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
书评与书话是依附在书业这颗参天大树上的两只甜果,长期以来,与书业相伴相生。而书评和书话又酷似一对孪生兄弟,乍一看模样相似,但静下心来细瞧瞧,书评和书话间还是有一定形式与内容上的差异的。
书评,可以望文生义,就是对图书的评论性文章。是对一本书独立而严谨的评论。从艺术性、思想性、文学性等不同角度进行深度解读。客观、公正是书评写作者必须秉承的写作姿态和基本要求。有一不说二,有暇不掩玉,这样写出的图书评论才能得到读者的认可,才能把一本好书和孬书公诸与众,让购书者“依评索书”。所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华读书报》、中央电视台都辟有书评专版、专栏,传递新书信息,引领阅读风向,对广大读者品书、鉴书,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古代金圣叹批注《水浒传》就是对图书的重新解构,亦可称书评。毛泽东喜欢在读书时作评点,如整理出版就是书评本。鲁讯、陈原先生同样是书评业的翘楚。出自他们笔下的图书评论文章让人深信不疑,影响文坛几十年。现在活跃在图书评论领域的雷达、安武林、马季等也深受读者喜爱。书评能引起爱书人的重视,尔后产生购买和阅读的冲动,笔者肤浅地认为,这便是一篇书评的成功。而读书评文章,往往是寡淡的,是就书论理,就人物说命运,就内容再链接到时代趋势。有些书评只是对图书内容作出简介,没有所谓的鲜明立场观念,读这类书评就要多一个心眼,进行初级的审视和判断,决定自己的取舍,这种状况,既取决于图书作者的影响力,同时也考量书评写作者在读者中的人气指数,书评的作用依然是能吸引读者眼球的。读书是天下第一等好事,既然是好事,书评理应为成就人们的好事尽一些努力。
而书话与书评一个显著的区别是,书话不拘泥于一本书非要说出子丑寅卯,而是就着作者几十年成长轨迹,再就得一本新书,一直追溯到作者的生平、学养、成就,发散式地进行叙事论文,叙情论人。书话和书评比较,显得活泼不古板,耐读而有趣味。书话的写作要旨是能纵横捭阖,海阔天空,有时可带点絮语式的抒情,亦或包括一点事实,一点掌故,一点观点,给人以知识,给人以艺术享受。加之文笔生动,充满趣味,让读者对书人书事或书市有立体的认知,这样的书话文章便能立得起来。比如唐弢、陈原先生都是我国现代书话大家。读他们的文章,就能窥见中国书业、书人的大致状况,让人有眼界洞开的感觉。
书评往往出自评论家之手,书话则多来自文化学者、作家乃至是大作家笔下,是他们研究和创作过程中的点点浪花,往往精辟而耀眼。因他们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朱自清先生曾说,世间没有不读书而善作文者,世间更没有不善读书而善作文者。如果我们转换一下话题,那便是善书话者一定是善读书者,善作文者。出自名家的书话文章,当然是充满意趣和睿智,常读便能浸润一个人的书卷气。
书评与书话的文体归结起来亦属散文。书评则为说理归纳为主,书话多为文事小景为趣,常常逗得读者欲罢不能。像《江海晚报》书香版安迪、苏枕书的文章,多是精彩的书话,值得细读慢品。《南通日报》“广玉兰”和《晚报》的“夜明珠”时常是书评书话兼刊,对陶冶读者心灵,培养人的阅读兴趣,传播和弘扬江海大地厚重文化底蕴,功莫大焉。书评书话园地目前虽不景气,被人不屑,但笔者固执地认为,它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像是被石块压着的一棵小草,寒冬过后一定会绽放生命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