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母亲的承诺

谢明

刘桂芬的儿子章文成曾在城里做煤炭生意。没想到，生意失败，受不了打击的章文成跳楼身亡，还欠下了45万元巨债。刘桂芬从乡下赶到儿子家，哭得几乎晕厥。

第二天，就有人来家里讨债。之后，6个债主陆续出现。面对儿子欠下的债务，刘桂芬说：“我会替儿子还钱。”

几天后，债主们一起来到章家。等债主们坐下，刘桂芬拿出6个信封，她说：“这里一共有15万元，是我卖了儿子房子的钱。剩下的钱，我会慢慢还，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些时间。”

刘桂芬卖掉乡下的房子，来到大连打工。在一位老乡的帮助下，她找到一份医院夜班护工的工作。这样一来，她可以晚上住在医院，白天去捡废品卖。

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她攒了1800元钱。她留下了150元钱当自己的生活费，其他的钱平均分成6份寄了出去。同时，她还给每个债主写了一封信，告诉债主们自己打工的医院，并再次保证会还钱。

可是，当护工的生活并不稳定，有时一个病人出院了，刘桂芬就没了着落。没钱吃饭，刘桂芬就到附近的餐馆里捡剩饭吃。有一次，她竟然食物中毒，被警察送到了医院。

值班的李医生认出她是以前的护工，听警察说老人夜宿街头，李医生就问刘桂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刘桂芬这才讲了自己从东北乡下来这里打工的经历。李医生听完感慨万分，还把老人的事告诉了院长。院长随即决定让刘桂芬住在医院。

刘桂芬就这样留在了医院。白天，她在医院当勤杂工，晚上当护工。只要钱攒够了一定数目，老人就马上寄给债主。

不久，刘桂芬的故事在病友之间传播开来，很多人都敬佩老人的做法。有一次，她护理的病人将1万元钱塞给她，说是一点心意，帮她分担一点债务。可老人却拒绝了。她说：“自己的债要自己还，这样心里才踏实。”

2009年，有一个债主来大连办事，顺便到医院来看望刘桂芬。他发现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刘桂芬，便和医院里的人聊起来，这才知道这些年里老人为了还债所付出的艰辛。

债主既感动又难过。等见到了刘桂芬，他诚心地说：“大妈，我的那份钱您不用还了。我和您儿子是朋友，现在他不在了，我就是您的儿子。”老人说：“即使你当了我儿子，我也要还钱，这是原则。”

在整整10年时间里，刘桂芬已经为儿子偿还了30万元的债。对于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来说，这付出了非同一般的代价。而她替儿还债的执着，更是感动着身边无数的人。

（选自《意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