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熙,赵高峰,铁柏清
(1.湖南农业大学资源环境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2.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环境研究所,北京 100038)
洞庭湖是我国第二大淡水湖,位于长江中游,湘、资、沅、澧四水由南面、西面汇入其中,湖水经由其东北面的岳阳城陵矶注入长江,面积约为4 040 km2。湖内物种资源丰富,如经济鱼种(青、草、鲢、鳙等)、贝类(约有40种),还有许多珍稀鱼类,如:有着活化石之称的中华鲟,还有鲥鱼、鳗鱼等。此外,还是商品粮、棉花、油菜、茶叶、苎麻和湘莲生产基地。然而在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的背景下,洞庭湖区的经济发展模式在为其创造经 济成果时,也对环境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其中,五氯酚及其钠盐(PCP)由于其能灭杀血吸虫中间宿主—钉螺,20世纪50年代开始作为杀螺剂被广泛在长江中下游10多个省市(湖南,湖北,江西等)使用,尤其是在洞庭湖区,约1.5万平方公里的稻田、池塘和滩涂持续使用了几十年[1],PCP已成为了洞庭湖区的主要有机污染物之一。由于PCP的长残留特性和毒性,PCP被包括我国在内的许多国家列为环境优先监测污染物之一[2]。
张兵等[3]人通过对洞庭湖湖水、底泥以及生长在不同深度的几种典型的淡水经济鱼类进行采样分析,对比其五氯酚的含量,发现了鱼体和底泥中的五氯酚含量远大于其在湖水中的含量,得出了鱼体和底泥对五氯酚具有富集作用的结论。20世纪90年代郑星泉等人的调查显示[4],全国血吸虫病流行区五氯酚在底泥中的含量的中位数是4.62 ng/g,而洞庭湖底泥中的五氯酚含量比其高出其几十至上千倍,这说明洞庭湖区底泥中五氯酚的污染水平远高于国内其他地区。由此可以看出,对PCP环境行为和修复治理的研究已经迫在眉睫。
高羊茅(Testuca arundinacea) 为禾本科地被植物,其优点是耐践踏,抗逆性强,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尤其是洞庭湖区分布较广,在土壤改良等方面也有相关应用[5-7],本研究选取高羊茅作为对象,研究其对杀螺剂中PCP的富集能力,为其是否可用于修复被PCP污染的土壤提供理论依据。
供试药剂:杀螺剂(某企业提供,主要成分为五氯酚钠,化学式C6C15ONa,分子量288.30,其纯品为白色针状结晶,但其工业品为淡红色鳞状结晶,有特殊气味,易溶于水,溶于醇和丙酮,不溶于石油和苯);
供试种子为高羊茅(中国农科院),供试土壤由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环境研究所在境内采集,pH 7.6-7.8。
试剂与材料:乙酸乙酯、甲醇、(HPLC级,J.T.Baker,美国)、超纯水;2,4,6-三溴苯酚(替代内标,AccuStandard,美国);硅烷化试剂BFSTATMCS(BFSTA:TMCS=99:1,J&K,USA)。
仪器设备:ASE(ase300 accelerated so lvent extractor,dionex公司 );安捷伦6890-5975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Agilent,美国);MILLIQ超纯水系统,电阻率为18.1MΩ·cm;10孔固相萃取装置(Supelco,美国);氮吹仪(Organomation,美国),冷冻干燥机(CHRIST,德国);旋转蒸发仪(Heidolph laborota 4000-efficient,艾拓思公司);HLB柱(500 mg/6 m L,Waters,美国);圆柱状塑料盆(d=30 cm,h高=30 cm);植物粉碎机,铲子,20kg电子称;以及其他实验室通用仪器设备等。
1.2.1 盆栽试验设计 本实验参照严明理等[8]人的方法,设置双因素:高羊茅、杀螺剂实验,两种处理方式:种植、不种植。杀螺剂设5个处理水平:0、5、10、15、20 g/m2,每个处理水平重复3次,采用随机区组法布置试验。
采用土培盆栽实验,将土壤样品去杂物、风干、碾碎、过筛(20目),然后各称取12 kg于圆柱状塑料盆(d=30 cm,h高=30 cm)中,选取饱满的高羊茅100粒,分别种植于不同的塑料盆内,每2天浇一次水,待出苗15天后,保留约70株生长健壮、长势一致的植物,对土壤表层进行施药。准确称取一定量的杀螺剂,溶解于水中,均匀喷洒(避开植株)在各实验盆土壤中,使其在土壤单位面积的施药量分别为0、5、10、15、20 g/m2,施药浓度根据张鸿满等[9]人操作的现场喷洒浓度而设定。
分别在施药前(0 d),施药后1、15、30、45 d采集植株和土壤样品(根系周围,离土壤表面4~5 cm处土壤),采用梅花形布点法[10],将整株植物连带其根部周围的土团一起取出,土团不宜太大,根的位置约在土壤表面4~5 cm处,采用抖根法[11]采集根际土壤,采集完土壤后,用自来水洗净2次,再用超纯水清洗2次,分别置于冷冻干燥机中干燥,用植物粉碎机粉碎,备用。土壤样品置于冷冻干燥机中干燥,然后碾碎,过筛(200目),备用。
