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立国之本”的理论

周建明

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党的基本路线的两个基本点之一，也是邓小平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之际，有必要重温邓小平理论中这方面的内容，以更完整地理解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

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扭转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路线，确立了以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为目标，通过改革开放来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指导思想，开启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新的历史阶段。但在拨乱反正的过程中，党内在关于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党的基本路线问题的认识上还存在着思想混乱状况。针对这种情况，1979年3月在党的理论工作务虚会上，邓小平做了重要讲话。他指出：“要在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在思想政治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前提。这四项是：第一，必须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第二，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第三；必须坚持共产党的领导；第四，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这四项基本原则“是我们党长期以来所一贯坚持的。如果动摇了这四项基本原则中的任何一项，那就动摇了整个社会主义事业，整个现代化建设事业。”（《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64—165页、第173页）这个重要讲话对我们党在思想路线上拨乱反正，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1979年9月4日，在关于修改庆祝国庆30周年大会讲话稿的谈话中，邓小平指出：“过去的三十年，是坚持、发扬四项基本原则同背离、破坏四项基本原则的斗争。我们的斗争尽管受到这样那样的干扰、破坏，但我们终于克服了这些干扰、破坏，我们始终是坚持社会主义，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坚持党的领导，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要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同三十年的整个历史衔接起来，要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大前提下写这个讲话。”（《邓小平年谱1975—1997》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552页） 在邓小平看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我们党在社会主义事业探索和发展中的大前提，是贯穿改革开放前后的一条红线， 更是总结改革开放前历史经验的基本线索。党在改革开放前后这两个阶段所实行的政治路线、党的中心工作有很大的区别，但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个大前提上却是贯穿始终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既是“文化大革命”以后拨乱反正的依据，也是提出改革开放和实现党的工作中心转移的大前提与出发点。邓小平的这个观点对于我们今天正确理解改革开放与四个坚持之间的关系、理解改革开放前后两个30年不能相互否定，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

1980年2月在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第三次会议上，邓小平把现阶段的政治路线定义为是一心一意搞四个现代化；思想路线则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但是，“我们贯彻这条思想路线，就要反对教条主义，反对修正主义，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离开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没有根，没有方向，也就谈不上贯彻党的思想路线。”（《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78页）在这里，邓小平把四项基本原则提到了是我们国家“根”的高度，指明了它的重要性。

1985年，邓小平指出：“四项原则是党中央决定内外政策的基础，各种政策既来源于四项原则，又有利于四项原则。”邓小平的这些讲话说明了党关于包括改革开放在内的各项方针政策与四个坚持之间的关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大前提”：包括改革开放在内的各项方针政策的决定以四项基本原则为出发点，是其必然要求，同时实行的这些方针政策又必须有利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为理解改革开放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两个基本点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指导思想。

1987年党的第十三次代表大会的报告，在理论上提出了中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判断，提出了在这个阶段党的基本路线，并对四个坚持的重要性及与改革开放的关系作了特别强调：“坚持改革开放的总方针，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的路线的新发展，它赋予四项基本原则以新的时代内容。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坚持改革开放这两个基本点，相互贯通，相互依存，统一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实践。”报告把邓小平关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我们国家“立国之本”加以表达和确认，并强调了两个基本点在社会主义实践中的统一性。

35年来，人们对党的这条基本路线的理解在坚持改革开放这个基本点上具有很高的共识，但对于“四个坚持”这个基本点上则仍存在着分歧，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探索和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艰难与曲折。

二

35年来，我们党在坚持以改革开放来解放和促进生产力发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和综合国力上，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和丰富的经验；在对于发展的内涵理解上，也从原来强调生产力发展，逐步深化与丰富为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党的建设的科学发展，对实现以社会主义现代化为目标的中心工作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方面，既有顶住了资产阶级自由化进攻的宝贵经验，也存在 “一手硬，一手软”问题，还有在不断改革开放发展过程中和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随着经济基础的深刻变化、意识形态领域的变化、社会矛盾的复杂化，在准确地判断形势，理清矛盾与问题，贯彻落实好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方面能力不足的问题。

