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忆明殇

段超

思绪之始

拉斯维加斯的托马斯马克中心球馆，霍华德坐在距离场边10米远的地方。上一次他在这里打球还要追溯到2007年的全明星周末，那时，他还是西部全明星阵容里的一员。“就在那里。”约什指着那片正在进行着热火对快艇夏季联赛的场地，“当时是和加内特一起比赛，他可是我一直都非常喜欢的球员，而且，我还有机会坐在科比的旁边，现在想想那还真是不可思议。”说完，霍华德舒服地向后一靠，用手拽了拽他那迷彩配色的宽边帽檐。此时的约什看起来有些轻松，有些惬意，不过，他的两个膝盖却正敷着冰袋，两只脚也疼得只能穿拖鞋，甚至他连袜子都不敢脱。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约什现在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回忆那届全明星赛上。“我还和韦德直接对垒，以及和我同一年进入NBA的那些家伙们，2003届的新秀，谁都拿他们没辙。我觉得2003一代才是自1984年之后NBA历史上最好的一届新秀。能和这些家伙有一些羁绊，这感觉真棒。”在霍华德眼里，1996年的那代新秀还算不上顶尖的，2003一代有资格这样认为，不过，如果霍华德能一直都保持星光熠熠，他们的底气可能会更足。

韦德和波什都已经获得了迈阿密热火队的续约，闪电侠用自我牺牲的方式维护了自己对热火乃至迈阿密整座城市的忠诚，而波什则手握顶薪，成了这座城市新的领头人；勒布朗也重回骑士，两年4710万美金的合约让他如愿以偿；尼克斯顺利留住了卡梅隆，虽然那意味着未来五年他们要掏出1亿2200万放到小甜瓜的口袋里；今年得尝冠军滋味的迪奥和邦纳仍旧拥有继续在圣安东尼奥征战的权利；即便是像克里斯·卡曼和史蒂夫·布雷克也在这个夏天找到了波特兰当作之后的下家。而约什，此时还只能穿着一件被汗水浸透的新奥尔良鹈鹕队的训练服为一纸临时短约奋战着。

两次前十字交叉韧带手术，之后在发展联盟的奥斯汀公牛队效力了一年，接着又是一次运动型的疝气手术，然后大脚趾又不争气地受伤了。经历了这些，霍华德会有现在的处境，着实让人唏嘘。不过，约什并没因为这些有什么抱怨，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上帝自有他的打算。”他说道，“我很高兴他们做到了应该做到的，我也做到了我应该做到的。膝盖上的伤病总让一些球队因此拒绝我，虽然这很不幸。”

在职业生涯初期，霍华德确实做到了他应该做的，或者说比那更多。作为2003年选秀大会上首轮最后一个被挑走的球员，霍华德的球场表现要远远高于人们对他的预期。

2007年12月8日，那天正好是达拉斯小牛队一年一度的军人优先活动日，就连那些持有美航中心季票的球迷也不得不把自己在前排的座位让给了军人，虽然无法近距离观看当天到访的德隆·威廉姆斯以及犹他爵士队让他们感到有些失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日子，霍华德却让所有的失落都变成了惊喜。开场刚过30秒，霍华德就在左侧命中了一记三分。之后，仅仅过了三分钟，他又在距离篮筐6米的地方命中了一次跳投。接着，很快他又在一次攻防转换中命中了一个底线跳投。然后，一个抢到前场篮板之后的补篮，再填两分。第二节刚刚开始两分钟，霍华德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先是在一次无球争抢中偷得皮球，然后一路狂奔到前场，轻松来了一次单手扣篮，接着，他又命中了两个三分球，仅仅上半场他就已经拿到了20分。

半场休息过后，刚刚回到赛场没有多长时间，霍华德就在右侧区域里当着基里连科的面投中了一记后撤步跳投，然后在威廉姆斯的面前旧技重施。几个回合之后，面对罗尼·布鲁尔的防守，他先是做几个假动作，然后连续变向运球，稍变节奏，瞬间加速直接连后边的布泽尔都过掉了，最后在奥库面前双手暴扣得手。完成扣篮后，他没有马上落地，而是挂在篮筐上，让自己的双腿来回飘荡了几下。这是他的习惯，就像他喜欢带发带一样，扣篮之后，他总是喜欢让自己的双腿飘荡几下再落地。“这是从肯扬·马丁那学来的。”霍华德说道，“他是我在大学时期最喜欢的球员，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在扣完篮之后摇晃篮筐的样子。我知道我不像他那样强壮，所以我就是轻轻晃动一下，给观众一点看点而已。”

那个夜晚，约什·霍华德拿到了职业生涯最高的47分，另外还有10个篮板，带领小牛队以125比117击败了犹他爵士队。虽然，那天德隆也得到了41分，然而却和布泽尔的24分一样，黯淡无光。当时还只是12月初，然而，这场比赛就已经被人们定义为当赛季最好看的场次之一了。“我记得我在运动中心看到他的数据之后就笑了。”霍华德的好友，也是生涯初期与他并称“双丑”之一的马奎斯·丹尼尔斯说道，“我经常关注着他，留意着他的所有动态。我很兴奋曾经他会和他的队友们并肩作战，并且完成了那些他有实力去完成的事情。”遗憾的是，生涯最佳的那场比赛，丹尼尔斯并不在霍华德的身边，丹尼尔斯在之前的一个赛季就已经是步行者队的队员了。

霍华德和丹尼尔斯的友谊开始于他们的新秀赛季，当时那支虽然年龄有些偏大，但是依然能够取得52胜30负的球队里，他们是仅有的两个新秀，成为朋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揭幕战，小牛队输给了豪门洛杉矶湖人队，接着，球队就排出了诺维茨基、迈克尔·芬利、纳什、安托万·沃克以及丹尼·福特森为首发的阵容。至于贾米森、纳杰拉、“大竹竿”布拉德利、贝斯特还有托尼·德尔克都被放在了替补名单里。“被他们给选中了，然后队里还排出了这样的首发阵容，烦死了，怎么玩啊？”霍华德回忆道。

其实，小牛队对于霍华德非常看重，他一直都被达拉斯视作意外之喜。当约什在维克森林大学完成了一个出色的大四赛季，并被评为美联社全美最佳球员之后，小牛队觉得他们根本没机会将其招入账下，甚至于，选秀之前他们都没为约什安排过试训。后来，在他们准备挑选第29位新秀的时候，看到霍华德的名字还在让他们惊喜异常。“我们非常惊喜，我们之前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他，我们觉得轮到我们挑选的时候他早就被人摘走了。”马克·库班说道。