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

王槟彬

“我有一个梦想！”这句话出自美国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之口，它形象地道出了拥有梦想的可贵，鼓舞着人们坚持追求梦想。而此次拍摄的专题片主人公杨文成，就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并最终用汗水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当镜头前最终圆梦的他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时，我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微笑，这微笑里饱含的，是对他的敬佩、感动和祝愿。

不服输的老杨

刚走进辽宁省开原县的尖山子村，就不禁发出了感慨：这里实在太偏远了，而且还是山区，因此，尖山子在外人的眼里，似乎就与贫穷画上了等号。我们的主人公杨文成，能够让尖山子村甩掉穷帽子么？我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到了村委会，只见一个“标准”的农民迎出门来，热情地伸出双手：“你们好啊，我就是杨文成！”什么？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农就是我们即将拍摄的主人公？看着他瘦小的身躯、黝黑的脸庞，还有几分羞涩的神情，我不由怀疑：是不是选错拍摄对象了？一下子，我的心里没了底。唉，既来之，则安之，我无可奈何地打开了摄像机。

镜头前的杨文成，依然有些紧张，缓慢地讲述起尖山子的故事：“俺们尖山子村，人多地少，人均还不到两亩。我刚当上村主任那会，也没少折腾，带着大家种过中草药，养过猪牛羊，可……”他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插空问道：“那时心里什么感觉？”老杨低沉地说：“还能啥感觉，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总觉得要是不带着村民把腰包鼓起来，就对不住大家。”老杨这番话让我肃然起敬，原本心里对他的质疑也少了几分：一个心里时刻装着群众的村主任，想来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接下来对他的采访，证实了我刚才的想法。陪同我们的乡党委书记介绍说：“当时乡里给各村村干部搞农业培训，农业技术员就给大家介绍了蓝莓。培训结束后，只有杨文成对蓝莓种植感兴趣，一门心思地研究在尖山子村能不能搞蓝莓种植。”听到这里，我马上问老杨：“为什么要一门心思琢磨种蓝莓？”老杨想了半天，回答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就是要让尖山子富起来。”好一个不服输！我的眼睛亮了，此时镜头前的他，不再是第一印象里的他了。在我看来，他瘦小的躯体里藏着坚韧，黝黑的脸庞下写着坚毅，而对他那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双手，我更是来了个长特写。

当天的拍摄结束了，但我的兴奋劲儿却还没过去。我坚信：这个拍摄对象，选对了！

村民的冷遇

随后的日子里，杨文成开始为他的蓝莓梦奔波，我们的摄像机也跟随着他走家入户，而无论在哪一家，毫无例外，他都遭受着冷遇。在村民老高家，正当杨文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蓝莓是个“发财果”时，本来就冷淡的老高 “翻脸”了，几乎是喊着说：“你凭啥保证就能赚钱？你以前种过啊咋的？”一席话，立马把老杨造蒙圈了，只能“狼狈”地离开了老高的家。

出了老高家的大门，杨文成的脚步就慢了下来。走着走着，他忽然蹲在了路旁，抽起烟来。黑暗中那一闪一闪的烟头，仿佛一颗小星星，闪烁在我们的取景器里。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那上面一定写满了沉重。是啊，村民不认可新生事物，老杨该如何破这个局呢？我为他担忧起来。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一下感受到了什么叫“破釜沉舟”。难道他有招儿了？我希冀着，期待着。

第二天，杨文成又去了老高家。难道他不怕老高再翻脸吗？我抱着摄像机紧跟着他。进了老高家的门，老高一看是他，刚要张嘴，他抢先说话了：“你家的地，俺包了！挣了，算你的；赔了，算俺的！”掷地有声的话语一下子镇住了老高。老高张了半天嘴，终于吐出一个字：“行。”我不禁为杨文成的汉子样而喝彩！

随后的几天里，我一直跟拍杨文成，亲眼见到他是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村民们，有时甚至得赌咒发誓。毕竟，他在村里的威信很高，再加上他的水磨功夫，慢慢地，形势扭转了，蓝莓秧买回来了，蓝莓基地建起来了，杨文成的蓝莓梦正式起航了。看着他和村民们充满希望的脸，我带着对他们深深的祝福，暂时告别了尖山子，回到了县里。