1.2.2 样品提取与衍生化 称取制备好的植株样品0.6 g(或土样0.1g)于ASE萃取池内,加入4 g硅藻土,混匀后置于ASE上进行萃取,将萃取液放于旋转蒸发仪上浓缩至2~4 m L,待层析柱净化(用正己烷湿法装柱,层析柱从下至上依次填有二氧化硅垫片,2 g无水硫酸钠,6 g 44%酸化硅胶,2 g无水硫酸钠,用氮气吹压,使柱子紧实),将浓缩后的溶液转入层析柱中,用100 m L(正己烷/二氯甲烷:v/v=9/1)进行淋洗2次,收集淋洗液于旋转蒸发仪上浓缩至2~4 m L后,进行氮吹至近干,再用乙酸乙酯定容至500 μL,从中取50 μL与50 μL的硅烷化试剂进行衍生化反应,立即测定。
1.2.3 GC-MS检测条件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6890/5975c,配备30 m HP-5-MS (5% pheny l /95% methyl silicone,30 m,0.25 mm i.d.,0.25 μm film,Agilent,USA);不分流,载气:He,载气流量:1 m L/min,进样量:1 μL,进样口温度:260 ℃,程序升温:70℃保持1 min,以5 ℃/min升至160℃保持2 min,然后以15℃/min升至280℃保持3 min。离子源和传输杆的温度分别为230℃和280℃,采用电子轰击(EI)选择离子扫描(SIM)模式。
实验结果如图1所示,在施药前,五氯酚在植物体内的含量未检出,施药后,五氯酚在植物体内的含量随时间增加而增大,到30 d时,各浓度处理组均达最大,30 d后,其含量开始下降,在30 d时,施药量为20 g/m2处理组的植物体内,五氯酚的含量达到188.12 mg/g,约为10 g/m2和15 g/m2处理组的2.5倍,5 g/m2的6倍,其差异性均达到极显著水平(P<0.01),在相同天数下,在施药量为20 g/m2的处理组中植物体内五氯酚的含量均明显高于其它浓度处理组。
图1 五氯酚在高羊茅中的含量随时间变化图Fig.1 The change in the PCP concent of Festuca arundinacea with the time over time
实验结果如图2所示,在施药前,五氯酚在土壤内的含量未检出,在施药后1 d时,各浓度处理组五氯酚在土壤中的含量达到最大值,之后均呈下降趋势。在1 d时,施药量为20 g/m2处理组的土壤中,五氯酚的含量达到77.44 mg/g,其差异性在1,15,30 d均达极显著水平(P<0.01),45 d达到显著水平(P<0.05),且在相同天数下,在施药量为20 g/m2的处理组中土壤中五氯酚的含量也明显高于其它各处理组。
图2 五氯酚在种植高羊茅的土壤中的变化趋势图Fig.2 The change in the PCP concent in the soil of Festuca arundinacea growth
实验结果如图3所示,在施药前,五氯酚在土壤内的含量未检出,在施药后15 d时,各浓度处理组五氯酚在土壤中的含量达到最大值,之后均呈下降趋势。在15 d时,施药量为20 g/m2处理组的土壤中,五氯酚的含量达到93.79 mg/g,约为其它3个处理组的3~4倍,其差异性在1 d达显著水平(P<0.05),15,30,45 d均达到极显著水平(P<0.01),且在相同天数下,在施药量为20 g/m2的处理组中土壤中五氯酚的含量高于其它各处理组。
图3 五氯酚在未种植高羊茅的土壤中的变化趋势柱形图Fig.3 The change in the PCP concent in the CK soil
高羊茅对PCP的BCF(生物富集因子)如图4所示,在施药1 d后,各浓度处理组的BCF接近0,而后BCF随时间的增加而增加,在施药30 d后,各处理组的BCF达到最大值,其中,以10 g/m2的处理组最大,达到26.89,明显高于其他处理组(P<0.01),在30 d后各浓度处理组的BCF开始呈下降趋势,从总趋势来看,各浓度处理组趋势一致。
图4 五氯酚在高羊茅中的富集系数随时间变化图Fig.4 The change in the BCF of the PCP Festuca arundinacea over time
本实验中高羊茅植物在施药前,五氯酚含量未检出,当施药完成后,杀螺剂中的五氯酚开始向植物根部迁移,五氯酚富集速率大于五氯酚降解速率,植物体内五氯酚开始呈上升趋势,当施药30 d后,五氯酚在植物体内的含量达到最大,随着土壤中五氯酚的含量减少,富集速率小于降解速率,五氯酚的含量开始呈现下降趋势;种植高羊茅的土壤在施药完成后,杀螺剂中的五氯酚开始向表层土以下4~5 cm处迁移,在表层土以下4~5 cm处的富集量迅速增大,在1 d达到最大,而未种植高羊茅的土壤则在15 d达到最大,可能是由于植物吸收水分速率较快,将土壤表层的五氯酚带入根系周围,或植物的根有助于疏松土壤,增加了土壤水分下渗通道,使五氯酚向下迁移速率加快,五氯酚在1d时就能迁移至植物根部周围,而未种植植物的土壤,没有植物的上述作用,可能导致五氯酚向下迁移至表层土以下4~5 cm处较慢,五氯酚才在15 d达到最大,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研究。
本实验研究了高羊茅对杀螺剂中五氯酚富集能力,从总体来看,五氯酚在高羊茅植物体和土壤中的含量都是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五氯酚在高羊茅植物体内30 d达到最大,而在种植高羊茅的土壤1 d达到最大;从富集系数来看,高羊茅在30 d富集系数达到最大,也就是说此时,五氯酚在高羊茅植物体内和在其土壤内含量相差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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