对于改革开放发展，邓小平多次指出改革的目的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不能搞两极分化，如果出现两极分化，就走到邪路上去了，并把防止两极分化也作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特别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本质性内容。1990年，作为对新一届中央领导的政治交代，他在同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谈话时再一次指出：“共同致富，我们从改革一开始就讲，将来总有一天要成为中心课题。社会主义不是少数人富起来、大多数人穷，不是那个样子。社会主义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如果搞两极分化，情况就不同了，民族矛盾、区域间矛盾、阶级矛盾都会发展，相应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也会发展，就可能出乱子。”（《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64页）1993年9月16日，邓小平就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做了重要谈话：“没有这‘四个坚持，特别是党的领导，什么事情也搞不好，会出问题。出问题就不是小问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优越性在哪里？就在四个坚持。四个坚持集中表现在党的领导。”（《邓小平年谱1975—1997》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1363页）在这次谈话中，邓小平指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他只是打下了一个基础，以后怎么做，还要根据新的情况不断地解决如何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问题。在谈话中，邓小平突出地谈了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关键在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在发展起来之后在“四个坚持”上会面临新的挑战，并把如何解决好社会分化和分配问题作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重要内容，指出在这方面其艰巨性和复杂性并不亚于改革开放发展。

“四个坚持”反映了邓小平对中国所走的社会主义道路本质的理解，对改革开放的政治路线和发展方向所作出的规定，也是对后人的政治交代。

三

认识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重要性和总结在实践中的经验与教训，还需要在理论上搞清楚两个基本点之间的关系，搞清楚为什么邓小平要把“四个坚持”看作是我们国家的“根”，是立国之本，是党决定各项方针政策的出发点与归宿。答案就是，这个问题是我们党在几十年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艰难探索中，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也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之一——关于国体和政体的学说。

党的 “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基本路线提出的目的，就是要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从我国的国体出发，通过政治、经济及其他体制的改革，来解放、发展生产力和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实现依法治国，最后达到发展社会主义，巩固国体的目的。这就是邓小平所说的：“我们的改革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总的目的是要有利于巩固社会主义制度，有利于巩固党的领导，有利于在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下发展生产力。”（《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41页）在这个意义上，改革也包括政治体制改革，但这是政体层面的改革，目的是为了巩固，而不是改变我国的国体。这也是提出改革开放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相互贯通，相辅相成，统一于社会主义发展的实践之中的原因所在。

把四项基本原则的内容与我国的国体对照一下，不难看出，党的领导对应的是工人阶级领导，其中内含着党必须通过自身建设坚持其阶级性质和先进性不变的要求；社会主义道路对应的是国体中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与现代化过程中的发展方向不变；人民民主专政直接反映了国家的阶级性质，体现了包含两个联盟的党的阶级路线：一个是工农联盟，这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是党所要紧紧依靠的；另一个是工人阶级同可以合作的非劳动人民的联盟，主要是民族资产阶级的联盟，这个联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对于人民民主专政，邓小平特别强调：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最实质的一条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作为一个新兴阶级夺取政权，建立社会主义，本身的力量在一个相当长时期内肯定弱于资本主义，不靠专政就抵制不住资本主义的进攻。坚持社会主义就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我们叫人民民主专政。在四个坚持中，坚持人民民主专政这一条不低于其他三条。理论上讲清楚这个道理是必要的。”（《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65页）

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是在实践中开辟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的道路，巩固国体的理论保证。从这样的角度就容易完整地理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了，这就是以我国的国体性质为出发点，以巩固国体为目标，通过改革，使我国的社会主义充满活力，不断发展，实现国体不断得到巩固。

改革开放以来35年的历史经验表明，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始终存在着坚持还是反对四项基本原则的斗争。在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进攻面前，邓小平旗帜鲜明地坚决地反对，指出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要把我们引导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81页）在他晚年仍提醒不仅要认真解决好“一手硬，一手软”的问题，而且要不断地面对新的问题，搞好“四个坚持”。

以我国的国体为基础，以国体得到不断巩固为目标，改革政治、经济和其他方面的体制，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党的基本路线的主要内容，也是邓小平理论的核心。从这个角度来看，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所提出的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改革总目标，改革的任务是紧紧围绕着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党的建设，这种改革同样是坚持国体不变、是以巩固国体为目标的改革，同样离不开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个立国之本。

在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的时候，我们需要更全面地理解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关于“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需要牢记邓小平关于坚持改革开放的理论贡献，需要强调他关于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重要论述，进一步理解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坚持改革开放这“两个基本点”相互贯通，相互依存，统一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之中的关系。在今天的中国，只有在强调改革开放的同时也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我们才能够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

（作者单位：上海市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

责任编辑：王农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