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玮
托尔斯泰接近老年的时候,常常看孔孟和老庄的书。在他的故居里,至今还摆放着当年读过的这些译文,还有留下的笔痕和折叠的书页。托翁跟人说,我如果能更早读到中国哲人的思想,该是多么幸福啊!那样,我思考的问题、我的整个人生都会大为不同。
作为一个异域人,托尔斯泰对中国的文明和文化,对我们这个礼仪之邦,产生了一种敬畏和好奇,甚至还有一点迷惑不解。
歌德看中国的一本小说《好逑传》,上面写一男一女行走在旅途中,夜里住在一个店里,睡在一张床上,却能相谈甚好而绝无逾礼,天亮后揖别上路。他说,这种高度文明的行为,只有在东方才会存在。当然,歌德的一斑窥豹难免把东方理想化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当时的东方文明中有不少糟粕,但也的确有非常了不起的、极为优雅克制的东西。
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野蛮的物质主义时代,对自己文明中最好的东西越发陌生了。如果我们将外来商业文化中最坏的一部分与我们传统文化中最坏的一些元素结合起来,那就不得不迎接最坏的结果了。那会是可悲的境况。
西方和东方都有优良的美物,就看我们学习什么、向往什么了。
(牟大裕荐自《疏离的神情》 作家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