤炼，以至内功深厚，同学们一定能左右逢源、出手成招。这样的话，在困境的高墙前，门道必将瞬间出现，让同学们走出困境。

乔布斯说“stay hungry，stay foolish”，这是对外在世界的求知若渴，对困境认真研究的态度。我想，或许可以加上“stay honest”，这是对内在自我的反省态度。一方面，“清华”学子的成长潜力很大，学校相信大家都能走上人生坦途。另一方面，同学们的世代也正面对社会的困境，因此，学校期许“清华”学子不仅独善其身，而且要兼善天下，领导社会走向更美好的明天。“清华人”在社会的困境中不会气馁，在喧哗中不会迷失，在匮乏中互相鼓舞扶持。因为我们有坚强的自我省思、自我秉持的力量。

最后，送给大家一句甘地曾说过的话：“活着，如同生命中最后一天般活着；学习，如同会永远活着般学习。”毕业，是生命另一个阶段的开始，永远不要忘了学习，不要忘了反省自己、锤炼自己。

祝福大家拥有理想，拥有能够实践理想的人生。

编辑 吴婷 张力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