贤内助

在处理完县里的事情后，我又回到了尖山子村。这时的小山村，给我的印象不一样了，只见村民们都急匆匆的，脸上也都洋溢着笑容。我随意拉住个村民：“你们忙啥呢？”“忙蓝莓啊！”哦，看来，杨文成的蓝莓梦正在逐渐转化为现实了，我为他感到高兴。

再一次见到杨文成，感觉到他变了，满脸的自信，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我打趣道：“看来杨主任是有喜事啊。”他忙不迭地说：“是有喜事！俺们村的蓝莓基地现在可红火了，这不，还没摘果呢，就有食品公司来签合同了。”“是吗？”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跟着老杨走在蓝莓基地里，看着那蓝色的海洋，我的心不禁陶醉起来。为了使拍摄更加深入，我便提出想采访下杨大嫂。不料一听这话，老杨满脸难色，犹豫起来。我不禁想到：怎么，杨主任怕老婆？带着好奇，我跟着他到了家里。热情的杨大嫂一听要采访，吓得连连摇头：“说说俺家老杨的事儿，行。要我上电视，我可怕丢人。”我马上趁势追问：“咋还能丢人呢？”杨大嫂激动起来：“当初，俺家老杨就像着魔了一样，家里的事情一点不管。你看，我在家开个小超市，过年过节的时候最忙，以前都指着他帮我忙活，可自从整蓝莓以后，超市的活他一点都帮不上忙。因为这个，我俩没少吵架。我就说他，你就是个小小的村主任，乡里乡亲有什么事情帮着忙活忙活就行了，非得弄这个幺蛾子？”她也许是太激动了，没注意到我手中的摄像机一直在开着。

虽然一提起老杨搞蓝莓的事情，杨大嫂就一脸的不高兴，但我理解她：“大嫂，我知道，您是怕这蓝莓弄不好赔了钱，乡里乡亲的落埋怨，往后的面子没处搁啊。”“说的就是这个理呢！”听我这么说，杨大嫂笑了，“现在啊，蓝莓种起来了，效益也不错，大家伙还挺愿意跟着他干，我的心也就踏实了，也就不再反对他带着大伙儿种蓝莓了。”这时，旁边有位村民接上了话：“大嫂，主任带着大伙儿种蓝莓，大伙儿的腰包鼓起来了，最重要的是杨主任有您这样任劳任怨又理解人的妻子，这得让多少人羡慕呢！”说得杨大嫂一下就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只是笑。

望着老杨和妻子幸福的笑脸，我心里萌生出了敬意：是啊，杨文成能带着尖山子村走到今天，杨大嫂也付出甚至牺牲了很多；他的军功章，有她的一半。

收获

7月末，我第三次来到了尖山子村。这个时候正是蓝莓收获的时节。老杨抚着枝丫深情地说：“这蓝莓花谢了的时候，就会结出一串串绿色的果实，然后由绿变红，再由红变紫，就可以采摘了。”听了老杨的感慨，我感觉到了圆梦的充实与幸福。我笑着说：“这下子，尖山子村可是富起来了。”“是呀，总算可以给我媳妇一个交代、给村干部一个交代了。更重要的是，可以给村民一个交代了，哈哈哈！”这就是杨文成，在他心里，只要大家能富起来，他吃多少苦都值得。我想，这就是一个农村党员干部最掏心窝子的想法吧。

赶巧的是，食品公司也来到了尖山子村收购蓝莓。地里一片采摘蓝莓的繁忙景象，杨文成的身影也在其中。他依然是一件旧衣裳、一条迷彩裤、一双黄胶鞋，采摘，挑担，分装，搬运……我们的镜头也就这样跟着他，不忍心去打断他的忙碌。我想，这样的忙碌，是喜悦的。在后期制作的时候，我特意将杨文成和工人采摘蓝莓的笑脸特写慢镜头用在了片尾，为我们的片子和老杨的蓝莓梦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后来我有幸又遇到了老杨，他告诉我，现如今的尖山子村，蓝莓基地已经达到了800多亩，不仅有专业的蓝莓组培室、蓝莓种植园，还有蓝莓农家乐……在不久的将来，还要自主搞蓝莓深加工。而我也感觉，此次拍摄很有收获，体验的不仅仅是蓝莓从种到收的过程，更是一个农村党员干部实现富民梦想的过程。我深深地祝福老杨的蓝莓梦能越做越美。

（作者单位：辽宁省开原县委组织部远程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